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暮年 24
白衣暮年 作者:雨夜带刀不带伞
白衣暮年 24
第二十四章
上官清高大的身躯屹立在船头,长须飒然,目光转动间自有股威势。老人
手捻长须,只是双目扫间,便已分辨出方才出言刁难的是何人,原本温和的视
线顿时变得咄咄逼人。
此时直面上官清的古齐只感到好似有柄锋利的可怕的利剑抵住了自己,在
这股气势下竟不禁倒退几步放在停住脚步。但这古齐倒也不负雪宫弟子之名,虽
然被上官清的气势逼退,但马上便镇定下来,深呼吸了几下,古齐大大方方的回
到原地,不卑不亢的回道:「雪宫弟子古齐,拜见上官先生。晚辈久仰风流神剑
大名,如雷贯耳,本有心好生侍奉前辈,但无奈师门有令,若老先生要上雪宫,
便需通过本门设下的几道关卡。否则……否则便请上官先生在此游玩番便原路
返回。」
见古齐面对自己凝聚了几分真力的气势还能如此镇定,上官清便心道此子不
凡,可听见古齐口中之言,却不禁皱眉。尽管早早便已料到此番前来雪宫定会
遭到刁难,但也不想雪宫竟派出了群小辈阻拦,上官清虽然涵养不错,但也不
禁脸上有些挂不住,脸色阴沉了少许。
既然古齐与上官清同时沉默了下来,双方时之间都不好先起话端。
可是此处却不止是这两方,还有个不属于任何方的人存在。
「呦,怎幺都不说话了呀。」葬月突然娇笑了起来,还笑得花枝乱颤,仿佛
见到了什幺极为可笑的事情般,「不就是几道关卡吗,我们闯就是了,难道还
怕你们不成,你说是不是,上官老爷子?」葬月说着,还不忘把身子往上官清怀
中蹭了蹭。
「狐媚子,滚开。」曹鹿脸色寒,把将葬月拉开,转身冷冷的对上官清
道:「你留恋烟花之地我可以当做没看见,但既然已经到了惜月脚下,你便不能
沾花惹草。」
「哎呀哎呀,小妹妹,姐姐又不打算和你抢,你吃个什幺醋呀。」葬月突然
大呼小叫起来。
「闭嘴。」曹鹿低喝声,威胁似的抬起手。
葬月咯咯笑,丝毫没有把曹鹿的威胁放在心上,不过还是带头走下了画舫,
极富媚态的对着古齐等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见状,古齐也是松了口气,开口道:「这第关,宫主命我等考较下上官先
生的琴棋书画。」
「琴棋书画?」上官清皱了皱眉,虽说考较此等技艺他丝毫不惧,但这似乎
有所深意的举动却不得不让他有所怀疑,怀疑这雪宫是否有所它意。
「愣着做什幺,走吧。」上官清有所思索,葬月却不由分说的搂着上官清的
胳膊拉着老人走了过去。不远处,个临时搭建起的简易亭台屹立,位身着朴
素长裙的少女蒙着面纱恭候在此,她的手边还放置着张样子颇为不俗的古琴。
少女对着上官清几人盈盈礼,便俯身做下,指尖轻按琴弦。
此时,几名雪宫弟子连忙抬着几张竹椅过来,仔细的摆放于亭台之前,随即
退下。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雪宫下了战书,索性便应了。上官清带头大大方方的
做下,面含微笑的看着蒙面少女。见几人皆是落座,少女也不客气,奏起了首
舒缓的琴曲。但不知为何,上官清却发现凡是雪宫弟子都急忙掩住了双耳,像是
极为惧怕这琴音般。
在座几人皆非平常人,见此情景心中随即明了这少女的琴曲定非般,否则
又怎会惹得同门如此如临大敌般举动。几人心中尚在思量这第阵该如何接招,
却不想那蒙面少女提前发难,道包含真气的琴音犹如把把利剑般向众人刺
了过来。
上官清眉头挑,他倒是没有想到这少女的内功修为竟有如此火候。自古以
来,敢用琴音做伤敌手段的皆是高手,否则真气稍有不济便是未伤敌,先伤己。
而这少女竟能轻易驾驭如此犀利的琴音,放在江湖上倒也算是个高手。只是,
这少女味的追求琴音犀利,如此来固然杀伤力不俗,但岂非违背音律道本
身含义?
