慕长宁笑着看了周舫一眼。“怎么，我不配？”
    “他不配。”
    周舫也笑。
    他没碰过多少女人，性格说简单点就是纯，脸上藏不住事。
    盯着慕长宁的眼神跟快冒火似的，是个人就看得出来。
    葛文扬之前是和周舫见过面的，但不怎么愉快。
    毕竟周舫对于陆家人本身就看不顺眼，再加上葛文扬是个外姓，也不需要给多少面子。
    这次也是，葛文扬拉开慕长宁要走，他当场就不乐意了。
    “你在这干什么？”周舫瞪着他。“你今天不就是干个看门狗的活吗？出去看门不就完了。”
    葛文扬蹙眉。“周先生，麻烦您说话讲点礼貌。”
    “难道你今天不是来看门的？”
    在门口被接待的时候，周舫没得到葛文扬什么好脸色，此时能报仇，他当然三句不离这个。
    “你爸吃了这么多年陆家的红利，现如今又要把儿子送来啃了？”
    周舫这种人，脑子里不会拐歪，想到什么说什么，自然言多必失，也不怪葛文扬笑他。
    “你不也一样，靠着令尊才拿到了项目的实验资格吗？”
    这个事情不算新鲜，整个商业圈都有所耳闻，酒足饭饱之后消
    遣的话题罢了。
    提起这个，周舫脸上变颜变色。
    第202章 要求
    好歹也是苦哈哈地念了好几年书，结果被说成回来抱老爸的大腿，谁也不会情愿。
    周舫受了刺激，喘了几口粗气，话里都是“搜刮油水”，“看门狗”，越来越难听。
    其实葛文扬也不是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他有知识和工作经验。
    自从他进了公司参与了项目，开发过程中顺利了许多，他确实功不可没。
    一切都有目共睹的，就连慕长宁这个偶尔去上集团一趟的都知道，她自然也就说了，还搬出了周家抢占农村田地修改实验厂，结果被涂油漆，泼大粪的事情。
    “……说来本质上是一样的，只不过人家吃的是富的流油的油水，你吃的是百姓倒出来的泔水。”
    周舫一直以为慕长宁不爱说话，平时面色冷冷清清的，是个冰山美人，自然想不到她还有这本事，脸上都快成酱色了。
    葛文扬和慕长宁穿过会场中心热闹的人群，停在靠在门口的一条走廊，是通往后台的路。
    “别跟着我。”慕长宁说。
    这一次葛文扬鲜少的听了话，没黏在她后面上赶着去招架吵，只是问了一句。“替我说话呢？”
    慕长宁摇了下头。“我只是看不惯他的行事作风。”
    刚认识，慕长宁只觉得周舫脑子不会拐弯，算不上什么毛病。
    但如今见了几次，他都猖狂得目中无人，就格外讨人厌了。
    听了她的话，葛文扬顿住，随后轻呵了下。“不承认？”
    慕长宁笑他想多了。
    她绕开他走过，葛文扬没拦她，只是在后面朝着背影说了声。“你承认一下，没准我会高兴死的。”
    他说没准，确实没准，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少爷，您不再看看了？”
    阿林把桌上的演讲稿递到陆展安面前，柔声提醒。
    “用不着。”
    几篇都是官方的车轱辘话，跟放屁没什么两样，陆展安看了眼晕。
    阿林想把演讲稿拿开，手还没动，他就把烟灰弹上去了。
    白纸黑字被烫出了个窟窿，陆展安瞧都没瞧一眼，冷峻的脸上面部线条依旧紧绷。
    休息室的门被敲开，阿林对门口站着的慕长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识相地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陆展安把快被他给攥烫的手机扔在了桌子上。
    他抽了好几根烟，一直在琢磨着慕长宁要是再不来，他直接打电话会不会招她烦。
    “准备得怎么样了？”慕长宁问他。
    陆展安夹着烟的手搭在了大腿上，些许烟灰落在了皮鞋亮色的侧面。
    “还用得着准备？”他轻笑道。“看不起我？”
    他话里悠然自得，也是习惯了，毕竟平常这个时候听到的不是恭维也是鼓励。
