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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流富贵门户:家族陪酒业 作者:木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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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流富贵门户:家族陪酒业 作者:木三观
、买炭取暖,也不知多少日没吃肉了,主人哪里受得了这个?”金玉忙笑道:“并不是这个,只是廊下有雪,我脚滑了。”翠环不觉伤心,也是无话。却被这么说来,金玉也觉得腹内空虚,恨不得吞下整只牛羊,却只笑了笑,回了屋内,从坛中取了一小碗酱菜就着粗茶吃了。
云枕忙往白术府上去,到了府门前,却见这白府的家丁拦着,又说黄芩、白术去给太后伴驾未回了。云枕失望又伤心,只道:“那他们何时能回?”那家丁便道:“这也难说得很。你要求大夫,也可求那西城医馆的邱富,说他也是很好的。我老婆之前犯病,多少大夫看不好,也是他治好的,且人也很仁善。”云枕只急的团团转,听了他的话,又往城的另一头跑去,一路却见雪花纷纷,落在他的头上身上,不一会儿就化成了水珠,冻得他嗦嗦发抖,又叫他十分想念水貂做的衣裳,这么一想,他又自嘲起来。
那金玉却也不曾想多少往日荣华了,只坐在床边,端看着傅天浪。这几日,傅天浪少进饮食,已消瘦不少,两颊都已下陷,也算得上形销骨立,金玉捧他的手,只觉有皮没有肉,像掌中握了骷髅。翠环在旁烧着炭保暖,熏出令人难忍的气味,但他们也无香可用了,也买不起好的炭,只能忍着,多少人家连炭也买不起呢,金玉沉沉想着,可他也顾不得了,只含泪看着傅天浪,又低声说道:“傅卿、傅卿,如何我都甘心的,就是不能甘心没了你……”傅天浪方迷迷朦朦的微睁双目,金玉不觉大喜,却见傅天浪又轻轻说了句“略儿”,便咳了两声,竟呕出一口血来,溅在金玉的白袖子上,好似雪上开的红梅,触目惊心。那金玉吓得登时落泪,又见傅天浪已昏了过去,不觉啼哭起来,又说:“难道是傅天略来要将他带走吗?”一想到此,更是肝肠寸断,伏在床边,哭得颤抖,几乎气绝。翠环在旁也颇为伤心,也不知如何劝了。金玉只把傅天浪手轻轻抬起,这手臂已瘦得只剩骨头,皮肉似发青了,更显得腕上的珊瑚串又圆润又红亮,光彩明媚得甚是无情。那金玉将那大珊瑚串摘下,放在手心,滴着泪,哽咽着说:“翠环,都是我们误了你。若我们去了,这儿一切,虽也不剩多少了,好歹还有宅子和几件器物,你与云枕自取便是了,我只要这珊瑚串与我们同葬。”翠环闻言,噗通一声跪下,哭道:“县公说的话,婢子不敢细听!”金玉又是笑又是哭的,便道:“你倒不敢听了?也是怪了,还有你不敢的。你看我,一无所长,一事无成,也没什么牵挂,唯有天浪而已。素来知道我的,如今怎么反不懂了?”翠环只是痛哭,不知何言。金玉见她如此,也忍不住泪流满面,复看向天浪,只觉心痛难忍,又道:“他要去了,我是留不住的。”这话说了,他倒觉心胸一口郁气疏散了,似化成这句话吐了出来,一时当真是如他所言“了无牵挂”了,故也收住了眼泪,只拿了手帕抹了泪,又笑了,和翠环说:“去烧些热水罢,咱们家还有柴火么?”翠环见金玉如此,一时也想开了,只道主人去了,她也跟着去服侍左右,便也罢了,故也开朗了些,便去烧水了。
金玉忽然想起日前傅天浪说的“谁哭不是哭?谁笑不是笑?这人间有谁没谁,也是有苦哭有笑的。”那时也不懂,只是如今金玉却摇头叹息,说:“这人间和我有什么关系?”