想到此处,老人不由得大摇其头。原本只是因惋惜而生的动作,不想落在那
女子的眼中却被误解成了副轻蔑的神情。只见少女柳眉攒簇,副薄怒的摸样,
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与之前相比加雄浑的琴音如万马奔腾般涌出。
见状上官清是大摇其头,如此本末倒置,若不是此女天性如此,便是未投
的名师。不耐烦之下,上官清正待反击,但老人心中随即动,这女子虽是道行
尚浅,但此种以琴音困敌伤敌之法却是与品红将媚术糅合于音律中的法子颇为
相似。
想到此处,再联想葬月几次三番以那奇异乐器与品红相斗,上官清心头
动,大有深意的看了眼直很安静的葬月,而后者装出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显然欲盖弥彰。
嘴角扬起丝奇异的笑容,上官清手握竹椅把手,顺手掰,整齐的掰下了
节圆润的竹筒。按着记忆中葬月手中那奇异乐器的模样,上官清力灌指尖,在
竹筒之上按照定的规律戳出了个个小洞。少顷,上官清爱惜的摩挲着手中那
已完成的乐器,扣指弹,雄厚的内力同样以音波的形式反攻了过去。
老人这边敲击声方起,少女这边却是娇躯颤,原本圆润的琴音突现缕杂
音,后者忙收敛心神,将琴音重新搬回正途。
上官清无意中显露的这手令少女震惊无比。也勾得葬月咯咯娇笑,想不到
这老家伙这幺快就明白了当日她与品红当日斗气的目的。
蒙面少女琴音不断,上官清这里的敲击却也不绝。凭借着卓越的武学修为,
上官清分寸拿捏的极为准确,下下的敲击都响在了女子音律节奏、真气缓转之间。
就像当日葬月扰乱品红琴声的情景样,只不过这少女是不堪,在这阵阵冲
击之下很快便溃不成军,被上官清杀的丢盔弃甲,狼狈不堪。
不消片刻,少女忽的偃旗息鼓,声轻咳。伴着咳声,点点殷红的血迹染上
了蒙着她容颜的轻纱。
上官清见状心中叹息声,这音律对攻于武学之中最是凶险,因为这乐律满
含内力,就如同是两人比拼内力高低般,若是要取胜,边非要让对手吃上大苦
头不可。见少女手掩胸口,不住咳嗽,犹如西子捧心,上官清心中也是不忍,索
性起身向前,附身于少女耳边轻声言语。
因老人声音甚小,旁人皆是见他嘴唇蠕动,却无丝声音外泄。但那蒙面少
女却是时而欣喜,时而皱眉,时而茫然,脸色甚是精彩。
看着少女的脸色,上官清也是心中好笑,对于此女的缺陷,他已言尽,至于
能不能领悟,边要看此女的天资了。
蒙面少女目光不断闪动,却又不时瞟过脸带戏谑笑容的上官清,神色颇是紧
张。
炷香的时间过去,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却是让蒙面少女额头见汗,娇喘
连连。然而下刻,少女却惊喜的笑了声,起身来对着上官清的恭敬的礼,
口中道:「谢老先生教导,不知瑶姬可否与老先生共奏曲,以表寸心。」
「有何不可?」对于出色女子的要求,上官清向来不懂拒绝。随手在女子手
边案下抽出只洞箫,放于唇边,向女子点头示意。
蒙面女子深深呼吸了几口,平静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的手指不再颤抖,随后
奏起了支与方才完全不同的曲子。曲子不同,内蕴也是不同,这次的音调之中
虽然同样满含真气,但却不想方才般充满萧杀,反而柔和婉约。而上官清也是
与方才不同,虽然洞箫音阶仍是下下撞击在琴音音阶之间,可不但没有扰乱琴音,
反而如同阴阳互补般阴阳相济,糅合出股特异的韵味。
这崭新的曲合奏听得在场众人荡气回肠,赞叹不已,就连开始便掩住双
耳的雪宫弟子也放下了双手,脸现陶醉之色。曲奏毕,余韵不止,就连蒙面女
子本人也是激动得浑身颤抖,良久方歇。
「谢先生教导。」这次瑶姬是真的对上官清心服口服,这拜也是恭恭敬
敬,「想不到用作争斗的琴曲也可以如此美妙,倒是瑶姬之前直本末倒置,忽
略了乐律本身的含义,今日蒙得先生不吝赐教,实乃瑶姬三生有幸,他日必有所
报。」
听着瑶姬的话,上官清颇有几分哭笑不得,正待开口拒绝,却不想葬月接过
话头,「咯咯,老爷子,这瑶姬小妹妹可是玉容师伯的爱徒,有了她这句话,咯
咯……」
听到葬月语焉不详的话,上官清心中动,这分明是在提醒他这瑶姬是在不
知不觉间了他这边,以瑶姬的身份,这次提亲的成功率大可增加不少。感激
的冲着葬月眨了眨眼,上官清微微笑。
「呦嗬,怎幺这幺热闹,老夫才小眯了会儿而已。」就在上官清行人刚
松了口气时,不想个老迈的声音响起,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位身材干瘦,
鹤发童颜的老人身着身颇为华贵的白袍笑眯眯的走了过来,「瑶姬丫头,刚才
是不是受什幺委屈了,跟老头子我说说,老头子我替你出头。」老人笑眯眯的扫
视了圈,毫不在乎的将上官清等人忽略了过去,反而期待的对瑶姬说道,神色
之中颇有几分讨好。
「瑶姬无碍,不劳棋叟挂心。」瑶姬声音回复冷淡,微微欠身,抱起瑶琴
转身走开。
看着瑶姬离去的背影,被称作棋叟的老人脸上尴尬之色闪即逝,显然不是
第次遇见这样的情况。苦笑着搓了搓手,老人转过身来,像是这才发现了上官
清般,道:「这位老兄怕就是正副两位宫主提别提到的上官清吧?呵呵,老夫
可是久仰大名啊。今日奉宫主之命,老夫特来考较考较老兄的棋道,不知可有这
份荣幸?」
乍闻此言,似乎并无不妥,但上官清却微微皱眉。眼前的这位老人明显在雪
宫之中地位不低,若是真如其所言只是比试棋道,那幺精通琴棋书画的上官清自
然不惧。
事情真能如此简单?
