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分卷阅读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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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猫 作者:恩顾

    分卷阅读15

    潜猫 作者:恩顾

    !”小喇嘛晃悠悠站起来,还没站稳就脸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韩贝忙扶起他,“你叫琼达,对吗?”

    小喇嘛捂住摔疼的鼻子,可怜巴巴地哭:“嗯!”

    “我带你,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再毒害人了。”

    琼达“哼嗤哼嗤”地咧开嘴又哭了,很用力的点点头:“嗯!”

    “行,我们走吧!我赶时间。你要不要向你哥告别?”韩贝催促。

    琼达爬到索朗的尸体旁,低低地在他耳边念叨了几句藏语,随之伏趴在地上哭泣着磕头,双肩抖动不止。

    韩贝把包背到胸前,水壶和压缩饼干都塞进他的手中,“你没力气,赶紧吃点东西,我先背你走。”

    41、小鸭

    两个人一起赶路,能扯扯闲话,不至于太无聊。琼达喝过水,嗓子恢复了几成,能发出沙哑的声音,他的汉语不太标准,带着浓重的口音,但基本能把想说的话表达出来。对于图刚那伙人以及发生枪战的缘由,他也很糊涂,颠来倒去地说不清楚:“……绕了三天三夜,都在原地打转,后来他们吵起来了,吵得很凶,再后来听到了枪响,我很害怕,索朗拖着我爬到石柱后面躲着,再后来多了几个人,他们就打得更厉害了,枪声轰轰轰的响,还有人丢手雷……”

    “多了几个人?是什么样的人?”韩贝头脑中一团乱麻:怎么会是三天三夜?阿茂的尸体在石林外的峡谷里,才刚死不到二十四小时!

    “不知道,我和索朗没有眼镜,看不到,听声音很陌生,再说枪声很大,震得我胆都要破了,我捂着耳朵,什么时候晕了也不知道,醒来就在石堆下了……”琼达的声音小下去,气若游丝地啜泣:“索朗压着我,呜呜……两、三天了,他,他没和我说话,其实,我,我知道……我知道,可我不敢相信,呜呜……”

    “唉,对了!琼达,你的汉语说得很溜嘛!”韩贝忙转移话题:“以前我去西藏玩,那儿的喇嘛不太会说汉语呢。”

    “我在桑嘎村,大哥你去过?”

    “呃,没有。”连听都没听过。

    “小时候,村里有支教的汉族老师,教我们认字,还和我们说外面的世界。后来莫拉……就是奶奶死了,我和索朗是孤儿,莫拉死了,我们就没有亲人了,索朗说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哦?”韩贝好奇:“你们去了哪?”

    “我们去了乡里的吉如拉康寺……”

    “噗……”

    “大哥,你笑我?”

    “没,没,你们这个‘外面的世界’范围小了点。”

    琼达不高兴地“哼”了声,“我们没钱,走路只能走到乡里……”

    韩贝哄道:“好好好,对不起。你继续说,你们去了吉如拉康寺怎么不好好当喇嘛,为什么勾搭上了图刚?”

    “吉如拉康寺不收我们呀!”琼达委屈地说:“我们只能四处流浪,化缘讨饭吃。莫拉活着的时候,教过我们许多毒野兽的稀奇秘方,大部分是不害性命的,牧民会找我们下毒驱散野兽或者害虫,给一点钱。大概是前年春天,图刚找上门,之后他隔几个月来请我们跟他走一趟,每次会给我们好多钱,好多好多钱,好多好多好多……”

    “好多好多钱是多少啊?”韩贝忍不住多嘴。

    琼达伸出两个巴掌,在他眼前晃了晃,“一人十张一百元的钞票!”

    韩贝不屑:“你不许再替图刚下毒了!等离开这鬼地方,我给你一千张。”

    琼达:“还坐火车了!”

    “我让你开直升机。”

    “我们还去西安旅游了!”

    “我带你去太空旅游。”

    “……你这个骗子。”琼达的口气饱含鄙夷。

    韩贝一头黑线:得!我和一小屁孩炫什么富啊?

    “大哥,你背我很久了,不累吗?”琼达关切地问。

    “当然累,你能不能自己走了?”韩贝丝毫不客气。

    “能!我休息够了,你放我下来,我试试……”琼达爬下来,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慌张地回身抓韩贝:“大哥,你在哪?”

