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文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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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宅里斗,窝里反 作者:锦重

    分卷阅读17

    宅里斗,窝里反 作者:锦重

    哭无泪。她说的大事敢情少夫人一句没听进去。邱妇人更是不悦,三少夫人似乎忘了她的存在。她还没说事呢,怎么就要单独同邢妇人说话。

    “府里果蔬采购的事?”白妇人为难地问。

    莫沾衣摆手:“不急,等轻舟回来,我同他商量商量。”

    白妇人道:“恐怕再迟不得了。少夫人,府里头供应的鲜果都没了,更别提顿顿需要的菜色。而且,三公子管着铺子,哪里需要再麻烦三公子费心府里的琐碎,请少夫人快些拿个主意。”

    不需要问过贺轻舟啊。莫沾衣嘟嘴。寻思了一会,问:“你是问我要去哪里采购么?”

    “是。”

    莫沾衣道:“你随了东盛去庄子里买些菜……”

    莫沾衣没说完,便被白妇人打断:“万万使不得,老爷子在世时定下规矩……”

    “听我说完。老爷子不就是为了保护农户不受府里倾轧么?”莫沾衣笑道:“这哪有什么难解决的。你从其他米铺多少银子采购的,到了自己的庄子,还用同样的价钱采购便是。”

    “这对老太爷不恭敬吧。”白妇人不敢应下。邢妇人抿着嘴不说话,邱妇人则紧皱眉头。

    “少妇人说的对,你按少夫人说的做便是。”贺轻舟掀了帘进来,挑眉道:“祖父他为何定下这样的规矩,自然是为了农户好。可如今农户们有困难,咱们却放着他们不管,周济别人家去,算什么道理。”

    贺轻舟走到主位上,拿过莫沾衣的茶吃了两口,撂下茶杯道:“从自己庄子采购,一来保证干净,二来帮助农户摆脱困境,何乐而不为。若是祖父在世,定然会这般做。你们死守着祖父定下的规矩,不知变通,反倒辱了祖父的一片善心。”音调沉了下去。

    “婢子不敢。”三人齐齐道。

    贺轻舟抬手,免了她们的请罪:“白妇人、邢妇人你俩带人随东管事去采购食材,该多少钱,只能多给,不能克扣,回来你们立个帐,东盛也立个帐,我会拿给老太太瞅。下去吧。”

    “是。”两人退下。

    莫沾衣打哈欠。贺轻舟偷偷拧他屁股,面上却仍是一派正经:“邱妇人何事?”

    “婢子来送新院帘子帷幔的各式图纸,供三公子和三少夫人挑选。”邱妇人恭敬道。

    “放下吧,挑好了让丫头们给你送过去。”

    邱妇人忙道:“是。”

    “可还有事?”

    邱妇人想要推荐自己女婿铺子的话生生憋回了肚子。三公子已经定下结论,并且看得出此刻情绪不佳,她没必要再惹上三公子。“无事,婢子告退。”

    “等等。”贺轻舟笑道:“你的小女儿叫桃丫头对吧。我见过一次,伶俐的很。我院里正缺人,让她过来给画晴打个下手,我不会亏待了她。”

    “……多谢三公子,桃丫头能进三公子的院里,那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婢子回去收拾收拾便差她过来。”虽说已跟赵氏米铺通了气,可桃丫头一天没有赎身,便还是贺府的家生下人。主子发了话,邱妇人再不情愿,也得乖乖将女儿送过来。况且桃丫头还未到及笄之年,嫁人的事尚早呢。

    外人走干净后,莫沾衣开始恼了:“你说话就说话,老拧我屁股做什么?”

    “我喜欢你喜欢的紧。”贺轻舟道。

    什么怪理由。“喜欢我为何要拧我。难道不该给我银子或者吃食?”

    贺轻舟摇头:“我们山下人喜欢谁,都是要拧拧的,还会凶上一点。不喜欢谁,才会和颜悦色的说话。”

    “好奇怪。”莫沾衣暗想,那他什么时候去拧拧书墨的屁股,表达一下自己对书墨的喜爱好了。

    贺轻舟兀自沉浸在自己对莫沾衣的教导中:“我这么对你,其实是喜欢你,你懂不懂?”

    莫沾衣道:“我有话要问你。对了,你先说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说赶不回来么?”