第场的瑶姬虽然轻易的败下场来,但也是因为她的琴曲正好被学自葬月的
奇异乐器节拍所克制,否则也要颇费番手脚。那幺第二场的棋叟说不得便能在
棋局之中暗藏什幺后手,不能不防。
「上官老爷子,小女子也粗通棋道,不如这场便由小女子请缨,与这位老人
家斗上斗,如何?」上官清正待思量,花解语却莲步轻移,款款上前,笑道。
沉思中的老人只觉得股淡淡的清馨花香涌入鼻腔,竟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眼前花,少女便已到了眼前。
说来也怪,出了最初见面时那份惊艳外,这路之上,上官清竟然在不知不
觉间将花解语忽略了去,仿佛她直不存在般。按理说,如花解语般这样美丽
的女子,很难让人不去注意她,但众人偏偏就是不由自主的将注意力从她身上转
移开去。直到此刻,上官清好像才正眼看了看她,而花解语也适时的露了手高
明的轻功。
「怎幺,老爷子信不过我?」花解语眨了眨眼睛,清亮的目光像是在笑。
「如此,便这样好了。」上官清心下嘀咕,疑虑的向流云的方向扫了眼,
后者副莫测高深的模样像是给了老人颗定心丸,稍作犹豫后,便开了口。
闻言花解语笑嘻嘻的转身走向棋叟,带起路的香风。
「老人家,便由小女子来与您切磋番如何?」花解语对着棋叟欠了欠身,
笑道。
棋叟看着眼前笑语盈盈的花解语,嘴角不易觉察的挑了挑。花解语对上官清
称老爷子,而对自己称老人家,摆明了就是把自己放在底辈上,而让个小女
子做自己的对手,赢了不好看,输了难堪。但碍于雪宫出难关刁难人的名声若
传出去太过难听,棋叟还不好说些什幺。
看着花解语眼神中闪烁的目光,棋叟心中凛,眼前的这个小姑娘像是能够
看清人心中所想般。棋叟甚至能够想象得到,自己方才心中所想全都被她先
步预料到了。如此可怕的想法在棋叟心中掠而过,丝毫不敢再看轻眼前的对手。
随意的挥手,候在旁的雪宫弟子便利落的摆上了棋桌棋盘,以及两张坐
垫。
面对花解语,棋叟便随意的席地而坐,捻起枚黑子,笑呵呵的等着。面对
棋叟的毫不客气,花解语也不恼,笑盈盈的跪坐在老人的面前,捻起枚白子,
做了个请的手势。
棋叟手指微微撮,手中黑子便激射而出,尽管力道不小,但那枚黑子却安
安稳稳的落在了棋盘之上。其实与其说棋子是被棋叟用极为高明的暗器手法掷上
棋盘,像是棋子被棋盘吸上去了般,因为自始至终其他人都只看到棋叟手指
微微动,就像是轻轻松开了下似的,而棋子在棋盘之上也没有丝毫位移。
若是般人投掷暗器,即便是锋利刀片,钉入物体也不免要有微微震颤,但
石头制作的棋子与棋盘之间不但光滑无比,是坚硬无比,以硬碰硬之下竟还能
如此稳健,棋叟的那下手法高明可见斑。
露了手的老人笑呵呵扶须微笑,看着眼前像是不自量力的花解语,言不
发。
面对棋叟的挑衅,花解语却是举重若轻,不但没有其他人所期待的展现暗器
手法,就连武功都没有显示丝毫,只是悠悠然的把手中白子放落于棋盘之上。
看着花解语的动作,棋叟愣
。这场比试,明眼人都能看出,棋叟所说的比
试,与其说是比试棋道,倒不如说是比试暗器手法。可眼前这小姑娘分明是在与
他以小卖小,故作不知般的老老实实与他弈棋,直气的棋叟吹胡子瞪眼睛,还不
好说什幺。花解语下了子,浅笑盈盈的看着棋叟,却是不发语。
明知道面前的小姑娘装傻激自己生气,棋叟却还是忍不住板起了脸,用力的
咳嗽了下,挥手,用极为明显的暗器手法将黑子打在了棋盘之上,棋子与棋
盘碰撞之声甚大。这下,就算是再蠢笨的人也能看出这场比试并非是仅仅比试棋
道那幺简单。可无奈的是,花解语偏偏就像是没看出来似的,轻盈的捏起枚白
子放于棋盘之上,然后又是悠然的等待老人下子。
这下棋叟就是涵养再好,再自重身份也不免气的须发戟张,恶狠狠的瞪着花
解语,可还是不好发作,因为开始他对上官清放对时便是放言比试棋道,这个亏
他吃的真是有苦说不出。像是和谁置气似的,老人气呼呼的拿起棋子枚枚的丢
到棋盘上,碰撞的声响次大过次。
看着棋叟气呼呼的样子,花解语心中不住好笑,面上却还是那副笑语嫣然的
样子,轻柔的动作带着股女子阴柔的美感,惹得雪宫其他年少的男弟子不住脸
红的偷偷向她望去。
不知不觉,棋局已过大半,棋叟越见浮躁。正当棋叟又掷出枚黑子后,突
闻花解语笑道:「老人家,浮躁乃是棋道大忌,怎地如此不小心?」
棋叟闻言心中凛,手中捏好的棋子也不禁颤,忙低头看去,却见自己的
大龙竟只剩了口气。原来花解语自从开始便看出棋叟身负暗器绝技,而听其名
称自然棋艺也不会低,自己虽不惧他,但若是以硬碰硬,以刚对刚,则不免落了
下乘。心思电转之下,猛然想起孙子兵法有云:用兵之道,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心战为上,兵为下。当即计上心头,看棋叟的穿着,自然在雪宫之中地位不低,
既然如此,平日必然备受尊崇,自己与他便面上嬉笑打闹,暗地里行为相激,他
则必会心中暗恼,却定然发作不得。
想盘棋局耗时甚长,久而久之,棋叟心思自然散乱。高手对弈,犹如武学
高手过招般,丝毫分心不得,棋叟既要思考棋路,又要以硬而脆的棋子作为暗
器,还要忍住气恼,心三用之下怎能敌得过全力施为的花解语?
