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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里斗,窝里反 作者:锦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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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里斗,窝里反 作者:锦重
弟,三弟媳未免太多小心了些,戴家公子下交与我,难道我身上还有他看上的东西。大家不过意趣相投,做个酒肉的朋友罢了。”
酒肉朋友,听起来不错。莫沾衣看看盘里的猪蹄,咽口水。他最喜欢啃猪蹄了,为什么猪蹄要放在他面前?
“大哥既知道是酒肉朋友,那只一块吃酒玩乐便是。”过犹不及,贺轻舟也不好再劝,他大哥早过弱冠的年岁,应该学着分辨人心了。不然把贺家交给贺行舟,他也难以放下心。
“咦,轻舟你看,他们穿的是有孔的衣服。”莫沾衣从贺轻舟后面弹出脑袋,新奇的指着贺行舟带来的男男女女。他捂住眼睛,又从指缝里偷瞄:“姐姐们也是。他们前面的好大……唔唔。”
贺轻舟堵着莫沾衣的嘴巴。那些男女都捂着嘴笑起来,很少能遇到这般不知事的小公子呢。
“弟媳?”贺行舟疑惑。明明是个小倌出身,难道没穿过这种衣服?
贺轻舟掩饰道:“不是说过么,小家小户养着的,平常人家的孩子罢了。在我之前,他都没接触过什么人。”
“难得难得。”贺行舟叹道,他三弟真是有福气。
莫沾衣听不懂两人说的话,想开口又不知该怎么说,正着急着,贺轻舟的师父一身锦服迈着四方步进来,颇有几分贪官的架势。
“你们在门外守着。”吕真人吩咐跟过来的人。那些都是贺轻舟的手下。
“是,大人放心便是。”有伶俐的仆从将门关好。
贺行舟忙起身作揖。贺轻舟道:“大人,这便是草民的大哥,贺家长子贺行舟。这位大人是小伊的亲舅爷,姓左。”
“草民见过左大人。”
“不必多礼,既是小伊夫君的大哥,那你我便是一家人,坐吧。”吕真人一改平日刻意做出的仙风道骨的样子,大肉脸,华服锦袍,不正经的笑容,很容易让人信服他的身份。
贺行舟赶紧让最漂亮的一男一女去伺候“左大人”,言道:“你二人去给大人斟酒。大人,草民手下也没个伶俐小厮,这两个手脚倒利索,您差遣着便是。”语言上并不挑明,当官的不喜欢也不能怪罪他。
可怜吕真人年纪一大把,哪里受过这样的待遇,当下如坐针毡,给二徒弟使劲使眼色。
贺轻舟拿手肘捅了捅莫沾衣。后者左右无事,正对着猪蹄流口水,冷不丁被捅,急急喊道:“我没有偷吃。”
“咳咳。”贺轻舟假咳。莫沾衣靠不上,只好他自己来:“大人,若是不喜欢这两人伺候,不如就让草民手底下的小厮伺候着吧,他尚算伶俐。”
“嗯。”吕真人傲慢的哼了声。贺轻舟曾嘱咐他道:“可以说些亲近的话,但要时不时表露出官架子来,最好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当官的都这样,即便在自己的亲族面前,只要对方比自己地位低,他们面上说得过去便罢,打心底却还是瞧不起这些平民亲族的。”
书砚将贺行舟带来的人都赶出去,他站到吕真人身后。若是吕真人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他也方便提醒。
众人寒暄几句,说来说去无非是些场面话。无聊之极,却是拉近关系不得不说的话。吕真人重点表达了下,他对贺家的感激之情。说是如果没有贺家,他的小伊还不一定在哪里吃苦。