且说外头云枕在雪中浑身发抖,脸色紫青,冻得有些发昏了,脚下雪也不知深浅,走了几步,便一个踉跄,竟也不曾发觉一高大马车正匆匆跑来,忽见有人蹿了出来,车夫猛地拉马,那云枕本就踉跄,忽而听得马声鸣动,扭过头来,忽见一高头大马快要冲来,吓得滚到雪地上,沾了一身泥泞白雪。
那马夫勒住了马,却骂道:“你是作死?”云枕见这人敢在京城横冲直撞,必然是大人物,忙跪倒告罪,只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便要滚开,却是双脚插进泥雪里,一时拔不出来,很是着急。那马夫便举起马鞭,作势要打他,骂道:“真是晦气!难道竟敢讹咱们傅郎不成?”云枕听了“傅郎”二字,忽忆起往日傅家的威风富贵,只觉悲凉无限。
却忽而听得一声男音:“是什么人?”云枕忽而听了这声音,只觉这声音嘶哑得似乌鸦一样,从没听过这样哑的,不似天然。那云枕却也抬起了头,却见车的垂帘掀起,露出了人来。大抵就是那位“傅郎”。这傅郎不仅声音似寒鸦,衣着也是一身紫黑,眉目有些熟悉,却说不上来。帘内此君肤色素白,只是左边脸上有一圈淡淡的玉色,似是旧伤的疤痕,像那云枕隔得远,是看不出来的,只以为他肤如凝脂。
不想,金玉正自伤叹,却忽见云枕竟带来了三位相熟的太医来给看症。太医正为天浪施针用药,那金玉与云枕便到了外间。那金玉又说:“那白探花也是有办法的,这些老太医也能请来。”云枕却道:“并不是白探花请的,原是一个姓傅的官爷。”金玉却道:“看来大家都是姓傅的,也是好心人。”云枕却狐疑不语。
待施过了针了,一名老太医便出了来,只对金玉说道:“他这病是误用了药才这样的,他体质虚弱,咱们以往用药都仔细裁度着,如今更不能随意了。”金玉便道:“果然是那郎中的罪过。只是说到妙手仁心,谁及得上几位老太医?且老太医一直看惯了他的,是知道他的,别人纵是医术高明,也未必有这样明白。”那太医便谦辞了几句。云枕却说:“不知道那位傅大人是什么官品?倒是我们孤陋寡闻,不知道这样的大人物,险些冒犯了。”老太医却是讳莫如深。
最终回 秋尽江南叶未凋 青山隐隐水迢迢
傅天浪渐渐回转了,能睁开眼醒来了,才见金玉清瘦不少,方伤感道:“我也不该这样,惹你劳心劳神的。”金玉便道:“那咱们从今都要好好的了。”傅天浪方点头笑了,说话间,翠环又炖好了鸡汤递了进来。那金玉看着这热腾腾、油汪汪的鸡汤,只觉得喉头发紧,也不记得自己多少天没沾油脂了。那傅天浪吃了两口,又觉得油腻腻的,吃不下去,金玉便笑对翠环道:“你先在这儿伺候他用饭,我帮你拿下去。”却是金玉拿了半碗鸡汤,到了后厨,蹲在炉子旁咕噜的把汤吃了,又把肉骨汤渣大咬大嚼,只觉滋味无穷,恨不得把舌头都吞下去。虽如此,他仍把两鸡腿留着,让翠环、云枕有肉吃。
金玉擦好了嘴,边回房间,边算着朝廷发俸的日子,眼看已回了房中,见傅天浪用过饭了,那翠环便退了出去。傅天浪吃过了饭,又对金玉笑道:“你也来坐,咱们挨着暖些。”这屋内现只有这房间烧着炭,却因这炭不好,烧多了会熏人,故也不是特别暖和。金玉又道:“你可冷了?让翠环给你汤婆子换水?”傅天浪拉了金玉,一起盖着被子,又说:“这也不必。我看翠环虽说是丫头,但从前就不干粗活的,这天寒地冻,可别叫她忙乱。浣洗衣服的活计也就免了她罢。”金玉笑道:“她是我的妹妹一样的,难道我不知道疼她?村口那儿有些妇人说冬日农闲,愿意干些捡柴洗衣的活计,几个铜板便能打发,故也不必劳动翠环这个娇小姐。”