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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的,瞧瞧这几年,闹沙尘暴闹洪灾的次数少多了吧?”
莫凡忍不住感叹世事奇妙。在“未来”周其烨为了寻找只身闯进沙漠的周其炜而早早陨落,因此谁也不知道那个削瘦而冷峻的年轻人竟然有这样的天赋。这一回有周其炜摆平经费和资料问题,周其烨早早成为西北研究所的核心领导者,在他擅长的项目上以破竹之势前行,几乎每年都会往前迈出一大步。
“你一提我就想起来了,胖子,上半年的分红什么时候到账啊?”方乐说:“我放弃了老本行,费尽心思给你们弄好车,你还给我拖款?”
前几年市场电子科技的趋于饱和,估计好几年内都处于供大于求状态,方乐就抽身了,转投汽车产业。他们这伙人要技术有技术,要人脉有人脉,要钱……他们还缺钱吗?于是几乎是短短两年之内国内的汽车产业就进行了一次大换血,大点的品牌还能勉强生存,小点的品牌很快就被他吞得一干二净。再加上节能好、污染小,拿下了一堆推广政策和订购指标,新车上市后那状况那叫一个壮观,一夜之间满大街都是。
寡言少语的韩涛如今和王胖子一样,都成了“绿色华夏”工程的主要负责人,听到方乐抱怨后说道:“你自己不是已经有盈余了吗?别打这边的主意了,何健飞最近要做次大的,先缓缓吧。”
钟岳插话:“何健飞那家伙好像越来越忙了,听说何老爷子盘算着给他相亲,他是不是更不想回国了?”
张习远摸摸下巴,出损招:“我们成家的成家,有伴的有伴,再让那家伙孤家寡人下去也不是个事儿,你们说要不要想办法把他骗回来?”
施余英说:“健飞是不婚主义者,你就别忙活了。”
张习远不乐意了:“说了多少次别喊他健飞啊,喊贱人就好!你什么时候又跟他联系了?什么时候?快说快说!”
莫凡撇开头:“你要秀你们有多黏糊去大街上秀,我们眼快瞎了。”
张习远一把揽过莫凡的肩,啧啧慨叹:“怎么?发现远哥我才是最好的?来吧,我不介意你到我怀抱里来。”
一声口哨从门口传来,却见久违的何健飞站在那,看起来仍然优雅有度,笑容却带着几分痞气:“霍少,听到没有?有人打你家莫凡主意。”
看见何健飞后边走进来霍劲,张习远差点想拿起酒泼何健飞一脸!把这尊大神带来就算了,还在那火上加油个什么劲?
不过霍劲也不是第一次掺和进来,大伙对他的存在也差不多习惯了。莫凡的反应最自然,拍拍身边的位置,一脸出来玩儿的花花公子相:“霍少,这边坐。”
霍劲不客气地占了他身边的位置,把张习远挤回施余英那边。施余英倒是和何健飞聊了起来:“老爷子那边回去过了?”
何健飞耸耸肩,微微地笑着:“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爷子最近在想什么,难道要我自投罗网?”
施余英劝道:“你也该定下来了,老这么满世界飞也不是个事儿。”
何健飞整个人倚在施余英肩上:“阿英啊,看到你就觉得我那早逝的三爷爷还活着,当初你只是跟他学艺,没跟他学其他吧?”他伸手挑起施余英的下巴,“怎么都不会老呢?按理说我该叫你一声英叔。”
本来施余英也一直把何健飞当晚辈看,被何健飞这么一说倒是意识到辈分有点乱,瞅瞅,这状况瞧起来就像他禽兽得向晚辈下手。不过能和张习远凑一对,施余英也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主,他笑着说:“乖世侄,你远叔也在旁边,叫一声吧。”
何健飞一滞,也不调-戏施余英了,整个人往旁边的位置一挤,半躺下去:“刚下飞机,好累。”
张习远哼哼两声:“累死活该。”
何健飞自然能听出他话里的不满。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灯光很柔和,昏昏黄黄引得人直犯困。每次用施余英刺激张习远,张习远都会做出同样的反击。这家伙的心思永远直接得让人一目了然,就好像第一次邂逅施余英后跑到自己这里来,激动地说:“帮我找一个人,帮我找一个人。”然后语无伦次地说这个人有多特别。他比谁都清楚张习远喜欢美人,可他也清楚张习远也只是喜欢而已,不会有其他,所以笑哈哈地给他们引见。那时他忘了施余英并不是只有一张脸,他忘了阿英可是连眼高于顶的三爷爷都爱惜的鬼才。
——真是活该。
何健飞勾起嘴角,突然就困得不得了。隐隐约约听见张习远和莫凡数落自己,施余英和霍劲隔着那两个长不大的家伙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谈,韩涛、钟岳那几个已经晋升为父辈的家伙在交流他们的家庭生活。他们都是老熟人,所以就算其中一个横在中间呼呼大睡也没关系,照样热络。
这是很好很好的事。
何健飞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天地似乎慢慢变成白茫茫的一片,他脚下有许多纵横交错的道路。
回头一看,那是在临阳江边的堤岸上,他们嘻嘻哈哈闹成一团,似乎在说什么很开心的事,定神看去,他才发现了幼年的自己脸上也曾出现过无比鲜明的笑容。
到底在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听不清,也想不起来。
好像随着年岁渐长,为什么笑过、为什么哭过、为什么恼怒、为什么快乐、为什么伤心,都变得很模糊。扯动嘴角和眼角的动作越来越纯熟,越来越标准,仿佛要把往后要长在自己脸上的笑纹先规划好。
何健飞向来有一颗很决绝的心,既然记不清楚,他也就不再回头。
像是被什么追赶着一样,何健飞随意挑了一条路往前走。
雾蒙蒙,白茫茫。
何健飞不自觉地加快脚步,他不喜欢不在自己掌握之内的事,所以发现自己的心有些不受自己控制时就逃了,逃得很远,远得连自己也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走错了,走错了,走错了……
何健飞突然睁大眼。他看见了一幕幕快速闪过的画面,就好像时光在自己眼前飞快地翻动着它。
最后画面定格在“自己”坐在寂无一人的大教堂里,对着白色的天主像祷告。他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仿佛快要接近什么掩藏已久的秘密,而那个秘密将会对自己有极大的影响——胆战心惊而又满含期待。
他像是沿着奔流与雪山回溯生命根源的朝圣者,不停地拨开挡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