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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观众,开始“咦咦——”起哄,兴奋猜测。
那头静了一会儿,他才说:“老婆,对不起啊,我可能,要失约了。我回不来了。”
金晓哲握着手机,一动不动,一字不说了。
那头方青又哑着嗓子说:“晓哲,我……”
电话断了,传来“嘟——嘟——”的盲音。金晓哲的脸上已没有任何表情,全场亦是分外寂静。她拿着手机,重新拨过去,拨了三遍,根本无法接通。
……
“……晓哲、晓哲?”对面的主持人试探地笑着唤她,金晓哲的眼神才聚焦到镜头,仿佛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参加全国收视第一的节目。
“晓哲是接了很重要的电话吗?”主持人笑着说,“我们可以继续吗?”
金晓哲慢慢放下手机,眼睛里这才看到对面急得脸红的经纪人,还有满场望着她的观众,还有数不清的灯光和镜头。
“噢。”她平平静静地答,“好,我们继续。”
主持人莞尔一笑,仿佛刚才的小插曲根本就没发生,继续问道:“那么晓哲,下一个问题,是粉丝想问的,接下来,会带来什么样的作品给大家呢?”
“接下来……”一些准备好的词句,机械般跳进金晓哲的脑子里,她语句清晰地答道,“我一向是个喜欢挑战的人,可能不太安分吧,我想我会选择接拍一些历史正剧题材。”
“哇,太好了!”主持人说,“那么有想要合作或者可能合作的导演吗?”
“有的。”金晓哲答,“譬如邹超导演、慕黎导演……”她还在侃侃而谈,可是不知何时,全场突然失去了所有声音,突然一片寂静。她还在说,好像什么都没发现。直至她回答完这个问题,主持人默默从旁边抽了张纸巾递给她,金晓哲才发现自己眼前,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了。
她已泪流满面。
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
金晓哲抓起几张纸巾,挡在脸上,低头痛哭起来。
……
我爱的人,他是一个盖世英雄。
他是能够背着我沿着城墙跑一圈的强壮刑警。
他是我怎么甩都甩不掉的男人。
他总是低头抽烟微笑盯着我。
我常常害怕他会离我而去。
现在他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
滂沱大雨落下,潮湿而满是灰土的地上,方青一动不动地躺着。这座庙已经倒得差不多了,只剩几根主梁和佛像,还岿巍挺立着。刚才在千钧一发之际,方青看清周围地形,一个打滚,滚到了佛像下方,这里的房屋结构相对空旷,果然让他避过了倒塌的那一堆木材,还有从山上滚下的头一堆泥石。只有一部分砸在他身上,虽然疼,但还不至于瞬间毙命。
然而其中一根梁木倒下,正正砸在他身上。他的两条腿都被压住,完全动弹不了。他很清楚,刚才那一拨,只是泥石流的前锋,还有大片大片的掩埋,随着山上的轰鸣声,即将到来。而情况如此危急,外头的同伴们,也无法靠近来营救。
在这一刻,他的脑海中竟无比清晰。他知道时间不多了,也许打一个电话的时间都不够。
于是生平第一次,他没有考虑公事或者兄弟。他只选择打给了那个女人,他死前总是要跟她说几句话的,总是要的。
“喂……”听到了她的声音,听着山上泥石流滚滚而来,他的心中刹那竟然无比平静释然。
那女人当真沉得住气,听完他的诀别语,竟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在心中笑,果然这才是他爱的,能够独当一面的那个骁勇的女人。只是心中却升起很多很多的愧疚,他知道她必将悲伤,他知道她必将孤独,他想说:抱歉,晓哲,我没办法陪你过剩下的半辈子了。
可是这句话,都没来得及的说出口。
他说:“晓哲,我……”
他抬起头,看到小庙残留的最后屋脊,瞬间被黑流吞没倒塌。
他看到头顶最高最大的一尊佛像,向自己倾倒下来。
第130章
身为特案组现在武力值最弱者,安岩今晚的工作更偏后方——他正跟随一支小分队,沿街逮捕残余犯罪份子、疏散平民。同时提供一切可能的it技术支持。
雨大得安岩的眼镜都看不清了,他掏出镜布,仔细擦了一下上面的水汽,重新戴上。脑海中,想起他曾经搜索的那些资料——废城朴罗,专家预测的那一场毁灭性的山体滑坡,还有今晚的这一场雨……总令他生出不安感。但他向来是个理性的不依靠直觉的人,所以心志依然坚定敏锐。
这时,小分队来到街角的一间房屋旁,门口挂着红十字的牌子。
安岩已经听薄靳言提过温榕,现在那货还重伤昏迷在警察手中,一直未醒。他也听薄靳言分别前叮嘱道:温榕说有一份回礼给他们,让他们行动时千万小心。安岩心头一凛,示意特警们跟自己进入这个房间。
进屋之前,安岩快速扫视一周,甚至仔细盯着每一个墙角细缝,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线路和开关,于是确定至少外围没有安放炸弹。他跟随特警踏进屋内。
房子不大,只有里外两个房间,一眼望去,空空荡荡。由于前车之鉴,此刻的安岩警惕如同猎犬,打开随身的炸弹探测仪,依然没有异样。他放下心来。
这时,进了里屋的一名特警喊道:“这里有个大箱子!”
安岩立刻跑进去。
这本是简单不过的一间卧室。床、桌子、窗帘,皆是素净大方的颜色。唯独床边空地上,放着一个接近两米长、80公分宽、50公分高的大箱子。是金属的,全银白色,一端甚至还通着电。上方看起来像是个盖子,但是现在合得严严实实,盖子上还有一块液晶控制面板,隐隐发出“汩汩”的水声。
安岩的心神一凛。
看箱子的大小,刚好躺下一个人。
“慢慢打开。”他说道。
几个武警合力,跟他一起推。箱盖极为沉重,但并非纹丝不动,在众人的努力下,慢慢地、一点点滑开。
安岩首先看到一缕乌黑的长发飘在水中。
他突然一怔,耳边响起薄靳言的话:
他说……留了一份回礼给我们。
或许是要加害我们的同伴。
……
某种不可言说的强烈情绪,突然击中了他的心。鬼使神差般,他想起上一次顾彷彷给他打电话还是六天前,之后再也没有过联系。然而他在总部参与大总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