    “在这在这!”韩贝知道他在雾中没有安全感,便摘下眼镜给他戴上,“别害怕,要不眼镜给你戴一会?”

    琼达仰起脸,第一次看清他长什么样,赞叹:“哇!原来大哥你是个小白脸!”

    干!会不会夸人?韩贝抢回眼镜,“走走走,别磨蹭了。”

    “不是说好给我戴一会吗?”琼达仓皇抓住他的衣角。

    “我反悔了。”

    琼达跌跌撞撞地跟紧他,慌不择言地讨好:“大哥你好高!”

    “……”

    “大哥你真帅!”

    韩贝摸摸鼻尖,觉得自己太小气了,有点不好意思,没话找话说:“你多大了?”

    “十六!”

    “喏,眼镜给你,就戴一会哦!”韩贝揉揉他的脑袋,男孩还不到自己咯吱窝高,看过去只有十二、三岁,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想必死去的小喇嘛也是一样淳朴天真的孩子心性,可怜命苦,又被坏人利用了。

    “谢谢!大哥你牵着我!”琼达欢喜地扶着眼镜,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使劲地看个够。

    “走啊!”韩贝催。

    “大哥……”琼达的语气不那么高兴了。

    “怎么了?”

    “我们走回原处了。”

    “什么?”

    琼达沮丧道:“我看到了刚才丢掉的饼干袋。”

    走了几个小时,竟然没有任何进展!韩贝几近绝望了:这个所谓的守墓阵非同一般,凭自己一只小菜鸟,走出去的希望太渺茫了!

    “大哥,怎么办?”琼达带着哭腔问。

    “眼镜给我,我爬到柱顶上看看。”

    柱顶上的风景依旧如常,密集的石柱高低起伏绵延不绝,韩贝坐在柱顶上调试捡来的对讲机,这种型号的对讲机他用过,有效范围两公里,但这片石林里处处都是遮挡物,有效范围会缩小到几百米。

    “大哥,大哥!你别跑远啊!”琼达在柱下不安地叫唤。

    “你放心,我又不是猴子,还能跳到另一根柱子上跑远啊?”韩贝心不在焉地应付了一句,沙沙地响个不停的对讲机绿灯一闪,不知道接通了谁!韩贝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贸然发出声音:对讲机的频率一致才能收发信息,如果这个对讲机频率和自己人的对讲机不一样,便只能连接得上图刚的人,那还不如直接掐断通话算了。

    对方呼哧呼哧地重喘,也没有说话。

    韩贝斟酌着试探:“喂喂?听得到吗?”

    “……咳咳……”对方连喘带咳,嗓音轻柔虚弱:“韩少爷?”

    “香舵主?”韩贝喜上眉梢,一迭声问:“香舵主!是你吗?总算找到你们了!你们在哪?正夏呢?”

    “咳咳咳……我……咳咳……”

    “别急别急!慢慢说!要不你叫正夏和我说?他人呢?”韩贝急得手舞足蹈,差点从柱顶上掉下来。

    香九如努力挣扎着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我和他们,走散了……”

    这话无疑是当头一盆冷水,韩贝冷了半截子,追问:“那香东潭呢?”

    “也,也……咳咳咳……”

    “你在什么方位?”

    “咳咳咳咳……不,不知……咳咳……”

    香九如咳得天昏地暗,韩贝忙截断他的话,一溜烟爬下石柱:“好好好,你别说话了,我去找你,你保持对讲机开着,我叫你时,你哼一哼!”

    琼达立刻扑来抓紧他,“大哥?你和谁说话?”

    “我联系上同伴了!我们去找他!”韩贝赶鸭子似的催:“走走走!”

    琼达听话地加快脚步:“往哪走?”

    韩贝走了二、三十米,对讲机的绿灯不亮了,换个方向走一段,还是不亮,再换个方向――绿灯终于亮了!“往这走!”