    “府里出了件大事。”

    53、纠结

    “出什么事了?”莫沾衣好奇,怎么贺府总是出事。

    这话一问,贺轻舟的表情立刻冷下来,说不上是担忧还是难过,或是其他:“小董氏刚满一个多月的孩子掉了。”

    莫沾衣瞪大眼。孩子什么的,他还没接触过。

    “她自己屋里头的床塌了,摔得不轻。”

    “怎么塌的?”可见贺府的床都是不怎么好的。

    贺轻舟别过头,轻轻吐出四个字:“年久失修。”

    “不是说现在是三老爷掌家,那他夫人屋里头的床怎么会跟你妹妹屋里的床一个毛病?”莫沾衣歪头:“我们山上的木床虽然丑些,可多少年从没坏过。你要是睡的不放心,我去山上给你运一张下来。”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可是你的脸色很不好。”莫沾衣伸手覆在贺轻舟的脸上:“一提起这事,你方才的笑脸都没了,脸色好白。”

    贺轻舟拥住莫沾衣,闻着莫沾衣刚刚沐浴完身上的香味,哑着嗓子说道:“一时不痛快罢了,我会忘了这件事,只要不再提起,我便可以忘了。”

    “忘了什么事?”莫沾衣愣愣的问。贺轻舟的转变未免太快也太巨大,刚才笑脸盈盈,马上就莫名其妙的不痛快,然后又说要忘了,忘了什么?

    “我真不知道她坏了孩子。”贺轻舟的声音放得很低,莫沾衣集中精神才听得清楚。“我要是知道,绝不会……这不是除去康妇人最好的法子,我只是觉得简单,想要借刀杀人……我不会后悔的,我的娘亲他们也没有手软过……”

    “轻舟。”此刻的贺轻舟好像很脆弱,莫沾衣开始手足无措起来,他习惯了整天冷着一张脸对他打打骂骂的贺轻舟,他不再觉得那样的贺轻舟有多可怕,他甚至可以在贺轻舟威胁他的时候取笑下贺轻舟。

    “轻舟,我。”莫沾衣绞尽脑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贺轻舟却突然推开莫沾衣,恢复成他平时凶巴巴的样子,理了理被莫沾衣弄乱的衣裳:“今儿天气不错,反正女人家的事咱们也插不上手,回来一趟也算表示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莫沾衣跟不上贺轻舟的转变速度。

    “要不要出去,带上书墨一块,带你们去最近的庄子走走。”贺轻舟勾唇在笑。

    “唔。”莫沾衣被强行拽起来。

    两人打算回里间拿些碎银子,画雪急匆匆过来:“公子,习书小公子出事了。”

    “什么事?”贺轻舟握着莫沾衣的手一紧。

    “他拿了吕姨娘的胭脂玩,将大少夫人的衣裳全给弄脏了。大少夫人气不过,骂了习书小公子两句,习书小公子就上去推大少夫人,几个丫头上前阻拦,几人推搡间,大少夫人摔在地上,习书小公子额头磕在案几角上,鼓了一个大包。”

    “几个大人连个毛孩子也制不住,习书能有多大力气。”

    莫沾衣抬头瞅贺轻舟,只见刚才勾唇笑的人又开始气的不轻。他头靠在贺轻舟肩膀,试图做些什么来平复贺轻舟的怒气。

    “孩子现在在哪儿?”贺轻舟问。

    画雪道:“灵纹瞅见习书小公子磕着了头,就急忙将人送到赵夫人那头去了。她差了小丫头来报信,只这一趟,应该还在赵夫人那里。”

    贺轻舟寻思道:“去差人告诉老太太。”贺徐源的孩子不是老太太的孙子,但,即便贺行舟是庶子,他也是老太太的亲孙子,他的儿子贺习书那是老太太的亲重孙。老太太再不喜贺行舟,也不会坐视不理。

    “咱们晚些去,我叫书墨来陪陪你。”贺轻舟道:“我先去老太太院里说说府里食材采购的事,然后把习书领过来,咱们带着他一块出去。”

    “书砚不让书墨出门。”莫沾衣拉住贺轻舟不让他走。刚回来就走,留他一个人好闷的。“书砚越来越讨厌我了。”

    “胡说,他敢?”贺轻舟道:“画雪,去把书墨叫出来陪夫人玩。整天读书,迟早变成呆子。”

