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分卷阅读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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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潜猫 作者:恩顾

    分卷阅读25

    潜猫 作者:恩顾

    ,我要报仇,对你们来说有利无弊。”是杜寅的声音。

    “杜寅!你收手吧!对付图刚是警方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插手?还伤了我们两个同事!”娃娃脸厉声道:“我告诉你!打从你被开除出警队开始就只是个普通公民,你携带武器勾结盗墓贼进入古墓,就必须接受法律严惩!”

    队长被开除了?什么时候的事?韩贝真想仰天长啸――我做错什么了?别这样一个天雷接一个天雷的轰我啊!

    一声枪响,墓室里的人打起来了,韩贝探头偷看一眼:周王言从背后偷袭,左手擒住华南虎的肩膀,右臂抵死他的后颈部;华南虎枪口朝天又放了一枪,矮身从周王言腋下穿过,肘尖撞向对方肋部;杜寅一看周王言挨揍,不乐意了,叫着“兔子”凶悍地出手解围,扣住了华南虎的腕关节,手刀扬起……

    韩贝预知结局,干脆缩回头不看了,为娃娃脸默哀:早晕早解脱吧孩子!

    华南虎没声了,墓室里回归平静,韩贝坐在冰凉的地砖上,茫然地望着眼前的黑暗,思绪万千,邱正夏不在身边,队长又被开除了,他失去了主心骨,前所未有地自我怀疑――队长的命令、自己的身份、猞猁的协助等等,一切理所当然正确的事,都不可信了,他该信谁?该干什么?

    “兔子,血止不住啊!”墓室中,杜寅的语气带着懊恼,“你早该和满悦一起走!”

    周王言软绵绵地问:“你嫌我累赘吗?”

    杜寅火大:“你这叫什么话?我宁愿受伤的是我自己!你瞒着我混入盗墓团伙,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对付图刚之外还得分神阻止你!”

    “我猜到了,把我们引到假墓去的是你吧?”

    “是,隐藏地图是我事先准备的,我不想让你冒险!”杜寅拔高声音:“你一身的旧伤,凑什么热闹?关你什么事啊?”

    韩贝真想冲进去捶死那对狗男男!枉费他用尽心机传出消息,队长非但没接应,还骗他走弯路!

    周王言甩了杜寅一巴掌,“啪”一声清脆响亮。

    韩贝比了个剪刀手:耶!解气!

    琼达冷眼看他手舞足蹈:大哥,你能成熟点吗?

    周王言有气无力地质问:“你总是这么自以为是,图刚什么都不缺,你缺武器缺人手,也不会他的硬气功,追杀了他几次,哪次不是空手回来还负了伤?你不想让我冒险,说得轻巧!你能让我安心吗?”

    杜寅没有说话,韩贝不用偷看都能想象出他狗一样蹲在周王言身边,耷拉着脑袋。

    周王言续道:“也是,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我不到二十岁就跟了你,爱你爱得死去活来,你说你不喜欢男人,好,我不强求你,我不强求你……”

    天呐!听到了不得了的八卦!韩贝捂住琼达的耳朵:儿童不宜!

    “……我从图刚手上死里逃生,几乎瘫痪,身上的伤对比毒瘾算是小意思了,他给我注射高纯度海洛因,戒毒时我敲碎灯泡想挑断自己的动脉,你进来了,我跪在你脚边求你爱我,求你跟我试试,你说好,等我康复了……等我康复……”周王言气顺不过来,着实咳了好一阵,恨声道:“我康复了,你呢?你跟别人好了!”

    “兔子!别说了好吗?”

    “我就说这一次都不行吗?我从来不说这些,怕你难过自责,你呢?你在乎过我吗?你众判亲离,连身份都没有,每天醒来就琢磨着报仇!我养着你,替你去东南亚跑关系调武器,你受伤了还要照顾你,换来一句‘关你什么事’,你有良心说出口?”周王言凉凉地笑了,讽刺道:“对,不关我的事,我算你什么人?充其量是个兄弟!”