    琼达气喘吁吁地跟着他跑,“大哥,你慢点……”

    “不行啊!不能拖太久,这对讲机开着强制搜索,很快会没电的。”韩贝箭步如飞。

    琼达两腿没力,咬着牙跟了百来米,“哐叽”摔了好大一个跟斗,拽着韩贝的手也松了,他趴在地上,惊恐万状地在空气中胡乱抓几下,哀切切地喊:“大哥,大哥?你在哪?大哥……”

    “在这呢,你太慢了!起来,我背你。”韩贝捉住他的手,叹气,觉得自己像捡了只刚破壳的小鸭子。

    “对不起啊,大哥。”琼达噙着泪爬上他的背,“我还以为你找到同伙,会丢下我……”

    什么同伙?真难听!韩贝快步赶路,纠正道:“是同伴!”

    “哦,同伴……你的同伴也和你一样是好人吗?”

    韩贝凶声凶气地说:“我们都是坏人!”

    琼达满不在乎地笑笑:“嘿嘿,我才不信,你是坏人就不会救我了。图刚他们就是坏人,他们杀人,就算是同伙……不,就算是同伴,没有用处,他们也不会救的。”

    “你知道他们坏,还替他们杀人?”

    “我没有杀人!”琼达大声反驳:“我和索朗从没杀过人!”

    “阿茂的毒是你们下的吗?”

    琼达坦率承认:“是!可那只是小毒药,皮肤溃烂而已,服了解药就会好,不伤性命的!”

    韩贝严厉地教训道:“而已?说得这么轻松,你自己怎么不试试?皮肤大面积溃烂,容易感染发炎,一样要了阿茂的命!”

    “啊?”琼达惊吓道:“不是的!他的死不关我的事啊!”

    韩贝挑眉问:“那他是怎么死的?”

    “呃,在石林里迷路的第二天……”

    “等等!”韩贝打断他:“阿茂的尸体是在峡谷中发现的。”

    “呜呜……”琼达惊惧地反问:“他怎么会跑到峡谷去?呜呜,你看到的是不是鬼啊?”

    “啧!别瞎说!”韩贝也打了个寒战,“第二天怎么了?”

    “……有一个女人追杀我们,我们四散逃命……”

    “等等!”韩贝再一次打断:“一个女人杀得你们一伙恶徒四散逃命?”

    “那个女人很吓人哦!她引了好多蛇,还有毒蜂什么的,”琼达激动地抓紧韩贝的肩膀:“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蛇,好多好多!你知道吗?好多好多好多……”

    “说重点!”韩贝想起在那隆落水洞边遇到的蛇群,一阵恶寒。

    “当时有一条好粗的蛇卷走了阿茂,图刚就,就……就开枪杀了他……”

    只因为不想让活地图落在别人手中,就杀人灭口?图刚完全是个草菅人命的人渣!韩贝恨恨地问:“然后呢?”

    “那个女人看到阿茂死了,很生气,哭着跑了……蛇,蛇就把阿茂吞了……”

    韩贝一头冷汗:“看来是蛇老兄吞完阿茂,游回到峡谷时,胃口不好,把他吐出来了……”

    “大哥,你能别说了吗?”琼达哆嗦。

    “……好,好吧。”晚饭可以不用吃了,得,也没东西吃。

    “啊!大哥!你看!”琼达惊呼:“雾好像小了!”

    42、知足

    韩贝摘下眼镜,雾果然小了,勉强能看到眼前的石柱。他关了强制接收的按钮,也能轻易收到香九如的信号,可见已经接近香九如,方向没错,但这样却更不好找了。韩贝干脆关了对讲机,大喊:“香九如――你在哪?应我――”

    “砰”的一声枪响。

    琼达反应迅速,指向左手边,“从那传来的!”

    香九如隔两分钟放一枪,韩贝只花了十几分钟就找到了他,雾转淡的速度很快,黄昏的冷光泄进变浅的白雾中,给迷一般的石林蒙上一层稀薄的血色。琼达像一只敏感的猫科动物,挣扎着爬下韩贝的背,不敢靠近香九如。

    “韩少爷……咳咳咳……谢谢你来找我……”香九如躺在污秽的湖泥中,红色的血红得刺眼,白色的脸蛋更白得如死人。

    “喂!香九如!振作点!我能帮你什么吗?你的药箱呢?”韩贝扶起他,莫名地难过:才几个小时不见,他怎么病脱形了?

