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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多少事情?”
穆参商避开茅小飞尖锐的目光,他起身推开窗户,一阵冷风穿过窗,室内稀薄的血腥气散去。
“我带你去个地方。”穆参商揽住了茅小飞的腰,带着他要翻窗。
茅小飞按住穆参商的手,换了个姿势,换他揽着穆参商,他笑了起来,扬起下巴:“还是我来带你。”
·
还没入亥,水上小楼的窗户里就熄了灯。
茅小飞扒开面前的芦杆,遥遥望了一眼远处:“这么冷的天,怎么让一个姑娘住在水上。”
“她爹续了弦,现在的夫人另有一子一女。”穆参商道。
“你倒是很清楚。”茅小飞揶揄道。
“我同她私下见过面。”穆参商越说越小声。
茅小飞没说什么,外面五人一行的护院走了过去。
等护院走远了,茅小飞才半抱地扶着穆参商走出藏身的草丛,两人不敢多逗留,顺着通往湖里的小道,走到小楼前。
茅小飞上去敲门。
楼里亮起了灯。
茅小飞紧张地四处张望,突然被人握住手,差点吓得他叫出声。
穆参商轻柔地捏了捏茅小飞的手,门开时,茅小飞下意识往后抽回手,穆参商南面一阵失落。
来开门的是个女子,当然是个女子,伺候这官小姐的也只能是个女的。茅小飞暗骂自己傻,往旁边把穆参商让了出来。
毕竟穆参商和这家小姐私下见过面,应该是认识的。
结果果然认识,而且俩人还站在门口四目相对了起来。
茅小飞不是滋味地冷眼旁观片刻,那女子才反应过来,将两人请进门,又小心地探出身去,良久,确定没人跟着才关上了门。
原来这里只有一个人,就是给他们开门的女子。女子身着白衣,怕冷地裹着一袭鲜红棉披风,房中有火盆取暖,说不上多冷。
“你怎么来了?”那是个生相柔美的女子,话音却粗哑得像个男人。
“我不能娶你了。”穆参商冷冷道。
金属磕碰在一起的声音刺入耳内,女子两拢秀眉猛然蹙起,转向旁边坐着的茅小飞,手炉里滚出来的鲜红炭块灼到她的手掌,她仿佛也不觉疼。
“你是谁?”
来之前茅小飞没想到是要直面穆参商的新娘,现在他明白了,这间楼里就一个人,就是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没人服侍她,她独自一人住在一座水上小楼,处境显然不妙。
茅小飞把她的手炉捡起来,合上,轻轻叹了口气:“你手烫伤了,有没有药?”
姜家小姐眼圈渐渐涌起红,隐忍不发的眉睫俱在激颤。
“就是你吗?穆参商带回来的上齐男人。”说话间她缩回手,右手握住烫伤了手掌边缘的左手手腕,毫无避让地直视茅小飞,尖锐的目光像要在茅小飞脸上盯出个洞。
茅小飞讪讪一笑,旋即下颌上抬,展眉向着女子拱手:“就是我,看不出来,我还挺出名啊?”
“镇国大将军的犬子,大张旗鼓带了个男人回来,安排在自己的住宅里,京城里没有人不知道。那么,你才是我要求的人了。”女子微翘的鼻头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情绪波动才通红起来,她将碍事的披风一撩,直直朝着茅小飞跪了下去。
随着那个头磕在地上“砰”的一声,茅小飞几乎感到自己又要输了,还是溃不成军丢盔弃甲的狼狈。
一只手揽了上来,穆参商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响起:“我不会再犯错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茅小飞怀疑地看了穆参商一眼,一拍大腿,差点叫起来。
他现在不想知道了行不行?被女人这么一跪,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紧跑,就当没来过!
☆、一三二
兵部尚书姜文修做官至今二十年余,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寒门子弟,十年寒窗,在家乡有一糟糠,以卖酥饼为生,供其赴京赶考。
“我爹高中以后,从御史大夫做到中丞,任职兵部尚书是第六年。我娘身份低微,随我爹来京之后,一直没有得到该有的尊荣。薛姨是国公家备受恩宠的小女儿,待我爹也是痴心一片,当年惊鸿一面,一直待字闺中等成了个老姑娘,直至我娘去世以后,才如愿嫁给我爹。”姜轩灵是姜文修的长女,但她娘从来没做过一天正室,即使姜文修只有她一个,姜轩灵却不是正室所出,并非姜家嫡女。
一丝一寸薄烟从火盆里升腾起来。
鲜红披风映衬出姜轩灵雪白的脸孔,她的脸上毫无血色,仍然跪在地上,茅小飞伸手扶过她两次,都不能让她改变主意,也只好让她跪着说。
来都来了,不管她说什么,他也不能动摇。心里是这么想,茅小飞的表情却显然已有些动容。
穆参商着急地握了握他的手。
茅小飞没理他,向姜轩灵道:“这是小姐的家事,与我何干?就是要求,总也求不到我的身上。”
“你们两个既然一起来了,那穆哥哥不肯娶我自然是因为你了。”
茅小飞听明白了,姜穆两家一定有旧交,否则姜文修一介寒门,就算被国公的女儿看上,怕也不至于平步青云位极人臣。不娶糟糠为妻,怕也是一早就有高人指点,为仕途铺路。
“轩灵,即使我不娶你,我也会帮你安排……”
姜轩灵凄楚地看了他一眼,微扬的下巴透出一股坚毅:“没有更好的安排。我就是知道你的心永远不会在我身上,才要你娶我,我根本不想委身于另外一个男人。”
茅小飞听得一头雾水,把头发向后一捋,喃喃道:“你不在乎嫁个根本不爱你将来也不会爱你的男人?”
“我这辈子,早就身不由己,心不由己。”姜轩灵轻声道,缥缈的眼神落在闪动不已的烛光上,那里什么也没有。
茅小飞不由一个寒颤。
“我只要一个体面的身份,把孩子生下来。”
这句话不啻一记惊雷,把茅小飞砸得晕头转向,他看了一眼穆参商,穆参商镇定的脸色,显然早知道姜轩灵有孕。再看姜轩灵,怪不得她一只手一直轻轻抚在腹部,那里还很平坦,什么也看不出来。
“你的情郎,也愿意这么做?”茅小飞皱起了眉头。
姜轩灵满面苍白地抿了抿唇:“他已经下了诏狱,秋后问斩。”
茅小飞两次张开嘴,却都没说出话来,他心里的天秤已经彻底向着面前这个女人倾斜了。他看了看穆参商,穆参商的神色就没有轻松过半刻,想必他也挣扎了很久,一番权衡利弊之后,才决定娶姜轩灵。茅小飞甚至有点为自己的刨根问底感到后悔,要是乖乖听话留在穆参商的宅邸,而不是坚决反抗到底,他还可以假装不知道。现在他知道了,心里便充满了愧疚,他折腾了这么些日子,把穆参商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