    “够了!兔子!他是因为我的失误才死的!我想起他死去的样子就没法逍遥过日子!”杜寅吼完,自己也觉得语气恶劣,忙缓下声调,好声好气地恳求:“兔子,我们不是说好了吗?等我报了仇,会好好考虑我们俩的事,我会好好对你,一定。”

    长久静默之后,短促而沉重的叹息让人备感哀愁,周王言细弱蚊哼地低语:“你推开我用了多少借口?你说只当我是兄弟,然后等我康复,再然后有了他,现在是等报仇后……我早该死心了,你不爱我。”他说到这四个字时,已带上了浓浓的鼻音:“无论你爱男人还是爱女人,反正不会爱我,没有许睿,也会有别人,反正不是我……”

    听墙根真是一门考验心理素质的技术活,韩贝越听越糊涂,最后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日哦?许睿?许睿不就是我吗?

    不管怎么说,猞猁和队长都不能相信了!队长战斗力太强,不听他的话难免会落得华南虎的下场,还是不靠近为妙,惹不起还躲不起么?韩贝摁住琼达蹲在原处,蹲得腿都麻了,才听到机关咔咔转动,那两人离去,他抖抖腿爬出来:“琼达,跟上。”

    墓室里摆着十多具大大小小的简陋棺材,木材已腐败残破,鬼气森森的。琼达抖得如筛糠:“大哥啊,会不会有僵尸?”

    “僵什么尸啊?我们要相信科学,懂么?”韩贝爬到华南虎身边,搜走他的枪和手电,“琼达,给你~”

    琼达欢欣鼓舞地伸手:“谢谢大哥!”

    韩贝给了他一颗子弹。

    琼达:“……”

    韩贝从华南虎口袋里搜出了两小袋饼干,大喜过望:“来,再给你包饼干。”

    琼达表示出不满:“我不要饼干了啦!大哥!快给我一支枪啊!”

    “不要拉倒!”韩贝狼吞虎咽吃掉一包饼干,“你一小孩子,有我保护,还要枪干什么?”

    “可是你有三支枪了,多余一支也没用啊!”

    “谁说没用?三把枪听说过吗?”韩贝左手一支枪右手一支枪,第三支枪叼在嘴上。

    琼达眼中闪烁的崇拜光芒转为了鄙视:“我只听过三把刀……”

    韩贝用一根手指弹开他,收起枪说:“饼干你倒是吃还不吃?不吃我全吃了。”

    “吃吃吃。”琼达抢过来,三口两口吃光了。

    韩贝翻过华南虎,在他腰侧口袋搜出一大把巧克力,两人击掌相庆,拆开糖纸你一颗我一颗正吃得高兴,一束手电光扫进墓室,有人呼唤:“小虎?”

    韩大少爷扯上琼达落荒而逃,躲回窄道来不及了,就近滚到一副大棺材后。世界真奇妙,来人是杜寅,他绕过几副棺材,看到华南虎躺在地上,当即面无人色地扑过来:“小虎!你怎么了?”

    韩贝含着一颗巧克力,堪堪忍住了没噗出来:你把他打晕了还问他怎么了?你的记忆被狗啃了吗?

    杜寅摸过华南虎的心跳和鼻息,确定他没有生命危险,打开对讲机道:“华南虎找到了,取消定位,取消定位!三组人员紧急调往东翼西耳室,重复一遍,三组人员紧急调往东翼西耳室。”

    68、许睿

    队长不是被开除了吗?韩贝只恨不能用脑袋去撞棺材,百思不得其解!

    华南虎在杜寅的摇晃下清醒了,本该发生的打斗、咒骂没有发生,他居然!居然!居然搂住杜寅的脖子哭哭啼啼地撒起娇来:“哦呦,好疼……”

    “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先别哭了,回去我给你按摩。”杜寅说出这种话也不觉得脸红。

    韩贝真想给这对狗男男跪下了,碍事的巧克力没吞下去,呛到气管,他脸涨成猪肝色,捂住嘴憋了憋,没憋住,连咳带呕地喷出声音。

    “谁?”杜寅喝道:“出来!”

    “咳咳咳……”韩贝辛苦地咳出了巧克力,抹抹满脸的鼻涕眼泪,举起双手:“别,咳咳,别开枪。”

    杜寅愣神零点一秒,不带感情地说:“手举高!别玩花样!”

    琼达蜷成一团,想和韩贝拉开距离。华南虎眼疾手快,手铐落下,控制住琼达后看着他的脸,牙疼似的嘶嘶抽气:“哎呦这伤的……”

    韩贝怕琼达下毒,赶忙提醒:“琼达,你忘记你的毒藏在靴子里了吗?下毒撒他!撒他撒他!”

