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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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生之手 作者:颜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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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生之手 作者:颜凉雨

    :“我看他一时半会儿打不完电话。”

    结果像配合艾钢似,隔壁立刻飘飘忽忽地传来了闯哥怒吼:“姓韩你催命啊――”

    赵清誉澹但还是立场坚定:“我半夜容易梦游,你不安全。”

    这回轮到艾钢辶耍支吾半天才挤出来一句:“我把被盖严。”

    赵清誉扑哧乐出了声儿,末了挂着笑纹叹口气:“行了,要真跟你一屋我晚上不用睡了。”

    艾钢又开始了他标准抓头:“你就……那么喜欢我?”

    赵清誉吐血身亡。

    他算明白了,打开这人天灵盖然后倒点儿酱油撒点儿葱花可以直接当豆腐脑吃!

    “你看起来很纠结。”艾钢就所见所闻实话实说。

    赵清誉拼着最后一口气爬起来,几乎恳求了:“反正你也不喜欢男,以后这个话题我们跳过成不?”

    哪知艾钢却道:“说实话,我不太确定了。”

    空气,凝固住。

    赵清誉呼吸乱起来,他直直望向艾钢,小心翼翼地发出一声:“嗯?”

    艾钢深吸口气,然后迎上赵清誉目光,一字一句道:“我可能真喜欢上你了。”

    赵清誉愣住,说不上是欢喜多些还是酸楚多些,只呆呆地问:“可能?”

    艾钢似乎又很激烈地思想挣扎了一翻,然后轻轻点了头。

    赵清誉忽然害怕起来,看不见光亮时候他可以适应黑暗,可若见了光亮却空欢喜,他承受不起。

    艾钢还在试图阐述自己感觉:“我现在一想到你要走,就不对劲儿,我有很多高中哥们儿上大学都去了外地,吃散伙饭那天也不好受,但不一样,我想……”

    “别,你什么都别想。”赵清誉果断出声,和艾钢种种,这些日子他想得很明白了,现在说这些,也都是真心,“既然你跟女行,就千万别改,其实那时候……你做得挺对,不然我这一走,咱俩也没戏对吧。而且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纯粹是基因问题,你现在觉得跟我行,那是因为你舍不得,太舍不得了就会产生错觉。”

    说到最后,赵清誉几乎要把自己说服了。

    艾钢却有些云里雾里,本来他就想不明白,现在大脑里更是一片乱七八糟。鬼使神差,他起身走到赵清誉床前站定,然后居高临下特郑重问:“你是开学才走吧?”

    赵清誉不明所以,只觉得被一团阴影严丝合缝地罩住,遂莫名其妙点了头。

    “那再让我想一个月,”艾钢一脸认真,“你千万不能提前回去。”

    赵清誉莞尔:“我往哪回啊,这两边话还没说开呢。”

    艾钢喜欢看赵清誉笑,哪怕那笑在李闯脸上,仍然好看得紧,就像拿根羽毛撩你心,酥□痒。他低下头,认真地轻声问:“我能亲你一下么?”

    赵清誉有零点几秒恍神,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抬手就把某人脑门儿推开了,一边低头找鞋下床一边开着玩笑:“不行,别占便宜没够啊,我回屋了,你有时间也给女朋友打个电话哄哄,别整天傻乎乎。”

    赵清誉在心里上属于落荒而逃,但体现在行动上却从容不迫,关门时候还不忘跟艾钢道晚安,虽然某人依旧呆呆地傻站着。

    “明天就回来?”

    “你都问八百遍了!”

    “老婆我爱你!”

    “……我不回去了。”

    “靠,你敢!”

    “你再恶心我我就敢!”

    “这叫有什么说什么!”

    “少拿肉麻当有趣。”

    “那你呢?”

    “……我要睡觉了拜拜!”

    “说一句能死啊!”

