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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她是个姑娘!
被强盗掳走了啊!还在山头上呆了三天三夜啊!
知府家第一日派了人来探望,第二日便派了人来退亲,第三日,整个州府都在传这事。舒家小姐被强盗掳走了!什么?!在山头上呆了三天三夜!知府退亲了啊!你们知道不知道!
舒老爷从小经商,大字不识得一个,平日里最看重的就是信誉啊脸面什么的。女儿名声已坏,嫁不得好人家,就合计着先送去远点的乡下兄弟家养,日后再备上厚重嫁妆,以兄弟女儿的名义再寻一户好人家,好来个借尸还魂!当下就和自个儿老娘拿了主意,备了棺材灵堂什么的,对外就说女儿病死了。
可怜这舒展,大早上的迷迷糊糊爬起来,就看见了自己的灵堂,吓得简直灵魂出窍,以为爹娘奶奶是想弄死了自己,免得败坏了家风。当下就收拾了个小包袱逃命去了。不想这从此的生活就在不断地逃亡中度过了。
舒展仗着点儿三脚猫的功夫,也在江湖上混吃混喝了不少日子。后来遇到了个怪大叔,说是她骨骼奇佳,硬要收为徒弟。当然,后来才知道,哪里是看上了她的骨骼,分明就是看中了她那脸蛋!后来更知道,还好是看上那脸蛋,要是真看上了她的骨骼,那可就更惨了!
跟师父白天黑夜地习了几年武,好不容易培养点儿艰苦的师徒情谊出来,师父竟然糟了小人暗算,给人一掌打到悬崖下去了。而她抱着师父让她保管的一把破琴,一路逃命。身后,一群黑衣人策马狂追!
妖女,把琴交出来!妖女,你师父夏枯草已死,纳命来!你个仙人板板,哪里跑!夺琴者,赏银万两!墨迹个甚,杀!……身后打杀喊叫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听这七里八里的口音,就知道是好几路人马。
师父有没有事?
这破琴值这么多钱?
都说得瑶琴与若言,得天下。这若言琴里的到底是武功秘籍还是藏宝图呢?
……
哎呀!
中招了!
舒展还没把这几天的事情理出个头绪,只觉右肩一阵剧痛,慌忙拼了一口气,轻功狂奔了几里路,视线渐渐变得模糊,越发虚空无力,眼前一片黑!
晕过去了!
救你
舒展迷糊醒过来的时候,觉出自己躺在床上,周围似乎有个柔和的声音在说着什么,她顿时觉得心安不少,这若是梦,能继续在这样的梦里也不错,不知道这声音的主人长什么模样!然后,头一歪,她又昏睡过去了。
她又见到了她师父,她提剑追上去,师父朝她顽劣地一笑,然后就被人一掌轰下山崖,挂在树枝上晃来晃去。树枝眼看承受不住,师父,别玩了!要断了啊!她焦急地大喊,只听到咔嚓地一声脆响,树枝断裂,师父便如断线的风筝一样坠入悬崖底下去了!
舒展惊醒,才觉出这是个梦,整个肩背断了一般疼,右肩更是毫无知觉。这才意识回笼,自己是受伤了,也不知道是被人救了,还是给人抓了。只恨自己平日里习武不用心,才落得如此悲惨的境地。
舒展对功夫本身并不那么感兴趣,但是她打小就有点儿基础,又有个对功夫和琴艺都非常苛刻的师父。他夏枯草的弟子,一定要文武双全,弹得了古琴,翻得了高墙。因此一股脑把自己多年的武功路数内功心法都传给了舒展,又每日每日看着她学琴。她精力有限,顾了这头,顾了不了那。她有非常高的弹琴天赋,但武功,就实在是马马虎虎了。各种套路记倒是记住了,打起架来要先想半天,等你想起招式,人家的刀剑已经快砍到脖子上来了。
她师父在的时候,每次逃亡对敌,师父都在一旁提点招式,一场架打得那个酣畅淋漓啊,看的人都惊觉她的武艺高超,然而独自抗敌,却总是步履蹒跚,缚手缚脚。
有人推门,脚步声近。舒展挣扎着爬起身,摸到一旁自己的短剑,紧紧握着。进来的姑娘手里端着一个碗,眉眼生得极好,灯火下,显得肤色更为白皙,眼眸深邃,倒有三分不似中土人。
舒展对上她的眸子时,不禁有些呆。她知道自己模样好,在这人面前却黯然失色,忽然莫名地生出一股熟悉感。
“我见过你!”舒展肯定地说道。
李月白见这人昏迷了两日,醒来开口就这么一句话,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八成是烧糊涂了吧。
“你受伤了,我去采药顺路带你回来。”李月白简短地叙述了一下经过,把药碗递过来,“手能动了么?”
“是你救了我啊,我的琴呢?”舒展紧张地盯着她。
“喏,那里放着呢。”李月白指了指床脚处。
舒展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手指也松开了短剑去端碗,右手使不上力气,慌忙换了左手接住。
李月白见她那狼狈的模样,转身抽了条凳子过来,替她拿了碗放在上面,再把汤勺塞在她左手里,“趁热喝,毒素还没清干净,我晚点来换药。”说完就带上门出去了。
舒展愣愣地看着她出去的方向,想起自己刚刚这么眼直直地看着人家,不禁有些耳红。但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她望着着剩了药渣的碗底,怎么也想不起来。
李月白替她换好药,拉上门出去,在庭院里望月出神。她也是瞧这人眼熟的,当对方说出名字时,她不禁手上一抖,她说她叫舒展,那个替她讨回钱袋又吃了一桌子点心的公子,竟然是个女子!
难怪,世上有几个男子会有如此弯弯的眼睛。她有些懊恼,也不知是懊恼自己当初没识出来,还是懊恼记忆里的一抹暖色竟是虚的。
舒展一时半会儿也下不了地,李月白本着一颗医者仁心暂且收留了她在草庐里照料。肩背中箭,箭尖淬了剧毒,救是能救,不用草药调养百日只怕无法完全清除毒素。李月白把玩着手里的箭镞,这种□□唤“草乌头”,非中原物产,如若用其汁液泡上七七四十九天,只要见到一点血气,七步之内,一定全身发黑而死。还好,这箭镞只涂了表面,她被自己捡到也还算及时。真不知这屋里趟的这位是惹了什么人,救了她,是福还是祸?
忽然屋里传来啪嗒一声脆响,李月白忙起身去看,却见舒展挣扎着起来,一脸的急切,那只刚喝过的药碗正四分五裂地躺在脚下。
舒展有些尴尬,讪讪地说,“不好意思,我终于想起来,你是在酒楼替我付了二两银子的那位姐姐,是吗?那日你戴着面纱,我未见过你容貌,所以一时想不起来,但你的眼神和身段,我是识得的。我那日实在有急事,不是故意不还你钱,我心中一直记得。”
李月白扫了一眼她身上,没有被碎片划伤的痕迹,朝地上指了指,也不否认,“现在,是欠我三两银子了。”
不过是个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