    这话无疑是此地无银,华南虎心领神会,脱下琼达的靴子没收了那堆小小的油纸包。琼达哀怨地望着韩贝,眼里蓄了两泡大大的眼泪:“大哥,你好蠢。”

    把琼达交给警方最安全了,韩贝身心轻松,扭身拔腿就跑,他料准了华南虎没有枪,队长也不会朝他开枪,况且没带着小累赘,此时不跑等待何时?

    琼达哭喊:“大哥!别丢下我啊――”

    “小虎,送他上去交给医疗小队。”杜寅简约地下命令:“那人我去追!”

    韩贝在学校是短跑冠军,爆发力惊人,将杜寅甩下老远,跑了几分钟,他对这古墓总体格局心中有数了,它分东西两翼,各有一对完整的耳室和侧室,在此之前徘徊了一大圈的是西翼,过了悬空走廊后这半边是东翼,是否完全与西翼对称,不得而知,他怕踩到机关,找到一条安全的大路打圆圈反复跑。

    杜寅追在后面,刚开始喊:“站住!再跑我开枪了!”然后喊:“没人了!别跑了!”韩贝充耳不闻,他终于怒了:“韩贝!你找死啊?还跑?”

    韩大少爷不自量力,终究是小瞧了队长,拼耐力他不是对手,狂跑十五分钟后他就吐出舌头直喘,杜寅闷声追上来,揪住他的领口,往他后脑勺连抽三下:“你还跑?还跑?还跑?”

    韩贝喘得说不出话,背靠石壁坐下来。

    杜寅手支着石壁,很有尺度地喘了两下,一声不吭地撕扯韩贝的衣领。

    想起方才偷听周王言说的话,再结合队长这动作,韩贝快吓尿了,贞烈地一拢领口:“你干什么?畜生!”

    “畜你妹!”杜寅抽他一巴掌:“邱正夏没在你身上装感光扣吗?害我找不到你。”

    “啊?什么感光扣?”

    杜寅一掀领口,露出一颗绿豆大小的荧光珠,“这个东西,他没给你吗?”

    “……没。”

    “这小子不知道跑哪去了!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杜寅骂完,端详脏乎乎的韩大少爷,目光落在他血迹斑斑的腿上,神情柔软下来,拍拍他的脸蛋,说:“辛苦了,金猫,我找个人带你上去,好好休息。”

    韩贝傲然打开他的手,“什么意思?我没用了?”

    杜寅没回答,打开对讲机:“一组一组,我是杜寅,要求定位,一个犯罪嫌疑人自首,重复一遍……”

    韩贝抢过对讲机掐断通话,顶撞道:“你没资格指挥我!”

    “唉哈?你说什么?造反了你!”杜寅钳住韩贝的脖子敲打他的脑袋,那手劲残暴得简直要把他脑袋敲下来换个新的。

    韩贝知道队长是暴君属性,想来忤逆他八成没好果子吃,故而一向乖顺听话,今天吃了雄心豹子胆,口气冲了点,立刻沦落到只剩求饶的份:“好痛好痛!别打了!我又没说错,你不是被警队开除了吗?”

    杜寅错愕地一顿,放开他,“你看到的是我哥吧?他现在怎样?”

    “啊?谁?”韩贝双眼只流露出一种情感,那就是痴呆。

    “我有个双胞胎哥哥,叫杜寅,我是杜卯。”

    韩贝指着对讲机:“可,可你明明前一分钟还说自己是杜寅。”

    “是这样的,当年我和我哥进三队做第一个文物专案卧底,用他的身份,共用一个代号,两个人办事却让人以为只有一个人,好处大了去。后来老队长退休,杜寅这个身份升职做新队长,别人以为他不再做卧底了,其实我和他还在交替办事,一人在明一人在暗,这也是迷惑人的一种方案。我没有身份,都快忘记自己叫什么了。”杜寅――不,杜卯说着,不时低头看着一个五寸触屏手机改造的黑屏设备,上面是银色的古墓地图,十几个黄色小点在移动。

    “他为什么被开除了?”韩贝木讷地问。

    “他利用职务之便击杀图刚,导致好几名队员受伤。”杜寅愤然道:“这次又伤了队员,抢走警服假扮我,我看他快疯了!”