    莫沾衣仍不放手:“可我还有话对你说。”

    “什么话咱们还愁时间说。”贺轻舟见莫沾衣撅的嘴都能牵马了,忙投降:“好好,你说。”

    莫沾衣不好意思的看向画雪。后者善解人意的退下。

    “你觉得我帮你办事办的如何?”莫沾衣问。

    “还不错。”贺轻舟捏住莫沾衣的小鼻子,十分吝啬夸赞:“每次能勉勉强强能够歪打正着。”

    莫沾衣暗里欢欣鼓舞。他做事的能力并不好,但是贺轻舟不计较,还对他好,那是不是说明,贺轻舟没那么看重要他办事的这个目的。

    “你就问这个?”贺轻舟狐疑。莫沾衣想什么,都写在脸上,贺轻舟总觉得莫沾衣的问题应该另有深意。

    莫沾衣觉得脸颊发烫,他点点头,然后迅速爬上了床。

    贺轻舟出门后,很快书墨抱着一只风筝进来,看见莫沾衣在床上兴奋的打滚,快步走过去说道:“夫人很开心?”

    莫沾衣招招手,抱住书墨的脖子,神秘兮兮:“我发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书墨往后弓着身子,生怕莫沾衣一个不小心把他的宝贝风筝给压坏了。“什么事,很重要?”

    “我发现。”莫沾衣拼命压制自己想大笑的冲动,顿了顿,才继续开口:“我发现,轻舟对我,和书砚对你是一样的。”

    书墨一时没反应过来。

    莫沾衣一只手勾着书墨脖子,一只手大拍床板:“他对我好,不图我会办事。说明什么,这说明他是真的喜欢我,真的对我好。”

    “喜欢?唉,别弄坏我风筝。”书墨刚想问问关于喜欢,却发现莫沾衣几乎要压坏他的风筝。

    莫沾衣这才注意到书墨是抱着一只风筝进门的。“好漂亮的风筝,居然是一只燕子。我在山上的时候,师兄们又给我做过,不过就是简单的弄一张纸,绑几根木棍再加根绳,你这个真是太漂亮了。”

    “还好。”书墨挠头笑笑。这其实只是个普通的风筝罢了,大街上小摊几个铜板一只的风筝都要比他的好看。“这是砚哥给我做的。”

    “真好。”莫沾衣的语气中多了一丝羡慕。他也想要一只,不知道贺轻舟会不会做?

    书墨从莫沾衣的魔爪中逃出去,小心翼翼的把他的风筝搁在圆桌上。回头对莫沾衣困惑道:“可是砚哥说你挺厉害的。”

    “什么?”

    “砚哥说,他一开始觉得你帮不了公子。但是后来,他发现你其实挺有能力的,尤其对付王奶妈,说王奶妈自打你来了之后,半点便宜都没捞着。每日只急的在外院打转,鼓起勇气进来一次就被你赶出去一次。”

    “有么?”莫沾衣不清楚自己的“丰功伟绩”,但是连书砚都肯承认他厉害,那么他是真的有帮到贺轻舟。贺轻舟为什么只说是“歪打正着”,那贺轻舟对他好是否仍是掺了对他的利用。

    莫沾衣狠狠在自己脑袋上来了两掌。他为什么如此纠结这个问题,难道他不应该多花时间想一想待会去外面要吃些什么?

    自己好像变了呢。

    “夫人?”书墨被莫沾衣自己打自己的举动闹得吓一跳。

    “我没事。”莫沾衣终是没有之前的兴奋劲儿了。

    两人面对面等了好长时间,贺轻舟才带着贺习书姗姗来迟。这期间,书墨换了无数种方法想要逗莫沾衣开心,皆收效甚微。

    于是贺轻舟回来后不由困惑,他走时莫沾衣还挺开心,怎么回来后就变得闷闷不乐起来。“怎么,哪不舒服?”

    “我也想要一只风筝。”莫沾衣道:“外头有风,不是说去庄里么,可以放风筝的,对吧?”

