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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我就说了,你们长不了的,先不说她一个模特儿,才交往两个月就决定结婚,又是以貌取人的年纪,懂得甚么?你这人性格又闷,谁受得了你,就你贪人家长得漂亮,美女是这么好养的吗?」
温如予没有说话,他并不想听到这些。旁人说的都是风凉话,纵然今天他和杨漾走了下去,局外人还是有别的闲话要说,所以现在说甚么都不过是充当事后孔明而已,如果他跟母亲说他刚开始和一个男人交往,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他母亲同样会冷言冷语毫不看好,甚至可能比对象是杨漾更加激烈地反对。再怎么文明的西方社会,对于同性之间的爱欲也总有些心理上的抵触。
最后他甚么也没有说,不提杨漾的背叛,不提孩子的抚养,不提利哲的存在,他沉默得象是在自舔伤口,温母见他这样,也不好真的再说话刺激他,好歹是自己的儿子呢,再怎么不亲也是亲情血肉,更何况她对这个儿子还是有一丝关爱,不然今晚也不会邀他回家团聚。
「我不说你了,该讲的以前还讲得不够多吗?你是个大人,要结要离都是你个人的选择,妈管不了你了!性格这么温和,偏偏碰着这种事就拗得很,认定了就钻牛角尖,当初死活都要结,还以为你有多爱人家呢,结果说离就离了,那你以前都在撑甚么呢?」
「我们之间还有小晨,我怎么能不撑下去?」
「你啊以为自己多牺牲奉献是不是?亏你还是在温哥华土生土长的人,怎么思想比你妈还老旧?爱跟谁一起就跟谁一起啊,你以为结婚的家才是家吗?就算结了婚两个人一天到晚都在天上飞算甚么?一个月能见几次面?有温暖的才是家啊,傻孩子!」
温母年轻时正是为爱情不要面包的烈性女子,带着未婚时生下的儿子嫁过三次,因为对爱情有一番追求屡结屡离,甚至任性得不顾儿子的感受,说起来似乎也没甚么资格说她儿子盲目地结婚又离婚。在这事上,可说是有点遗传的因素。
可人生的经验不是假的,温母也是好不容易才嫁到这个她难得还没有起过离婚念头的现任丈夫,对感情方面也是有些心得的,如今这番话可谓苦口婆心,让温如予一时怔了,像不认识自己的母亲。
温暖吗?
「爸爸……」怀里的男孩早就睡了去,小手扯着父亲身上的毛衣,依赖怯懦的举动让他心中一软,他忽然想起那个人恶意欺负孩子的画面,彷彿定格在他脑海深处抹之不去,以至于想到温暖就只想到这一幕。
「妈,如果我……」温如予鬼使神差地开口,随即已有些后悔却已来不及,「如果是男的也可以吧?」
「啊?你说甚么啊?」
「没事,我先把孩子送回去吧。」几乎是慌张失态一般,温如予不知自己在逃离着甚么。
他离开后把熟睡的小孩送回杨漾那里,可以想象当明天一早小孩醒来后不见他会是怎样的哭闹,往往要哭到中午还不见父亲身影才会死心,直到他下一次再出现在小孩面前。
他真的不是一个好爸爸。
他一只一只掰开小孩紧捏着自己衣衫的短小手指,就像掰开小孩对自己的信任一般,霎时间一阵痛心袭来,让他红了眼眶。
疏落的一柱柱街灯在雪地上晕开一圈昏黄的朦胧,光柱里飘雪细细,拉出影子长长的寂寞,不知怎的他忽然就有一种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胸口慌得紧。
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他从兜里掏出手机,迟疑地拨了一通电话。
☆、053
「怎么,你不是说要带他来?」
兄弟相聚的劈头一句,瞬间就让利哲的脸色黑到极点。
利维挑了眉,识相地住了口,明白今晚话里的「他」大概是弟弟的地雷了。身为大哥的他与弟弟外貌相差了几里,一人像父亲一人像母亲,就连性情也像了十足,如果说利维拿的是母亲秀气的五官和温和的脾气,对面那位出了名机车的弟弟想当然便是继承了父亲的特质,不管是充满压逼感的锐利眼神还是闷骚难相处的性子,都似有青出于蓝的态势。
不怕说出来让人笑话,他就是忌讳这个弟弟。
唉……谁叫自己不务正业,伸手张口问着弟弟要钱,人说寄人篱下矮人三分,他再怎么不想忍受弟弟的冷脸也不得不贴着热脸。当然他也绝对不是不喜欢这个弟弟,毕竟天底下没几个弟弟愿意这样无条件地担下本该由兄长承担的家族生意,每月给他存家用不止,分红总少不了他这一份,更别说前些日子还威胁了一部跑车,怎么算他受一点气也是应该的。
利维一向自诩好脾气,不似弟弟翻脸比翻书还快的阴晴不定,多么不招人疼。就算是一同长大的哥哥也实在难想象他这弟弟对上在意的人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本来今天便是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情赴餐,怎知道没戏看就算了,还要对着一张不时在放冷气的臭脸吃饭真可说是自讨苦吃,这说明做人不能太八卦,可是不打听实在又太对不起自己。
「到底怎么了?还没追到手?」好奇心过重的利维冒着踩地雷的高风险试探着开口,不意外看到弟弟的脸色更黑,视线也像刀片子似的,要他闭嘴的暗示意味显而易见。
利维在心里忍笑,心想这弟弟的性格真不是一般的差劲,除了对家人还算不错之外,基本上对谁都不讲理不留情,这从他对待感情事便可观一二。相比自己身边女伴换个不断的花花行径,弟弟从不和任何一人有超过一晚的情义,上床前还要约法三章不拖不欠,就算没有亲耳听过也能想象到此等机车行为,那些男人或女人没有立即翻脸揍他一拳或甩他巴掌直到现在还是他想不透的奇迹,不过最大的奇迹当然还是弟弟说愿意为了帮一个男人而甚么都肯答应的时候。
他知道弟弟男女不拘的性向,他自己虽然不至于但对男人也不会反感,而那个让弟弟现在心情糟糕透顶的人自己也是见过的。
「他确实是你喜欢的类型啊。」利维倒了杯红酒,轻轻摇了摇高脚杯,浅浅呷着,「一见钟情?」
「算是吧,可又不完全是。」憋了很久的男人低低地答道。
「别说做哥哥的不够了解你,我当时跟那个人一见面就晓得了。你那时候是不是明明对人有好感还摆臭脸?他知道你有那意思是不是很震惊?我说对了吧,你不用瞪我,你的嘴有多讨人厌谁都懂得,他一开始一定也很讨厌你,你死不悔改还欺负人家了是不是?」
「我哪有欺负他的能耐!」利哲火了,恨得牙痒痒的,「他不欺负我就万幸了!」
「他对你来说……真有这么大的吸引力?他不是比你大,还有个孩子吗?你不介意?」利维是真的好奇,就算一个人长得再怎么顺自己的眼,有家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