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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快活了!
一场不留余力的□□过后,我渐渐合上了眼,梦境是一片金色沙滩,阳光很暖,我牵着爱人的手,她在前面慢慢地跑,我在后面紧跟她的步子,我听见自己咯咯的笑声,像孩子一般纯真的笑,夹杂着铃铛的摇晃声,又清脆又悦耳。她时不时回过头来看我,阳光刺眼,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但我知道,那是阿凉。
等我醒来的时候,阿凉还沉沉地睡着:紧闭的双眼,浓密纤长的睫毛,小巧的鼻翼正均匀的呼吸,我多想伸手摸一摸她瘦瘦的脸颊,可又怕把她的美梦叫醒。我带着笑意看了好久,这是我爱的人,她也爱着我。我多么幸福,可这幸福又即将失去。用一段旅行的结束,来告别一场狭路相逢的爱情,时间,可真是残忍的东西,只给我三天,却花光我一生的热恋。我在心里默默下起了雨。
阿凉突然抿抿嘴角,翻了个身,我连忙屏息凝神把思绪收回。等她又睡沉了,我就摸索着下了床,去大厅找露露。果然,她和蓬蓬就坐在那里。
“你的画,画好了。”她正好也看见了我,就从旁边一叠明信片中抽出一张,再仔细瞧了一眼,满意地递给我。
“谢谢你,露露。”我由衷感激地接过来:那是一朵青黄色的含苞的兰,立在清瘦的翠绿叶子中央,似乎有微风拂过,引得花枝轻摇。我不懂绘画,但每一笔都细致精巧,颜色也搭配得好美。
我再次道谢,风风火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兔子和阿丽都不在,东西也都收拾走了,我拿出手机才看到阿丽发来的信息:机场等你,八点,别迟了!
我把手机扔在一边儿,把窗户和帘子都打开,把门后的椅子拉过来放在书桌前,从包里翻出一支黑色笔,端端正正坐着,再把明信片平平展展放在桌面上,想了一会儿,提起笔:
在海边,我遇到一朵兰
她像二月的春风夹一丝甜
像幽深的玄月藏一个迷
我想我爱她
我想把她带回家
种在我最心爱的花盆里
可我知道她不属于我
她属于自由
离开后,我把她种在心里
她便是我的
也是自由的。
我一笔写完,长长舒了口气,又仔细地把每个字的墨迹吹干,翻过来,用指尖抚过着那朵青涩又倔强的兰,仿佛她不是画出来的,而是刻上去的。我把她放在唇边一吻,不能在身边,就放在心里吧。
我偷偷回到阿凉的房间,发现她已经醒了,坐在窗户边望着外面空空的院坝。
“你又去哪儿了?”听见开门声,她急迫地回过头,目光紧紧盯着我,声音里透出了不满,“为什么每次醒来,你都不在啊!”无精打采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我的心就化成了一湖池水。
我走到床边,坐在她的身旁,揉一揉她的头发,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说着把明信片递给了她。
“是什么?上面还有字?”她马上又来了精神,正要看个究竟。
“现在不许看!”我连忙捂住她的眼睛,“等我走了,你一个人的时候再看。”说出这句话,我觉得有些艰难,可还是说了出来,声音里也带着微微的颤抖。
“好,我不看。”她的眼睛低垂着不看我,只把明信片放进包里。又拿出另一张,“我也送你一张明信片,不过你现在也不许看。回家再看吧。”
“好!”我接过来双手捂着,像捧着圣杯,又像是握住了一个永不遗忘的誓言。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还没呢。”
在昏暗狭窄的房间里,我们都不开灯,阿凉蹲在地上弯着腰,我坐在一旁的床边,一动不动看着她,她在帮我收拾行李。把每一件衣服都折好,干净的用一个袋子装着,没洗的用一个袋子装着,每一样东西都分门别类,我原以为箱子不够装,谁知她这么一放,还有空余的。
“书、鞋子这类硬的东西放在最下面,瓶子啊这些易碎品放在中间,衣服毛巾软软的放在最上面,其余的小东西就往空地方放。”阿凉一边有条不紊地收拾,一边把每一件物品的摆放都向我清楚地交代,
“你的护肤品给你放这个袋子里的啊。”
“你带的药给你放这一层啊。”
“你的......”
阿凉停了下来,她手上拿着的是一件灰色的吊带,那是我们第一天晚上见面时我穿的。
她从地上站起来,直起身子,又颓然坐在我左边的床沿,手里紧握着那件衣服,放在唇边,吻着嗅着。
“这是我第一次见你,你穿的,真好看......上面还有你的味道。”
我几乎控制不住,俯下身来一把圈住她的腰,
“我把它留给你吧。”
我俯在她的膝盖上,只想大哭一场,却再不敢发生任何声音。
午后,阿凉拉着我在798周围走走停停,两个人都知道即将到来的别离,心里都砌着一大堆的话,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也许是关于分开的忧伤,也许是关于无望的挽留,或者是爱的起点和终点,又或者最后想要以怎么的方式放手。都说不出口,害怕彼此都难过。我们沉默并排走着,在有树荫的地方坐一坐,在没有人的地方牵手。
“你毕业了以后,是回桂林去吗?”我心口一阵疼痛,忍不了了。
“不知道呢。也许要在外面流浪咯。”宽阔的马路少有车辆,街边也是空空无人,树叶投下的光影照在她的侧脸,美得像一幅画。
“去哪里呢?”我像是在问一阵风,明知来去无踪,明知不可捉摸,却还是忍不住想要伸手一触。
“浪迹天涯吧。”
果然是这个回答。
我好想再问一问,你会想我吗?你还爱我吗?你会不会梦到我?会不会记得我?心里仿佛涌上一股苦涩的黑墨汁,所有的话都哽在喉咙,说不出。
“你呢?你会一直待在重庆吗?”阿凉牵我的手轻轻捏了捏,眼里盛着柔光。我埋着头一直点,不敢让她看见眼泪。
阿凉笑了,“说不定我什么时候走到重庆,我就来看你。”
是承诺吗?还是诀别?这一句多么温柔、多么令人向往。真的能重逢吗?如果再见,还能相爱吗?
无解,最难莫过于无解。未来的每一步,身边的每一人,也许一别,就是永别。
能不能别走!
阿凉!
我爱你!
我们坐上汽车,汽车开往机场。一路云霞万里,海天相接,我躺在阿凉的怀里,再也说不出话了。我只想再听一听她的心跳。
晚霞的颜色美极了,像是一层一层蛋糕,远处是淡淡的浅粉,越靠近夕阳,越变成深一层的红,起伏的形状又像大海波浪,这彩色的浪花把人卷入梦幻的童话。后来天色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