    太多或有头没尾,或有尾没头的起因经过结果,纷繁难懂,那些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信息在韩贝的脑海中交错融合,浮现出一个人,清晰且模糊,陌生且熟悉,那个人――“他是谁?”韩贝神经质地追问:“那个人是谁?”

    “哪个人?”杜卯反问。

    “那个死在图刚手上,让杜寅抛弃一切也要报仇的,那个人。”

    杜卯望着他,字斟句酌地说:“他是许睿。”

    韩贝晃了晃,额角有一根筋一跳一跳地疼,他虚弱地反对:“我才是许睿。”

    “你不是,你以为这身份是你家花钱买的?其实这事能顺利办下来,是因为我哥为了掩护许睿,想安排一个人顶替他,刚巧你出现了……后来许睿他,他在你大三时死了。”

    韩贝如听天方夜谭,太多匪夷所思的事儿选在今天,选在他又累又饿又痛情绪最低落的现在,一股脑全塞给他,他辩不清哪些话是真,哪个人能信!

    “知道这些事的人很少,除了我兄弟俩,还活着的只有兔子、小虎和邱正夏,他们仨也互不认识,现在多一个你,你得保守秘密。”杜卯再一次看向黑屏手机,“好了韩贝,我这仪器只能监控到戴了感光扣的人,如果有别人接近就麻烦了,这儿说话不方便,接你的队员快到了,你快去休息吧,有什么话,我们回去慢慢说。

    韩贝在他的话中扑捉到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名字:“等,等等,为什么会有邱正夏。”

    杜寅看怪物一样看着他,“因为他是猞猁啊!”

    奇怪,没有该有的狂喜和气愤,韩贝失魂落魄地退了几步,两支枪对准杜寅:“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韩贝!你要干什么?”杜卯面沉如冰,淡淡道:“我们想保护你,你这样的富家少爷做这一行,可能玩几天就拉倒了,知道这么多不太合适。”

    “不合适?从始至终就没人把我当自己人!”他信奉的东西,他崇敬的人,全不是他想的那样!一瞬变天!

    “韩贝……”

    “别过来!”有滚热的液体在脸上涌动,他空不出手去擦,想起来了,许睿在他大三那年死去,没多久杜寅找到他学校,“找上我,是因为他连死都没有身份,对吗?你们把我骗进警队后第一件事就是以他的身份装死,他就能有名有姓有履历,能死得体体面面,对吗?”

    一定是他的样子太糟糕,像个失心疯的病人,杜卯没有说话,眼神怜悯。

    “我的努力算什么?”全世界都在笑他无能,把他当傻瓜骗!他要向这些小瞧他的人证明自己不是无能的傻瓜,他负气地发誓:“我会亲手抓住图刚给你们看!”

    “别胡闹了,韩……”

    前来接应的队员赶到,惊声喊:“队长!”

    杜卯处于两难境地,喝止队员:“不要开枪!”

    韩贝不知所措,一支枪稳稳地瞄准杜卯,另一支枪转了半圈指着那个队员:“走开!我不自首!”

    那队员龇牙:“太嚣张了吧?还想袭警?”

    “不要开枪!”杜卯移动身形,背对自己的队员,挡住双方的枪口,用口型说:韩贝!放下枪!

    韩贝倒退着找路开溜,“别做梦了!都别动!敢动我就开枪!”

    杜卯没料到事态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干瞪眼之余,后悔自己说了太多废话。

    韩贝退到拐角,合身一扑,顾不得挑路了,叼住手电玩儿命地往前跑。

    杜卯招呼队员:“那条路是去前室,你从侧室绕过去截住他,我们兵分两路!”

    “是!队长!”

    杜卯补充强调:“不许开枪!”

    队员有些傻眼:“那他朝我开枪呢?队长!”

    杜卯不容质疑地踢飞他:“你有防弹衣你怕什么?快追!”

    “防弹衣不防脑门啊!队长!”队员哀嚎着跑远了。

    69、湿尸

    韩贝耳边风声呼啸,口腔里充斥了血腥味,脑筋却是前所未有地清醒,身后追来的脚步声怎么也甩不掉,他跟队长拼耐力只有死路一条!

    诸事不顺,墓道中央横挡一副硕大的石棺,近两米高,两边留有的空间窄小,目测仅两寸宽,韩贝没多想,全当是一关翻越障碍物练习,潇洒地一跳一撑,“咣叽”掉了进去,砸在一堆骨骼中,摔了个晕头转向:“日哦!棺材没有棺材板,什么玩意!”