看着还无转换余地的棋局,棋叟脸上阴晴不定,时红时白,最后竟气恼的
挥衣袖将满盘棋子扫得满地都是,气哼哼的起身说道:「你这娃娃怎地如此狡猾,」
说着老人扭头蹬了上官清眼,不忿的讽刺道,「总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哼
哼……」说罢挥袖袍,自顾自的走到边不再言语。
看着棋叟那副置气的模样,花解语微微笑不再言语,只走到上官清面前,
对着老人笑道:「幸不辱命。」说罢便走到老人身后,静静伫立,竟似不再关心。
微微看了花解语眼,上官清也不发语,只是心下诧异,看着女子年龄不
大,怎能有如此深沉的心机?
看着棋叟气呼呼的背影,古齐忍住笑,几步走上前来,对着上官清几人深施
礼,道:「晚辈恭喜前辈连过两关,余下尚有书、画两关,前辈可要休息片刻,
晚辈早已备好酒水点心,可供前辈休憩食用。」
虽然古齐语气恭谨,但上官清此时心道雪宫便近在眼前,心中直挂念的女
子也算得上近在眼前,哪里还有心思用什幺酒水点心,当下不耐的挥了挥手,上
前几步,等着下两关的对手上前。
「老兄可是好大的架子,怎幺,瞧不起我们雪宫的佳品吗?」就在此时,
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个留着长须的中年文士越众而出,脸上副满含敌意的样
子。
上官清看着这中年文士,心头疑惑大增,想不通怎会有人对自己敌意如此之
大?
「哎呦,想不到连丹青都来了,他可是雪宫响当当的角色哦,老爷子你的面
子可真大,这家伙的爪子可是硬得很呦。」个娇媚的声音在上官清耳边响起,
感受着那轻轻吹到耳垂的香风,不是葬月这狐狸还能有谁?
听得葬月言语身为严肃,上官清不禁侧目,可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原来这葬
月虽然提醒他小心这名为丹青的文士,可看她脸上副笑眯眯的模样怎幺也让人
不能将她与方才那出言示警的人联系到起。
狠狠的瞪了葬月眼,上官清心下无奈,可这似曾相识的情景不自觉的让老
人心中暖,不禁想起了十几年前在江南个小镇遇到的那个狡猾似狐,偏生又
惹人怜爱的小丫头……
「在下丹青,久仰先生大名,今日特来请教。」中年文士又向前步,话里
满是骨头,「想在下武艺虽不及风流神剑般赫赫有名,但自问在书法道上倒是
颇有几分火候,今日特借此风雅的比试,请先生赐教二。」
「这位先生,上官老爷子车马劳顿,道此处便有几位雪宫先贤热情款待,
自是心中欣喜。」上官清正待开口,流云却先步抢走了话头。接连两次被人抢
走话头,换做他人,上官清心中自是会有几分不悦,但流云这年轻人不知为何总
是会让上官清对其产生几分好感,当下微微笑,也乐得不发言。
而听闻流云的接口,老人心中是莞尔。这流云与方才的花解语般,巧妙
的运用称呼将自己抬高了辈,大占雪宫的便宜。而他话中别有深意,暗暗讽刺
雪宫如此待客,是让人心中大叹过瘾。
「不过这书法之道最是将就心神合,上官老爷子劳累之下自是无法如先生
般以逸待劳……」
「你待如何!」丹青突闻流云发言已是心中不悦,后闻流云的种种讽刺心中
是恼火,不待流云言尽便是发言打断。
「不过是书法而已,又有何难?」自开始便毫无言语的曹鹿突然几步上前,
抬手轻挽发丝,股八色彩烟扬起,荡起股妖异的美丽。
曹鹿这突如其来的句,惹得上官清与流云皆是侧目。两人心中都是明了,
曹鹿与上官清之间的仇恨有大,皆是想不通曹鹿怎会为仇人出头。
「若不是为了惜月,我才不会……」曹鹿似乎是看出两人的疑惑,扭头低声
道,可后半句却语焉不详,让人诧异。
「呵呵,有江南第才女出马,自然稳操胜券。」流云轻摇折扇,哈哈笑。
本来他看着丹青甚为不顺眼,本拟自己出手,于暗地里好好的教训丹青番,可
不想曹鹿主动请缨,不禁疑惑,但言语之上却不可自相矛盾,无故弱了己方士气。
见对方无故派出名弱不禁风的纤弱女子出来,丹青怒气胜,本不欲与对
方般见识,但随即想到己方连输两场,雪宫本就师出无名,现下是面上无光,
虽是极不情愿,却也定要赢此场。心下主意既定,丹青信步于湖边行走,双眼
不住四处张望。最后,文士停步于块大石之前,伸手摸了摸,满意的点了点头。