    贺轻舟笑道:“我当是什么事,让我们的三少夫人撅着嘴。不过是个风筝,到外头的铺子给你买一只便是,花样随你挑。”

    莫沾衣道:“我想要你亲手做的。”

    莫沾衣当然没有得到贺轻舟亲手做的风筝,因为贺轻舟根本不会做,但是贺轻舟保证,等游玩回来,他一定会学着给莫沾衣做风筝。

    几人坐上马车,有些拥挤,莫沾衣抓着贺轻舟的胳膊同书墨玩猜字游戏。一直闷不吭声的贺习书看了许久,撇撇嘴对贺轻舟道:“书墨多少年了,也没个长进,笨的可以。那个什么三婶,也笨的不行,他俩猜字真不容易,我看着都着急。”

    书墨脖子根都红了。

    莫沾衣梗着脖子道:“你才笨呢,要不要来一盘?”

    “好,输了的人要大喊三声自己是笨蛋。”

    莫沾衣点头,拉过来贺轻舟:“但是他和我同一帮派。”

    “你比书墨不老实多了,不过我喜欢。”贺习书阴阴喊道:“书砚,你来帮我。”

    54、钱庄

    令莫沾衣吃惊的是,书砚非常厉害,赢过了在莫沾衣心目中书读的最好、字写得最漂亮的贺轻舟。

    贺习书捧着自己的脚丫子笑:“哈哈,快喊快喊。”

    “都是你笨,你喊。”莫沾衣捅贺轻舟。

    “好,我喊。”贺轻舟捏住嗓子:“我是大笨蛋……的夫君,我是大笨蛋……的夫君,我是大笨蛋……的夫君。”

    莫沾衣开始没明白过来,他看见一向对他冷着脸的书砚也直瞅着他抿嘴笑,然后他理解了一下“夫君”这个词,似乎他是贺轻舟的夫人,贺轻舟是他的夫君。

    “好啊,你跟小毛孩欺负我。”莫沾衣扑上去咬。

    贺习书恼了:“你说谁是小毛孩?”

    “是他说的。”莫沾衣委屈的指向贺轻舟。他没接触过小孩子,总觉得说话不客气的贺习书很难惹。

    贺习书当下扑向贺轻舟,和莫沾衣一并张嘴咬人。

    为此,莫沾衣和贺习书关系好了起来。两人越玩越腻乎,到了庄子,连马车都不舍的下,想尽办法偷袭贺轻舟。

    最后还是书砚怕贺轻舟被他们给折磨出个好歹来,让书墨忍痛拿了风筝引诱两人出来玩。

    三人在荒地上玩风筝。书砚匆匆领了人过来,贺轻舟坐在马车上,隔着帘同那人说话。“消息确定可靠?”

    “是二公子叫人传的话,应该没问题。”那人说道:“新朝根基渐稳,皇上虽年轻,但处理政事向来雷厉风行。皇上在朝上轻描淡写的提了一句,说民间钱庄太多,难免有侵吞百姓血汗钱的蛀虫,亦或一家落败,百姓跟着遭殃。再者,银票杂乱,实在不好管理。二公子大胆猜测,皇上近期要动钱庄。”

    贺轻舟沉默许久,开口问:“我二哥真的中了探花?”

    “二公子是探花郎无误,请三公子放心。”

    贺轻舟叹道:“他怎么就连封信也不来?”

    那人没答话。

    贺轻舟在帘后笑笑,又问:“皇上什么时候说的这话?”

    “约莫有一月之久。”

    “那便快了,你忙去吧。”

    “……三公子没话让小的带给二公子?”

    贺轻舟道:“你同他说,等他回来,贺家不会再是令他憎恨的贺家了。”

    “是。”

    那人走远,书砚掀帘,劝道:“公子莫伤心,二公子也是一时赌气。他若真是不念亲情,也就不会派人回来告诉您这么大的消息。”

    贺轻舟跳下马车,看见莫沾衣他们三个闹成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书墨在中间夹着,双手高举风筝,莫沾衣双腿被贺习书抱着,伸手拍打贺习书的屁股。

    “小时候,我说我娘亲和父亲还在世的时候,父亲在外忙,母亲对我们多纵容宠溺,经常派了丫头在府门口把风,好让我俩在院里尽情玩乐,不被父亲抓到。那个时候,其实二哥并不喜欢读书,还有一次,为了不上学堂的事,被我父亲赏了一巴掌。”

    书砚垂下头。

    “第二天,我父亲就过世了。二哥从此在书堆里再也拔不出来。”

    “他不写书信给我,我也不见他派来的人。”

    “探花郎,哼,连光宗耀祖都不愿意么?”

