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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李超越裹着被子躺在旁边,时不时撒娇般嗲声嗲气地喊一声:“哥。”
许苡仁被喊得飘飘然,愉悦应答:“嗯。”
李超越往前拱了拱,又喊了一声:“哥。”
“嗯。”许苡仁快被他拱得掉下床去,心中思忖着明天是换张大床还是买个床围。换张大的么,太大了这人会不会不在他触手可及的范围内?安个床围,又显得像有小孩子的卧室。
小孩子?许苡仁忽然从云端清醒了几分:“超越,上次你说,你家里……是不是要……”
李超越:“啥?”
许苡仁:“叔叔阿姨是不是想让你……结婚?”
李超越跟压路机似的骨碌骨碌碾过来,压住许苡仁一半身子,脑袋像热狗里的烤肠一样露在被子外面:“说啥呢,我不是跟你结了么,酒还没喝完呢,你怎么说这个。”
许苡仁没能答上话,心头无数悬而未决的思绪缠绕牵扯着,一会儿这一茬冒出来,一会儿那一茬露个头。他自问包括他自己在内的所有一切,凡是他所能支配的,都可以心甘情愿地双手奉上给李超越挑选,可是他所拥有的又能有多少呢?
人活于世,没有工作和收入,慢慢坐吃山空,生活质量必定每况愈下,当前看起来还算体面,可以后呢?如果他眼睛好不了,或者是日后没能回到原来的工作岗位上,又该如何是好?
他绝对不能活成李超越的负累。
李超越小心翼翼地问:“哥,你是不是后悔了?”
许苡仁想也没想快速回答:“不是。”
李超越:“你嫌我?”
许苡仁:“当然没有。”
李超越用被子掩盖住下半张脸,委屈般闷声问:“那为什么刚才……你要洗澡?”
许苡仁:“……”
李超越见他没答话,沿着滚过来的路径默默滚回了另半张床,缩到了床边上,一动不动。
许苡仁转头看看,那团挂在床边缘摇摇欲坠的被子球仿佛写满了被遗弃的悲伤,就差拿几根火柴蹲到墙角一根一根边哭边划了。
他无声叹了口气。要是说他在成为负累之前还有一点微不足道的价值的话,这一点儿他也愿意贡献给这人,让他拥有哪怕片刻的开怀,又怎么能因为自己让他不高兴呢?
许苡仁坐起身移动到那团被子旁边,扒拉了两下没找到哪边是头,只好隔着被子轻声道:“不是嫌你什么,只是你把我头发抓乱了,再说我本来就要洗澡。”
李超越从奇怪的一处掀开被角探出头喊冤:“你也抓我了啊,我看你抓的可带劲儿了我才抓你的,我也没说要去洗澡啊。”
“……”许苡仁无言以对,眨了眨眼道,“我那是抓吗?我那是给你捋了捋,你把我都搓成什么样了……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李超越一掀被子躺到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道:“有一点,大夫,你帮我看看。”
许苡仁:“……别乱叫。”
李超越:“诶呀,你瞎想什么呢,我是让你帮我看看怎么个不舒服。”
原本并没有乱想的许苡仁不得不乱想了一秒,然后红着脸回过神问:“哪不舒服?”
李超越拉着他的手摸了摸脸:“脸酸。”
许苡仁:“……”
李超越又拉着他的手往下摸:“这儿也不舒服,摸到了吗?”
许苡仁的手被他拉着一路向下,触碰到最脆弱也最坚硬的部分,滚烫而分明的手感似乎还有脉搏跳动。
许苡仁:“……摸到了。”
李超越晃着脑袋想往他怀里钻:“哥,再来一次吧。”
“好。”许苡仁毫不犹豫地把靠在胸前的人抱到枕头上,翻身压了上去。不得不说,哪怕什么都不做,光是这个姿势和他耳鬓厮磨——就仅仅是字面意思上的“耳鬓厮磨”,也足以聊此慰平生了李超越却忽然按住他的肩膀:“哥,我们来点别的。”
“……”许苡仁总觉得这不是一件可以公开讨论计划的事,喑哑问道,“手?”
李超越手向下滑搂他的腰:“是,也不是……嗯,还有别的嘛。”
许苡仁那些年在普外科的轮转不是白呆的:“……”
“哥——”李超越的手又开始极不老实地四处乱逛,滑到了“闲杂人等禁止入内”的区域也视若无睹,沿途溜门撬锁不说,居然敢偷鸡摸狗,干尽了天下坏事,偷罢还不关门,无视“户主”怒气冲冲追赶出来的无声指责。
“嘶——”许苡仁被这个不讲究的贼人临走时拿睡裤上的松紧带弹了一下,不由得从牙缝间倒吸一口凉气。
他休息了几个小时,“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薏米粥喝了不大不小整整两碗,为了以备不时之需连水都喝了好几大杯,如今心理和生理皆恢复得状态满满,再加上入夜后房内安静只闻床被摩擦声,灯光/气氛暧昧,简直一呼即“应”。
李超越首次作案过程太顺利,导致顺手牵羊成瘾,又伸手到许苡仁上衣内,在“严禁烟火”的地方用指甲坏透了心眼儿地刮擦了几下,造成的火星沿血管一直钻进了许苡仁的心里。
作案人竟然还敢向受害人耀武扬威:“捏一下站一个,真好玩呀。”
许苡仁手臂支着身体撑在他上方,凝眉不语。
李超越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哥,你热不热,脸都红了啊。热就脱吧。”
许苡仁抬起一只手,一颗一颗解开了睡衣胸前的扣子,将身上唯一一件衣服脱了下来,一反常态地挥手扔到了地下。
没有了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宽松睡衣阻隔,李超越作案更加方便,拿着一把明火往炸药库里一边走一边丢,沿途指点江山:“哥,你这都被标记器压出印子来了,洗澡的时候怎么没好好揉揉呢,我帮你啊……哥,你是不是回来之后没去健身房了?改天我们去办张卡吧,一、二、三、四,五,六,下面的腹肌呢?这儿,缺少锻炼啊……”
许苡仁闭着眼任他大肆纵火,感受着脑海中过往年间所受礼义廉耻教育铸建而成的整个世界一砖一瓦逐渐坍塌,竟产生了一种灰飞烟灭的快感。
李超越把自己身上碍事的衣服也一把脱下扔飞了出去:“哥,你这么撑着累不累,趴我身上来。”
许苡仁:“不累。”
李超越一直都是十分体贴又好说话的人:“那我冷,你趴我身上来给我盖盖。”
许苡仁这才缓缓地放低重心贴在了他身上。刚一相接,来自身下之人的体温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