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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懒,差点冻死途中,宁慧早已和葛素联手,毁了这人容貌。
杀人杀心,秋霰自恃美貌,自幼跟着宁敬,两人从来不清不楚,这下容貌尽毁,葛素更听宁慧之言,送了窃玉到宁敬身边。
窃玉勾栏花魁,自然温柔美貌,她从来不争不抢,连献计献策都是绵柔细腻,不露锋芒,竟如细雨润物,不知不觉便顶了秋霰在宁敬心中的位子。
秋霰早就疑心窃玉是宁慧棋子,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又在宁敬处失了恩宠,没有奈何罢了。这时果见窃玉见着宁慧,拜伏在地,叫了声少主人。
秋霰本就恨宁慧入骨,此时沦落至此,魏姑姑之死,自己容貌之毁,窃玉夺宠,桩桩件件涌上心头,她再也按捺不住,瞅中时机,拔下头上金钗,一头往宁慧扑了过去。
流景就在宁慧跟前,见此人状似疯狂,已带着宁慧退了一步,飞起一脚踢在了秋霰前胸。
宁敬秋霰对宁慧有多恨,宁慧对这一府的人便只有更恨。他敬爱宁荼,宁荼要救宁敬她心里十分不快,但也不能强求,秋霰之辈她从未打算轻饶,哪知这人不等她动手,倒先送上门来。
但她也知分寸,三军之前,不能断了宁荼威风,于是先不顾秋霰,倒对着宁荼微微一福,泪眼盈盈楚楚可怜,“哥哥……”
宁荼不知她们中间的纠葛,但秋霰胆敢行刺宁慧,便是万死难辞!他脸色铁青,眼神过处,已有人拖拽着被流景踢得动弹不了的秋霰走了。
宁慧这时扶起窃玉,“此间事情已了,你有何打算?”
窃玉又拜了一拜,“婢子身家性命都拜主人所赐,主人已逝,婢子便听少主人吩咐。”
宁慧迎风而叹,“你起来吧,母亲费尽心力培养你等,原是为复故国,我用你等虽也倾覆了旧朝,所谋却与母亲大不相同。”
宁慧想起宁荼,又觉信心十足,“但哥哥自会励精图治,这天下终会安宁富强,非但你,你们所有人,都尽可做想做之事,不必再听命与我。”
窃玉臻首微垂,“如此,婢子也算自由了?”
宁慧微微思忖,心下已是明白,却有几分不信,“你要跟着宁敬?”
窃玉垂首不语,却也不起身。
宁慧虽再未说话,但流景已看出宁慧心中有怨,她伸臂搂住宁慧肩头,向宁荼微微行礼,带着宁慧往远处走去,两人寻个树荫处靠着大树坐了,自在乘凉。
宁慧虽气平了些,但终究郁结,靠着宁慧肩头,郁郁不乐。
流景伸臂搂着她,手指在宁慧小臂上滑来滑去,“慧慧,过去的事不看也罢。”
宁慧却并不是诸事不萦怀,能以德报怨之人,“冰窖酷寒,烈火焚心,你我几次都险些丧命……”
流景笑了一声,“我如今最怕人寻我算旧账,我从前杀过太多与我素无冤仇之人,对珪园王府皆有亏欠……”
宁慧怔忪一阵,心底叹了一声,“不算便不算罢,哥哥要护着宁敬,我便也讨个恩典。那窃玉,随她罢。”
两人回去时,宁荼已决定带宁敬回皇都,让窃玉贴身伺候。
只是这一路走来,别人不曾为难宁敬,宁敬却已闹出无数动静来,这次不知又来什么招数。
宁荼这时也不去问窃玉哀求的缘由了,半碗粥搁下,他起身道,“我去看他。”
窃玉重重磕了个头,“多谢陛下!”
流景在桌下捉住了宁慧的手,宁慧脸色难看,但流景脸色恳切,她终究也没再说话。
宁氏家事,薄言卷耳便装作不知,只对着馒头稀饭下手。
宁敬长相像他的母亲,小时候眉目如画,十分惹人喜爱。宁荼是嫡出,比宁敬长了三岁,他如今时常记起的宁敬,还是小时候那个调皮捣蛋,一声一声叫哥哥的宁敬。
宁荼母亲是宁王正妃,对他管束严格,他轻易不敢放肆,但孩子心性,再管束,他对这个长相清俊的弟弟也颇有好感。
尽管不许与侧夫人一房有往来是母亲的明令,但他也禁不住宁敬那调皮捣蛋劲头的蛊惑,与宁敬私下交好。
儿时英勇无畏,他白日里和宁敬混在一处,晚间回去,王妃定然责罚,垫子也不知跪穿几个,藤条都打断了几根,他却闷声不响,依旧在宁敬上树爬房的时候远远地望风探哨,依旧在宁敬从高处跌下来时会接住他防他摔伤。
他们兄弟二人最亲密的时候也就在那时候了。
宁荼脑子里杂念纷呈,来来回回也就那几年短暂的时光,抬眼时已在宁敬马车前。
窃玉上前打起车帘,叫了声陛下,宁荼才回过神来,但见宁敬斜倚在马车一角,他本是容长脸颊,如今瘦削地厉害,脸颊狭窄,更显得凤目修长,面相都有几分狰狞。
宁荼看得怔了一下,一时无法把这一张脸和儿时的景象对应起来,且惊异地发现,宁敬这个样子,像极了那位侧夫人临死时的面相。
宁慧的母亲未到王府时,王妃和这位侧夫人争相斗法,他和宁敬年幼无知,却也是这两位夫人的手中利剑。
后来宁慧的母亲进了王府,深得父亲宠爱,生了宁慧之后,父亲爱屋及乌,时常抱宁慧在怀里亲昵。
宁慧确实生的粉雕玉琢,眉目秀丽,且极乖巧,不爱哭闹,随便逗一逗也会咯咯笑起来。
似乎就是那时,宁慧渐渐长起来时,王府后宅便不再安宁,那时他已被父亲带在身边教养,母亲虽是王妃,却早无恩宠,宁敬之母更因谗言祸乱王府,被关起来活活饿死,他是嫡子,不问后宅之事,却也隐隐听闻这事源于宁慧之母。
大抵是那时起,宁敬便恨宁慧,几次意图戕害宁慧,触怒父亲,从此便受冷落。
后宅传言,宁敬之母不过是自己母亲的替罪羊,宁敬种种举动,也是受王妃指使,他们兄弟也因此间隔横生。
本是血脉相连,宁敬与宁慧渐而成仇,与他,也只有怨怼!
宁荼见宁敬似乎撇开眼皮望了他一眼,便哼了一声,别过了头。
马车里的小几上还摆着白粥窝头,动也没动过,宁荼登上马车,天气炎热,他把车帘全都搭起,取过窝头递给宁敬,宁敬索性闭上眼睛,动也没动。
宁荼并不强求,依着车壁发了一阵呆,忽问宁敬,“你有勇气从城头一跃而下,却为何不肯好活?”
宁敬似被戳痛,浑身都颤了一下,许久才咬牙道,“你恨我,又何必救我!”
宁荼蹙眉,“我并不恨你,若说为慧儿之事,手足相残,我只有寒心。”
宁荼这话轻描淡写,宁敬闻言却猛然坐起,眼中寒光如两柄利剑只戳宁荼,“你们兄妹手足,情深义重,你自然寒心!我,我母亲惨死,又遭父亲冷落,府中下人拜高踩低也欺辱我,王妃假意亲近,却是为了拿我做枪对付皖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