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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声电流的爆响,旁边草地上的立体投影启动了,但首都并没有人操作它。
众人吃了一惊,抬头望向天空,投影中是一个狭小的房间,还不时有轻轻的晃动,好像是在移动的飞船中。一个人背对着镜头站着。
不止是这里的天空,只见首都的天空,到处都升起了这样的投影画面。
“这是什么?”有人问,议论纷纷。
有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对黄远说:“是暴风谷,暴风谷那边有情报专家入侵了首都的主控电脑。”
——刘光想干什么?
这时,投影中,有了新的变化。
那个人面前的空气、光,好像被什么东西扭曲了,折射出另一个空间的景象。他在跟别人联络。
幻象中,出现了一个黑脸、黑袍的高大男子,眼睛是蝮蛇一般的黄褐色。
——敌人!!!
下面观看投影的人群中,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黄远突然意识到了这是什么,这是之前他和敌军谈判时的情景。
他看向周围,想命令人尽快切掉视频的画面。可是,来不及了。
——“黄远,你还联系我们干什么?因为你的虚假情报,我军被拖到了暴风谷这个大泥潭中,要不是你最终给了我们机甲的情报,我们恨不得把你撕成碎片!”
——“上次的交易你们并没有吃亏,不然,你也不会听说我又和你们联系,就马上赶了过来。”
——“你作为一个银河帝国七大军事基地之一的北方城堡垒,我总感觉您比我们更热衷于把银河系拖到战争之中,因为你是个战争狂人吗?难道你只是享受出卖祖国的感觉?”
——“我需要你们拿出一只……巨兽去进攻首都……事成之后,我将亲自拜谢大人,为表示感谢,我们会提出新的和谈条件……银河系最外围40000多个矿星的采矿权,部分资源的通商经营权,还有其他,等等一切你想要的”
很快视频结束了,那个背对着镜头的人一直没有转过头来,可是每个人都听得出他的声音,每个人都知道他是黄远。
——他为了自己的私欲,出卖了国家。
一时间,周围鸦雀无声,众人都在看着黄远,像看一个突兀出现、格格不入的脏东西。
黄远也明白了,这应该是苏臣的手笔,苏臣看见了他和敌军的交易,虽然保持着沉默,却一直有着不满。
——他才明白,原本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苏臣为什么会突然转变到简桦那里去。这次,大概是知道自己要把简桦和邵续霖逼上绝路,才放出了这段记录吧。
“输了!”他心里想,却意外地好像有了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他抬头看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天空,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北方城的大王子在长廊中犹豫了很久,才推开了王宫休息室那扇棕红色的大门。
一进去,就看见他长久以来的敌人,那位夫人,坐在长桌前,正在端详一把银色的手·枪。
“不!”他大惊,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已经冲过去,夺过了那位夫人手上的枪。
那位夫人和他都楞住了,半晌,那位夫人低下头,干咳一声,说:“坐吧。”
大王子紧紧握着夺下的手·枪,依言在她对面,长桌的另一边坐了下来。他看着对面几乎是在一天里年老了几十岁的老妇人,看她头上的白发,心里想:她是我的母亲。
不知道为什么,他仿佛是比所有人都更快的接受了简桦讲的那个故事,没有人比他更相信眼前这个传闻中恶毒的女人就是他真正的母亲。
——“她会一直保护您,无论是在天上,还是在任何地方。””耳边似乎突然响起了他年幼时,邵慕英将军在他耳边说过的话。
“您是我的母亲。”他说,忍不住颤抖起来。
那位夫人看着他,眼中好像有泪光闪过,仔细看,又是一片虚无。
“我好像记得小时候常常看见您,”大王子说,“他们说您是王后的敌人,您一定会害我,让我小心您。可是你没有,你只是远远的看着我。”
那位夫人给自己点起了一支烟,半天,说:“陈之和陈方都死了,我差点忘记了,她们才是我的孩子啊。”
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大王子愣在那里,陈之和陈方的死,都和黄远引来的敌军的人有关系。
许久后,他慢慢地说:“我知道了,我不配当您的孩子。”
他站起身,似乎觉得,在这个房间里,在这位老妇人的面前,在女王和公主曾经呆过可能灵魂还滞留的地方,他无地自容。
“请您一定要好好活着,”他说,“请您……我从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从来没有过母亲关心我……请您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的活着……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了,但是我只要知道您活着,我就……”他说不下去了,擦了擦脸,狼狈地转过身。
“请稍等。”那位夫人也站起来,绕到了他的面前。
长久以来的面具终于摘掉了,她看着大王子,神情是柔和的,张开了手:“从你被王后带走的那一天起,我就再也没有抱过你了。”
大王子低下头,什么也没说,抱住了自己的母亲。
泪水滚滚而下。
“永别了,母亲。”离别时,大王子说。
那位夫人微笑着,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儿子的额头,说:“祝您好运。”
第88章 水落石出(完结篇·下)
离开首都的那一天,只有陈寄一个人来送别简桦。
他给简桦和邵续霖准备了一架小型的飞船,涂成了青年堡垒藏青的颜色。
邵续霖知道他跟简桦有话要说,自觉的走开,闷声不吭地在后面和搬运机器人一起整理着长途旅行必备的食物。
陈寄盯着简桦看了一会儿,两人像约好了一般,一齐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快当国王了?”简桦说,那天之后,他又被关回了地下的监狱,对地面上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直到昨天,有人来到他和邵续霖面前,带来了陈寄签字的特赦令。
“我他妈才不想当,”陈寄有些焦躁,又很无奈,“要不是为了救你和我妈,我至于跟那群老家伙这么周旋吗。”
“你母亲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