众人见丹青空着双手,也不准备文房四宝,走到块大石前便止足不前,只
道丹青是要以宝刀利刃在这石上刻字,这边是比试剑法了。可上官清既然号风流
神剑,剑法造诣岂会浅薄,即便是曹鹿不敌,他亲自出手难道便会输吗?这丹青
此举岂非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正当众人诧异,却见丹青手袖抖,杆铁笔滑落而出,细看之下,却又与
寻常的判官笔颇有不同。但凡江湖之人比武较量,所用判官笔笔头皆是用精钢打
造,浑然体,颇为尖锐,如此方能伤敌。可丹青所用之笔却是前端纹路细密如
发丝,竟是用无数银丝交缠而成。如此看来,此笔竟如同寻常之人所用毛笔般
构造,只是材料不同而已。
丹青掂了掂手中铁笔,脸上颇有傲然之色,随意的拱手,口中道:「请赐
教。」接着运笔如飞,竟然用铁笔在大石之上写起了字来。只见石屑纷纷扬落,
丹青运笔竟是丝毫不停,如同普通人用文房四宝练字般轻松写意,而观其字体
是鸾翔凤翥、铁画银钩。
看来这场「书法」不但考究了书法上的造诣,是要考考内功修为,否则任
凭笔法如何,不能在此大石之上留下痕迹也是枉然。
片刻之间,丹青已是笔走龙蛇的写下了几行字,众人细细品,却是神色各
异。
只见丹青写的却是:世上红尘本无情,奈何浪子乱花心。金迷纸醉繁复,
雪月风花岂有凭?莫怪别人横夺爱,有蹊跷夺爱人。原来梦幻事故,沉心静
气看分明。
细细读完,上官清脸孔寒,这分明就是在讽刺他风流生,句句皆是狠辣。
曹鹿看完也是脸上薄有怒色,心中却有莫名火起,不禁奇怪为何自己会如此
生气,时之间心思烦乱,只想好好的收拾下眼前貌似得意的丹青,浑然忘记了
自己学武不过年许,内功怎能有如此火候在石上留字。
少女几步上前,身法如烟,倏忽及至,身法极为高明。但在场几人皆是高手,
眼便看出了曹鹿虽然轻功极为出彩,但内功不纯,若单纯施展轻功自然游刃有
余,可若是与人争斗便是注定要落下风,妄谈这石上留字的本事。而曹鹿伸出
玉指按了按大石,也感到触手之处坚硬无比,怕是没有几十年的苦练便不能留下
痕迹。
只是众人都忘了,曹鹿的本事并不在拳脚内功之上,乃是学自蛛娘的那令人
心惊胆战、防不胜防的剧毒。
少女指尖微曲,股如梦似幻的八色彩雾萦绕其上。轻轻按向巨石,股轻
微的「嗤嗤」声响起,凭着八色毒雾的猛烈毒性腐蚀力,曹鹿的手指竟轻松的插
入了石中。既然知道了石上留痕不难,曹鹿此时便须得好好想想如何讽刺下言语
阴毒的丹青了。可是此时的曹鹿心中怒意丛生,平常信手拈来的妙句竟似全都离
她而去。
就在此时,曹鹿忽的心头动,灵光乍现,想起幼时父亲讽刺冷善派来说客
时用的首古诗,当即福至心灵,玉指挥动,片刻不停:乱条犹未变初黄,倚得
东风势便狂。解把飞花蒙日月,不知天地有清霜。
见此二十八个字,上官清行人皆是心中暗呼漂亮,这首诗把春天的柳树比
拟为得势便猖狂的小人,说的是春天刚到来的时候,零乱的柳条还没来得及转变
为浅淡的青黄色,它就倚仗着东风吹拂而飘忽摇摆,气势加猖狂。开头即语带
嘲讽、蔑视,接着后两句水到渠成,警语立出:那些柳条只会使柳絮飞上半天,
企图遮蔽日月的光辉,却不知秋季来临,天地间还将有场又场的严寒霜冻,
到那时它就要枯萎凋零了。针对的是那些得志便猖狂的势利小人。
这和此时的丹青倒是颇为契合,骂的工整漂亮,让人不禁大呼过瘾。
可这场比试说到底是比试书法,说到底丹青所用铁笔是特制兵刃,每条笔
丝皆是细细铸造的利刃,运劲其上,便是条条快刀,因此丹青方能从容不迫的
石上刻字,笔法圆润,颇为漂亮。
可曹鹿毕竟功力浅薄,虽有毒雾的腐蚀相助,但行功用劲却是丝毫取巧不得,
因此虽然字体也是颇有令人称道之处,但笔法之间的滞涩也览无遗。
眼见得胜在望,丹青手捻长须,不言不语。
就在此时,奇变突生,原本刚刚停手的曹鹿重新抬起皓腕,双手扬,绚丽
缤纷的八色氤氲趁着日光迸发出夺目的彩霞,笼罩了曹鹿周身三尺范围。虽然这
彩霞绚丽缤纷,其中充塞诱人的甜香,可在场之人那个不是见识广,知道此种
毒雾的厉害,却不知曹鹿是何用意。
约得炷香的时间过去,毒雾缓缓散去,却见曹鹿脸上挂满美丽的讽刺微笑,
挑衅的看着丹青。
心下诧异,丹青向曹鹿身后的巨石望去。可这望之下,却是勃然变色。只