    棺材里的尸骨诡异非常,或许是因为被砸乱了,七七八八好多条手臂,头颅只有一个,韩贝没时间多看,枪插进裤腰,捡起手电翻身爬出去。

    没跑多远,听到后面的杜卯骂道:“操!”

    韩贝暗爽:噢耶!队长也摔了!

    杜卯这么一摔,原本就几乎为零的耐性直接摔为负数,大发雷霆地爬出来,吼声震天:“快给我站住!老子打断你的腿!”

    “我不自首!你死心吧!”韩贝除了耗着别无他法,暗暗叫苦。

    被激怒的队长化身成赛亚人,战斗力爆棚,一鼓作气追上韩贝,拧住他的脖子摁在墙上,踢打掐扇一顿暴揍,“臭小子!我弄不死你!”

    “别打了!再打我开枪了!”韩大少爷只能嘴上逞威风,哪敢真开枪?

    杜卯用手指戳他双眼,“开枪啊!开啊!”

    “哎呦我的眼睛!”韩贝抱头躲避,眼泪往肚子里吞:日哦,图刚有什么可怕?最可怕的人是鬼畜队长好吗?

    杜卯没收了韩贝的枪,用手铐铐住他,再补了俩巴掌,“小兔崽子!让你逃!”

    韩贝羞愧难当,才刚放出大话就被抓回去,脸都丢尽了啊!

    一道人影从墓道拐角腾空跃出,飞起一记扫荡腿扫向杜卯后颈;杜卯耳听八方,往右旋身灵敏地抬臂格开,又一个人潜到他左侧,一招黑虎掏心直攻胸口;杜卯向后倾倒将这一击的力度以大化小,两手往后撑墙,借力抬脚蹬开对方:“是谁?”

    “呃……”韩贝眼睛还疼着,眨了眨,认出那两人是黄邓和彭鲲。

    黄邓寒声道:“这样虐待嫌犯不合适吧,警官。”

    韩贝心说“要你管?”,嘴上嚎啕:“黄同学救我!”

    对付盗墓贼,杜卯不客气了,落地弹起,攻向黄邓下盘,他的拳法狠毒老辣、变化多端,但凡出手没有输过。但对方也是身经百战的练家子,还有两人联合应付,双方打了十几个回合,谁都没占到便宜,杜卯搞定一人绰绰有余,面对两人围攻略显吃力,没机会拔枪。

    韩贝越看越心惊,黄邓和彭鲲的打法很乱,但力量与速度皆与队长不相上下,拖久了队长会吃亏的!

    “队长!”那个绕过侧室意欲堵截的队员赶来,挥着拳头加入战局,可惜他弱爆了,被彭鲲一个肘击撞飞。

    韩贝一歪嘴,替他害疼,手被拷住了不能去扶,好心好意地问:“你没事吧?”

    “要你管?你老实点!靠墙蹲下!”那队员捂住脸爬起身,朝天放了一枪:“住手!快住手!”

    没人理他,三个人厮打得难解难分。枪声余音消散后,有机关“咔咔”响,墓道深处一面墙体缓缓翻转,露出另一面布满乳钉的青铜门。杜卯见那猪一样的队友开枪没打中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打中了机关,巴不得丢下那两人先揍他,“蠢货!你打到哪儿了?”

    那队员会错意,想起鬼畜队长吩咐的“不许开枪”,缩了缩脖子,冲对讲机嚷:“一组一组!呼叫一组……”

    想来黄邓与彭鲲自恃拳脚了得,满以为救下韩贝是举手之劳,周旋下来才觉出不妙。这警察的身手非同小可,虽然一时半伙打不赢他们,但能拖延时间,一旦引来救兵,他们没救到人还赔上自己!为了速战速决,黄邓缩身避开攻击,在彭鲲的掩护下掏枪上膛,是杀人灭口的架势!

    韩贝心喊糟糕,飞身一头撞倒杜卯,嗷嗷叫:“我和你拼了!”

    黄邓和彭鲲抽身退出缠斗,“韩少爷!走!”

    韩贝唯恐黄邓要杀杜卯,压在杜卯身上打滚,英勇地喊:“彭大哥,黄同学,你们快走!我摁住他!”