    “不,咳咳,不需要了,咳咳咳……”

    “丢失了吗?”韩贝冲琼达喊:“躲那么远干嘛?你过来!有没有止咳的药?”

    “他是香门的人吗?听说他们下毒解毒都比我厉害多了……”琼达磨磨蹭蹭地挨过来,嗫嚅:“没有止咳药,有消炎止血的,要吗?”

    “要!拿来!”

    琼达给了他一瓶碘酒。

    韩贝往他脑袋瓜子上拍了一巴掌,“要内服的!”

    “没,没有啊!”

    “唉!走吧,我背你找他们去!”韩贝有很多话想问香九如,但这病秧子说一句话都不容易,甚至没有力气质疑为什么多了个小喇嘛。

    不料,香九如摇头,吐字费力:“不……咳咳不,我,活不了,只求你,咳咳替我传一句话,咳咳,给,给东潭……”

    韩贝一听他这留遗嘱的口气就着急,不由分说背起他,“我才不传话!有什么话你自己去和他说!”

    琼达怯怯地对香九如说:“我摸摸你的脉,你别对我下毒。”

    韩贝白眼:“快摸,你以为谁都像你?”

    琼达捏住香九如的手腕,顿了顿,说:“大哥,你这个同伙连脉都快没了,你不愿丢下他,不如坐这儿等十几分钟……”

    韩贝感到意外:“你有办法?”

    琼达:“他就断气了。”

    “你!”韩贝抬脚踹他。

    琼达察言观色,早就跳开了,“我还没说完啊!你不想让他这么早死,我有副毒药倒可以试试?”

    “毒药?”

    琼达从靴子里掏出一叠各色油皮纸包裹的药粉,找出一包:“要试试吗?这本来是给得病的家畜服用的,能让它们马上打起精神,变得健康没毛病,卖个好价钱。”

    “变得健康没毛病?这么神?”韩贝一脸怀疑。

    “不是呀,死还是要死的,只能把回光返照的时间拖久一点,并且死的时候会很痛苦。”

    香九如枕在韩贝的肩头,鼻孔和耳朵都在滴滴答答地冒血,“咳咳……能,能拖多,多久?”

    “至少半天,最久的有两天……”

    “咳咳给,给我。”

    韩贝一路走,一路天真地算着:防腐剂不值钱,能救人命,偷一点无所谓。抓紧时间,一天从这走出去,用半天时间偷点防腐剂,香九如再花半天配个药吃下去,不一定会死。

    香九如服过药粉平静下来打盹,不咳不喘,血也止住了,由于药效过猛,面上还浮出了健康的血色。

    “大哥,他是你的好朋友吗?”琼达问。

    “不是!”韩贝没好气:“这混蛋还下毒害我。”

    “下了什么毒?”

    “小孩子不要问大人的事!”韩贝难以启齿。

    “说不定我能解啊。”

    韩贝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就是……会变成女人。”

    “……我不能解。”琼达的眼神很矛盾。

    “那你还问!”韩贝恼羞成怒,“你话太多,我要丢掉你!”

    “别!别!”琼达紧张地小跑跟紧他,笨拙地拍马屁:“大哥,你变成女人也很好看!”

    “你!”

    “哈哈……”香九如睡眠轻,被吵醒了,浅笑:“傻孩子,我是骗你的。”

    “什么?!!”

    “其实没有那种药,我想骗你们带路,随便编的。”香九如说话顺畅多了。

    韩贝既惊又喜:“那我们吃的是什么药啊?”

    “你放心,应该是壮阳药。”

    “掏个墓你带壮阳药干嘛啊?”韩贝没有逻辑地唾骂,心下啐道:难怪在山洞那种破环境都能发情!

    香九如问琼达:“小喇嘛,你兄弟呢?”

    “死了。”琼达黯然。

    “唉,你年纪小小的,以后别干这些危险的事了……你多大了?”

    “十六。”

    香九如软软地叹:“和我家东潭一样大,你幸福多了……”

    琼达莫名其妙:“哪里幸福了?”

    “知足吧,身体健康,就是最大的幸福。”

    “香舵主,你怎么和香东潭走散了?”知道自己没有中毒,韩贝对香九如说话的口气客气多了。

    香九如不回答,反问:“你呢?你失踪到哪儿去了?”