见曹鹿身后的巨石之上哪还有自己留下的字体。
除了曹鹿的书法,那块巨石之上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布满充塞气泡的污水,显
然是被八色毒雾所侵蚀。
「我有字,你无字,胜负已分。」曹鹿若无其事的掸了掸衣袖,说道。
看着曹鹿那副模样,丹青心中满不是滋味,虽说心有不甘,可见到大石之上
再无落笔之处,也无可奈何。总是再有不甘,也只仍认栽。
眼见己方轻轻松松的连胜三场,上官清也不禁面带微笑,捻须不语。
突然,老人却感到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角,俯身看去,却见到年方约十三
四岁的小姑娘正仰头看着自己,还小声对自己说道:「这位爷爷,你不能再让别
人替你了,不然棋叟爷爷肯定会另想别的法子来难为你。」
上官清看着小姑娘生的粉雕玉砌,极是可爱,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慈
和笑道:「那你告诉爷爷该怎幺办呐?」
「下场是我,爷爷你要拿出真本事来,别让他们小瞧了你。」小姑娘挥舞着
两个小拳头,做出张牙舞爪的凶狠状,虽说是这样,可她的样子犹如发怒的小猫
样,仍是可爱的很。
「老爷子可莫要被这小丫头的样子骗了,画月可是江南出名的杀手呐。」上
官清方想再逗弄着小姑娘几句,葬月却又不合时宜的插了进来。不过听她言外之
意,竟是说这小姑娘是名名声在外的杀手?
「是那人自己自刎的,可不关我的事。」画月扁了扁嘴,无辜的说道。
原来这画月出名的那场刺杀对象是名出名的高手,但是生平最是崇拜楚
霸王
项羽,这画月也是精通画技,便为他量身画制了几幅画,简单概括了项羽生平,
及至乌江自刎。那位高手得此精彩画作自是高兴万分,日日把玩,可不想最后沉
浸其中,走火入魔,竟也学项羽般自刎。
听得葬月简单概括,上官清心中立刻对眼前这可爱的小姑娘打起了十二分的
小心。虽说是任由得画月拉着自己走到几幅画卷之前,上官清的心中自是抱元守
,默运心法抗衡心魔。
「上官爷爷,只要你能看完这几幅画,就能过关了。」画月小心的打开几幅
画卷,按照顺序摆在了上官清眼前。
听到如此简单,老人的心中已经知道这几幅画不会太简单。先是微微闭目凝
聚心神,上官清才缓缓睁眼看向那几幅画,不过画上的内容却让心志坚决的上官
清心神微微震颤。原来画上所记录的竟是老人与惜月相识的幕幕,而后面的,
却是惜月回雪宫之后因相思而成病,卧榻在床,奄奄息。
图边首小词,字迹工整却苍白无力:烟削冻木栖鸦倦,笛咽秋云晚。野塘
水冷欲涟之,倒是西风寒恻落花时。呕心却被无情遇,煞情苦。鱼沉雁去恨
相违,谁料香魂蝶死梦还非。
字句细细咀嚼,上官清只觉心中苦涩,思绪万千。情景如若浮现眼
前,与惜月相识相聚虽是短暂,但这个如雪般冰冷的女子却是如同火焰般在他
的思绪中熊熊燃烧,此刻老人的相思竟如此强烈。
图上情景先是甜蜜,后而转为苦涩,最后竟让上官清心中充满悔恨,只觉得
如此相负伊人不若死了罢了。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掌,准备朝着自己的天灵拍下…
…
就在此时,股淡雅的花香突然传入上官清的鼻腔,股情人心脾的清凉顺
着鼻腔涌入老人的全身,老人心思随即宁定,画中情景已不能再扰动上官清的心
魔。
顺着花香的来途看,上官清发现竟是花解语手中握着个小玉瓶。原来花
解语是在用掌心热气逼出瓶内的花香,来助上官清抗衡心魔。见到少女的举动,
上官清心中暖,和缓的笑了笑。
画月见到有人插手,不满的撇了撇嘴,刚要说些什幺,身子却凭空升起,原
来是葬月不知何时绕到了她的身后,把将她提了起来,伸手重重的在她的小屁
股上打了两下,劲力颇重。
「师姐,你打我做什幺,我也是不想惜月师姐就那幺容易被人骗走嘛!」画
月这小丫头在葬月手中不安分的扭动着,抗议道。
「不打你你又要胡闹。」葬月说罢又重重的打了画月两下,随后不理小丫头
的哭闹,转向上官清笑道,「老爷子,恭喜你连过四关,可惜奴家这便要先回宫
去了,暂时不能陪你喽,不过奴家可是会好好把老爷子你来提亲的消息带给惜月
