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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你完成了全部六个愿望,才能发现这封信。最后的两个愿望应该很痛苦,只是想想都知道,但那是必要的,否则会更让你难受。
稍微透露一下吧。因为最后一个世界是神给我的奖赏。这是一场游戏——而你和我,是仅有的参赛者。你什么都不知道,但那是因为我所选择的身份。如果要往复杂了说,我很容易就能编写出不少糊弄你的话,例如‘最开始的设定决定了最后的结局’‘一切很快就会迎来终结’……但是我不想那样了。
游戏的最初,可以选择身份。但我面前只有两个选项:作者、女配。
如果我选择了作者,你会被消除现实与我相关的所有记忆,包括‘那件事’的过程,身穿进入世界。你的身份,是读者,是只有我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你就不会知道的读者。但你,由始至终,都会和我一样,成为这个故事的配角。
如果我选择了女配,后果同上。但是你会魂穿成为女主角——而你的任务,不再是实现女配的愿望,而是攻略女配。简单地说,就是每个世界,你都要和女配在一起,才能完成任务。
当时我们的对话是这样的:
“你要选身份了哦。是女配,还是作者?”
“……两者有什么不同?”
“女配的话,你会记得所有剧情,知道自己就是作者,但你无法修改剧情和世界观,只能等待女主来攻略你。”
我试着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你会来到我面前,因为任务而不得不攻略我,脸红着和我谈恋爱,而我可以尽情享受一切,并且当自己笔下的角色,亲自穿成瞳、思然、可离、水月。而到了最后你会回想起来——
她是她唯一的女配,她是她唯一的女主。她是她唯一的作者,她是她唯一的读者。大概就是这样,到了最后,如果你会因此而崩溃,那我就输了。那时候,这个游戏也会变成,我想在死前向你说明自己所有的心情。
而夏晴的死,也会变成铺垫——让你接受我的死亡。
“……另一个是什么。”
不知为何,我觉得这其中是有陷阱的。
即使我也说不清陷阱是什么。这样的故事很带感,是会受人喜欢的。但是出于某种我自己也不清楚的原因,我总觉得这样是不对的。
神看起来很失望。
它说:
“作者。你可以任意编写一切情节,亲手为读者架设主线,甚至可以修改那个世界。但是你不能透露真实,不能进入世界。而她会是读者,你们会无时无刻呆在一起,和你一起围观这个世界。”
是吗?
“但你们注定是这个故事的配角,由始至终都是。你们无法成为主角,只能在旁边看着她们。”
比起第一个世界,这个选择听起来逊色很多。至少在你看来,应该是这样的。
但我的选择你也看见了。设定决定结局,而我没有选魂穿。不完全是因为对那些角色的尊重,如果只是因为“那个人是一个独立的人格,无论如何那也不是我”这种理由,即使是我,也觉得太扯了。
最重要的理由是——
在初三结束的那个暑假,我一有空就往医院赶。暑假的时候我们之间的联系很少,不过我猜收到通知书的时候你会来找我。我没有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唯一的原因,就是母亲病了。
其实我的整个初三,都被母亲的病困扰着。你偶尔会问,但想当然,我不会说。那是因为,我隐约有了预感,自己可能会失去父母。在我这个年纪,想要进孤儿院已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所以我猜我会被亲戚收养。
电视剧里的剧情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即使自己就是作者,我仍然会这么想。我不愿意想这些事,于是我一头扎进故事的世界里。就在我断断续续走到结尾的时候,好像发生了一段类似这样的对话。
【你:欸,这个短篇赞】
那是我在写的一个练笔的小短篇。我第一次得到你这样的评价,所以觉得很开心。之前无论是对《误会》、《网络世界》也好,你都没有多说什么话。
我很开心。我难以叙述自己真正的心情,因为一旦激动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我:是吗】
【你:话说回来,我最近看到了一篇不错的文】
【我:……是什么?】
【你:是一篇班里同学写的文,好像还在网站里签约了】
网站。签约。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从你口里听到这个名词。但我以前一直以为,那些网站只是赚微薄广告费的,从来不去留意。最重要的是,我的读者,只要有你一个就够了。
【我:是吗】
【你:嗯,蛮好看的,地址就在论坛里,你去看看嘛】
现在我知道,你只是在和朋友聊天的时候找话题而已。而和我有关的话题,基本上就是小说。我不喜欢逛街,不喜欢买衣服,不喜欢化妆品,只喜欢看书。和我聊天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但那时候,我不知道。
无论如何,那是我第一次接触到‘重生’和‘穿越’这两个词语,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女配。我全心全意地想着“原来女配就是这样的”这件事——
女配是为了陷害女主角而存在的。屏幕上的黑白字眼,看起来忽然无比陌生。那个网站的排版很好看,能看出美工下了一番心思,而且网站的弹窗很少,和我过去看到的所有网站都不同。
……那是人们会喜欢的主流,是我永远不想见到的真相。
我按了关机键,手机因此而震动起来。左上角的灯闪烁片刻,然后关机了。我找了好几篇文,但结果都一样。女配或死或伤,总之作为陷害女主角的存在,绝对没有好下场。
夏季猛烈的阳光洒入窗,能听到虫鸣和楼下篮球场男孩子吆喝的声音。
在那个暑假,母亲死了。人死去时的模样是很难看的,完全失去了生命气息,仿佛一具苟延残喘的尸体,但我依然记得,母亲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那是在我不小心打翻水杯之后,她留下的遗言。
“你和你的父亲都一个样,从来不说话跟死人似的,你们姓颜的都是来折磨我的!”
我看着医院厚厚的棉被。因为太厚,所以即使水珠撒了上去,也肯定没有渗到底下。母亲在年轻的时候,就很有异性缘,男朋友很多,但最后她还是挑了我父亲。她长得很美,而我的外表比不上她哪怕十分之一。
她一直都很恨,甚至在父亲死后,要求我改姓。
但我没有。
我想保留那么一点,父亲留给我的东西。
我正要去喊护士来换棉被,想到母亲可能会在换棉被的时候喊冷,并把罪责都归咎到我身上的场景。但我还是要喊。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