傅天浪边点头边说:“咱们日子虽比不得从前,却也很好了,那些农妇倒很辛苦。”金玉点头说道:“可不是么?若是从前,倒可多赏她们的,只是如今我们也是捉襟见肘,顾不得旁人了。”傅天浪也不提这个,只笑道:“最近天冷,你还画得了画么?”金玉却笑道:“画不了了,且笔墨纸砚都贵,我拿了几幅去卖,倒还有个好价钱,能换只鸡给你补身子的。”傅天浪闻言,只是低叹。金玉又笑着劝道:“这有什么的?过两天就是发年俸的日子了,且到了年关,朝廷对皇亲都另有恩赏的,总少不了咱们这一份的。”傅天浪只苦笑道:“听你这话才知道艰难,你以前能知道发俸禄什么日子、朝廷什么时候赏赐?”金玉便道:“那是我以前不知道惜福,现在知道了。且我们人参肉桂都吃上了,到底不算贫苦,该乐还是要乐的。”傅天浪心里是知道数目的,想着他病一场,又要入贫了,便笑道:“我从今果然要宽心些,怎么病的起呢?”二人方笑了。
二人方说着笑,又听见云枕来报说:“白探花和黄夫人来了。”傅天浪和金玉忙要见他,金玉想起厅里的铜炉已经当掉了,便道:“请他们来这儿才好。”云枕便请了白术、黄芩来此间。白术、黄芩方回府,听说了云枕来请过几回,慌忙就来了。二人来到宅邸,见花木萧条,门庭冷落,甚为怆然。云枕引这夫妻进了房内,黄芩、白术便先拜见县公。那金玉笑着让过了,请他们坐下。黄芩见二人都是脸黄肌瘦的,甚为不忍,却仍堆起笑来,免得对方难堪。倒是白术脸上是藏不住的,又问道:“傅卿这病怎么了?”傅天浪笑道:“这烧也退了,已大好了,只是无力,多炖几只鸡就好了。”说着,傅天浪又话头一转,道:“两位也是的,不拘哪天也行,这一路雪滑,也是难行,若是摔到了贵体,我也是不安的。”白术便道:“哪顾得这些?”黄芩又颇为自责:“也是我想得不周到,竟也不知道李善德离了医馆,也没留个好大夫接应。”傅天浪便道:“如今都好了,黄夫人再说这话,倒折煞我了。”云枕在旁说道:“倒是可巧,怎么就碰着了那个‘傅郎’,看起来派头倒是很大,两句话就让老太医下着雪就过来了。”
白术便道:“他是新入京的,你不知道,祁公仍在外,这傅郎就是祁公留在京城的眼睛,旁人没有不怕他的。且太后、今上也都很信任他。”傅天浪便道:“这到底是什么来头?”白术说道:“这人名叫傅幽人,他在塞外参军的,后被祁公赏识当了参谋,又因祁公与伏圣后的弟弟伏将军有些龃龉,那伏将军便拿傅幽人出气。刚好祁公出战时,傅幽人犯了军规,伏将军趁势要杀了他。只是那曹太华的儿子曹姜也在军中,为傅幽人求情,虽死罪可免,但傅幽人仍受了宫刑,身体倒很受损,还说差点流血不止死了,据说祁公衣不解带的亲自照料,傅幽人好不容易好了,却也不能参军。祁公为他修书请求圣眷,又把他送了回京,这傅幽人便进宫当了内侍,也是很得圣心的。”云枕暗道:“这小猴儿对部下哪有什么真心?对傅幽人照拂怕也是为了笼络人心,顺势将他送进宫还能做他的耳目。只是这小猴儿睚眦必报,怕如今也与伏将军梁子结大了,不知怎么收场。”傅天浪却想:“这说到底竟是伏圣后和皇太后之争,还是不要多问为宜。”故傅天浪只道:“到底是傅郎好心肠。我如今好了,也不知如何谢他。”白术却道:“此人很是孤僻,你去求见他还未必肯见你。且他是举手之劳,未必放在心上。”傅天浪又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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