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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平溪崖。
想起自己方才没有讲,他不怕担负什么命运,却只怕这个人也为他担负所谓的命运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云兮。”
“什么?”
他收回四散的心神,听萧一雨蓦地接着道:“你记不记得刚才厅下那名作章暄景的姑娘?”
萧云兮稍作回忆,脑海里出现那个温婉秀气的女子,点头道:“记得,她说她是昌安镖门的大小姐,就是她表叔死咯?”
“嗯,”萧一雨肯定道,“这姑娘身上还有一处有意思的地方。”
萧云兮特别心惊:“三哥你......怎么知道她身上哪里有意思?”
这人瞥他一眼:“胡闹,我说的是她头上,她头上戴着岚华轩的簪花。”
“哦......”
“我这般提醒,你还没想到什么?”
这话问得有些深意,萧云兮闻言又认真起来,十分仔细地想了想,回道:“这说明她有眼光?”
“......”萧一雨放弃,主动开口跟他说明白,“那日我们在岚华轩掩门议事的时候,有一个叫瞿玄的江湖男子来叩门寻物,当时就是他买走了这支簪花。这说明,这个章暄景是神镖瞿玄的心上人,眼下她佩戴了这支簪花,便足以看出他二人已私下定情。”
“三哥你真聪明!”萧云兮像是听了一出好戏,无比佩服地望着他,好一番赞扬,又激动地问道,“可是这关我们什么事?”
“当然关我们的事。”他叹气,也不再让眼前人往深里去思索,解释道,“眼下这昌安镖门根本不知章乔顾是因为跟明愿道长有所勾结,主动挑衅我墨月教,才落得个死有余辜...他们既然认定了他的死与奉月仙有关,便只会是我们的敌人......神镖瞿玄兴许会因为章暄景而最终成为我们真正的死敌,但反之,我们也还有机会让章暄景因为瞿玄而不再重视这次的事情,让整个昌安镖门不再与我们对峙。”
萧云兮目瞪口呆。
半晌后他抓着这人袖子嚎哭起来:“三哥,你说娘当初是不是生你的时候把她的聪明才智用光了,才会把我生成这样,她真是偏心啊......”
“那照你这逻辑,小漓岂不是废了?”
萧云兮抹一把眼泪,点点头:“他就是废材一个。”
萧一雨被他这模样逗笑,摆首道:“你啊云兮,你其实真的很聪明,你就是太过于单纯......总是把所有事情想得十分简单,在你的脑子里面,似乎所有事情就该由最直接的方式进行下去。”
“难道不是吗?”
萧一雨弯唇,停下脚步。
眼前是一个路口,正是车水马龙的地方。
他道:“你瞧,这条路走下去,只再一条街就是岚华轩了。”
萧云兮不解他要做什么,他笑了笑,牵过这人袖子转了个方向,往隔街走去。
“三哥你不去岚华轩了?”
“去。”他回道,“明明那条路可以直接回去,可我若是走这里,就能顺便路过好几家热闹的铺子,不论是替小漓带红豆糕,还是替容夕寻些新的彩墨,都很方便。云兮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所有的事情都不要只用一种方式去思考,这世上的人做事的时候,都带着自己的目的,那些目的就像这里的红豆糕和彩墨一般,会驱使他们去走你没有猜到的那一条路。”
萧云兮听得有些恍惚,其实是真的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还有些意外听他如此讲这道理,于是又忖了好一阵才道:“我懂三哥的意思了,你是想告诉我,往后猜一个人的做法,就先猜他最想得到什么?”
“孺子可教。”萧一雨笑出声来。
“亲三哥!你就是我的老师!”
“是吗?要真能教会你我便欣慰了。”
“可以的可以的!我好好跟你学聪明!”
萧云兮欢欣鼓舞,心情一派明朗。
回到岚华轩里,还乐了足有好一阵子,才突然冷静下来想到,那会的问题其实都还没解决完。
萧一雨在柜台后头心平气和地理账,也没再多提什么,让他甚是觉得奇怪。
方才这人在谦竹阁刻意激怒那些人之后,就相当放心地带着自己离开了,之后的事情就全都交给其他人了么?
“三哥。”想了想,还是决定再问问,他开口唤一声,柜台后的人将头抬起来。
“怎么了?”
他道:“之后该做什么?把沧海楼和青阳派的人都......吗?”
萧一雨摇头,道:“虽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所能避免的杀念,还是尽可能避免吧......”
“可你也说了,这两派是明愿道长真正想要依托的势力......”
“也有可能是明愿道长一厢情愿呢?结果究竟如何,还没有查个通透...就算结果出来了,也只需要杀那几个重要的人罢了,其他的,若非要与我们为敌,再动手不迟,杀人从来都不缺理由,不杀却难得有理由不是吗?”
话虽如此,可其实那些人迟早会与墨月教势不两立的。
就如同现在的昌安镖门等三个帮派,不就为了死了的那三个而在谦竹阁大闹吗?
萧一雨叹气。
“罢了,三哥不要忧心。”萧云兮安慰他,“我倒觉得,你先前说的有道理,我们兴许有机会让瞿玄和章暄景不与我们为敌,不论如何,先让这些人散一部分去,事态便也就不会那么严重了。”
这人颔首应下来:“那便少安毋躁,再瞧一瞧吧。”
如此再无多事。
谦竹阁那边也似乎暂且平静下来,没有过多的动静,相安无事地度过一日。
夜里时分,消失了一天的平溪崖来到萧府,进了萧云兮的房间。
已是半夜两更时,萧云兮等了半天没见他出现,白日里自分别后也未曾看着了他,早已是一肚子不满,带着些生气睡下了。
平溪崖轻轻坐到床边,借着朦朦月光细细瞧他,伸手轻抚这人眉心的不悦。
手指头才稍稍揉了揉,床上人便醒过来,恍惚着一双睡意朦胧的眼望了他一阵,慢慢清醒神智。
“你回来了?”
“嗯。”
“你才刚回来?”
“嗯。”
萧云兮不开心地翻个身过去。
平溪崖轻声笑,不说话,静静看着他的背,看了一会,见他忍不住往里挪了挪,依旧别扭地不肯转过身来,只反向探来一只手。
平溪崖抿着笑唇用手握住,脱了鞋顺势躺到他空出来的位置上去。
他伸出手臂将萧云兮揽到怀里,又贴近了些,才解释道:“去见了见师父,又查了许多事情,所以今日没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