    “等你把小爷我伺候到位了再说吧。”

    “嘿嘿……”

    李闯打了个哆嗦,赶紧挂了电话以免其发展到某种不和谐领域。

    洗漱完毕没多久,便有人敲门,李闯奇怪地过过去开门,却在下一秒被赵清誉抱了个满怀,那人什么话也不说,只紧紧抱着他。

    李闯不知怎么办,却也晓得此刻不宜言语,便艰难地从那拥抱里抽出一只胳膊然后轻轻抚摸对方后背。

    终于,赵清誉平静下来,然后渐渐意识到自己又丢人了。

    不过跟李闯,本来也没什么秘密。

    但李闯满心观后感,眼看着赵清誉关灯上床,他憋不住了,刺溜也蹭进了人家被窝,然后化身为李大姐:“跟艾钢发生啥了,和我说说呗。”

    赵清誉拿脚踹他:“回你床去。”

    李闯死赖着不走:“不行,老惦记着我睡不着。”

    赵清誉哭笑不得:“我事情你总惦记什么?”

    李闯理直气壮:“你事儿就是我事儿,咱俩谁跟谁!”

    赵清誉没话了,他俩还真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来二去,赵清誉就把他和艾钢那些个看似挺复杂可等真挑出来却没几件正经事儿纠葛向李闯和盘托出了,李闯倒是听得很认真,且听完之后久久没说话。

    赵清誉以为他睡着了,刚想悄悄下床到那边去睡,却被人扯住了衣角。

    黑暗里伸手不见五指,赵清誉却好像能感觉到李闯视线:“干嘛,还没听够?我这儿可再没八卦了。”

    “我觉着你做得对,”李闯忽然开口,声音低低,与他平日里张扬极不相符,“喜不喜欢这种事儿没有想来想去,要么是,要么否,就一再简单不过判断题。”

    “嗯,所以咱不能给他机会当论述题来做。”赵清誉轻轻握了下李闯手,然后走到另一侧,上床睡觉。

    “晚安。”李闯说。

    赵清誉对着虚无黑暗笑了下,轻轻道:“安。”

    赵清誉觉得自己睡了很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并且不安稳,表层意识异常活跃,一会儿蹦蹦,一会儿跳跳,闹得人不安宁。可又没有梦,只白茫茫虚无,像下了漫天大雾。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虚无缥缈里终于涌进些实实在在东西,像是憋闷,又像是疼,时而轻时而重,细密而持久。赵清誉再也忍不住,猛睁开眼睛,耳朵嗡一下好像被打通了气,他剧烈喘息,耳膜便随着这喘息鼓动。

    “这位旅客,您想喝什么?”

    “咖啡。”

    “这位旅客……”

    “橙汁。”

    “这位旅客呢?”

    赵清誉眨眨眼,一时间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旅客?”空姐第二次耐心地微笑询问。

    赵清誉怔怔:“水,谢谢。”

    三万英尺高空,就像梦境一样,只有白茫茫。

    赵清誉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虚幻。

    手机在屁股口袋里硌得人难受,他把它掏出来,熟悉而又陌生苹果三代。

    那再让我想一个月……

    你千万不能提前回去……

    某人声音在耳鸣状态下依然回荡得清晰,赵清誉望着窗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你个乌鸦嘴……”

    这下好了,什么都不用烦了,当飞机落地,一切重新开始。

    空调有些冷,赵清誉问空姐要了毯子。

    第 66 章

    三个多小时之后,飞机缓缓下落。

    赵清誉把空姐发来的薄荷糖剥开丢进嘴里,凉气从舌尖传到大脑中枢神经,耳膜还是感到了一丝压迫,好在不重,多咂么咂么糖,也就挺过去了。

    走出机舱的时候,太阳正烈。

    刚离开空调的身体不适应,仿佛被一团高温水蒸气包围,透不过气。

    但赵清誉觉得真实,他闭上眼微微仰头,感受着熟悉的温度和气候,莫名踏实。

    时隔一年,深圳机场还是老样子,没有增加什么或减少什么,当然也可能是有了改变而他没有发现――来去匆匆的地方,谁也不会特别关注。

    李闯会在哪里醒来呢,赵清誉想,昨天晚上的时候他们还在景区的度假村,而今天下午,他已经回到了深圳。中间的十几个小时发生了什么,又是空白。和上次的情况如出一辙,记忆就像双螺旋结构的dna,出现了很细小的片段缺失,但也正是这样,才让他相信,他们是真的归位了,莫名其妙,却又实实在在。