    书砚却道:“或许二公子只是不想再像二老爷那般,风风光光的回来,到最后,连自己妻儿都护不住。”

    “轻舟,我背上痒痒,你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莫沾衣跑过来,凑近后收起笑脸,问道:“你眼睛怎么红了?”

    “风大。”贺轻舟揉一揉。

    莫沾衣欢脱请命:“我帮你揉。”

    书砚侧过头,远远看见一行人走过来:“公子,程老伯来了。”

    “不见了,你去打发他们走吧。”贺轻舟掏出汗巾,给莫沾衣擦干净脸上的泥土。

    “可是,公子您谋划这么久,好不容易筹够了银子,也有了好时机,不日便可拿下钱庄,当真要放弃?”书砚长久追随贺轻舟,帮着他一点一点筹集银子,一步步的筹谋算计,如今大好时机当前,放弃岂不可惜。

    书砚劝道:“公子,小董夫人孩子掉了,三老爷必然回来,到时候再下手就晚了。为何不当机立断,先拿下钱庄,坐上贺家大家长的位置,到时朝廷给予补偿,也是到您的手里。”

    贺轻舟哑然失笑:“书砚,朝廷自己都不富裕,怎么会白白便宜商人。皇上为何动钱庄,还不是看上了钱庄这块大肥肉。我若此刻夺取钱庄,分化贺家,到时朝廷强策一下,恐怕贺家再不能有以往风光。”

    莫沾衣鼓起脸颊,认真地听,虽然听不懂。不过,他知道,贺轻舟准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不过这次居然牵扯到了皇帝,莫不是皇帝看上了贺家的钱庄?

    “此刻,先保住贺家才是最要紧的。”贺轻舟下手捏住莫沾衣的脸颊。莫沾衣努力伸出舌头想要舔到坏人的手指。

    “公子,小的不甘心。钱庄难道就这样白白放手?”

    贺轻舟爽朗大笑:“书砚,你从小又当爹又当娘,将书墨拉扯大,所以到现在迟迟舍不得动书墨,白白养着不可惜?”

    书砚红着脸退下,去阻拦那一行人,顺便给书墨和贺习书送水喝。

    莫沾衣闹不明白:“书砚问的到底是钱庄,还是书墨?”他怎么觉得贺轻舟对于书砚是答非所问。

    “怪不得习书说你笨。”贺轻舟在莫沾衣脑袋上不轻不重弹了一下:“我这是在拿书墨同钱庄作比,两个都是书砚费劲心思想要得到的,书砚舍不得此,便要失去彼。”

    “是说舍不得书墨,就要失去钱庄。”

    “不是,他对书墨是舍不得自己占便宜,所以苦苦忍耐,而对于钱庄,是明知大势不对,却仍想占便宜。”

    “越来越不明白了。”莫沾衣摇头。“怪不得我书读的没习书好,因为你总是能把我说糊涂。”

    “我怎么把你说糊涂了,再说你读书关我什么事?”贺轻舟大呼冤枉:“你自己多少年连字都写不齐整,要怪只能怪你师父教的太好。”

    莫沾衣仰着脸横道:“有本事你让我懂了刚才你和书砚说的什么事。”

    “我……算了,我可没那本事。”贺轻舟揽住莫沾衣肩膀。

    莫沾衣这才想起来:“哎呀,对了,我背上痒痒,你快帮我看看是不是有虫子咬我?”

    “刚才不是不痒了么?”贺轻舟对于莫沾衣一惊一乍的性子很是无奈。

    “我刚才不是给忘了么,现在想起来,又觉得痒了。你快给我看看。”说罢,莫沾衣就要往下扯衣服。贺轻舟眼疾手快的拦住,一颗脑袋钻进他的衣服里瞅。

    莫沾衣扭动身子,咯咯笑道:“你比虫子还坏,弄的我更痒痒了。”

    东盛和邢妇人是在贺轻舟等人准备回府时匆匆赶过来。东盛投莫沾衣所好,拿了许多农家吃食。他听邢妇人说,莫沾衣才是他们庄子的大恩人。

    “我正饿呢。”莫沾衣捧着吃食,拿走水囊,和书墨、贺习书三人找了块空地,分着享用。

    贺轻舟这边却是连水都没有,几个人在马车旁站着说话。东盛和邢妇人连连拜谢,贺轻舟却是在转眼间将主意打到了农户的身上。

    “贺府就是从庄子上买粮食蔬菜,又能帮助你们多少。依我看,庄子里年轻有力气的男人别蹲在田地里叹气,该出去走走,另谋一份能暂时糊口的活计。”

    东盛叹气道:“现下活计哪有那么好找,要是好找,又哪来那么多乞丐?”