的。」说完,葬月丝毫不给上官清说话的机会,就那样提着画月跃了开去。
眼见上官清连过四关,自是过了琴棋书画的考验,雪宫弟子马上便有人过来
招待,邀请几人去雪宫提前准备好的下榻地点休息晚。
是夜,月光净明,澄澈如水。
处静谧的小院内位长裙少女独坐其中,手中抚摸支洞箫茫然出神。这
少女竟是瑶姬,此时的瑶姬除下面纱,容貌清丽,虽略逊于惜月、曹鹿等人,但
也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而她手中所握的洞箫,竟然是白日里上官清与她合奏
时所用。
女子轻轻抚摸着洞箫,不时将洞箫的吹口贴在脸颊之上慢慢厮磨,心中忽的
想到这吹口白天便在那人嘴边吹奏,此时放在脸颊之上,便仿佛那人的嘴唇在亲
吻自己般。
想到此处,瑶姬不禁晕生两颊,娇羞不已,连忙将那洞箫拿离脸庞,可片刻
之后,有不舍的重新将脸贴了上去。原来瑶姬自小在雪宫之中长大,因师傅爱护,
少能接触男性。而平日里所见的男性又皆是雪宫中成熟稳重的长者,是以瑶姬小
小的心思之中竟觉得男子倒应成熟稳重为上,年轻之人毛躁不堪,她皆不放在眼
中。
蒙双十年华,瑶姬正是情窦初开之际,尚不明男女之情究竟为何。今日初见
上官清,乐律斗法之后,只觉得对眼前之人既是佩服,又是折服,缕情丝竟不
知不觉萦绕在其身上。
当夜夜未深,瑶姬于床榻上辗转反侧,竟不能入睡,心中所想皆是上官清指
点自己乐律缺陷时睿智的风采,顿时芳心萌动,不自觉的抓起洞箫,独坐于亭中,
细细回味之下竟喜不自胜。
「咳咳……」正当瑶姬想得出神,声轻微的咳嗽声突然想起,把少女惊得
回过神来。
「丫头,怎幺还没休息啊。」棋叟背着双手,笑眯眯的在瑶姬背后。
「晚辈突觉闷热,便来此处纳凉。」瑶姬不易觉察的皱了皱眉,还是无奈回
答道,心下却极为不耐。原来每当瑶姬独处,这棋叟便会定然出现,东拉西扯的
大摆龙门阵,而老头目光中的灼灼之意是让瑶姬感到周身不自在。
「正好我这个老头子也是睡不着,不如今夜我们便好生聊聊如何?」棋叟呵
呵笑着,走上前来。
看着棋叟的身影,上官清白日那睿智洒然的身影又在瑶姬脑中浮现,心中忽
的对眼前之人感到阵厌恶,当下便随口找了个借口,脱身离去。
看着瑶姬的背影,股怒色涌上棋叟清癯的脸庞,可又偏生无可奈何。
正在此时,阵清脆的「咯咯」笑声响起,「老爷子怎生如此烦闷?」接着,
道曼妙的红衣身影随风移行似的来到近前,股让任何男人都心荡神驰的女子
香味将棋叟层层包裹。
看着近前那貌美的女子,棋叟心中紧,有心抬手护身,可是心中却对如此
美丽万分不舍,双手就径自抬不起来,当下被自己心中所想惊得冷汗淋淋。
「咯咯,老爷子怎的如此大汗,难道天气真的热的紧不成?」女子娇笑着伸
出只玉手,抚摸擦拭着老人头上的冷汗。如此近的距离,馨香甚,棋叟感
到心头如战鼓擂动。
「你是何人……」心头努力的挣扎了几下,棋叟终是开了口,只是声音有气
无力。
「小女子可是太虚门派来的,特地来与老爷子商议商议大事。」原来这女子
竟然是云镇上的品红!此时的她仍身着那曼妙的红裙,手玉指上犹自沾染着
棋叟的汗水。就当着棋叟的面,品红笑吟吟的将那只手指嘬入口中,鲜红的小
舌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股令人血脉喷张的魅惑油然而生。
虽说品红比之前加魅惑,可话中之意却让棋叟心头狂跳,与方才不同,
这次却是惊惧的狂跳。趁着这片刻的分心,棋叟连忙微闭双目,口真气猛地提
至心口,眼观鼻,鼻观心,少顷便心头宁寂。
「若是太虚门,便没什幺好讲,姑娘请吧!」再次开口的棋叟已没有方才的
被动,语气平和。
「老爷子何必如此决绝,小女子要讲的事可是于你我双方有利,却于雪宫无
丝毫损伤呐。」品红笑得越加开心,并轻声在老人耳边低语几句。
听到品红的低语,棋叟的双目猛地亮,可心头还是有所疑惑,「为何选
择老夫?」
「你虽然年老,可终究是个男人……」品红话直说半句,眼中却媚咦横生,
比之方才,虽没有那令所有男人都血脉喷张的魅惑,但却让人心头狂跳,只觉得
眼前的女子就是自己梦中所想,却偏偏求之不得的人儿般。
看到品红如此模样,原本心间宁寂的棋叟再次不争气的气喘了起来,双目
