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1)无间道
“你什么意思?”
“他们早就突出重围,要杀回来,早该到了,何必等到这个时候?从头到尾,我觉得这是芈九歌的一个阴谋。”
空桑昊没有吭声,难得第一次没有反驳太甲予。
太甲予知道空桑昊进了他的话,继续说道:“我先前说过,傅宸雪从凡世而来,再厉害也是孤家寡人。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他一个人又怎么挡得住葬神渊十万神兵?神葬之野一战,芈九歌直接把十万伥神拱手相送,这才造成如此被动的局面,试问,芈九歌居心何在?”
空桑昊沉吟许久,似乎很难说服自己:“九歌是我在大荒之野捡到的弃婴,我把他养大,教他修炼,花在他身上的心血不比荻儿少半点儿,又提拔他做了葬神渊的大总管,地位仅在我之下。我与他情同父子,他有什么理由反对我?”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理由,但我清楚他包藏祸心。混元镇鬼幡不会无故爆毁,一定是芈九歌做了手脚。这件事从头至尾就是一个大阴谋。还有香妃,她是芈九歌的同伙,外间议论纷纷,怀疑九方夫人之死与香妃有关系,可惜少主你一直都不相信。”
空桑昊脸色阴沉:“我需要确凿的证据,而不是捕风捉影的猜疑。”
太甲予长叹道:“证据会有的,可惜我们不一定能等到那个时候。”
“你是说我们会死在这里?”
“除非小公主阻止傅宸雪,否则我看不出我们活着离开的希望。”
正在这时,几个那伽龙神卫从外面闯进来,血透衣甲,受伤极重。
空桑昊大怒道:“这帮伥鬼真是该死,连我的近身神卫都敢伤害。可惜我没把诛神之箭带来,不然定叫他们万劫不复。”
那几个那伽龙神卫叫道:“少主,我们不是败在伥神手里,而是被芈九歌的叛军所伤。芈九歌阵前谋反,杀了格尔泰将军,正集结军队向我们发起攻击。”
“什么?这是真的?”空桑昊大为震惊,“这个逆子……我自问待他不薄,他为何要这么做?”
太甲予道:“少主,如今再埋怨也无济于事,我们身陷伥神和叛军夹击之中,随时都有可能全军覆。我以为伥神在必胜之势之下撤退,一定是小公主阻止了傅宸雪。生死关头,我们应该与傅宸雪握手言和,共同讨伐叛军。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芈九歌,若香妃与芈九歌里应外合,神城易主,六大禁地共同进犯葬神渊,那才是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
正说着,一只金鸟穿破风雪,落于空桑昊手中,化为一道金册。
空桑昊一眼扫过,脸色大变,将金册紧紧攥在手中,大叫道:“贱婢,焉敢如此欺我?”
太甲予识得金鸟,知道是太卜赫发来的信息,问道:“少主,可是神城有变?”
空桑昊怒道:“香妃与太玄臧狼狈为奸,公然叛逆,六大禁地大军集结,将神城团团围住,兵锋直指神葬之野,意图把我们一网打尽。”
太甲予面色如死,喃喃道:“真的让我说中了……真的让我说中了……如果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宁愿马上死掉。太卜大人早就知道这个结局,为什么不说呢?”他突然想到什么,跳起来叫道:“伥神撤退,我们直面芈九歌的叛军,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少主必须尽早决断才是。”
空桑昊双瞳血红:“决断什么?我正要找那个逆贼算账,他来得正好,我先杀了他,再回师神城,将叛乱不法者一网打尽。”
太甲予道:“少主不要感情用事,芈九歌与六大禁地勾结,企图一举吞并葬神渊,以我们眼下的实力绝对回不了神城。我们应该当机立断,与傅宸雪联手,共同对抗叛军。有小公主在,傅宸雪必定不会拒绝。希望少主亲自出面找小公主谈谈,向她讲明形势。小公主深明大义又极有孝心,绝不会置少主和葬神渊的安危于不顾的。”
空桑昊犹豫片刻,狠狠心道:“眼下也只能这么做,先灭叛军,再复神城,至于傅宸雪那个小子,以后再找他算账。”
空桑昊正要去寻九方秋荻,斥堠来报,芈九歌率领叛军压了上来。
空桑昊大怒:“这个逆贼真是要赶尽杀绝啊……这样也好,我去会会他。”
五百那伽龙神卫紧紧簇拥着空桑昊,来到大军阵前。
看着叛军浩浩荡荡而来,空桑昊大喝道:“让芈九歌出来见我!”
那些叛军见到空桑昊,一个个踟蹰不前,神情羞愧。他们都是天羿族的勇士,如今做出逆乱之事,面对曾经的少主,无论如何都抬不起头来。
芈九歌越众而出,看到骑在九花麒麟兽上的空桑昊,一不行礼,二不鞠躬,淡淡道:“说你找我?”
空桑昊眼中几乎喷出血来:“逆子,当年我将你从荒野中捡回来,又一手将你养大,自问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从背后捅我一刀?”
“我这样做不是针对你,只想拿回祖宗失去的东西。”
“什么意思?”
“我是夜帝空桑的后人,当年空桑无我秘密流放夜帝,又将夜帝的子孙逐到大荒之野。空桑无我从夜帝手中抢走神主之位,霸占葬神渊七年之久,我身为夜帝后人,拿回夜帝曾经的一切有什么不对吗?”
“你是夜帝后人?我当年捡到你时,你不过是一个濒临死亡的弃婴,怎么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
“你错了,我不是弃婴。当年你在大荒之野捡到我,是我父亲一手安排的。目的就是让我潜入葬神渊,为今天复归做准备。三十年的等待,我终于成功了,你是不是应该为我高兴呢?”
空桑昊差点儿气疯,好卑鄙的无间道,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
他死死盯住芈九歌,冷冰冰问道:“你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最起码我没有任何失败的可能。香妃已经控制神城,断了你的归路。六大禁地兵临葬神渊,你是丧家之犬,除了俯首就戮,还有更好的选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