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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三美武士,他和郁辰用它交手过无数次。
“嗯,这个挺好用的。”苏远淡淡地说。
個個好奇地挥着冷钢,寒光在苏远的身上闪出奇异的效果,让他想起来很多事情。比如他第一次在小楼中看到的那抹笔挺的身影,比如他一次又一次输给那个无所不能的人,比如他们酣畅淋漓地打过一架后,再酣畅淋漓地做|爱。
时间过得真快,他们有多久没有那么凶残地交过手了?
苏远的魂不知道游离到哪里的时候,外面的声音越发嘈杂,直升机的声音和枪声混杂在一起,李逸清听了一会儿,欣喜万分:“救援到了!”
大家的精神都是一震:“我们杀出去吧!”
“嗯!”
和谐派来的救援远比他们想得要多,近十架直升机盘旋在监狱上空,空降下来的人员也都有着军队一般的素质,苏远看见那些人的襟口都标注着一排字母,as|man,大概是李逸清提到过的佣兵。
那时候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汗水裹着粉尘,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面貌,唯一能看得见的就是笑容,那种,隐隐崇拜着自由的笑容。
快了,就快了,他们就要离开这里了!奋力冲向救援的直升机,把枪林弹雨都抛在脑后,往前奔跑,奔跑,拼尽一切,如同一场生命的豪赌。
然而苏远的脚步,在听到一声尖锐的嘶吼后停下。
疯狂的兴奋沉淀下来,他转身,看见李逸清死死拉着狄飞的手臂,用尽力气的执拗,可他身侧的狄飞还是慢慢跪倒在地。
狄飞的胸口涌着鲜血,似乎不止一个伤口,那些血瞬间染透了他的囚服,也染透了李逸清的双眼。
苏远从来没见过李逸清那样崩溃的神情,像被绝望吞噬了一样,李逸清高声喊着狄飞的名字。他身边的佣兵想要把他拽走,可是李逸清硬是不肯放开狄飞的手。
苏远想冲过去帮忙,可他被两名佣兵绊住了,他们几乎是架着他前往救援的绳梯。苏远不甘心地扭头:“那是我的兄弟!救救他!你们救救他!”
可是混乱中,谁能顾得上一个将死之人……
狄飞似乎在跟李逸清轻声说话,血沫从他的嘴里涌出来,李逸清给他擦拭着。苏远离他们太远,听不清晰,他只知道,那一刹那,李逸清望着狄飞笑,笑着在哭。
狄飞终究没能上来,苏远坐在直升机里,脑袋里阵阵嗡鸣。
李逸清坐在他的对面,脸上又恢复了一派平静,只是过于平静了,宛如坟冢前的死寂。
轰——
巨大的爆炸声掀起了滔天的烟尘,苏远浑身一震,惊愕地望向直升机外。待到烟幕稍退,入目竟是一大片的废墟。
郁辰的监狱,在围攻中被炸毁。
苏远飞在天上,眼睁睁地看着这里坍塌。
那座关押了他那么久的牢笼,仿佛慢镜头一样,在他瞪大的瞳孔中,轰然倒下。
意识到的时候,苏远发现自己正被两个人按压在座位上。
他听见自己的喉咙里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那一声呐喊被撕碎在直升机的嘈杂声中。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地方会让自己如此不舍。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种悲伤汹涌而来,沉重得让他快要窒息。
他不知道为什么眼中的泪水疯了一样滚落,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不是自由了吗?为什么,会这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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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清,那时候阿飞对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在笑呢?”
“他啊,他没有对我说什么,他只是在唱歌。”
“唱歌?”
“嗯,就是那首他最喜欢的歌。哦不,是他最喜欢唱给我听的歌。”
懂不懂爱,哭不哭海……不许哭,不能输了全部……说不出的满足,这一生的颠覆……
懂不懂爱,哭不哭海。还有一句话没说,我把它埋在山谷,沉默开满的旅途,它却陪着我,说了一路。
“那句话,他陪着我,说了一路。”
李逸清轻轻地哼唱,用他最美好的微笑,笑着流泪,以此为奠。
献给他们每一个人,坍塌的世界。
第59章 诸神的黄昏
“郁辰!!!”
废墟之上,郁辰的耳边始终回荡着这一声呼喊。说来讽刺,在监狱坍塌后,在他和慈悲之柱蒙受了难以估量的损失后,他却只听见这一声被各种混乱扯碎的呼喊。
他甚至还鬼使神差地抬头去看,用目光去追逐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直到那架搭载着叛逃者的直升机渐渐远去,带着毫无留恋的决然。
……
几日后。监狱废墟几里外的大楼。
手中的牛奶杯已经空了,透明玻璃上留下一层层的白色痕迹。郁辰放下杯子,长舒了一口气,从那种沉闷不堪的记忆里抽回思绪。
提笔在桌子上的文件末尾签上名字,他叫来阮辉,把签署过的文件递给他:“照这个上面的要求处理。”
阮辉低头看了几眼,犹豫道:“真要追缉苏远?老大,他……”被郁辰的目光扫到,阮辉识趣地把即将出口的话换了个说法,“我的意思是,苏远现在应该身在和谐之柱那里吧?我们恐怕不太好动他。”
“不会的,他绝对不会留在和谐之柱那里。”郁辰笃定地说,“把傅李個個交给和谐,借以中止伊藤康夫在核电站内的手脚,这不过是他顺手做的事情,他决不会趁此向和谐邀功。他真正的目的是逃离谛的控制,所以任何与谛有关的事物他都会躲得远远的。只要他逃,我们就能抓住他。”
“老大,他毕竟也曾是我们的同伴,赶尽杀绝的话是不是……”阮辉做着最后的争取。
“你什么时候这么多嘴了?”郁辰皱眉,显得很不耐烦,“他毁了监狱,你亲眼看见的,我们的人死伤那么多,甚至连我们也差点栽在他手上,你还想替他说情?”
阮辉闭嘴了。由于那次突如其来的交火,监狱元气大伤,如今的规模已不如当初的十分之一。死伤囚犯们的统计数据还没有出来,建筑、人力、守备等等也都遭受巨大损失,这一段时间监狱的财务简直捉襟见肘。如果不是郁辰坐镇,从慈悲之柱那里盘剥了一些借款,又把原本另有他用的大楼挪为临时监狱,他们恐怕全都要散伙了。
的确,他没有任何替苏远脱罪的理由。
“行了,你出去吧。”打发了阮辉,郁辰捏捏睛明穴,起身去给自己倒牛奶。
站在窗边一口一口地喝着,窗外偶尔风起,吹来的沙尘模糊了视野中的天空。玻璃上映出他的脸,不知怎么的,连他自己都觉得这张脸黯淡得可怕。
曾经有另一张脸,映在另一扇窗中,短发被风吹得凌乱,一副飞扬跋扈的模样。
郁辰能回想起那段时光的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