    赵清誉试想过很多次换回之后的情景,无一例外的均伴随狂喜或者激动。可等真到了这天,却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淡淡的解脱。

    他,终于又是他了。

    赵清誉掏出苹果想开机,却在按键的时候犹豫了,思量再三,他又把手机放回了口袋。

    他相信李闯也会像自己一样很快接受现实,毕竟都是经历过的,不都说一回生二回熟么,呵。所以往前看吧。起码未来的一段时间内,他们的全部精力都要放到修补自己的生活上,就好比器官移植病人重新获得了自己的器官却也需要适应期,至于旁的,都他妈的是浮云了。

    赵清誉一边纠结自己怎么可以把脏话说得如此顺口――虽然是在心里,一边在机场门口的小型长途客运站找到了回家的大巴。

    李闯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梦里仿佛世界大战一样,炮火连天硝烟弥漫,一会儿是兄弟连高喊冲啊,一会儿是排长吹号撤啊,进退为难之际又不知道哪蹦出那么一小撮敌人然后双方就拼了刺刀。李闯是个典型的狭隘爱国主义五好青年,这一见刺刀眼睛就红了,当下怒从心中起恶从胆边生,恨不得甩开了膀子干。

    结果膀子是甩开了,人却掉到了地上。

    脑袋是顺着床头柜正面蹭下去的,期间跟抽屉拉手来了个亲密接触,末了才投奔地板。于是李闯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有些懵。

    他的上一份记忆还在度假村,于是乍一看到自己家那造型后现代的三圈儿白炽灯,便有了点儿空间错位感。一时闹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过了大概一分钟,李闯忽然打了激灵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宽大的t恤并不晃荡,再拉开领口,肌肉虽不分明了,隐约的文理还在,最重要的是再也不见了那一片白皙,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小麦色!

    极致地喜悦让心脏疯狂跳动,恨不得生出张嘴从胸口蹦出来喊――老子胡汉三又回来了!!!

    李闯旋风似的扯门而出狂奔至卫生间,占据半面墙的镜子里,他终于又看到了自己。

    他抬手,镜子里的帅哥也抬手,他抓头,镜子里的帅哥也抓头,他掐脸,镜子里的帅哥也掐脸,他傻笑,镜子里的帅哥笑得更傻。

    李闯强迫自己冷静,为此他甚至坐到了马桶上深呼吸,可反复呼吸了n次,却还是止不住那激动。不失去不知道珍贵,这话谁说的?真他妈到位。就像现在,他恨不得时间永远停在这美妙的马桶上。

    李闯在卫生间里花了十多分钟来冷静,最后又用凉水洗了把脸,才算是有了基本的行为自制能力。再打了厕所门的时候,便淡定许多了。

    可一直坐在客厅里的李家人不淡定。

    自从暑假开始,赵秋蕾就一直想过来跟哥哥聚聚,奈何对方来了同学,三天两头往外跑不到半夜不着家,玩疯了快,便一直没行动。今天正值周末,又听说哥哥同学回深圳了,赶忙携家眷前来。结果晚一步,人家午睡了。那等吧,好容易熬了仨小时,饺子都帮老妈包好了,大哥醒了,然后一头扎进卫生间再没出来。

    李老爹莫名其妙:“儿子这是咋了?”

    李后妈开始绞尽脑汁的想最近有什么做的不到位的没。

    赵秋蕾和老公杜宇面面相觑,后者微微一笑:“没事儿,大哥不一直这样么。”弄得赵秋蕾忽然很好奇自己大哥在自己老公心里的宏观印象。

    李闯一走出来,就对上四双眼睛,两双他认得,这一个星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虽然在赵清誉身体里跟他们客客气气的感觉很郁闷,但习惯了也还凑合,现在看着他们也没那么不顺眼了,不过另外两个人谁啊?

    “哥?你还好吧?身体不舒服吗?”赵秋蕾看李闯愣在卫生间门口,忙关心出声。

    哥?!李闯揉揉眼睛,再仔细看过去,好么,还真是自己那个异姓妹妹,咋一年不见变化这么大呢,仿佛一下子从女孩儿出落成了女人,这个,让人适应不能嘛!

