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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不用担心,他觉得自己好像也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每天只需尽着自己的心意来过就可以了。
只是这种惬意终是有时限的。等到天枢来提醒他们该回去时,梦也就醒了。
两人是乘船直接从小山湖离开,转进水路之后,便能直达锦州,与銮驾汇合。船只穿行在累累莲叶与荷花之间,像是逐渐从画中驶出。
见平安满脸不舍的模样,赵璨便道,“你若是喜欢,就将这园子留着,将来咱们老了,就到这里来消磨余下的时光,如何?”
平安遥想了一番那样的景象,不由心怀大畅,笑着打趣赵璨,“你想得未免太远了吧?”
“远吗?”赵璨握住平安的手,“再长的时间,也不过弹指而过,转眼就到了。”只要两人还在一起,无论再长的时间,总能度过。
平安想了想,道,“在那之前,总要将我们该做的事情都做完,才能放心的过安稳日子。”
“自然,不过我想,应该要不了多久了。”赵璨道。
是啊,要不了多久了,新的时代正在前方等着他们!这一刻,两人立在船头,清风拂面,极目远眺,似乎已能隐约看到未来的轮廓。
我们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番外慢慢更吧,可能会写一些之后的发展啊,后世的评价啊,民间传说什么的,小天使们可以选择感兴趣的订阅。
【番外卷 历史将铭记他们】
第212章
所有的成功都不会来得毫无缘由。
别看宋亲王赵玠现在在国内国外都风光无限,实际上刚刚出海的时候,很是丢了一些丑,吃了一些苦。
他虽然在大楚宫禁之中并不怎么受重视,但无论如何,身为一国皇子,也算是养尊处优,至少诸多杂事都有宫人仆役代劳,只不过因为自身处境,心情常常苦闷罢了。
来到东南的海军训练基地之后,赵玠才知道,原来这世上,前路渺茫,焦躁苦闷,并不是最痛苦的事。
身体上的劳累,似乎让他的心灵也跟着麻痹了。每天鸡鸣起身训练,将所有的力气都消耗光,夜里沾枕即睡,就连时间都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何况其他?
赵玠甚至从这样的疲累之中,感觉到了几分莫名的安宁。
轮休时,赵玠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坐在船上,看着这一片一望无际的大海,看着周围经过的捕鱼船上的渔民,一看就是一整天。
这些渔民们有的年轻气盛,唱着古老的调子,在这广阔的天海之间,显得朝气蓬勃。但更多的,却是满脸风霜,皮肤黝黑,申请麻木的中年人,他们已经习惯了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如一日的捕鱼生涯,对一切似乎都不那么在意。
有时候赵玠会忍不住想,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是否有一天,自己也会变得跟这些人一样?
变得对周围的环境麻木,遗忘了自己的处境,只知道日复一日的重复着枯燥而沉重的工作。
出身使得赵玠拥有远超常人的眼界,他知道这世上有个词语叫做“驯化”。天子、朝廷、官府,莫不都是在驯化这些普通百姓,让他们乖顺听话,让他们意识不到自己的处境如何糟糕,让他们即便是苦苦挣扎着求生,也以为是理所当然。
会不会有一天,自己也变成这个样子?
在一片空茫的海面上,赵玠一次又一次的这样问自己。他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持自己的清醒,哪怕只是短短片刻。
还有些时候,海上起了风暴,一片昏天暗地之中,似乎一切都被涤荡干净,赵玠又会想,人在天地之间如此渺小,一场小小的风暴,一次难以预料的天灾,便能夺去他们的性命。那么自己从前所在意的那一切,又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说最初决定答应赵璨和平安的提议,是为了替自己谋个前程,那么由那时开始,赵玠真正的喜欢上了海。对他来说,这是包容万物,似乎无穷无尽,但又真真切切能够感觉到的东西。
它美丽,它无常,它本身便是自然意志的体现,值得人花费毕生的精力去研究它。
虽然适应了海上的生活,但是出海毕竟还是一件危险的事,而这还不是最大的困难。
对赵玠来说,抵达一个新的地方,他需要学习当地的语言,风俗习惯和种种人际关系,要将手中的货物用最好的价钱卖出去,还要从当地采购物美价廉可能会在大楚流行起来的东西,最后还得防备别人眼红来抢夺船只和货物……
有一阵子,赵璨甚至每天都住在船上,夜里睡不安寝,隔段时间就会惊醒过来,必须要爬起来检查一番,才能放心的回去继续睡。
这种日子当然也称不上有多好,但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经历,赵玠迅速的蜕变、成长。当他带领船队第一次经过漫长航行,终于回到故土的那一天,赵玠立下了自己毕生的理想——他要乘船走过这世上每一个地方,将大楚的旗帜插满自己所经行的土地。
……
在海上航行,什么东西都有可能碰到。
珍稀的、从前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过的海洋生物会追随他们的大船航行数十里,偶尔下网也能拉上来不少颜色艳丽的海水鱼,在他们的常识之中,越是颜色鲜艳的东西毒性就越大。不知道这些鱼能不能吃,只好放掉。
海的颜色,在一天当中,并不是完全一样的。随着光照和角度的不同,它也会发生变化。有时候是一种浅淡的蓝色,似乎还带着一抹绿,有时候确实最纯粹的蓝,幽深欲滴。
起风暴的时候,海水是黑色的。看上去平静无波,实际上却酝酿着世上最可怕的一种天灾。
在大楚时,天灾经常被看做是上天的示警,因为有所不满,所以才会降下灾难。赵玠以前没有多想过,但在海上航行的时候,他就忍不住会去琢磨,上天是在对谁示警呢?
在他的认知里,自然是对人的示警。
但这海上却并没有人。
虽说也有渔民出海捕鱼,但如果不是船队的发展,如果不是有朝廷支持,是不可能有人走到这个地方来的。赵玠相信,自己是第一个。既然如此,天灾在这里出现,能够对谁示警呢?
在渔村里训练时,赵玠就已经知道,风暴其实是有迹可循,甚至是有规律的。经验最丰富的渔民,能够光是凭借天象变化,便能够看出是否会有风暴。
所以,天灾就是天灾,跟人其实没什么关系。
如果说赵玠在这些年中有什么所得,那就是他知道了,人并不是这片天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