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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
昨天晚上裘郁柔算是直接睡着了,她却因为没有了系统的制约,又和未来的“裘郁柔”说了半天的话,没睡上好觉。
人要是总睡不上好觉,倒也习惯,偶尔睡不好,却像是吸/毒后遗症似的,又虚又懒。
裘郁柔见许梓然困,便表示自己先开车就行,许梓然便在副驾驶座上休息,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她听见有人叫她,睁开眼睛,看见裘郁柔倾身看着她,用手摸她的额头。
对方长发及腰,如绸缎般披散开来,妆容精致无暇,让许梓然一时看的有些恍惚。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觉得裘郁柔应该不是这样的。
可是当裘郁柔低声开口的时候,许梓然便把这不对劲的感觉抛到了九霄云外。
对方低声道:“生病了么?怎么这么点路就睡得那么沉?”
“昨天没休息好。”许梓然开口道,嗓子有点哑。
裘郁柔微微皱眉:“有些低烧,这样还是要去赶飞机么?”
许梓然笑了笑:“可不是,毕竟飞机又不等我。”
这样说完,她拉了把裘郁柔的袖子,道:“有药么?我吃一颗,在飞机上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裘郁柔瞥了她一眼:“你之前稍有病就吃药,现在恐怕没有对你来说那么强效的药了。”
许梓然有些苦恼地耸了耸肩膀。
裘郁柔哼了一声。
许梓然伸了个懒腰,看了看窗外。
她的意识便愣住了。
因为外面分明是一片浓雾。
然而她的身体却快活道:“已经到机场了啊,那我下车了,下次就是半个月以后见啦。”
她正要开门下车,身后驾驶座上的裘郁柔却拉住了她的手臂,然后从包里拿出一盒药来。
“还是以防万一,要是实在难受,就吃这个吧。”
许梓然顿时嬉皮笑脸道:“你看你看,一声果然是刚需啊,要是我没有你,该怎么办啊。”
这么说着,再回头的时候,迎面撞上了玻璃。
许梓然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感受到自己正在匀速前进的车上,在看着自己面前被呵了一片白雾的玻璃,才意识到是自己睡着了,然后头撞到了玻璃。
而刚才,原来是在做梦。
这个梦很快便如镜花水月般变得模糊起来,许梓然却记得,它是关于裘郁柔的。
这一下醒来,真是有恍如隔世之感,许梓然有些发懵地看了看周围,见还在高速公路上,就又看了下时间。
时间也不过只过去一个半小时而已。
裘郁柔听见动静,开口道:“醒了?还要继续睡么?后面好像有靠枕,要不要拿一下?”
许梓然摇了摇头,她的精神着实有些萎靡,却睡不着了。
“到哪了?哪里可以停车的话,我们换一下吧。”
“不用。”裘郁柔想都没想的拒绝了,她光听许梓然的声音,就知道对方没休息好,但是说完之后,她便想到就像自己一样,许梓然恐怕也不会愿意一直劳累自己,便补充了一句,“中午吃了中饭再换吧,不然换的太频繁,也很麻烦。”
许梓然觉得这话合理,便同意了。
短暂的对话之后,车厢里陷入寂静,许梓然想到刚才的梦,情不自禁偏头看了裘郁柔一眼。
对方素面朝天神情认真,迎着光的时候,许梓然看见对方面孔上细小的绒毛。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昨天晚上的场景——
灯光暧暧,人的神色便晦暗不明,更别说不管是许梓然还是裘郁柔,都已经习惯了不动声色。
房间里开了空调,缓缓浮动的气流带来一阵阵的燥热。
长久的沉默之中,裘郁柔叹了口气:“这样么,我大概知道答案了。”
她似乎是失望,又好像是不在意,将双手揣在睡衣口袋里,又窝回了被子,只留下了一个脑袋。
许梓然看见对方面孔的侧影,像是某些老电影里陈旧的画面。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那些在脑海里曾经鲜明的记忆,也开始像是电影里的画面了。
许梓然终于开口:“我不知道。”
裘郁柔偏头看着她。
许梓然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天知道,她现在才发现自己刚才甚至忘记了呼吸。
然而迟来的窒息感之中,许梓然说出似四而非的答案:“如果……那样的日子也一直过下去的话,谁知道到了最后,又会发生什么呢?”
那个时候,许梓然说了这样的话。
因为许梓然不管怎么样想,都觉得这才是实话。
与其说她走在生/命/的/道路上,不如说是时间推着她前进在命途之中,而在这之间所会发生的事情,都是不可知的。
如果不切切实实地走过,谁能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阿甘正传》里说,生活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不知道你下一颗拿到什么。许梓然一路走来,越觉得这句话说得太对。
诚然她现在所选择的是这条道路,但是谁知道原本那条路,又会走到什么方向呢?
可是她已经不能选择了,因为她已经吃下了这颗巧克力。
而她也不希望,再重新做什么选择,这样的经历,一次就已经够了。
……
等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许梓然先前也没有打电话通知,便就不回家报什么平安,而是先去了裘郁柔家放行李。
裘郁柔上大学的时候,陈阿姨就回家照顾外孙,因此现在裘郁柔家里大多数时候都是空无一人,没想到这一回二楼卧室居然有灯亮着,裘郁柔显然也有些吃惊,说:“我妈这个点居然在家?”
许梓然觉得没什么可吃惊的,沈飞瑶也是人,过年放个假,再正常不过了。
结果到了玄关,许梓然和裘郁柔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
鞋架上有一双大码的黑色皮鞋,显然属于一个男人。
许梓然和裘郁柔面面相觑了半天,许梓然道:“也是,毕竟你妈也是个普通人。”
裘郁柔一时没听明白,好半天明白过来,就算是她,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用白眼来表达了自己的无语之后,裘郁柔颇有些沉重地说:“好像是我爸。”
这比沈飞瑶有个小情人这件猜测给了许梓然更大的冲击,然而还没等她表现出吃惊,房间里就有人走了出来。
许梓然抬头望去。
过来的男人,乍一看之下是个普通的五十多岁的男人,略有些突了的头顶上剩下的头发也多是白发,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眉毛却很密,穿着一件灰色的老式的大衣,仔细看来……也仍然是个普通的五十多岁的男人。
比起许梓然从网上搜到的照片,对方看上去更轻松些,大概是因为网上能拍到的照片都出自正式场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