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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之中的机关阵法已经被兵剑世家的人破坏了大半。
水凝霜很聪明地沿着那些崎岖的痕迹而来,看到那场打斗之后,不禁微颤。
她看到了负伤的夏侯衾容勇战不输,左手牵着一个碎花衣裙的小姑娘,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矫健敏捷的击杀敌手,丝毫不见心慈。那个小姑娘循着夏侯衾容的步伐而轻盈移动,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就像,一潭死水。
她看到花晓色周身结印,与一名锦衣男人颤抖不休,反掌划步之间,快不眨眼,飞沙走石,雷霆共惊,却似乎难分胜负。
她看到夏侯命宛动作迟缓地抵御敌手,虽然处处险境,却能够一招制敌。他的身边,是殷不负。
她看到殷不负所杀所伤,皆是攻击夏侯命宛的黑衣人,而殷不负自己却因为替夏侯命宛格挡,被敌手刺伤,血在剧烈的运动之下,流地异常地多,殷不负那身华丽的衣裳似乎也添上了粼粼光芒。
她还看到,一个白衣男人,优雅却冰冷地站在战圈之外,冷眼看着一场争斗。那种神态,俨然是戏台下的看客,看着一出深思无味,弃之可惜的折子戏。
两丈的,裂缝,水凝霜过不去,她只能在梅林这边,看着。
看着一刀划伤了夏侯衾容,心疼,担心。
看着一掌打到夏侯命宛,愧疚,忧愁。
突然!眼中含恨的黑衣人快速又无情地刺了殷不负后背一刀,夏侯命宛见状,扶住殷不负,一脚将那人踢开。而自己,被趁机偷袭,砍伤右臂。
夏侯命宛忍着痛,将手中飞索启动,准确地隔断了那人的喉咙,可却不料,飞索的那一端被另一个黑衣人抓住,将夏侯命宛一把扯到自己面前,抬手便是摧心厉掌,夏侯命宛当场呕红。黑衣人反手腾身挪步之间,用夏侯命宛自己的飞索将其缚住,殷不负勉励支撑,带伤来援,却被其余黑衣人堵在五步之外。
“哼!听闻,你如今是公子的心肝?我要是杀了你,是不是算是公子偿还我呢?”黑衣人奸邪地笑起来。
夏侯命宛不躲反迎,对上那人阴邪的双眼,说:“你可以试试。”
“胆子不小!不过,我怎么能让公子看出,是我动的手?”黑衣人慢慢低头,在夏侯命宛耳边轻轻的继续说道,“那个人,似乎很在意你?”
说罢,黑衣人将被缚住的夏侯命宛往前一推。
此刻正与殷不负缠战的其他黑衣人突然让出一条道来,殷不负收刀不及,明晃晃的刀已然没入夏侯命宛腹中三寸。
终于解开自身束缚的夏侯命宛艰难地坐在地上,殷不负的刀已经抽出,同样负伤的殷不负一边抵御敌手,一边用仅存地内力替夏侯命宛封住穴道,可是,血依旧在流。
夏侯命宛干净地衣裳已经脏到脸花晓色也不能忍的地步了。
“抱歉!”殷不负说。
夏侯命宛扯了扯嘴角,道:“你无心的。”
黑衣人似乎不会疲累,杀向夏侯命宛的时候,依旧精力充沛。
殷不负眼快,身子却不如从前,却还是挡在夏侯命宛背后,将袭来的黑衣人胸口刺穿。
“阿宛!”在远处看到殷不负刺伤夏侯命宛的花晓色大叫,顾不得安浓地强势攻击,生生受了安浓一招,正捂着胸口飞身跃道夏侯命宛身前。
那些人似乎特别恨夏侯命宛,殷不负杀了一个,又来一个。终于连续快速地杀掉第三个的时候,举不动刀了,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夏侯命宛。
那一剑刺穿的,是殷不负的心脏。
殷不负的血溅在夏侯命宛的脸上,像是滚烫的油溅在皮肤上,烧地疼。
“你不欠我!”夏侯命宛自己也不明白,他与殷不负不过泛泛之交,为何他要如此拼尽全力?
殷不负却凄然一笑:“我甘心。”殷不负是那个外表华丽,内力雅致的人,他该恬淡于山水,安乐与天地。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有如此伤悲的表情?
花晓色突然来到,心疼地将夏侯命宛搂在怀里,一掌打在殷不负心口,夏侯命宛喝止:“他在救我!”
花晓色管不了那么多,刚才殷不负那一刀,足以让花晓色立即杀了他:“敢伤你,死不足惜!”
说罢,花晓色又挥手击杀了几个面貌不同的黑衣人。
可惜的是,花晓色并没有看到那个扯住夏侯命宛飞索的黑衣人所做的一切。
夏侯命宛勉励撑着花晓色的手站起来,却慢慢朝殷不负的方向去:“你如何?”
“无妨。”殷不负低语,抬头看着虚弱的夏侯命宛,心中百味陈杂。
黑衣人中,有的是花晓色从前的旧人,有的是安浓的下属,看到花晓色如此杀人,便有些怯怯的,只是将花晓色等三人围住,等待最好的时机。
有两人互看一眼,攻向了最弱的夏侯命宛。
此时,花晓色和殷不负同时而动,花晓色一手捏碎了一个黑衣人的脑袋,殷不负却一脚将另外一个绊住,那人足下受阻,手中亦未停止,长剑飞旋,直直朝夏侯命宛刺来。
花晓色冷哼一声,翻掌回击,一时间,长剑碎裂落地,掌劲未消,竟将那个黑衣人连同殷不负一起打落裂痕之下。
“殷不负!”夏侯命宛颤抖着叫出来,奈何力气渐失,下坠的殷不负也听不到了。
而裂痕之下,耳边飞速刮过的风声之中,有一个人用最后的力气低低地念着已经被风声淹没的话语:“筑绕青松,我为君歌。世有或念,殷决常伴。”
从前,你是我的或念,如今,你是别人的阿宛。
轮回转过,流年已换,你不欠我,是我甘愿。
你说,殷决二字,似有原应永诀之意。
你说,改为“不负”甚好。
而我,也不负此名。
但愿,他能够好好疼惜你。
或念!
目睹一切的水凝霜不禁握紧了手中那枚钥匙。
原本,可以将殷不负手中双环解除的钥匙。
“殷不负他……”夏侯命宛低低地说,却没有再说下去。
“活该!”花晓色冷眼扫视了四下围着自己和阿宛的黑衣人,安浓也在此时,慢慢走过来。
“杀了自己的同伴,你和玉留声还是很像的。”安浓说道。
花晓色将夏侯命宛搂得更紧:“他不配!”
“哦?谁不配?”安浓故意拖长了声调。
“都不配!”
安浓淡笑,扬手一挥,示意停战,然后,对花晓色说道:“如何?不将谛命乌契交给为师,你还能肯定自己可以让这个将死的废物活命么?”
花晓色扬头,丝毫没有退怯之意:“就算我把谛命乌契给你,为了私仇,你也还是要杀阿宛,我又何必给呢?”
安浓一笑:“我的徒儿啊,为师不信你没有将它带在身上,左右你已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