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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中之後,一切纠葛就更难说的清了。
「你的毒我会想办法,先把任务完成之後再说。」
「嗯,谢了!兄弟。」
「现在言谢还太早。」癸从怀中拿出一幅宅院地图,准备进入正题。孟瀚赶紧聚精会神,现在也只能相信癸会有办法,其他的先抛到一边,一切等任务完成之後再说。
太史阁正厅里书散落一地,黎蔚怎麽找也找不著,从东观带回的资料堆放在哪里?今早好不容易才把出宫带回的京城概况资料整理成册,如期交差,可另外他从东观抄回的祭天资料,却不见了。
「冬儿,你那边找过了吗?」蹲在角落翻著那一整箱的资料,明明记得堆在这里,被移到哪里去了?
「大人,都找过了,没看到你说的那本册子。」
「全部搬出来重新看过,一定要找出来。」黎蔚闷著头努力地找著,不能想要靠别人,因为已经没有人可以解答他的困难。
「大人,我们从早上到现在已经全翻过了。」冬儿心里猛嘀咕,看样子明明就不在这里,到底要找什麽?
「那就是有遗漏了,如果你累我自己找。」其实他也有些累了,这几天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但是若按照孟瀚说的一个月後要举行祭天,那他得赶快完成仪式的准备才行。
「大人,你要不要用完午膳,再继续?身体要注意。」
「嗯,也好。」黎蔚心想还好有冬儿陪他,她是孟瀚留下来的人,自己也比较安心,或许至少她在,自己跟孟瀚的音讯就不会全断。
冬儿急忙把午膳端进正厅,「冬儿,你留下来一起用。」黎蔚意兴阑珊得看著桌上的菜,不知怎麽他现在没办法自己一个人,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大人,我不行的。您用完收拾好,我再用。」伶俐的冬儿知道黎大人需要人陪。
「嗯。」没再多说什麽,安静地用著餐。
「冬儿,你为什麽认识孟大人?」黎蔚无意地问起。
「啊!我不认识孟大人。」冬儿吓了一跳,没有人事先教她要怎麽回答这个问题。
「不认识?你怎麽会过来太史阁?」本来并没有想太多,但看著冬儿瞬间变了脸色,的确有点奇怪。
「我们作奴婢的被派到哪里谁也说不定。」小心翼翼的回答著。
「可你跟禁卫军统领似乎也认识。」
「大人,奴婢真得不知道,一切都是听上面安排。」冬儿连忙讨饶,他不知道什麽能说?什麽不能说?
「是吗?」黎蔚低头陷入沈思,冬儿的解释是没什麽不对劲,但孟瀚会信任她一定有什麽原因,否则不会特地交代。
沉默许久,黎蔚不知突然想起什麽,抬头问道,「冬儿,你可有接到喜帖?」
「大人,什麽喜帖?」冬儿开始感觉今天的午膳特别漫长。
「孟大人的大婚喜帖,理应送到各官厅,何况是圣上的赐婚!」
「前几天送来的,但大人身体不适,我私下把他丢了。」
「......」原来在他意识不清楚的时候,在他靠著他承诺撑下去的时候,已经成婚了,他有了自己的家,很快也会有了孩子,即使回来带他走又能怎样?他的生命里已经没有属於他的位置。
「奴婢自作主张,请大人恕罪。」冬儿看他默不作声,又握紧拳头,吓得跪了下来。
「没你的事。」冬儿的声音稍稍拉回心神,别再想,走一步算一步,也许他的一生就这样老死在太史阁,而那一段短短的回忆很快就会淹没在岁月里。
「收拾一下,等会儿继续工作。」扬了扬手,让冬儿退下。
人生短短数十年,当失去目标,失去希望,即使是一瞬也漫长地令人难以忍受,或许是分离让他难耐,也或许是思念,越想把他的身影从心里拔除,却只会埋得更深,或许当有一天,埋得深到连自己也找不到时,就可以解脱了。
起身推窗,望著庭院里寥寥无几的梅花,花期就快过去,在春天来临之前,怕是不会有任何一株花开了。
癸走後,孟瀚当晚便写了封信回京城,要炎先研究一下毒的症状,想起离开时炎的表情,不知该说他有先见之明,还是乌鸦嘴。
据说扬州春日风景明媚,小桥流水,与京师的壮阔不同,温柔的水乡,扬州美人也是一绝,孟瀚想起了离他越来越远的黎蔚,他一定会喜欢这里的风景,朦胧朦胧的就跟黎蔚给人的感觉一样。
他写了信进去,不知道他收到了吗?依黎蔚的性子,他若不时时提醒自己的存在,很快黎蔚就会说服自己忘掉他了,现在又中了毒,能解不能解也尚不清楚,总感觉许多事都隐隐约约地在往他不希望的方向发展。
癸说三天後行动,看这宅院的设置,机关重重,若下毒的人真是他们,敌暗我明,此去不知设下什麽陷阱等他。
他从不悲观,但只要跟黎蔚有关,就没办法冷静,思念的情绪快要决堤,却碰不著也摸不到。
入夜,寂静的街道上,站立了两个身影,无声轻巧地越过宅院高墙,落在屋檐上,「待会儿,我负责把风,由你入内。自己小心!」孟瀚低声告诉癸。
「嗯。」两道人影瞬间分开,一前一後进入了主院。
院内安静无声,与普通宅院并无不同,但细看一景一物都隐藏著玄机,孟瀚确定癸由後门入内之後,转往前门把风,情况似乎有些诡异,已经进来好些时间,怎麽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事有蹊跷!房内传来离开暗号。
「癸?」正要转身到後门会合,灯顿时全亮了起来。孟瀚站定原位,打算先弄清楚状况再说。
庭院内陆陆续续聚集了守卫,看样子大概有十来人,这些人数倒是还好,他跟癸应付起来绰绰有馀,握紧手中的剑。
「孟瀚,好久不见!」从庭院的後头走出一个人,缓慢得走到他面前。
「宇文大人!」孟瀚回了句,心想癸呢?他勘查布置这麽多天,怎麽会出这种纰漏?别人根本是好整以暇在等他们上门。
「不知道你在我手上,值多少价码?不如你投靠我吧!在那边做狗这麽多年,不腻吗?」
「就算是做狗也要选主人。」癸离开了?怎麽想都不对劲。他一个人要撂倒他们虽然有点勉强,但应该不致於太难。
「你以为现在有资格跟我逞英雄?」扬了扬手,手下捧上了一壶升著白烟的火炉,「你的同伴告诉我,这个对你很有用。」
「癸?」暗中运气,阻止那味道进入。他怎麽可能害他?......那天在林中下毒的人是他?点穴也是为了让毒加快蔓延?不对,这是陷阱!
多说无益,得先离开这里,孟瀚提起手上的剑,出招,守卫一起涌了上来,剑的速度比平时慢了些,他必须分心阻止那香味,一个人、二个人,见血的剑,不断挥舞著,视线开始模糊,打斗时根本没办法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