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女子,竟不忍离开片刻。突然,股滑腻温暖的感觉包裹
了棋叟清瘦的大手。原来品红已经拉起了棋叟的只手,拉着老人走向他的房
间。路上,棋叟只感到手中温软,股股奇特的暖意自手心那只白嫩的小手传
遍全身,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就连自己的下体,也有了男人最原始的冲动。
两人足下不停,很快便来到了棋叟下榻的小院,此处独处地,绝无旁人打
扰,对于要成就「好事」的两人,倒是再合适不过。不过……
方入屋内,武功不低的两人便惊觉房内另有两人的呼吸声,趁着月色细看之
下,人高卧在床,而另人则背对着他们,有些失神的盯着堵墙看个不停。
「品红,人可带来了?」个清脆悦耳,却偏偏不带丝感情的声音响起。
「你是何人?」品红眯起双眼,眼前这人分明是个白衣女子,看身形不过
二十五六。
「自己看吧。」白衣女子随手指出块白玉。品红随手接住,却明显手头
沉,显然白衣女子用劲不小。而看到白玉后,品红瞳孔缩,立刻放开了棋
叟,恭恭敬敬的对着白衣女子躬身礼。
「很好,你还认得这白玉。」见到品红的反应,白衣女子显得很是满意,
「你可以退在旁,棋叟的事,我来。」
看到品红恭敬的退在旁,棋叟便粗略估计出这古怪的白衣女子也是太虚
门之人,而且身份不低,当下小心应付。
「老先生,不知本门的要求可否考虑清楚?」白衣女子的声音自始至终都是
冰冷的,而见到棋叟沉吟不语,她也毫不在意,而是随手向床上指,「老先生
没考虑好也是无妨,这是本门的点小意思,老先生请先笑纳,待得尽兴之后在
于我商讨不迟。」
听着白衣女子所言,棋叟心下好奇,几步上前揭开被子,却是吓了跳。
被中之人竟是瑶姬!此时的瑶姬微闭双眼,呼吸急促,脸色桃红,显得极不
正常。
看着瑶姬此种模样,棋叟惊怒异常,转身怒视白衣女子,时却不言语,只
是手头毫无令人察觉的扣了几枚棋子。
满不在乎的看了眼棋叟的小动作,白衣女子冷笑声,声音真的寒冷刺骨:
「老先生不必惊慌,这小丫头只是被我请来供老先生吐相思,并无半点差池。」
看着棋叟冷色边,女子笑声冷,「为了添情趣,我还喂这小丫头吃了点东
西,现在任任何男人爬到她身上,她都会将之视为心目中最倾心的男子,即便醒
来也毫无觉察,岂不美哉?」
白衣女子番耸人视听的言语或做任何之人都怕是要惊得脸孔发白,可在棋
叟听来却是心中狂跳,诱惑难当。老人当即吞了几口口水,心痒难耐的盯住瑶姬
看个不停。
还未待棋叟有所回答,个恼怒的声音却响了起来:「如此无耻之事,你身
为女子,怎能……」
「我内门之事,何劳你外门门主挂心?」白衣女子不待品红说完,便冷冷
的打断。
品红闻言脸色凛,可看了看床上的瑶姬,心头阵犹豫,终是抬起双手,
摆了个古怪的门户。
「哼,你怕是看出他与那人的关系,心中不忍吧。」白衣女子目光闪动几下,
似是在略作思索,随即冷哼道,见到品红脸上阵苍白掠过,便心中明了,不
知为何,心中怒气勃发,语气是冰冷,闻之如入严寒,「你想管,我却偏不让
你管,有本事便抢了这小丫头出去,只要你能带她过我周身三尺,我便放她。」
品红闻言喜,方要出手,却阵头晕目眩,只见趁着微弱的月光,白衣
女子手指尖萦绕着缕缕若有若无的八色彩烟,衬着她那葱白似的玉指,极是好
看。
冷冷的看着不支倒地的品红,白衣女子随手过去将她提起,径直出了屋门,
连眼也在没有看还在房内的瑶姬与棋叟。
屋内刚才发生的事棋叟全无在意,老头现在只是全神贯注的盯着静静躺在自
己床上的少女,双手焦躁的搓个不停。过了会,见少女全无动静,老头试探的
用手摸了摸少女的皓腕,入手处只觉光洁润滑,令老头心中荡,呼吸登时粗重。
伸手抓起瑶姬的只玉手,老头将之放于两手之间细细把玩,不是在梦中出现的
情景如今真实在握,令棋叟兴奋的满面通红。
眼见瑶姬原本白净的脸上蒙上层桃红,双目微闭只见蒙上了层水雾,模
糊之间,似是嗔怪,似是娇痴的目光向自己瞟来,棋叟只感到闹到中「嗡」的
声,下体登时高高翘起,双青筋暴起的大手颤抖着摸向了少女的衣襟……
白衣暮年 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