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分卷阅读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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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把陈旭弄出国了?”她说。

    “嗯……”我很想说不是我,但是这件事情已经不重要。

    她摸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反问:“你想知道孩子是谁的吗?”

    我看她一会儿,默默摇头。

    于是董睫笑得不行,最后笑出了眼泪。她擦着眼泪说:“也是,这个孩子是谁的有什么所谓。反正他爸爸命中注定就是陈旭。”

    然后她跌跌撞撞的走了。

    其实我并不是不好奇孩子的父亲。

    我也并非不同情她。

    只是每个人的生命力总有那么多不能承受又必须承受的沉重。我的已经足够,不需要再多另外一份让自己无法喘息。

    陈旭走的那天早晨,姚颖打电话给我让我提醒陈时去送行。

    可是直到飞机起飞那一刻,陈时都坐在办公桌前,编写那本永远也写不完的传记。

    “主任,陈旭的飞机已经起飞了。”我提醒他。

    他瞥了我一眼,意味不明的微笑:“小厉,你说陈旭对你究竟什么感情?”

    感情?

    他对我有感情?

    也许是我的眼神太茫然,陈时开口解惑:“我觉得,他其实真的喜欢你。”

    也许他们早就不记得,我出现在陈家父子的视线里的原因,就是因为陈旭所谓的“喜欢”,然而最后,与陈旭,又以他喜欢我结尾。

    这就好像三代同堂的私生子一样讽刺。

    我想了想:“也许吧。”

    这整件事情里,唯一得到好处的人只有舒远帆。

    他就仿佛一颗蒙尘的明珠,嗖的一下闪亮了起来。

    陈时笑我赶走陈旭的举措是为舒远帆做了嫁衣。我没理他。然而虽然陈时这么说着,他对舒远帆的关注却日益增加,恍惚中我总觉得,陈时把对待陈旭的那份心思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陈时有时会对我说:“小厉,这是我的巅峰。这辈子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

    我后来有一次见过宋建平。

    那是在陈时通过某个渠道,买下了廊坊一个家具厂之后。

    我开门的时候,宋建平正站在屋檐下跺脚地的雪,他极细的金边眼镜,在雪光下闪着,然后他慢慢抬头,似乎是用那双眼睛的余光瞥了我一眼,接着抿着菲薄的嘴唇微笑:“陈主任在家吗?”

    我开门让他进去。

    他们两个人像是多年的老友一般攀谈,我从未见过陈时有这么放松的时候。

    最后陈时递给宋建平一份文件。

    “家具厂的东西。”陈时说,“以后它就是你的了。”

    宋建平笑笑:“好,这次多谢你。”

    他走时,陈时拉住他,思索了一会儿说:“宋局,劝你一句,月满则亏,水漫则溢。凡事还是莫要太过……”

    宋建平好笑的说:“你是说我经你盘厂子买公司的事儿?”

    陈时沉默的看他。

    宋建平拍拍他肩膀:“老陈,你关心我我明白。我有分寸。”

    宋建平走的时候,陈时一直在窗子旁注视着他。

    我问陈时:“你这么关心他?”

    陈时许久后回头看我,笑了笑:“不,我嫉妒他。”

    当时我并不懂他的意思。

    可是偶然的一次,我见到了宋建平身边那个人。陈时曾指着他的背影对我说:“他是宋局的心头肉。”

    广州奥拓在北京搞的某次铠甲玩具发布会上,他被奥拓的几个高层带上了主席台。

    我当时正在台下。

    几乎是一瞬间,我理解了陈时。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天然适合他们所在的环境。有些人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屈晓易是前者,而我是后者。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就算不用争取就能得到一切想要的东西,有些人就算机关算尽也只能落个凄凉下场。

    屈晓易是前者,而我是后者。

    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可以坐在台上被万众瞩目,有些人永远只能在台下默默无闻。

    屈晓易是前者,而我……是后者。

    有光的地方,必定有影。

    宋建平与屈晓易站的地方,明亮干净。

    而陈时带着我,则站在他们的影子里……站在所有类似宋建平和屈晓易的人的影子里。

    安静、沉默、警惕。

    我嫉妒他。

    嫉妒他拥有我所没有的一切,嫉妒他在如我一般的境地中如此如鱼得水,嫉妒他的明目张胆和漫不经心。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被冰冷的风吹的有些清醒。

    我没有开陈时送给我的那辆mini。

    从大望路一路沿着国贸走过去,不知道走了几个小时,等我茫然的站在长安街上,放眼望去是奋勇争先前仆后继的车流时,我有些迷惑。

    有车子在身边慢慢地行驶。

    是老陈那辆老宝来。

    窗子摇了下来。

    陈时带着眼镜的消瘦的脸就探了出来:“先生,要打的吗?”

    他笑着问我。

    我仔细打量他。

    遇见他的时候,他正45岁,头发有些斑白。这几年的大风大浪,并没有让他改变多少。前一段时间将头发染黑后,总觉得他跟宋建平年龄相当。

    他就像一个妖怪,一直没有变过。

    而且似乎要一直这么下去一般。

    做到车里的时候,我不禁想嘲笑自己。

    陈时划定了一条界线,在光和影之间,把我牢牢地圈养在里面。

    从影子里跳出去,并非一件难事,会痛但是不会死,只是我已经懒得去做这件事。

    其实我并不是嫉妒屈晓易……

    我只是讨厌这样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完结,不要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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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1、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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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育青和阿海几乎是同时进的监狱。

    可是他只判了三年。

    后来听说他被保释出来了,根本没判刑。

    我偶尔想联系他,却发现早已忘记了他的电话号码。脑子里一堆1,3,7,9,0,却怎么也凑不出曾经烂熟于心的手机号码。

    陈旭曾经给我邮寄了贺卡。

    满篇的英文,我已经不记得说了什么。

    只记得他托我去看看唐坤。毕竟所有的事情因了唐坤而起,又因了陈旭而落。

    因此清明节那天,带着几朵百合花去了趟八宝山公墓。

    唐坤的墓就像墓园里几万个墓一样,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将百合放在他的墓头,然后突然不明白,活着这些年争来争去是为了什么。为了一块儿可以永久拥有,升值甩卖的墓地?

    2010年中旬的时候,我去监狱探望了阿海。

    他变化很大。

    监狱生活没有压垮他,反而改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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