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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线的折射而达到短时间“隐身”的效果,利用这一点,楚玉潜入皇宫,偷偷地看了眼这对过分年轻的祖孙,冯亭依旧艳光四射,但是一双眼睛却已然显出远超出真实年龄的沧桑。
而年龄还是一个幼童的小拓拔,目中是令人心疼的早慧,楚玉再也看不到他面上无忧无虑的笑容,当初他作为拓拔氏的子孙选择了这条道路,不知道现在他是否后悔。
静静地看了许久,楚玉又离开皇宫,改变方向,缓缓朝南行去。
春光。夏日,秋风,冬雪。复春来。时光在一双不变的眼眸前缓缓流过。楚玉刻意放慢行程,且行且住,所有曾经留下美好记忆的地方,她都一再徘徊。
从北朝进入南朝,这一路上不是没遇到过流寇劫匪,但只要祭出蓝色光罩,便能吓得劫道的人见鬼一般逃走,因此楚玉走得还算平安。
南朝地故人其实不剩多少。有些人楚玉甚至不知道该往何处寻找,回来南朝,其实多半是为了缅怀一些地方。
大约是因为被刘子业折磨过甚,推翻了刘子业的刘也没做多少年皇帝,他的生命在短短数年内便走到了尽头,将皇位传给了他地儿子。
建康那个城市,虽然仅居住了一年,却留下了她太多地喜怒哀乐。临行前不去看一眼,楚玉心里总归有些牵挂。
建康城中,公主府楚园都已经易主,看着门楣上的招牌换成了别样,虽说早已决定放弃。但楚玉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感觉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给夺去了。
建康城内徘徊大半日,楚玉回到公主府外,静静守候等待。公主府现在的主人似乎是朝内哪位文官的居所,但那文官似乎很是喜静。楚玉在门口站了许久。都不见有人进出。
她想要进入什么地方,必须是那地方有一个容人出入的入口。尽管靠着手环,她能隐身能防御,可毕竟不是真的超人,没办法飞檐走壁,或直接穿墙过室。
好容易见一顶轿子抬来,打开大门入内,趁着此时入夜光线昏暗,楚玉连忙发动“隐身”,跟在轿子后悄悄地入内。公主府仿佛依旧保持着她离开时的大观全貌,建筑格局并无太大变动,内苑之中竟然没多少人,楚玉一路行来,别说是守卫,就连仆人都不见几个。
府内无人,兼之夜色深浓,楚玉索性便撤去了光线折射,独自慢行至从前地居所。
她从前居住的院落也几乎是与从前一个模样,就连院名都不曾改动,楚玉见此便不由得感慨此间的新主人实在太懒了,竟然就换了下门口的牌匾,内里一切照旧。
轻轻地开启旧日房屋,屋内打扫得很整洁,但一看便知道是许久没人住的冷清模样,楚玉轻叹一口气,回到闭着眼睛都能找到的卧室,床竟然也是原来的家具。
望着眼前的一切,楚玉不禁生出恍然之感:当初就是在这张床上,她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到容止。
如今想来,已经是好些年前地事,那时候她万万不曾料到,后来的波涛起伏,生死颠沛,以及深深地爱上一个人。
楚玉走过去坐在床便,忽然倦意上涌,仿佛这一路行来的疲惫都全数涌了过来,她叹了口气,抬腕用手环设置了防护,只要一有人踏入设定圈子内,便立即祭出防御光罩。如此就算有人发现她,也不虞生命之忧。
设置好这些,她如同几年前一样,在这张久违的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楚玉睡得很安宁,这一年多来,每每入睡之后,她总会梦到一些从前的事,然而这一夜却没有什么前来打扰她。
一觉醒来是清晨,楚玉整了整衣衫,趁着天光尚未尽亮,便朝昔日地西上阁而去,她走过从前熟悉的一个又一个院落。这些院落里从前居住的人也一个个浮上她心间,柳色,墨香,花错,流桑,桓远……
最后是沐雪园,容止。
楚玉站在竹林依旧繁茂的沐雪园前,老远便站定,她定定地望着黑漆大门,只觉得仿佛经过了一个轮回。
也不知站了多久,一道叶笛声,陡然高高地拔起,清越无比地,如抛至九天之上的丝弦,猛地贯穿楚玉地心魂。
那叶笛声是那么地清透脆亮,又是那么地宛转低回。她这一生,只在一个地方听过这样地声音。
楚玉张大眼睛,几乎有些不敢置信。
叶笛声曲曲折折,迂回转折,那么地悠长。
她踏出一步,可是却又仿佛畏惧什么似的收回脚来,神情变得惊疑不安。
可是那叶笛声始终不曾断绝。一声一声,听得她几乎肝肠寸断。
全身都仿佛在叫嚣,终于。楚玉抬脚朝门口奔去。她地脑海一片空白,身体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急切,理性这种东西早就被丢弃到九霄云外,她身体内灵魂正在沸腾。
砰地一声推开虚掩的黑漆木门,楚玉三两步闯入层云叠嶂的翠色竹林内,叶笛声刹那停歇。
仿佛电影里画面定格,好似时光从未轮转,她才穿越而来。生涩而懵懂地,不知深浅地,闯入那白衣少年地世界。
光滑的青石台上,半倚着竹丛的少年白衣曳地,宛如浮冰碎雪,他地眉目清浅温润,肤光如玉,唇边似笑非笑。目光深不可测。
与从前不同地是,宽袖之中探出的秀美双手,白皙的皮肤上交错着斑驳的伤痕。拖着脚步慢慢地走过去,楚玉伸出不住颤抖地手,轻轻地抚上他秀丽无伦的脸容。掌下接触到的肌肤。温凉柔软,是真实鲜活的。
楚玉小心地眨了眨眼,唯恐大力一些眼前人便会消失不见,她的手缓缓下移,指尖却接触到粗糙地伤痕。满心满心的都是心疼。她掀开他的衣领。只见他颈项之下,白皙肌肤上交错着可怖的伤痕。光是看着这些伤痕,便能略约想像出此前他遭受过怎样的苦楚。
楚玉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她只是含着眼泪,一遍又一遍地抚摸那些伤痕,她顾不上问容止是怎么活下来的,也忘了思索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些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容止现在在她眼前。
他的呼吸是暖地,他的心跳稳定,楚玉小心翼翼地掀开他的衣衫,难过地以指尖划过每一道伤痕,纵然这些伤此时已经痊愈,可是她还是止不住想要流泪的冲动。
容止嘴角微微一晒,伸手便要拉上衣衫,口中轻道:“不要瞧了,很可怕,会吓着你的。”他还未动作便停了下来,因为楚玉用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