    贺轻舟向来都是先引得别人说出为难之处,再慢慢扮作好人,好让别人对他是千分感谢万分感激。他不疾不徐道:“我能这般说,自然是已为农户们打算过。我总不能教他们饿死吧。老太太拨给我一千五百了银子盖院子,我也用不了那么多。再加上平日积攒些银子,你去书砚那里支两千两,分发给农户,让他们在周围地界收蚕丝,织好的布也成,有手巧的妇人能带回铺子的最好。”

    “你去找书砚领银子,最好等天黑一些,老太太不喜府里的人插手庄上的事,我也只能暗地里周济你们。”

    东盛和邢妇人万分感谢。尤其是东盛,多日的烦心事终于得到解决,当下给贺轻舟磕头。

    贺轻舟却也是有算计的。如今钱庄或许不保,倒不如集中所有力量快速夺下丝绸铺子,达到完全掌控,而不是现在还允许铺子里的部分人藏有异心。他积攒下来准备夺取钱庄的银子,反正没用,不如拿给农户们,既能保他们生活无忧,又能壮大丝绸铺子的生意,何乐而不为。

    “你叫农户们放心,我尽快从粮庄给你们运些粮食过来,保你们老小不会饿死。”

    莫沾衣认为书砚刚才似乎是受了委屈,怪可怜的,于是大方的掰给书砚一块菜饼吃。

    书砚接过来,没说话,板着脸坐的远远的。

    “你瞧,书砚是不是生气了?”莫沾衣低声问书墨。

    “不知道,好像有点。”书墨准备站起来。

    莫沾衣一把拉住他:“你准备去哄他开心,你怎么做?我可是听说,他为了你舍不得自己占便宜,苦苦忍耐。”

    “什、什么意思?”好难懂。

    莫沾衣摊手:“我也不大懂。不过,我知道一个特别好的哄人的法子。”

    “快告诉我。”

    “你告诉他你喜欢他,不想让他生气。”莫沾衣出主意道。

    书墨脸红通通:“突然说这个……”

    “可以不用说。你去拧他的屁股,多拧几下,他就明白你什么意思了。快去,快去。”

    55、吃酒

    书墨扭捏着不肯过去,被莫沾衣狠推一把,眼看脸冲地要做狗吃/屎状。书砚冲过来,将人稳稳接在怀里,还不忘给莫沾衣个警示的眼神。

    贺习书皱起眉头,小大人口吻教训莫沾衣:“三婶,你怎么能欺负书墨?书墨虽然笨,很好欺负,但是书砚可小心眼了,他会报复回来的。”

    “他确实够小心眼的。”莫沾衣附和。

    贺习书道:“就是。我三岁的时候,跑到书墨床上尿湿了他的被子,从那之后,我的被子莫名其妙湿了七八次。”

    “你确定是书砚干的?”书砚真的好小心眼,他以后要更加小心书砚。再弄湿被子,画雪会叨叨死人的。

    这边两人偷偷摸摸瞧过去,那边书墨赖在书砚怀里,思索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要痛下狠手。他向书砚的屁股伸手过去,狠狠拧了一下,然后迅速收回手。

    书砚登时坐直身子,比起疼痛,他更多的是震惊,这动作怎么会出自书墨?他良久缓下情绪,开口问:“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要不然为什么拧他,只是拧的地方有些暧昧,书墨是不懂这些的。

    书墨不答话,伸手又拧了一下。将头埋在书砚肩上,喜欢什么的真的不好意思说出口。

    “你?”

    拧。

    书砚感觉浑身燥热起来,怀里的人像夏日的冰,想要抱的更紧,却又想夏日的阳光,惹他的浑身燥热。

    “你,还,还小,我不能,你快去陪夫人坐着。”书砚结巴起来。

    “别赶我走。”书墨抬头,蹭蹭书砚的脸颊。“夫人说你什么占便宜,苦苦忍耐,所以不开心。你怎么了?”

