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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客人全都惊呆了,除了那一处纷纷落着花束的包间,其他人竟是连一丝凑热闹的心也升不起。
不是说花台上的美人不美,而是……某些人壕无人性,压根不给他们显摆家财的机会啊喂!
单看红花像是不要钱地向下抛撒,坐在封择身旁的古越微不可见的皱了皱那两条笔挺的浓眉。目光落在楼下花台上笑容艳艳的戏子身上,他的拇指跟食指下意识地对搓了一下,心头无名的怒火几乎就要淹没过这几日里仅存的理智。
指尖微弹,一丝起劲从纱帘内飞出,穿透了纷纷落下的红花,“砰”的一下打在花台上恰好盈盈而拜的美人发间。
金钗一分为二,清泠脆响地落在地上,泼墨的长发若光滑的绸缎落满肩头,四散的青丝让那一抹本就叫人惊艳的倩影风情更甚。
倾时,便惹来台下众人阵阵倒抽气的声音。
扶黎诧异了一瞬,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下,他双眉微蹙地看向脚边落下的发钗,隐匿在浓艳的油彩之下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重与疑惑。
若是方才他不曾低头,那一分为二的恐怕便不是……
背后升起一丝寒凉,扶黎却不知自己何时有得罪过此等武艺高强之人。
房梁上,有着粗狂面孔的黑脸大汉陡然从倚靠的梁木上坐起,他暗灰色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分明是惊喜的色彩。
封择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水,满满十篮的红花皆数被清秀侍女抛下。
“公子心诚。”清秀侍女胸口微喘,鼻尖有点点的汗珠,但脸上的笑意却不减,“奴婢在此先要恭喜公子后府要再添一位佳人了。”
封择笑笑,听了侍女的话,心头却是堵得慌……什么再添一位,这明明就是后府中的老人调皮出来刷存在感的,亏得爷还得给他擦屁股,捧场!
这亏本买卖做的!
扶黎的一曲游园惊梦唱罢,除却那在普通人眼里看似是不经意让发钗摔落于地的一幕后,便福过身子甩着水袖娉娉袅袅地退下了花台。
台下鸨母脸上挂着夸张而又谄媚忙迎上前去,“哎哟我的好姑娘!还不赶紧数数那二楼的大老爷是替你扔了多少银子的红花?”
“鸨母。”扶黎矜持的退后一步,掐着嗓子细声道,“可否容我先去后台将脸上的妆洗掉?”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鸨母用手帕掩着艳红色的唇,一手挥过附近的一个婢女来,眼中快速闪过一道暗芒,“去,带阿黎姑娘先去后面儿把妆卸了。”
婢女垂着头,喏喏地应了一声。
扶黎下过花台之后,台上又陆续上了几位姑娘,楼里楼外都有。但许是珠玉在前,便是那些姑娘各有风情却也算不上惊艳了。寻芳会的气氛一时有些平淡了起来,二楼的红花稀稀拉拉地往下落到了以最后一位,这留芳阁今日盛会的第一个环节也算圆满完成了。
至于接下来的第二个环节么,却是没有大厅里那一群书生什么事了。
方才被红花包下的楼内姑娘们迈着款款的莲步纷纷走进二楼包间,却是便要同自己的恩客春宵一度。而楼外来的姑娘里,有人甩了袖子早早便离开了,也有为数不多的几位入了包间内,意思也是不言而喻。
而封择坐在包间中,无聊之下喝光了一壶的酒,却还是不见扶黎的影子。心下疑惑,他曲起的手指敲着桌案,目光瞥向一旁静立的清秀侍女。
侍女对着封择望过来的眼神,却是仿佛遗憾似地叹息一声,“公子莫要难过,许是那位阿黎姑娘生性高傲,不愿就此将自己的终身托付给尚未见过一面之人罢……”
闻言,封择蹙眉,似有愠色,“你这般说法的意思是,爷看上她,可却是反被嫌弃了?”
侍女轻笑,只转过身子不回答了。
而侍女转身的一刹那,封择的脸色便瞬间阴沉了下去。
不可能,这侍女言行他早便觉得不对,与其说是下意识的行为,倒不如说她是在有意识的引导,从一开始的绾兰直到现在。
若是那他洒金抛银的对象真是自己从未见过的姑娘,想来他听过侍女的话便就信了,顶多会因为面子而怒意丛生。可扶黎不是别人,而他也断不可能将人认错。
而如今扶黎却未至……
难道是出事了吗?
闭了闭眼,封择只觉心底一阵烦闷的躁动。手心微湿阴凉,让他忍不住伸手握过一旁男人干燥宽厚的大掌——
果然,阴谋诡计什么的,他最最最讨厌了!
第80章
留芳阁二楼正中最华丽的包间内,年过半百的王员外乐呵呵的笑着接过怀中柔若无骨的女子递来的酒盏,看也不看便一杯饮尽。
“王老爷子真是豪气!”
“王兄酒量真是不减当年呐!”
摆放着精致吃食的酒桌边,围坐着的几位老少公子哥们也不约而同地搂住自己身边腰肢柔软的姑娘,纷纷谄笑着恭维起王员外来。
“老爷,妾身想吃莲蓉酥。”绾兰侧头不经意地避开王员外欲要摸上自己脸颊的手,一双盈盈泛着水光的眸子里露出几分娇怯与羞窘。
王员外的手留恋地摸过绾兰颈间的红痣,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子娇躯轻颤,不由宠溺的说了一声“好”,便亲自举起筷箸替她夹过一块莲蓉酥。
绾兰正要娇声谢过,却不想王员外哈哈大笑一声,早生皱纹的手掌便覆上那饱满又柔软的前胸,来回搓弄。绾兰脸色霎时一白,却又立即变得红润起来,她将头微微扬起脸上配合的泛起羞意,迷蒙半阖的眸子只能看到王员外那一层一层叠在额间的抬头纹。
有钱的男人们肆意放纵着调笑,包间内只能听到姑娘们隐约泛起的轻喘与羞怯迎合的娇笑。
“嗤。”一声不合气氛的讥笑声在包厢内一闪而过,绾兰敏锐地听到声音,一双茫然的眸子定定的看向包间的角落里。
脸上画着浓重油彩的戏子眸光清冷,泛起褶皱的戏服像是经过了一场剧烈的挣扎,她的单边脸颊似是肿起了一块,纤细瘦弱的手腕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束缚在身后,被迫屈膝半跪在地,形单影只的狼狈身影与包间内的靡乱像是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何必呢?
绾兰看着戏子,感受着身边男人在自己身上的抚摸揉弄,收回视线,撇过脸去。
王员外的心思此时皆数放在怀中人的身上,见她目光定格在一处,眼睛也跟着看过去。见她看的是那个不识好歹的小戏子,王员外不禁将嘴巴贴在绾兰的耳廓边,“小美人儿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