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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指挥天兵,自己祭出三叉戟,扑向试图逃跑的化忌鬼。
化忌鬼丝毫不惧,魔焰聚成一团迎上二郎神,巨大的能量相撞,轰隆隆炸开。
二郎神退后几步稳住身形,怒吼一声,三叉戟上电光四射,再次冲向化忌鬼,可就在这时,宫牧挡在了面前。
“干什么!让开!”
宫牧不让:“他占着人的肉身,你看不出来吗!”
“那又如何?他要是逃了,这责任你担吗?”
化忌鬼拉着化忌仙身转身就逃。
二郎神推开宫牧,三叉戟凌空挥斩,一团金雷以雷霆万钧之势直奔化忌鬼后背而去。化忌鬼竟不管不顾,闷头跑路。
可宫牧无法置之不理,化作红光,追上金雷,硬生生撞了上去。二郎神大惊之下,收了一些法力,可大部分金雷还是打在了宫牧身上。
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宫牧从半空中坠落。
化忌鬼回头瞥了一眼,冷笑一声。但刚刚跨出一步,胸口剧痛。
“你怎么了?”化忌仙身抱住化忌鬼颤抖的身体。
化忌鬼痛得蜷缩逞一团,阴声道:“你怎么还没消失?”
邢战气若游丝,可脾气还是很倔:“要不要脸啊你,宫牧还没给我挡过枪,就替你挨了一击!再说你跟情儿私奔还拉着我干什么!”
“废话真多!”黑雾又在化忌鬼手上凝聚成鬼刀,他将刀尖对准左胸,狠狠刺了进去。
可那一刻,身体不太受控制,鬼刀刺偏了,没有刺中心脏。
化忌鬼惊疑之下,欲拔刀再刺。
邢战用虚弱的声音一字一句沉声道:“你真以为你能对我的肉身为所欲为吗?”
化忌鬼的身体僵硬地动了起来,怪异地扭曲着,就好像不太灵活的人偶,摇摇晃晃。化忌仙身想要拉他,但他手上的镣铐实在是太重了,没人扶着根本就动弹不了。化忌鬼双目圆睁,似乎是不敢相信此时此刻的邢战还能与他争夺身体的控制。
但身体确确实实在移动,一步一步,缓慢但坚定,前方对他敞开着的,是幽深黑暗的鬼门。
“停下来!”化忌鬼惊道。
邢战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步伐。
“停下来!你会死的!”化忌鬼大叫,“你是人!入了鬼门,就上了鬼路,人鬼殊途!”
忽然,邢战从黑暗中挣脱了,他又能看见了。
阴风还在吹,山谷还笼罩在灰暗中,天昏地暗如同世界末日。厉鬼还在乱窜,黑白无常、鬼差、天兵还在疲于奔命,一场灾难即将降临。
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
邢战看见重伤的宫牧强撑着起身,虚化的身体若影若现,连站都站不稳。视线对上,宫牧的表情从迷茫变成惊恐。
这是他所看到的最后一幕,下一瞬间,邢战跨过鬼门,跌入深渊。
狂风大作,整个山谷都被风浪席卷,不论是天兵也好,鬼差也好,谁都被吹得东倒西歪。厉鬼都被这股风吸住了,他们发出尖锐的叫声,想要挣脱束缚,但在狂乱的风中,根本就是徒劳的。好像时间逆转,就像他们逃出来时一样,所有的厉鬼又被鬼门卷了进去,无数灰影汇成洪流,汹涌地冲入鬼门。
鬼门即将关闭。
“邢战!”宫牧大叫,不知是惊是急是怒亦或是其他。
但他刚刚站起,又被风刮到,本就虚弱的他再一次摔倒。他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黑洞洞的鬼门从两侧合拢,压缩成一条缝,他张着嘴,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随着鬼门的关闭,身体也好像被挖去一块。
轰!缝隙彻底并拢,鬼门消失在原地。
在门消失的前一瞬间,一丝灰烟从门缝里钻出来,那是从邢战肉身里逃脱的化忌鬼,没有了仙根,没有了灵力,亦无法化魔,他被彻底打回原形。
一切归于平静。
☆、第58章
化忌鬼终究还是被套上了锁仙链,强行脱离肉身的他只剩下浅浅的灰影,完全没了平日的气势。当二郎神扣上锁仙链的那一刻,他只是稍稍抬头瞄了一眼。宫牧看见了化忌鬼藏在眼底的怨毒,不过这与他已没有什么关系了。
天兵将化忌鬼押走,化忌仙身无人看管,自行跟在其后,视线未曾从化忌鬼身上离开。
远处一堆山石废墟上,苍溟海抱着半具枯骨。
他神情麻木,眼神呆滞,半张溃烂的脸上似乎已没了生气。他摸了摸脸颊,手指上沾了脓水,坚持了那么多年,不知道坚持了什么,最终还是这样的结局,日复一日躺在棺材里,就等着盖上盖板的那一刻。
苍溟海心若死灰,当他疲倦得要闭上眼睛,再也不想睁开时,看见阴云遮蔽的天空出现一丝金光。金光不断放大,驱散了厚重的云朵,蔚蓝色的天被照成金色,光辉灿烂。
一朵云彩飘向那金光照射处,如同带走了什么污秽,世界变得盛大光明。
忽然,苍溟海觉得长久以来困住他元神的东西消失了,整个人无比轻松畅快,阻滞已久的气息又重新在体内流淌。就好像徜徉在大海里,温暖舒适的感觉包裹着苍溟海,他惊讶地发现修炼的心诀终于开始抵抗身体里的天谴之毒。他连忙盘腿打坐,念起了清心咒,一股清凉之力一遍一遍冲洗郁结在体内的毒素。
他看了眼身边昏迷不醒的宋游玄,叹了口气,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腕上。
被随即丢弃在地上的苍泊醒了,浑身上下说不出的难受,好像被掏空了,又被翻来覆去碾了几回。天兵鬼差在他面前来来去去忙碌,但他一个都看不见,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明明好好地躺在床上吃零食,突然邢战出现在房间里,他高兴地喊了一声“战哥”,发现邢战不太对劲,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晕过去。下一刻醒来,就好像被轮了几遍。
发生什么事了?苍泊无力起身,爬向一棵树,靠在树干上。他摸了摸口袋,摸出几块巧克力。
管他呢,先吃点东西再说吧。苍泊心想,拆开巧克力丢进嘴里。
一无所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宫牧坐在地上,就像一尊石像,脸阴沉得可怕,他如同一个暴风眼,暂时的宁静酝酿的是更为狂暴的后果。邢战跃入鬼门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重复,一遍又一遍刺激着他的内心。
他把邢战弄丢了。
眼睁睁看着他走向死亡,却什么都做不了,无力感将他牢牢束缚。
他的身形若隐若现,邢战不在了,没有了寄身,但幸亏不是被直接打碎的,还能勉强凝聚成形。
二郎神将一切安排妥当,冲宫牧叹了口气,在袖子里摸了半天,摸出了一粒药丸:“吃吧,你的元神快散了。”
宫牧也不客气,接过药丸,甜甜的软软的,就像水果软糖,仙灵之力缓慢扩散:“什么药,药效这么低,还好味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