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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刚才好说自己要什么就许给自己,这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行了。
游历本是和企羡情深,这坐在榻旁边也说几句骂人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看着唐梓尧清俊的面容显得极其凶狠,满眼的血红比战场上还令人生畏。
“王爷,过去我也见过这种,实在不行,就拿些大补的药,先将命续着。”金陵云在战场上也没有见过这般的唐梓尧看着怎么硬的心也软了。
唐梓尧顾不得什么,“小风子,现在回去将王府所有能吊命的东西都去了过来,这些年的人参能用的都拿来。”
“我记得上次父皇赏了母妃一颗千年玄参,你找五弟,托他去宫中帮我取来。”
本是埋怨这唐梓尧让企羡受了伤,但看着此时的唐梓尧无论如何也是埋怨不了了。
“王爷,就算用着千年的玄参,也只能维持十几个时辰,这位公子是肋骨插入了脾脏,内出血,这可是要用上开膛破肚的本领,这在下真的是无能为力,就下官知道的,目前没有人会这些。”张太医摇了摇头,这公子看着是灿烂年华,想不到这就要折在这件事情上了。
唐梓尧低头想了一会儿,“游历,你是不是从小就跟着企羡?”
游历看着床上企羡还时不时的眼睛,早已哽咽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能点点头。
“游历现在就靠你了,你帮我去找我师父,一定要快。”白皙的双手有些颤抖使劲地抓住游历的肩膀,“无论如何,一定要快。”
游历点了点头,握了握企羡的手,“公子切记要等我。”
“金陵云你先出去吧。”口中慢悠悠的说了一句,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抹红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唐梓尧走到榻前抓着企羡的手,“是我愧对于你,夺嫡之事本是六年前就要开始的,一直都是我自己在拖,如若我真听了你的话,也不至于今日任人宰割,你也不会今日躺在榻上,企羡我答应你,从今日起,我唐梓尧绝对不会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这天下就算为了你的这份心,我也是夺定了。”
只是企羡依旧合眼,没有任何动静,唐梓尧低声埋怨道,“你这人真是,我都说了要听你的了,你还要如何?都不睁眼看我一眼,就算一眼也好。”伸手轻轻地将企羡的额发理到旁边。
杜安南从外面进来,看着榻上的企羡,不由叹道,“这人怎么能如此不惜命,当时随便推个人出去也好啊。”
“你与他不熟,他啊……。”说了一句之后完全说不下去。
“今日到底是谁在捣鬼,无论企羡生死如何,我定饶不了他。”眼中的那么凶狠,与杜安南第一次见到的唐梓尧却是千差万别。
“现下王爷还是先想着自己怎么能保住自己,看刚才陛下的意思几乎有要了王爷命的意思,不知王爷是如何想,我只觉得今日这事不肯能就这么简单的过去了,而且这定然不是这一件事,很明显的是累积的结果,王爷待会儿去见陛下,还是小心为重。”杜安南说道。“现下企公子的生死未定,王爷也不要过于忧虑。企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会躲过这一劫的,如若有什么事需要安南帮忙,尽管开口。”
“本王知道了,杜姑娘暂且先回吧,有事本王定会告知。”唐梓尧心中一心念着企羡,哪还有其他的话说。
杜安南出了门,想着几日的一切当真是过于蹊跷。
“王爷。”后面的人叫了一声,唐梓尧恍若未闻,“我先给师兄把把脉。”又说了一句。
唐梓尧听到这句话才转了头,看着面前的少年,“你叫他师兄,为何我不认识你?”疑惑的问道。
“王爷自然是不识,我和企羡都是家生的弟子,王爷是师父在王府收的,自然不同,在十八岁之前,王爷不是也没有见过他吗?”宇槿说道,要不死这几天为了看常敬脸上的□□是否安好,当真不知道会出这么大的事,现下师父不知所踪,紧靠着游历找根本就是大海捞针。
前去给企羡把了脉,才知道这次伤的有多厉害,心中竟然有些害怕。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你也要叫我一声师兄了。”唐梓尧说道。
宇槿冷哼了一声,不说话,低头看着企羡,半天说了一句,“王爷叫我宇槿就好。”
莫邪师太坐在下榻,手中的念珠一直不停的转着,表情冷淡,语气算的上是温和,“不知陛下何意如此对待那孩子?”
“皇姐想说什么,不妨直说。”饶是多年未见的姐弟,说起话来也是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只要是关于皇位的问题。
莫邪低着头,屏了一口气,凝神答道,“陛下知道,梓尧也是陛下的儿子,陛下又何必区别对待?”
“皇姐说笑了,朕又能区别对待谁,今日委实是梓尧错了,朕才惩治了他一下,难道朕作为一朝天子,这个权利也没有?”齐帝嘴角噙笑。
莫邪如何不知道齐帝心中所想,湛鳞当初带给齐帝的威胁,让齐帝对有关湛鳞的一切都有了防备之心,而今日自己看到梓尧与湛鳞又如此相像,也难怪齐帝会有这么重的警戒之心,“今日换了其他几个皇子,如果陛下还是如此,莫邪便也无话可说,只是陛下万事都有个分寸,难道陛下今日真的没有动杀心吗?当初湛鳞进宫是被迫的,生下梓尧也是被迫的,难道陛下就要因为二十四年前的事,将自己的儿子置于死地吗?这一切和梓尧没有关系,陛下又何苦要为难一个孩子。”
齐帝将桌上的杯盏一扫,饶是外面有人听见声音也不敢出来,迫近莫邪,“皇姐这是在怪朕,还是在教朕?就算朕今日动了杀心又如何,如果他唐梓尧没有半分不臣之心,朕也不会怪他,可是他有,皇姐可知道今日他说了什么吗?他是天降的圣主,是盼着朕……。”后面没有说下去。
莫邪起身,“陛下真觉得他会说这些话吗?除了梓尧,从晋尧到莫尧,哪个不是在陛下的膝下长大的,哪个不是父皇父皇的叫着长大的,但是梓尧呢,五岁,一个五岁的孩子,封王的年龄都没到,就自己一个人在渝州待着,他可曾像其他皇子一样每日在父皇的面前说说话,撒撒娇?好不容易到了封王的年纪,刚回辽京,就去了战场,一个十六岁的孩子陛下非要他在战场上拼命,这期间,陛下是否想过他会死在战场上,但这孩子可曾在陛下面前抱怨过一句,有时候莫邪当真是不知道陛下是如何想的,为何如此防着这孩子,他是湛鳞的孩子没有错,但他也是陛下的孩子。”
齐帝咬着头,脸上的激怒已然消失,“湛鳞当初为了柳少宗用红缨枪指着朕的那一刻,朕这辈子也不会忘记,对于朕来说,梓尧和湛鳞一样,朕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像他母亲一样,用红缨枪指着朕,朕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