    杜卯趴着没缓过劲,他脑袋磕在地上,晕了足足一分钟!

    “咦?喂!”韩贝好心办坏事,小心肝抖了两抖,“你,你没事吧?”

    “干得好!韩少爷!快走啊!”黄邓拽起他,倒拖着逃向青铜门。

    韩贝迎风飘泪:队长啊队长~对不起嘛……

    “我操……”杜卯刚刚转醒,就看见他们飞快逃脱的背影,顿时气绝,大吼:“给我追!”

    他堂堂三队队长,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英明一世,今天快被那小菜鸟撞成脑震荡,还撞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青铜门整个面都翻出来,倾斜着离地面差四十五度角,三人刺溜溜滑进去。

    “别跑!”那队员不甘心地追补一枪,子弹打在青铜门前的地砖上,打出个小凹,碎石渣飞溅。

    杜卯赶到青铜门前,门翻到底紧紧合上,他勃然大怒,正愁没处撒火,拎过队员的脖子猛敲他脑袋,斥责道:“找死啊你?我说了不要开枪!你想造反吗?毁坏古墓,给我打三万字的报告来!”

    倒霉的队员哀哼:“对,对不起嘛,队长,别打了,好痛好痛……”

    青铜门内的情形让人大跌眼镜,三人本以为里面是个大墓室,谁料,手电照去,两米之外一堵墙,左右是长长的墓道。

    黄邓卷起一条细铁丝,捅捅钥匙眼打开手铐,韩贝活动活动手腕,询问他们:“左走还是右走?”

    彭鲲喘气粗重,低声说:“往左。”

    “为什么?”韩贝在脑海中勾勒出墓室的大概方位,“去主棺室的方向是往右。”

    “你自己去主棺室吧。”黄邓掏出一个黑屏手机,“那方向警察很多,你看,这些黄点全是警察……”

    “啊!”韩贝眼珠子快掉出来,伸手要抢:“你哪来的?”

    “从一个警察那抢来的。”黄邓单手挡开,不肯给他。

    搜华南虎时只记得找吃,怎么没搜个这玩意来?韩贝悔不当初,搓手谄媚地求道:“卖给我!等出去我给你一百万!”

    彭鲲噗嗤发笑:“韩少爷,你有点像邱正夏了。”

    韩大少爷脸上挂不住,尴尬地咳两声,“你们有什么安排,说来听听?”

    黄邓扶着彭鲲往左走,“我们想逃出去。”

    韩贝两步追上去,问道:“彭大哥,你的伤怎样?”

    彭鲲拿开手,露出小腹上的枪伤,勉强笑道:“血止住了,有好转,意识也清晰些,可能是你给的药起了作用,谢谢。”

    “不客气,你伤得这么重还来救我,我才该谢谢你。”韩贝眉头蹙起,闻到了一股腐败的味道,是从彭鲲血肉模糊的那半边臂膀上发出的。他踌躇半晌,嘀咕道,“彭大哥,说句你不爱听的话,这条手臂伤情不容乐观啊。”

    “那是,这半边臂膀如果能活动自如,我一人就能撂倒那警察。”彭鲲还有心思开玩笑。

    韩贝不动声色地挑出话题:“彭大哥,你不是有警方的朋友?他能帮帮你吗?”

    彭鲲避而不谈:“我没有这样一个朋友,只是故弄玄虚罢了。”

    “怎么没有?彭大哥,我知道你是重义气不愿出卖朋友!但是……”韩贝想把那个奸细套出来,死乞白赖地絮叨:“但是!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他啊?他要是翻脸不认人,你还有他出卖机密的把柄呢!他不帮你,我们就……”

    黄邓不等他说完就搡开他,“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耻?”

    “我,我这不是担心彭大哥的伤吗?”韩贝挑拨离间:“你是不是不知道严重性?再拖一天,他这条被你打残的手臂就要截肢了!”

    黄邓果然比彭鲲更在乎伤情,闻言瞪大眼,惶然无措地咬咬嘴唇:“那怎么办?”

    “就算我们能顺利逃出古墓,步行离开这森山老林,再找个交通工具进城,算下来没个两三天是到不了医院的,警方倒是有直升机……”韩贝言下之意:找你们的奸细朋友帮忙啊!

    黄邓不确定地问:“你的意思是,抢直升机?”