“小伊父母双亡,他父亲从小是养在我、本官的膝下。小伊丢失那年,本官几乎将整个金陵翻遍。后来本官调到苏州,也没有放弃寻找小伊。”
贺行舟趁机夸赞了“左大人”几句。
“小伊愿意跟着你们生活,本官也不勉强。以后你们贺府有什么难事,尽管来找本官便是,如果能帮得上,本官一定相帮。”
“多谢大人。”贺行舟又问明“左大人”到金陵是久住还是短暂停留。他不好直接问,怕犯了官场上的忌讳。
吕真人语义迷糊的说了几句,大意是年纪大了,子孙也出息了,在京城当官,他这官做得再没什么意思了。人都讲究个落叶生根,他这次回到金陵,一来是打算回到老宅养老,二来再找找小伊。
这话说的贺行舟心痒痒。如果的形势,官家的钱庄全国都有,民办的钱庄却是很少有出城的。如贺家,其家财倒也不是在外地开不起,只是各地有各地的大户,压不过地头蛇罢了。
“左大人”是回来定居,那么他肯定将多年的积蓄都带了回来。当官的肯定避讳管家的钱庄,所以他的钱庄倒是有可能揽到一桩大生意。
“大人看着可不老。”贺行舟恭维道。
吕真人摸摸胡须,心道:我就说做个白须白眉的人皮面具,轻舟那小徒弟还说不用,被人怀疑了吧。
“本官自有养生之道。”还好他聪明。
贺轻舟看贺轻舟的脸色就知道事情差不多成功了一半。他不是为了算计贺行舟,他是想通过贺行舟引贺徐源上钩罢了,好一查贺徐源在金陵究竟打的什么如意算盘,连妻儿都顾不上了。
“小伊,舅爷给你备了一笔钱财,原是想找到你后给你娶妻生子用的,但你既然与轻舟夫妻恩爱,舅爷也不拆散你们,这笔钱就给你当嫁妆吧。”
下面该莫沾衣问有多少银两了,但是莫沾衣不说话。贺轻舟虚伪的客套了几句,实在演不下去了,才去拧了莫沾衣的屁股。
“唔。”莫沾衣惊吓着回身,见贺轻舟看他,忙开口道:“我舅爷的儿孙可有本事了,在京城都是大官。舅爷这些年在外头不容易,回到老家就莫要再操心儿孙辈的事了。”
这话要到推辞过嫁妆之后再说,而且是分开的两句。莫沾衣为何突然说出这话?因为他师父从天窗吊了根细绳下来,意欲钓走他的猪蹄。桃花老头只是看上猪蹄大些,一个就够吃了,哪想把莫沾衣惹急了。
莫沾衣对着猪蹄不敢动。众人都只是说说话,喝喝酒,尚未开始动筷子,他得了贺轻舟的吩咐,贺轻舟不许他吃,他就不能吃,否则十天之期延长为二十天。莫沾衣想了想,猪蹄可以回家吃,但是二十天不让他舒服,太折磨人了。
“咳,大人确实不必再操心小伊的事,草民已经迎娶了小伊,不会将他当做普通男妻看待,也不在乎他的嫁妆。您的银子就不必了,小草民照顾小伊是应该的。”贺轻舟故意加重“嫁妆”二字。这是串好的台词,莫沾衣听了就该知道。
哪知,他刚说话,就听莫沾衣大喊了声:“不要。”
在座众人都吓了一跳,桃花老头手一颤,猪蹄掉下来,莫沾衣赶紧接住,狠狠咬了一口占住,这才有恃无恐的放下猪蹄。当做一切都未发生过一般,神色自然的接话:“舅爷不必这般顾念我,轻舟待我极好,他会照顾好我的。”
怎么吕真人不接话?莫沾衣眼眸上翻,回忆了遍台词,接下来是该吕真人接话了呀。
莫沾衣见众人都不开口,而且都看着他,小胸膛瘪下去,小心翼翼的说他往后的台词:“舅爷这些年在外头不容易,回到老家就莫要再操心儿孙辈的事了。贺家人都很和善,待我如亲人。而且贺家也是一方大户,田产、铺面数不胜数,我跟着轻舟不会吃苦的。”有点怪。
还不说话,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我舅爷的儿孙可有本事了,在京城都是大官。大哥在金陵开钱庄不易,有难事找我舅爷,舅爷他不会坐视不理的。”总觉的有哪里怪怪的,似乎说过了。
莫沾衣忐忑的拽拽贺轻舟的袖子,为什么不说话,不配合他?
