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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只有愤恨,只要他不会变成别人的所有物,那我就有一辈子的时间,把他的感情也变成我想要的那样。
我经年累月地折磨着他,磨去他所有的不平与对其他人的渴望,赶走他身边的所有人。他的世界本是白的,我提着颜料,一块一块地染黑。最后,在这漆黑一片的世界里,终于只有我一个人站在他的身边了。
我笑着把他拥进怀里,抚摸着他瑟瑟发抖的身体。
他已经不会再像最开始那样反抗我了,仿佛一只听话的兔子,被我圈养在了手中。
我觉得安心。
四周都寂静下来,我从背后环着他的腰,细细地咬着他的脖颈,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泛紫的痕迹。他低声呻吟着,身体轻轻哆嗦,我的嘴唇所过的地方都蒙上一层黑雾。待我吻遍他全身,他已经整个人被包裹住,眼中布满恐惧和乞求。
我想开口安抚他,却发现那层黑雾慢慢化成三个人形,趴伏在他身上,粗暴地摆弄他的身体。他挣扎起来,却被牢牢地按住,身下那个地方被无情地撑开。
我一瞬间怔住,看着他的眼神变得空洞,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不对……
“你们会后悔的……”
——不对!
我怎么可能会让别的人对他做出这种事情!
我猛地扑上去,那层黑雾马上散开,在空中散开,又一次聚合在一起。我刚抱住他的身体,那层黑雾便又缠上来,这次的对象换成了我。它将我往后拖去,禁锢住我的四肢,令我动弹不得。
他在原地躺了许久,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笑容,爬起来,手上拿着一把刀。
他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
我颤抖起来,看着他举起手,嘴唇张张合合,猖狂又扭曲地对我说着什么。
我怎么可能把他变成这个样子……
他把刀子横着切进自己的皮肤里,像是对待什么重要的事一样,细细地推开,鲜红的血液从刀子所过的地方渗出,露出若隐若现的嫩红色皮肉。
住手……
我瞪大眼睛,急剧颤抖,我想开口阻止他,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那黑雾化作手状掐住我的脖子,隔断我的声音。
他把自己身上所有的伤疤割了下来。
又换了一把刀子,持着向我逼近。
我拼命地想挪动我的身子,想坐起来。我想抱一下他,或者说亲一下,但是他无动于衷,摆着那完全陌生的笑容,高高地举起刀子。
刀子插入我的喉咙,他杀死了我。
我的眼睛瞪大到极致,眼前的画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他的笑脸也被旋转成不规则的色块。我伸出手去,却触碰不到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抓住他。
怎么可能……
眼泪汹涌流出,我剧烈地喘息,却已经跌出了梦境。窗外的些许微光透进来,照在他微微皱眉的睡脸上。
我粗喘了两口气,心口有什么东西狠烈地撞击着要喷涌而出。我一把抱住他,把他紧紧揉在怀里,头埋在他的颈间,一边汲取着安全感,一边控制不住地流着眼泪。我咬住嘴唇,却依旧泄出几声压抑的哭声。
我对他,最后会变成那样的吗?
不可能,不可能!
我心头乱作一团,他很快被我惊醒,还迷迷糊糊的,就被我的哭声吓了一跳,连忙回抱住我,轻轻抚摸着我的背。
他无措地问道:“怎,怎么了?”
我不回答,只是把他抱得更紧。眼泪的势头小了不少,他肩膀上的衣料已经被染湿。
我已经许多年没有过这样强烈的情绪表现,别说是他,父母也基本上没见过。他得不到我的回答,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只好低声安慰我道:“没事了,别,别哭了……”
“让我抱一会儿……”
“嗯。”他亲亲我的耳朵,又亲一下我的头发,随后便安静下来,顺从地抱着我。
我捧起他的脸,急切地吻上他的嘴唇,舌头与他交缠着。他也只是乖乖地闭起眼,回应我的动作。
他这么好……我怎么能让他变成那样的?
我离开他的嘴唇,再习惯性地从他的下巴开始一路吻下去。待我吻到他的锁骨时,我又想起那梦中的黑雾,吓得浑身一颤,连忙止住动作,重新抱住他。
他被我这一惊一乍的举动传染得也有点不安,等我平静了一点之后,才又拍拍我的后颈,小声问道:“你做噩梦了?”
“嗯。”我在他肩膀上蹭了一下,强自收住声,不敢给他看我的脸,只是侧过头,在他的耳垂处轻轻地舔着。他不自然地缩了一下,便放松下来,像是想以此来缓解我心里混乱奔走的情绪。
“没事的,”他抚摸着我的头发,“我,我也做了噩梦,我还梦到你虐待我。但是你不可能那么对我的,都不是真的,都没事的,醒……醒过来就好了……”
他说到最后,声音还带上了点颤音,像是想到什么可怕的事,逼着自己冷静下来一般。
刚才梦中的场景一闪而过,又想到中午他的反应,我心头重重一震,一个锤子砸得我大脑发昏,眼前也一片黑。过了许久,我才勉强自己放松下来,沉着声音,像以往一般,说道:“没事了。”
我捧正他的脸,在他的眼睛上印下一吻,道:“你再睡一会儿。”
“你呢?”他微微睁大眼睛,我强迫自己露出一个笑容,说:“我出去安排点事。”
他看起来还是有点不放心,犹豫再三,贴上来亲了我一下,又仿佛要传递什么一般地拍拍我的手,才躺下去,闭上眼睛。我又注视了他两秒,紧绷的神经松了不少,轻柔地下了床,拿着手机走到卧室外。
我比起刚才冷静了一点。我不知道梦中那个孙知是谁,但我能感受到,我和梦中的那个自己所共有的,深切又扭曲的占有欲——
我握紧手机,沉下眼神。
我不能让那种事有发生的可能性。一丝,一毫,都不能有。
他应该永远都是这个样子的。
我接通了秘书的电话。
“帮我安排一个心理医生。”
我也会,把自己变成应该有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