    “大哥,你这午觉睡得可够长的。”杜宇推推眼镜,笑得一派斯文。

    李闯皱眉,他记得他有个妹妹,但不记得他还有个弟弟啊,就算是女人跟老头子又给家里添丁了,这成长速度也忒惊人了吧!

    杜宇微微眯起眼,午后的日光透过窗帘照到镜片上折射出微妙的光:“大哥好像是有些不对劲儿。”

    “谁是你大哥,你谁啊!”李闯斜楞个眼睛,那神态再叼根牙签可以直接加入古惑仔了。

    一句话,让客厅气氛陷入了无比尴尬。

    李老爹眼看着要怒,赵女士则红了眼圈儿,赵秋蕾不明所以,但显然也害怕起来,下意识就觉着刚刚好转了没几个月的关系要毁,只杜宇,虽然困惑,但依然可以保持气定神闲地谈笑风生:“哥,我是你妹夫杜宇啊,要是最近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尽管说,可千万别不认我这半个家人。”

    妹、妹夫?!

    李闯瞠目结舌,看看老爹,看看后妈,看看妹妹,最后才瞄到电视柜上的小相框,赫然婚礼全家福。我勒个去,杀千刀的赵清誉压根儿就没提过他妹子结婚这档事儿!

    思维豁然开朗,局势却依旧水深火热。李闯知道自己刚才那句你谁啊捅娄子了,好端端的和乐融融硬是让他弄成了剑拔弩张。怎么办?补救呗。

    “青椒……猪肉?”

    虽然继子的四个字没头没脑,但继母福至心灵,顿悟了:“对对,你这孩子就鼻子好使,妈给你热饺子去。”说完连忙去了厨房,借着就是一阵锅碗瓢盆交响曲。

    李老爹哼一声,也算消了气儿――当然他本来就不擅长跟这个孽子发火,败多胜少。

    赵秋蕾垂下眼睛,显然还有些难受。

    李闯耸耸肩,凑过去挤开人家正牌老公,然后握住妹妹的芊芊玉手:“我说,咳,这家伙没欺负你吧?”

    杜宇微微挑眉,虽然这个视线转移得非常僵硬扭曲和拙劣,但谁让人家是哥呢,哪怕自己快三十了依然是小辈,没辙。于是他只能优雅从容地剥香蕉,剥了一个香蕉,再剥一个香蕉,剥了一个香蕉,再剥一个香蕉,等到一串香蕉都遭了毒手,他那小小的郁结才算勉强消散。

    一家人磕磕绊绊地相处到晚饭,总算真正融洽起来。

    李老爹破天荒地喝了点儿小酒,还对国际形势进行了小市民的评头论足。

    李闯在一旁哼哈应着,久违的舒心顺气里,恍惚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小房子,也是一家人,昏黄的灯光温暖而亲切。

    晚上八点多,送走赵秋蕾夫妇,李闯以“困了”为由终于把自己重新锁进卧室,忍耐了一下午,到这时,他才觉出紧张来。

    韩慕坤的电话不是六就是八,可他愣是按错了两回,第三次,才真正把电话拨了出去。

    韩慕坤这一天是熬下来的。

    李闯的飞机三点半降落,他把电话从早上九点打到晚上八点,无一例外,都是关机。一开始他以“反正小王八蛋都要回来了”为由说服自己不着急,可左等右等不见信儿,便真的怕了。隔三分钟就得上网看看有没有飞机失事或者恐怖袭击,怕官媒不报,又到外媒去找,可天下太平,地球仿佛过了无比安宁的一个白昼。但唯独,他的小王八蛋不见了!

    所以手机响的时候,有那么几秒他的心脏真不跳了。电话一直握在手里,这会儿已经汗津津的不成样子,他甚至顾不上瞄一眼来显便瞬间按了接听。

    “喂?小王八蛋?”韩慕坤不想表现得这么急切,但身体已经不受大脑控制。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然后传出一声略带诧异的“呀”。

    接着很快又跟了句:“这你也能听出来?”