    但慕长宁在他这里不走寻常路，偏偏就承认了，意思是硬要泼上一盆冷水。
    “是，我总觉得你会搞砸。”她说。
    陆展安没恼。
    他说过喜欢看她和他较劲的小模样，现在也是。
    而且这承受能力是被千锤百炼出来的，现在只要不是把他气
    到吐血的事情，他都还愿意跟她过两招。
    “要是没砸呢？”
    陆展安把烟扔进烟灰缸，站起身来捏她的下巴。
    慕长宁拍掉他的手。
    说实在的，她也就是为了顶他一句才说的不招人爱听的话。
    翰呈集团对于这次的新品发布会有多重视，生意场上的人都心知肚明，陆翰阳更是来亲自坐镇。
    所以就算是陆展安平时再吊儿郎当，也不敢在这里太过造次。
    “你该上场了。”
    慕长宁把话题往正事上带。
    陆展安已经起了玩儿心，往前逼近两步，手按在桌边圈住她。“如果我没搞砸呢？”
    慕长宁觉得无趣，但也知道这时候不过把嘴瘾他是不会罢休的。
    “你是想让我亲你，还是被你睡？”
    他低眼瞧着她能耐的小嘴，忽而笑了。
    其实陆展安让她来的时候就想到她得专挑他不爱听的话说了，但她既然听话了，他也就好心情地不去计较。
    “你怎么净想美事儿呢？”他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慕长宁千防万防，还是被撩脸红了。
    她想美事？也不知道这些流氓话当初都是从谁嘴里出来的。
    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她不想被扣上个“耽误事”的帽子，于是就退了一步顺着他。
    “你说好了。”她看他。
    陆展安也没多放肆。
    “要是真按你说的，砸了，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他说。“反之，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幼不幼稚？”
    这都是年轻男女暧昧期间的招数，
    两情相悦的话是情趣，他这自以为是可就恶心人了。
    发布会宣布正式开始。
    开场很顺利，口号念了，该说的场面话都说完了，一片掌声中，陆展安举起了手中的产品。
    这是陆家二代掌门人第一次正式在生意场上亮相。
    由于花边新闻太多，陆展安在网络上的热度一直不低，所以不管这一次是好还是不好，出彩还是丢脸，前排的记者都是奔着头条来的。
    陆翰阳和几位董事周边的位置闪光灯就没停过，都快把慕长宁晃瞎眼了。
    她在这里，如坐针毡。
    像她这样的年纪，和一帮大爷辈的商业精英坐在一起，自然格格不入，想不引人注目都难，她怕的就是这样。
    但陆展安玩阴的，把他老子搬了出来，陆翰阳一发话，慕长宁就是再不想也得听。
    不过这时还好，要是到了稍后的问答环节，她还要被堵在这里面对镜头，那就糟了。
    毕竟当初她和陆展安的事情也在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虽然当时她脸被打了马赛克，但也不保准会被有心人发现。
    到时候，就连她的公司都要受牵连。
    陆展安在台上游刃有余的样子有几分意气飞扬，是迷人的，有几个女记者看得手心都冒汗了。
    慕长宁也有，但她是慌的。
    她悄然掏出手机，面色佯装镇定，发了一条消息。
    ——“能帮帮我吗？”
    葛文扬是在门口看到的，他前走几步，一眼就看见了主席位边上，一张凝
    重得变了色的脸，他回复她了一个问号。
    ——“结束之后，我不想见到记者，帮我想个办法。”
    她之所以找葛文扬，不光是因为知道他脑瓜灵，也是因为如果他找出个合理的原因，陆翰阳在这里还是会给他些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