    “不许听他胡说。”书砚呵斥。

    书墨继续蹭:“可我不想你不开心。”

    这是什么意思。书砚的脑子一下子炸开。知道他是苦苦忍耐所以不开心,书墨说不想他不开心,就是说……

    “啊。”书墨被推到地上,吃惊的望着书砚。书砚怎么会推他?

    “我有急事,你找夫人玩去。”书砚落荒而逃。

    书墨皱着包子脸走回去,闷闷不乐的坐到地上。贺轻舟已经打发走东盛和邢妇人,就着莫沾衣的手喝水,见书墨神色不对,问道:“被书砚骂了?出来玩他怎么还骂你,尽管玩,回去我让他别总是关着你读书。”让书墨考读书,这就跟让莫沾衣读书一样,压根不是那块料。

    “砚哥没有骂小的。”书墨揉眼,想哭。

    莫沾衣吐吐舌头,他明明教的是讨好书砚的法子,怎么反倒弄的书墨也不开心了。不过,没关系,他有靠山。“轻舟。”莫沾衣跟贺轻舟咬耳朵:“你上次不是跟我说,嗯,说拧屁股就是表达喜欢,我让书墨去拧书砚的屁股逗书砚开心,怎么……”

    他还没说完,贺轻舟就揽着他笑躺在地上。他被贺轻舟抓着,手里抱的水浇了他一脸。“放开我,你笑什么?”

    “我笑书砚无能。”

    莫沾衣睁着着坐起来,抹去脸上的水:“什么无能啊?”

    “那里无能。”贺轻舟指指小沾衣所在的部位。

    “什么?”莫沾衣震惊:“你是说,书砚不能用这里尿尿。”

    于是,贺轻舟笑的更厉害。

    “你们俩在说什么?”孩子软儒的声音响起来。贺习书扑到贺轻舟身上,撒娇:“三叔,告诉我,你和三婶在说什么,书砚尿尿?”

    莫沾衣仍在吃惊,他在想书砚怎么去如厕。

    “在说你三岁的时候尿床,非推给书砚,说他报复你。”贺轻舟抓起贺习书,扔到书墨身边,坐起来,揽住莫沾衣。

    莫沾衣回神,贺习书这个小家伙,居然骗他。贺家的人怎么都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他谁都惹不过,整天被欺负。

    想来想去,还是书墨好,不会欺负他。莫沾衣甩掉贺轻舟的胳膊,坐到书墨身旁,关心道:“你跟书砚怎么了,你没有拧他屁股?”

    不问还好,一有人关心,书墨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我拧了。但是砚哥把我推到了地上,他平时会骂我,却从没推过我。夫人,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怎么会?”莫沾衣积极给出主意。“我再教你个法子,晚上回去,你同他做很舒服的事哄哄他……”

    ――我是不给看的分界线――

    几人收拾收拾,坐马车往回走。贺轻舟有意要给书砚开开禁,不回府,先到东溪楼要了桌席面吃酒。

    “来,书墨吃一杯。你把夫人照顾的很好,这壶酒都赏给你吃了。”贺轻舟不顾书砚焦急的眼神,亲自给书墨斟酒。

    书墨很是不好意思:“小的,没怎么伺候夫人。”他多少年在贺家,就是吃了睡,睡醒读书,读书饿了再吃。

    “就是,书墨他实在受不起公子的酒。”书砚插嘴。

    贺轻舟道:“谁说的,书墨这些年勤勤恳恳,做的很好。书墨,快吃一口。”

    书砚急的不行。他的书墨还没吃过酒呢。而且公子挑的可是北方的烧刀子。

    “唔,不要吃。特别难吃。”莫沾衣伸手在最前面扇扇,做出很辣的模样。

    书砚头一次给予莫沾衣感激的眼神。

    “怎么不能吃,男子汉大丈夫连酒都不会吃,说不去也不怕叫人笑话了去。”贺轻舟率先吃上一杯,将空了的杯底给书墨瞧:“好吃的很。”

    “公子。”书砚跳脚。

    “书砚。我看你不饿,出去门口守着。”贺轻舟拉下脸。不知好歹的东西,还不是为了给你谋福利。书墨再长大几年,又没有奴籍束着,以后天高海阔,哪里能留得住。

    “小的吃就是,公子别骂砚哥。”书墨仰头吃下一口,当下呛的眼泪都出来了,抽抽搭搭的跟受多大委屈似的。

    书砚说什么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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