    “我被碎石炸晕了,就在原地啊!你们也不找找我!”

    “怎么没找?就在那个范围圈内,邱正夏反反复复的找了一天一夜!”

    “不可能!我就昏迷了一个……小时……”韩贝的声音低下去,心虚气短地问:“我和你们走散多久了?”

    “前天早上你和周王言就一起失踪了。”

    韩贝内心狂奔过去一批草泥马:我不会是睡了两天吧?!!

    香九安慰道:“韩少爷,你不用自责,我躺在那儿十几个小时,发现这个阵好像会移动,你可能是昏迷的时候被移走了。”

    韩贝如听天方夜谭:“开什么玩笑!这些石柱会移动?”

    “应该是地在移动,动得非常缓慢,但无时不刻地在动,赶路的人发觉不了,只有我这样清醒又长久地静止着,才能察觉。”

    韩贝若有所思:这么说来,那根高出许多的石柱凭空不见,并不是我记忆出错。

    香九如续道:“所以你别急着赶路,这个守墓阵随便走是走不出去的,想点办法吧。”

    韩贝无可奈何:“我对阵法一窍不通,邱正夏那狗玩意又不在,我听他说这是个姑获阵,什么九头鸟……”

    “我听他说了,他比喻这守墓阵像一只九头鸟,脖子交缠打结,每个鸟头里有个小迷宫,误入其中一个,就算走出来,在九条脖子这个大迷宫里又迷路了,一不小心,走进另一个小迷宫。”

    “我们的风水师也说过类似的话。”琼达附和道:“我们进第一个小迷宫时,几乎把炸药全用光,炸平了那些石柱才走出来,结果没多久掉进第二个小迷宫。”

    “你们的风水师呢?”韩贝问。

    “死了。”琼达摊手。

    韩贝只好再问香九如:“正夏也不会破阵?”

    “那小子鬼点子一个接一个,就算不会破阵,走出去也只是时间问题。”香九如娓娓道来:“他说破阵唯一的方法是确保路线笔直,但我们走没多久就被石柱影响,绕了弯路,昨天他爬到一根石柱上,发现柱顶的雾淡些,猜想更高的地方或许雾更淡,就装了个小设备,拆掉望远镜,空心探棍拔长到十米,在两端各安装一只望远镜镜头,探棍间又夹了几片镜片,把探棍竖起来,能从这一端,看到十米高的另一端,还能从望远镜镜头看到一公里以外的情况。”

    “那岂不是可以看到阵外的情况?”韩贝暗笑:这狗玩意还真不是盖的!

    “对!可惜我们没有这些工具,也不知道具体怎么安装那些镜头和镜片,否则,找一个阵外的东西做参照物,可以有效避免走弯路……我和他们走散了,不知道他用这个办法走出去没有。”

    琼达拽拽韩贝的衣角:“大哥!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水很多?”

    “快走快走!快离开这,水脏死了!”韩贝想起那条从泥巴中爬出来的肥虫,头皮发麻。

    事情远不是他们想的那样简单,没走几步,水就从鞋面涨到了小腿,韩贝水越走越艰难,糊里糊涂地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抱怨道:“哪来这么多水啊?”

    “这里原来是一片湖……”香九如的话一针见血。

    “……”韩贝故作冷静:“琼达,会游泳吗?”

    “不会!”琼达整个人贴着他,瑟瑟发抖。

    “你……”韩贝正要发脾气骂人,忽而灵光一现,喜出望外地展开了眉:“对!这样我们就可以出去了!”湖水涨起来淹没了这些石柱,不管地下怎么移动、有多少迷宫,湖面是不动的,只要笔直地游到岸边就行了!

    湖水飞速漫到大腿,韩贝低下头命令琼达:“学游泳!”

    琼达怪叫:“大哥!你别捉弄我啊!”

    “谁捉弄你了?我哪有办法背两个拖油瓶?”韩贝掰开琼达死拽他的两只小黑爪子。

    韩贝掰开一只手,琼达用另一只手拽他,惶然地掉眼泪:“我从没游泳过!大哥,你别丢下我,我会淹死的……”

    韩贝用绳子把自己和香九如捆在一起,再栓住琼达,严肃地说:“听着,琼达,我发誓不会丢下你!别再说这句话了!但我真的背不了两个人,你至少必须学会浮起来,我拖着你游。”

    43、走吧!