    韩贝笑而不语,心里暗骂:你这猪脑!

    彭鲲平静地说:“这条手臂我不要了,这些警察很不好对付,不是等闲之辈,别的不说,我们前脚找到古墓,他们后脚就赶来大队人马,行动力可见一斑,我们有命逃出去就该拜佛了!”

    结合那个被图刚逮住的小警察供词,是邱正夏确定古墓坐标后发出信号弹,警队才能神速抵达。韩贝没法接受猞猁是邱正夏这个事实,讪讪地摸了摸鼻尖,装出失望伤心:“彭大哥,我和你们怎么说也是生死之交,你太不把我当自己人了!你明明有朋友可以帮忙我们逃出去,硬说没有!既然没有警方的人,那是谁跟你说有两个卧底?”

    彭鲲苦涩地笑笑:“韩少爷,不瞒你说,我的小舅子今年刚进警队,是个好高的傻小子,前一段他兴奋地炫耀自己要破大案子,我故意说不信他那猴样能参与什么大案,他急了,强调真的是大案子,两个卧底都派出去了。我出来后又联系他一次,假意责怪他不会照顾自己,他急躁地喊电话被监听了,叫我别嗦,会被同事取笑的。”

    韩贝嘴角抽搐:队长对新警员的保密教育工作有待加强啊!

    “那傻小子是个热血正义的青年,没有一点坏心,他父母也是老好人,前几年我带女儿从东南亚回国谋生,他们给了我很多帮助,我不能害他们。”

    硬汉也有软肋,提及家人,彭鲲眼底泛起了泪光,“他们对我有恩,我干这一票,他至今一无所知,透露机密也是无意而为,我不能拖累他,会毁了他的前途,毁了他整个家……”

    韩贝无话可说,道歉:“对不起,彭大哥,当我没说。”

    一副棺材横挡在路中央,与之前装满白骨的棺材是一个型号,黄邓畏缩着挪不开步子:“彭大哥,有棺材!”

    韩贝嗤之以鼻:“我说你们,还盗墓呢?没棺材还叫墓吗?怕什么?棺材能咬你?”

    要走这条道必须翻过棺材,黄邓愁眉深锁:“这墓很古怪,没我想的那么简单,会不会有诈尸?”

    “诈什么尸啊?我们要相信科学!”韩贝身先士卒,翻上棺沿:“放心!里面只有白骨啦!”

    黄邓见他上去了,松下心,弹跳起身:“彭大哥,我们俩先上去再拉你!”

    韩贝骑在棺沿上,一口气喘出去吸不回来,鸡皮疙瘩从脊梁骨爬到脸上,想尖叫叫不出声,浑身打摆子。

    棺材里躺着的不是白骨,是一具湿尸,肌肉萎缩皮肤黄黑,头毛乱如杂草,看不到脸,手手脚脚有七、八条之多,手腕脚踝上钉着青铜匕首,像扎了大头针的蜘蛛标本,固定在棺材底部。

    70、仇富

    黄邓骑在韩贝身侧,俨然快吓尿了:“说,说好的白骨呢?”

    “谁和你说好啦?”韩贝想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但腿软得动弹不得。

    “活的死的?我们要从它身上踩过去吗?”黄邓抓紧棺沿,害怕自己一慌张两腿打结,没爬出去,而是砸进去。

    登高望远真不是什么好事儿,韩大少爷看到前方墓道上横了一排棺材,隔五米一具,他胆都要吓破了:“管它活的死的,要踩你踩哦!再见!”

    “你们怎么了?”彭鲲在棺材外问。

    韩贝向他伸出手:“彭大哥,劳驾,拉,拉,拉我下去……”

    左路有妖怪,右路有警察,三个人一商计,意见一致,宁愿往右冒风险也不愿招惹那种不明生物,妖怪比警察可怕多了!

    往右正合韩贝心意,他藏了一支从华南虎那搜来的手枪,夹在后腰,有三发子弹。不知道黄邓和彭鲲保存多少火力,于是他摆弄着队长的手铐,唉声叹气,哭穷:“彭大哥,黄同学,你们有没有多余的防身武器,给我一个吧?”

    “抱歉啊,韩少爷,我只有一把短刀。”彭鲲表示不能割爱。

    黄邓亲眼看见杜卯没收了他两支枪,没多怀疑,给他一支匕首,“我们快弹尽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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