    韩慕坤的心沉到了谷底――不是李闯。

    第 67 章

    李闯以为韩慕坤跟自己心有灵犀了,这都能听出来,哪知一句小王八蛋之后,左等右等再不见下文。这叫一个郁闷。

    没好气地鼓鼓腮帮子,李闯决定再给那笨蛋几秒钟。

    韩慕坤果然不负重望,在闯哥倒计时到最后一秒时,出了声儿:“你好,哪位?”

    得,合着刚才那句纯属自己幻听了。李闯对着吊灯翻翻白眼,虽然是预料之中,但难免失望:“笨死你得了,李闯,小……小王八蛋我换回来了!”李闯本来是想说小爷,后来又觉得不能很好表明身份,故而难得自贬了一回。

    可惜没有收到奇效。

    韩慕坤有片刻大脑短路,就是说信息接收到了,但处理无能,对方那句话在他耳洞里转啊转就是不进入中枢系统,仿佛门路被堵死。于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凿开那阻碍,然后把之前一切消化吸收,蓦地,记忆中某根弦被触动,他总算想起这熟悉声音是谁了:“赵清誉,我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李闯还在你那儿吗?他没坐今天飞机回来?”

    李闯莫名其妙地挑起眉毛,想不明白这榆木脑袋怎么就认准了错位,这换成了本尊反而不信:“老王八蛋,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是李闯,我和赵清誉又换回来了,灵魂又换回来了!靠,我说这不是外国话吧,你怎么跟听火星文似?”

    韩慕坤慢慢睁大眼睛,这才算真正缓过了神儿,随后声音立刻提高了几个八度:“又换回来了?”

    李闯被震得耳朵嗡嗡直响,挪开电话揉了好几下,才应了声:“嗯。”但很快不自觉地眉开眼笑,重复了那句已经不知道跟自己跟上帝跟宇宙中所有看得见看不见物质重复了多少遍话:“小爷我他妈总算回来了!”

    韩慕坤现在信了,虽然新声音听在耳朵里还是有些违和,但语气调调都是熟悉,没错,是他小王八蛋。只不过对方好心情他无法感同身受:“我也在等你回来呢。”

    李闯嗅到一点点酸味儿,不自觉扬起嘴角,老王八蛋心里不平衡了,但是他开心,被老男人重视感觉还不赖:“现在我肯定回不去,你再等我几天。”

    话一出口,李闯自己都给吓一跳,呃,好像过于温柔了。

    韩慕坤却没那么敏感细腻,或者说他现在就没心情注意这个,脑子里来来回回转悠就那么一个等式――灵魂互换=李闯回家=不回深圳,而且对方掩不住喜悦让这个公式成立可能性又增加了好几成,他没法接受。

    “我明天过去。”话不经大脑,已然出口。

    李闯愣了下,随即微笑开来,像朵太阳花一点点舒展花瓣,然后灿烂夺目:“喂,你就那么想我啊。”

    韩慕坤恨不得从电话里钻过去把人揉巴烂了:“嗯哼,我想揍你。”

    李闯很配合他,十分欠扁地嘿嘿两声:“明天最早飞机八点,你赶紧给我订票去!”

    韩慕坤没动静,不出声,却也不挂电话。

    李闯望着天花板眨巴眨巴眼睛,福至心灵:“啾。”

    韩慕坤总算有了回应:“呸。”

    挂完电话,李闯躺地板上乐了半个小时。要不是艾钢很没眼色地骚扰过来,他没准儿就咧着嘴睡过去了。

    “喂,干嘛?”对待艾钢,闯哥从来不知道客气为何物――当然除了老韩,也没人知道闯哥温柔起来是啥样。

    艾钢愣住,满腹柔情让人一句话给堵回来了,只好不痛不痒问了句:“呃,李闯已经回去了吧?”

    晕,李闯这才听明白,敢情白钢还不知道他跟赵清誉已经换回来事儿了,眼珠一转,玩心四起,李闯轻咳一声,发出了低低:“嗯。”

    “哦,”艾钢没察觉出异样,还在那儿腼腆呢,“那接下来你有什么安排没?”

    李闯忍住笑:“没,你有?”