    游泳其实很简单,有些人套着泳圈,翻来覆去地练习划水,动作标准得堪比运动员,可一脱掉泳圈就咕嘟咕嘟沉下去了。用这种练法,泡水里十天半个月也学不会!下水必须先练“浮起来”,深憋一口气,为了确保鼻腔不进水,可以腾出一只手捏住鼻子,面朝下,什么都不要想,全身放松,四肢展开,多试几次就有效果了。等熟练了“浮”的感觉,再随便划动划动手脚,学个换气,至少能狗刨出几米。

    韩贝站在一处石柱顶端,牵回像死人一样浮在水面上的琼达,扯住他的领口拎出水面,“吸气。”

    琼达扶着岩石,大口大口地喘气,“我只能憋半分钟多!”

    “猴干!就这么点肺活量!”韩贝揉揉胳膊腿儿做下水前的热身准备,“算了,我们走,我在前面游,你憋不住了就扯扯绳子,我拎你出来换气。”

    “啊?这么快!要不要再练练?”

    韩贝问:“那现在是想学蝶泳还是仰泳?”

    琼达轻松学会了浮起来,故而信心满满,认真想了想,说:“蝶泳!”

    韩贝给他一个暴栗:“你当本少爷是游泳教练啊?”

    琼达低眉顺眼捂头,“哦,哦!走吧!”

    随着雾气消散干净,大片大片的石柱相继淹没,水位还在不紧不慢地升高,杀戮与血腥双双沉入湖底,天空中出现一轮毛月亮,将湖面照得波光粼粼。韩贝背着香九如游一段,拎出琼达换口气继续游,前行缓慢却有条不紊。

    游了半个多小时,清寥空寂的夜空中,传来断断续续的笛声,韩贝环顾一圈,问香九如:“你有没有听到什么?”

    “……没有。”香九如一张嘴,上下牙齿“咯咯”打架。

    “香舵主,你冷?”

    “对……”

    “忍一忍,我尽快!”也许是自己听到幻觉了吧。韩少爷加快速度卖力地往前刨,暗骂:一大一小两个毒物,把本少爷当骡子用!真是他妈的!

    个别一些特别高的石柱零星地露出个顶,越来越小,也越来越少,偶尔逮住了一个,赶紧扶着休息休息。说起来,拖人没那么费劲了。韩贝回头看一眼,看到琼达学着蹬腿助力,多少能给他省点力了。

    香九如抖索索地唤:“韩,韩少爷,求你件事……”

    “什么?”

    “如果我撑不到墓里,替我传一句话给东潭……”

    说话间,韩贝看到湖面尽头的一截树冠,禁不住幸喜若狂:“别说了!你撑着点!我看到湖岸了!”

    香九如恳求道:“韩少爷,你听我说,求你了……”

    “……好吧,你说,我听着。”

    香九如在他耳边轻喘着说了几句话,每一句话低若蚊吟,与水声混如一体,不似真切。

    韩贝消化掉那些并不深奥的话,不自觉地慢慢瞪大眼,由震惊转为痛心,侧过脸质问:“什么意思?”

    “你转达就好。”香九如唇边挂着一丝惨笑,凄然合上眼,不再多说一个字。

    琼达蹬到他们身边,扒住韩贝,冒出头来喜滋滋地邀功:“大哥!你看我游得怎么样?”

    韩贝没有好脸色:“快下去!我哪扛着住两个人?”

    琼达支楞起耳朵,“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你也听到笛声了?”韩贝放开石柱,拖着他俩划了几步,狂怒:“还不快下去?!!”

    琼达欲哭不哭地扁了扁嘴:“大哥啊!是那个可怕的疯女人!”

    “哪个疯女人?”

    “就是那个追杀我们的疯女人!她会吹笛子引蛇!我们能不能绕路走?”

    韩贝甩脱他:“绕你个隆冬球啊!你游,你拖我,随你怎么绕!快浮着去,别拽我!力气都快被你拖尽了!”湖岸就在眼前,哪怕有个招蛇女妖婆候着,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闯!

