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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说着话走远了。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对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思远,最近安尘还有过晕倒吗?”乔景知道安尘为什么会搬走,他原本以为这样对他们两个人都好,可是自己最近对他的担心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这种急躁的心情就好像一直想把安尘锁在身边似的。
安思远听了此话流露出惊诧复杂的表情——乔景居然对安尘如此关心?
想当初他对自己初次提起安尘,自己心里就有一种感觉——乔景会被安尘改变。可是,明明是自己先遇到他的,明明自己才是他的朋友,明明自己什么都比安尘强,为什么,为什么乔景对自己不能做到这样?安思远知道乔景不是有意而为之,可是这无意之举更加令人生气。
“啊?哦,安尘哪,他很好啊。你不用担心啦,上次的误会解释清楚了,再加上他奋不顾身救了我的性命,现在家里爹娘都对他很好,下人们对他就更是规规矩矩了。”安思远轻巧地说道。而安尘在这期间其实又晕倒过,只不过他们不曾知晓。
“嗯,那就好。”乔景将目光投向远处:“其实此次前来我是向你道别的,我应师父之邀,打算过去小住一段时间。”最近自己的心里不如以往清净了,乔景想着,可是他没有说出来。
“怎么会突然有此想法?”之前乔景北上,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和他出去交游;前一段时间乔景回来了,而自己又急于养病,也没有落到时间;如今好不容易大家都能喘口气了,乔景又要出门了。安思远真不想这样,至于为什么,他也是个明白人。只是,生于安家,很多事情人是生不由己的,这种异样的情感自己只能深藏于心。如果说出来,不仅与乔景的友谊难以继续,自己在世间也难以立足,而那些自己一心追求的目标永远也不会达成。
“早就有此想法了,我一直有事想请教师父,而上次与师父只是匆匆见了一面。”
安思远见乔景主意已定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他了解乔景,也一直注意把握着与乔景相交的最合适的距离,所以乔景才能一直把自己当成好友。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安思远应声。
“嗯,也帮我告诉安尘一声。”
听到这句话,安思远猛地就懵了。他一直认为,以乔景的处世之心态,他从不会被什么事物限制住;而现在,这种惯例却接二连三地被安尘打破,安思远心里顿时就不是滋味了。
刚送走乔景就有小厮来传话,说父亲在书房等着自己。安思远收拾好心情,向书房走去。
“爹,您找思远过来所为何事?”安思远恭恭敬敬地对安广耀欠了欠身子,安家对这些礼节一向重视。
“小远哪,朝中的一些事情父亲平时也都跟你讲过,你人聪明谨慎,有些事你应该清楚。”安广耀叹了一口气,面有难色。
“可是前左相一事?”
“是,也不是。当朝皇帝登基时年幼,朝廷政事基本由相国代为管理,也就是我和朱向威。前几年皇帝大婚,急于抓权,为父小心谨慎,不想让皇上以为安家挡了自己的道。可是现在朱向威一死,皇上见权力分配不平衡了,我就是再谨慎,也总是会有被盯上的一天。为父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眼看就要毁于一旦哪!”安广耀声音中苦涩流露。
安思远当然不想见此情形发生,他沉声道:“爹,您不要再固执了,有些势力您必须巩固。您说您不想在朝中只手遮天,可是除了我们谁会相信?您就是想急流勇退,可是别人会让您全身而退吗?再说,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我们安家考虑啊!”
这么做对安家最好,安广耀不得不承认。“小远,你入朝来帮我吧。”
“爹,这是当然。”安思远求之不得。
“乔大公子,你这只八哥养得真是好,羽毛油光声音洪亮。”说话人正是安思远,可是这乔大少不是乔景,而是乔章的庶母哥哥之子,乔荣。
“哟,这不是安少爷嘛,太阳打从西边升起来了?您不是一向和乔景走得近吗?”乔荣一向与乔景不对盘,认为他只不过命好,生为嫡子,整个乔家都把他捧得跟个什么似的。当然这只是他单方面的一厢情愿,乔景从没将他放在眼里。
“乔公子这真是说笑了,我与谁交朋友还要经过他不成?只要看对眼志趣相投,和谁交朋友都不是问题。”安思远故意捧着他。天泽首富乔章不喜搀和到政事之中,乔景更是对这没有一点兴趣;没有办法,安家要想巩固地位,只能拉拢实力也不容小觑的乔荣的父亲——其突破口就在乔荣。
乔荣一听这话心里可高兴了,他原本就想处处打压乔景,只不过苦于没有机会,现在乔景的至交好友主动来勾搭自己,先不管他安的什么心,他能有事来求自己就说明自己总有一些本事比那乔景强。乔荣对着那只八哥吹了声口哨,对安思远道:“呵呵,也是,安少爷真是个爽快人。”
这般一来二去,安思远把乔荣这蠢材哄得服服帖帖。
“唉,真是后生可畏啊。”李大人一想到刚刚新官上任平日里笑脸迎人的安思远,不动声色地就除了一个挡道的,不由心惊胆战。“可不是,虎父无犬子啊!不知这朝堂里又要掀起怎样的动荡哪。”
“这些都是你亲耳听到的?”
“回皇上,奴才说话不敢有假。”
坐在金龙宝座上的人凝眉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阴谋(上)
安尘手里拿着的草药正是弯钩从肖隐那里叼回来的,世人叫它长须草;如其名,此药草根部生长繁盛,如老者胡须。它的种子在泥土中待上数年才会发芽,且数量极其稀少,再加上它仅生长于雪峰之巅,所以世间极难寻得它的踪影,即使繁华如金陵。不过它并没什么药用价值,所以一般人也不会注意它。
安尘最近正尝试调配“红颜”,之所以想找长须草是因为它有一个特殊的功用。如果制毒成功,将其滴在长须草根上,原本根部的苍白色就会变成深红色。
他小心地剪下一根长须放在一个小巧的瓷碟上,拿起一旁刚刚调配出的毒剂原液,滴了几滴上去。观察许久,颜色仍然没有什么变化,安尘叹了一口气,收拾好了桌上的一干物品。
不知道这已经是第几次尝试了,这一株草药的根部已经变得稀稀疏疏。《绝方》中关于“红颜”的记载只有其一些特性,而天下之大草药种类何其之多,仅根据这一些特性就想配出此无解之毒真的是太难了。
此时弯钩不忍主人的忽视,飞落到安尘面前,两只翅膀直扑棱,将原本收拾好的桌上弄得乱七八糟。
“弯钩,不要胡闹!”安尘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