    艾钢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也没什么特具体,就是总觉得还有一个月了,想跟你多呆一会儿。”

    李闯慢慢正色,他想起赵清誉曾经提过那一点点跟艾钢纠葛,再联系这些天来几个人相处一些场景,渐渐,李闯品出了点儿其中奥妙。

    李闯不是赵清誉,所以面对艾钢坦然至极,完全想什么说什么:“你管我什么时候走呢,反正你也不跟我,还扯这么些没用干嘛?”

    艾钢被连珠炮轰得五迷三道,晕晕乎乎,隐约觉着这气氛和平时俩人相处不一样,但又挑不出问题点,只好老老实实道:“咱俩不是说好了么,你再让我想一个月。”

    李闯扯扯嘴角:“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有什么好想。”

    “我喜欢你。”艾钢是急吼吼说出这四个字,好像晚一秒真心就让人怀疑了,颇有那么点儿豁出去味道。

    这回轮到李闯石化了。

    嗷呜,赵清誉没交代过白钢这么给力啊!

    “喂?喂?”估计是迟迟等不来回应,艾钢有些着急了。

    李闯叹口气,再玩儿下去就不厚道了:“喂你个头,我是你闯哥,白痴。”

    五秒钟以后――

    “……你俩换回来了?!”艾钢声音气概山河几乎要从音波转换成实体在地板上砸出坑来。

    李闯挑眉,心想这不愧是年轻人,接受起新鲜事物就是比自己家那老王八蛋快:“嗯,莫名其妙睡一觉就换回来了。”

    “那赵清誉呢?”

    “回深圳了呗。”

    “他……我……这个……他怎么能就这么回去呢!”

    李闯叹口气,认真想了下,才说:“我估摸着恐怕他睁开眼睛就在飞机上了,一年前也是这样。”

    艾钢沉默了很久,久到李闯以为他已经挂电话了只是自己这边没提示,那厢忽然低着声音问:“你俩还会换回来么?”

    “这我哪知道,”李闯没好气道,之后抓抓头,又露出个苦笑表情,“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看我和他还是避免重逢好。我估计他也会这么想。”

    “你俩联系过了?”

    “……你把他电话给我。”

    “哦。”李闯报出一串号码,太熟了,几乎脱口而出。

    艾钢连再见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李闯黑线,好么,这就是典型上炕认识媳妇儿下炕认识鞋,眼里再没别人!

    哪知李闯还没腹诽完,手机又响了,还是白钢。

    李闯这叫一个莫名其妙:“又怎么了?”

    那边声音有些无措:“他关机。”

    李闯皱眉,也隐隐觉出不对劲儿:“不应该啊,现在飞机早降落了。”

    “对啊。”艾钢无意识地附和。

    “你跟着对呀什么。”李闯无语,担心之余就有些烦躁,“我说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儿?”

    艾钢没回答,而是忽然来了句:“我去找你。”

    李闯一脑门子雾水:“你找我干嘛?”

    艾钢似乎苦笑了下,然后电话里传来他略微有些发涩声音:“看你一眼,不然我不踏实。”

    不到一个小时,李闯就在楼门口与艾钢进行了亲切友好会晤。

    艾钢不说话,就站在那儿直勾勾盯着李闯脸,仿佛全世界就剩下了这一张脸,可他在上面又找不到自己东西。

    李闯忍了十分钟,觉得自己给足对方面子了,终于一挑眉,恢复了大哥本色:“行了,你也别折腾了,赵清誉确实回去了,而且这样也好,省得跟你这糟心。”

    艾钢颓唐下来,就像个瘪了气球,耷拉着脑袋再没个精气神儿。

    李闯看不下去,好言相劝:“喂,他是回家了又不是死了,你至于嘛。”

    艾钢忽然生气起来,抬头甩给李闯一句:“你他妈滚一边儿去!”