    向湖岸又游了百来米,前方必经之路,笔直地立着一个人,在湖面上露出上身,歪头吹着笛子,吹的是奇怪的音调,没有曲子,时短时急地异常刺耳。

    韩贝不敢去硬碰,偏了10度方向游过去,只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路过那人身边,相距七八米时,他好奇心起,扭头去打量了一番,觉得对方实在与“可怕”两个字沾不上边:一个圆脸的年轻女孩,皮肤白皙,五官看不太清晰,持着笛子的手臂上圈着一串银镯子,在月光下白光闪闪。

    她应该是站在一根石柱的顶端,水转眼从她的腰部淹到了肘部,而她浑然不觉,依然若无其事地吹着笛子,雪白的肌肤倒映在如镜湖面上,漂浮的黑长头发与水糅合,景致诡异美丽,颇有些渗人。

    琼达催促:“大哥,快走啊!”

    “你换气时间越来越短了,让我怎么快?”

    笛声戛然而止,女孩向他们看过来,举高了手!

    “啊啊啊!她要放蛇了――”琼达扎进水里装死尸。

    韩贝胆战心惊,蹬着水摸向腰间的枪,屏息凝神,随时准备反击。

    女孩的嘴巴张了张:“救――命――啊――”

    韩贝一头扎进湖里,喝了好大一口水。

    女孩哭唧唧地尖声喊:“救救我!我不会游泳!”

    我日你们的隆冬球,一拖二就快累死老子,就算我想救,你倒是教教我怎么救?当本少爷是千手观音吗?韩贝充耳不闻,从她身边游走。

    “大哥哥!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呜呜呜呜呜……”女孩放声大哭,挥舞着双手,两手的镯子叮呤当啷乱响。

    干!这丫头的“大哥哥”叫得比琼达的“大哥”还甜!韩贝原地沉浮,走,不忍心;救,救不了。

    正左右为难之际,水漫到了女孩的肩膀,女孩惊慌失措,脚下一滑栽进了水里,挣扎着拍打出无数水花,惨声呼救:“救命――救命啊――咕噜咕噜……”

    韩贝一咬牙:拼了!大毒物小毒物女毒物,当集齐一套吉祥物!

    发奋游近女孩,韩少爷伸长手臂从她背后搂过去,正好按住对方软软的前胸,脑袋当机半秒,反应过来自己摸到了不该摸的位置,吓得呛了口水,犹如摸到烫手油锅,条件反射撒开手,女孩咕噜噜又沉了下去。

    “救命啊――”女孩捞着救命稻草,求生心切,扑出水面死命抱住韩贝的脑袋,嘶声喊:“救命――”

    韩贝被她摁进水里,大失方寸,湖水不断呛进鼻腔和喉咙,努力推开她又马上被缠住,也慌了神。主心骨溺水,香九如和琼达自然一起遭了秧,四个人在水中央扑腾,小毒物吱哇乱叫、大声咒骂女毒物是害人精,而老毒物连喊都喊不出声,想必是人事不省了。

    韩贝怎么怒吼、怎么推搡都挣不开女毒物,突然动粗,三拳两拳把她打晕了。

    琼达大惊失色:“大哥,你打女人!”

    韩贝气喘吁吁地吐出一口水,“惹本少爷不高兴,什么都打!”

    琼达哑巴了,深吸一口气默默沉进水里。

    抱紧昏迷的女毒物,韩贝沉下去,玩儿命地用力冒出头,又沉下去,游不动半步――自己太刚愎自用了,根本救不了这么多人!

    可是,总不能把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丢进水里去!

    他蹬着水一上一下穷折腾,眼看就快耗尽体力了,脚尖落在了一点实处,心中狂喜:踩到石柱了!

    游移着踩稳石柱,仗着自己一米八多的身高,高高大大地站扎实了,水位在他的胸膛,离涨到头部还有时间,他狠狠呼吸着新鲜空气,扯扯绳子,琼达浮出来。

    小毒物怕被打,缩着脖子问:“大哥,走吗?”

    “走不了。”韩少爷背着老毒物,左手拎着小毒物,右手搂着女毒物,不知道该丢掉哪一个。唉,有个游泳圈就好了。

    对了!

    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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