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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萧飏到的时候,刘廷霁刚好从林尹的病房里走出来,紧张的样子让萧飏心里一下落空,三两步哦组到刘廷霁面前。
“他出什么事了?”
刘廷霁也没料到萧飏会突然出现,更不曾想他居然知道林尹的病况,但也没有丝毫耽误,给萧飏解释道:“他的脑部受了伤,虽然没有明显的外伤,但脑内的淤血压迫了视神经,所以他现在出现了暂时性的失明。”
听到没有生命危险萧飏心里稍微安稳了一点,但显然脑内有淤血也不是什么小事:“情况严重吗?什么时候动手术?”
“已经给他换了药先输着,最好的情况是淤血自动消散,能不开刀就别开。”刘廷霁剪萧飏的表情很差,安慰道,“一般来说不会有事的,你也别太担心了。”
萧飏没说话,只是看着病房的门一语不发,也没说要进去,也没说要走。
谢晖听见声音打开了门,看着萧飏说:“进来吧,他睡着了。”
萧飏的心情很复杂,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重新正视林尹。
坐在床边,离林尹的睡脸很近很近,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爱人,让萧飏充满了愧疚。
没能在第一时间将他认出来,甚至是在他如实相告之后也拒绝相信。
萧飏觉得自己仿佛是个笑话,在旁人眼中六年的苦苦等待,在他自己看来罪不可恕。
仅仅是过了六年,就认不出谁是真的谁是假。
想到当初还曾对林尹恶语相向,萧飏下意识把脸转向一边,看见了放在被子外面伤痕累累的一双手,斑驳的淤青和血痕,都如同利刃割在他心上。
“这是他用命护住的东西。”谢晖将手机递到萧飏眼前,照片上一堆凌乱的碎砖块,“潘礼修刚刚发给我的,他护住了放在裤兜里的东西,所以没能护住自己。这上面写了什么,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别让他白费苦心。”
萧飏梗着脖子好半天才微微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是一次又一次想要将这个人从自己身边夺走的东西。
走出病房萧飏对刘廷霁说:“他要吃要用的所有药,我希望能全部由你经手。”
听了这话刘廷霁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小声说:“你怀疑有人……”
萧飏伸手制止了刘廷霁继续说下去:“另外,之前叶……”萧飏顿了一下,这个名字他忽然就说不出口了,那两个字仿佛禁言的魔咒,“突然康复的原因来得诡异,我觉得可以再检查一下。”
“我知道了。”刘廷霁明白了萧飏的意思,之前就觉得叶涵恢复的速度之快简直超乎想象,报告也几度出现异常,虽然也有过怀疑,但从没怀疑过黑手已经渗透到了医院内部,说实在的,这其实更是刘廷霁自己的事,在医院这样一个救死扶伤的地方,居然有人怀着害人的心思,简直不可原谅!
萧飏跟刘廷霁分开之后,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上了楼来到了叶涵的病房。
此刻这个曾经被他严密看守的病房,只有一个保安尽职在门口守着,其他人都被他安排到了楼下林尹的病房内外严密保护。
走进房间,看见躺在病床上仿佛已经入睡的叶涵,分明是那样熟悉的脸庞,却住着完全陌生的灵魂,这个认知让萧飏心里一阵发凉,再一想到这段时间里这个叶涵的伪装,让萧飏又气又恼,气的是这个人居心不良趁虚而入,恼的是自己有眼无珠。
“萧飏?”并没有睡着的叶涵在听见开门声时就已经知道是萧飏来了,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现在的他已经可以毫无阻碍的做些简单的活动了。
然而这样的举动在萧飏看来却格外刺眼,尤其是当怀疑的种子在心里生根发芽之后。
只是面对叶涵那张脸,萧飏还是觉得很别扭。
“你有什么先跟我说吗?”萧飏往前走了两步,仍留着一米的距离,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叶涵床边。
对于萧飏这样突如其来的反常叶涵也是一愣,心里虽然有点慌,但萧飏既然没有挑明,叶涵就觉得还有机会,于是他开口道:“一整天没见你,公司很忙吗?”
萧飏皱眉,在看见叶涵没有打算如实相告之后,他的耐心也欠奉了:“我先走了。”
“萧飏!”叶涵下意识的叫住了萧飏,然而在看见萧飏停下来之后却不知道下一句该如何开口,“你……别太累了。”
萧飏转身正打算开口说什么,却有一个保镖在敲了两下门之后走进来到萧飏身边。
萧飏“抓到了?”
“人在家里并没有逃走。”
萧飏皱眉,反常即为妖,这些年能不动声色的做出这么多事情,当然不会轻易松手,只怕是还有别的阴招在等着自己。
“走吧。”
“萧飏!”叶涵又一次开口叫住了萧飏,面对萧飏的背影,他拽紧了床单也没让自己的声音有一丝的不稳定,“小心点。”
直到脚步声远去,确定不会有人突然闯入,叶涵才从枕头下面拿出之前戴振浩给他的那瓶药。
机会从来不是别人施舍的,这个世界弱肉强食,如果只能活一个,凭什么把机会让给别人?
如果萧飏已经靠不住了,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萧飏是在黎友纶的家里见到的他,如同以往每一次见面一般,黎友纶的表情没有丝毫慌张或者是愧疚,反倒是那一丝笑意看得萧飏心里发凉。
多年风雨同舟的好友,从未曾想过的敌人。
“来了?”
因为萧飏的特别吩咐,所以黎友纶并没有被捆起来或者挨顿揍,而是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从萧飏的人闯进来到此刻,他都没有离开沙发一步。
“坐吧。”黎友纶说完给萧飏倒了一杯茶,“凉了,不过估计你也不会喝。”
萧飏没有开口,而是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将手放置在扶手上,否则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先把黎友纶揍上一顿。
“不问我?”黎友纶看着萧飏,笑着说,“我想过无数次今天的场景,但不得不说,你这个人实在是太大意了。”
“说完了?”
萧飏不在乎经过,也不在乎原因,在乎那些东西,也换不回他六年间的缺失,更换不回这份友情的破灭。
黎友纶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笑,反问:“这么没耐心可不像你,六年都能等,何况这几分钟。”
“我曾经想过到这时候,我会问你什么,可是现在都不重要了。”萧飏看着黎友纶说,“无论原因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你做的一切,我也不想知道你为什么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