    李闯也怒了,娘的,这不典型吃力不讨好么!转身,闯哥果断上楼。

    艾钢没有跟上来,后来李闯偷偷从卧室窗户往下看,发现那人就坐在花坛上发呆。二十分钟以后他掀开点儿窗帘,操,还在。李闯那火气消得也差不多了,左思右想,还是没好气地打了个电话过去。

    半天,那人才接起来,然后有气无力地“喂”了一声。

    李闯扯扯嘴角,一面看着楼下,一面对着电话道:“别跟我这缅怀了,好么,再放两簇菊花人还以为这儿发生过啥悲剧呢。”

    “我难受。”艾钢说这话时候就像个被人遗弃大型犬。

    李闯皱眉,看他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那你早干嘛去了,对,你一开始喜欢女人,现在忽然转成一男人你接受不了,那你就干干脆脆不接受,谁也说不出来啥。可你这样算什么,哦,又不跟人家好,还让人家等你思想斗争,我给你说,你现在难受,赵清誉当初比你难受一万倍。你还不了解他那小心思么,绕起来能活活把自己勒死。”

    好说歹说,李闯算是把艾钢劝回去了,接着他又给赵清誉打了次电话,依旧关机。

    叹口气,李闯按部就班地洗漱上床。

    艾钢想明白没?李闯不知道。但他也只能做到这样了。毕竟那是人家两个人事情,他一打酱油也不宜参合过火。

    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事情。

    比如老王八蛋要来了,住哪儿?

    再比如那家伙还没见过自己真正模样呢,能接受得来不?

    再再比如那家伙难得来一次,要不要趁机出柜?

    问题越想越多,几乎源源不断,抛开旧,便又有新填补进来,恍若终年不歇泉眼儿。李闯知道自己不该这样,但克制不住,那些问题延伸出无限可能性让他越想越兴奋,到最后居然精神极好到睡不着了。

    ――就像个即将远足小孩子,明明躺在床上知道要乖乖睡觉,心却早就飞到了书包里那些好吃上,然后掰手指头算还有多久天亮。

    第 68 章

    临近清晨,李闯才勉强让意识模糊过去,结果没过多久,韩先生就当起了人工闹铃。

    “……嗯……”

    “喂?”

    “……嗯……”

    “喂,小王八蛋,我要上飞机了。”

    “……你就不能下飞机再给我打电话吗?!”

    韩先生很寒心地收线登机,李闯光着膀子坐在床上,彻底精神了。

    于是接下来三个小时里,飞机上韩慕坤要了三杯牛奶,却还是连放松下来眯着都做不到,他怀疑空姐递给他是白色咖啡;而在某小区某幢楼某个小房间里李闯,则掏空了自己大衣柜,还是没装点出一个让人满意造型。最后不得已,找来赋闲在家赵女士做参谋,才终于能够赶在飞机降落前迈出家门,抵达机场。

    临近中午,航班很多,明明电子大屏幕已经提示来自深圳某某航班早就降落,但一波又一波出来等行李就没一个是那航班上,要么山东,要么四川,要么北京上海,弄得李闯都开始怀疑深航是不是跟这边有什么过节了。

    终于,出口处lde提示灯变换到了韩慕坤航班,李闯扒在玻璃门外面,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把人错过了。

    传送带上开始出现花花绿绿行李,乘客也陆续出现,大多是先抬头看一眼玻璃门外接站人群,然后才走到传送带那等待自己行李。堵在玻璃门前人群骚动起来,要不是机场工作人员拦着,或许他们会直接扑进去。

    李闯不确定自己是受到了感染抑或本就激动,心跳得厉害,撞得胸口疼,他用手掌死死压在那个乱蹦位置,深吸口气,才止住那骚动。等再抬眼时,他看见了韩慕坤。

    明明没有分开多久,但直到这一刻,李闯才觉出自己有多想念这个王八蛋,以至于闹哄哄人群里,他能一眼把这家伙找出来。

    男人穿了件休闲暗格衬衫,白色里透出淡淡蓝,洁净而清爽,他仿佛没有携带任何行李,略微扫了眼接机人群,便径直地往出口这边走来。

    李闯呼吸开始乱了,情绪里混合了期待紧张喜悦和忐忑等等,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韩慕坤,看着他走过狭窄地出口通道,看着他终于跟自己处在了一个空间里,看着他略带茫然地环顾人群,李闯情不自禁地伸出一只胳膊,挥得特别傻,好半天,韩慕坤终于发现了他,然后男人微微歪头,眼神里带出无声询问。

    李闯咧开嘴,仿佛闲杂人等都消失不见,偌大机场里就只剩下他和韩慕坤一样:“看什么看,就是本大爷我!”

    韩慕坤愣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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