贺轻舟最先回过神,淡然掏出兰花香的手帕,温柔的给莫沾衣擦拭满嘴的油腥,语气平静:“是啊,大哥,小伊都这么说了,以后有什么事,不必再去求别人。大人,以后要多多麻烦您了。”怎么能顶着满嘴的油说这么长时间的话?
终于接话了。莫沾衣眨眨眼,感激的看向贺轻舟。还是轻舟对他最好,哪像其他人,到现在还不说话,该他们接话了呀。
他也不能让场面冷下来,轻舟帮他,他也要帮轻舟。
“就是,大哥不必客气。”
贺轻舟继续冷静道:“多谢大人对小伊的养育之恩和挂念之情。您若有什么不方便之处,草民愿意受您差使,贺家也会鼎力相助。”
众人沉默。莫沾衣跳出来,跟着感谢:“多谢舅爷对我的养育之恩和挂念之情。您若有什么不方便之处,轻舟他愿意受您差使,贺家也会鼎力相助。”
贺轻舟心里早就恨不得扒了莫沾衣裤子,揍他一顿。学他说话的臭毛病越来越变本加厉,以前好歹是隔些时候说,现在直接上句撵着下句就给说出来了。
“瞧小伊,一听您给他嫁妆,激动的都语无伦次了。想必舅爷肯定是大手笔,小伊这就这般,傻乎乎的,一激动就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贺轻舟面不改色的打圆场。
莫沾衣一听乐了,这台词对好了的,他知道该往下说什么了。于是他板着手指,开始背诵贺轻舟交代好的,有关于他舅爷多么富有的说辞。
贺轻舟佯装出吃惊并且羡慕的表情,叹道:“小伊真是苦尽甘来了。”
莫沾衣拿起一旁的帕子假装抹泪:“是啊,总算找到亲人,不再是孤零零一人了。”那帕子正是贺轻舟给他擦嘴的帕子,莫沾衣这么一擦,弄的满脸的褐色油腥。贺轻舟从莫沾衣身上掏出备好的擦泪的帕子,给莫沾衣轻轻拭泪,柔情似水:“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
贺行舟揉揉眼,赶紧吃了两口菜压一压,弟媳一惊一乍已经够吓人了,还自说自话,不过三弟喜欢就好。但是,弟媳吧猪蹄扔起来又接住,是要做什么?
真是怪人啊。
“大哥,大人,小伊在人贩子手上被卖来卖去,吃了大苦头,这里。”贺轻舟指指脑子:“有时会犯些傻气,还请你们多多包涵。”
贺行舟松口气,忙摆手道:“无妨,弟媳天真可爱才是。”
吕真人回过神,叹自己到底没有二徒弟的脸皮厚。
☆、79书砚
要说这顿酒宴是如何结束的,吕真人很快就忘记了,因为他实在是不想记得,那个徒弟太丢人了。至于莫沾衣,那有什么,都是被他师弟教坏了,小家伙还是很聪明的。
但是对于那晚回去时贺轻舟的黑脸,吕真人捋捋胡须,自个丢脸还发脾气什么的,唉,只能叹一句,莫沾衣有危险。
“再怎么着,也得顾念他是燕王的儿子,燕王对杭州城的百姓也做过不少的好事。”吕真人不放心,他跟自己的徒弟亲不假,可也向着莫沾衣。
贺轻舟不耐:“知道。”
进了门,却是拎起先进屋吃茶的人,抖落抖落,扒去外袍,脱得光溜溜扔到床上去。
“哎哟。”莫沾衣捂着头叫痛。干嘛要把他的脑袋对着墙撞。抬眸看面前之人,眼睛都眯了起来,周身溢满了杀气。莫沾衣到现在还怕贺轻舟,那怎么可能!
“痛。”莫沾衣坐起来,梗着脖子喊:“我疼。”
贺轻舟撸起袖子冷笑:“今晚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疼,什么是生不如死,什么是龙阳九九八十一式。”
莫沾衣眨眨眼,很无辜的样子。
贺轻舟只光了下面,饿虎扑食一般压住莫沾衣。到底不忘润滑的药膏,还先逗了会小沾衣,这才开始让莫沾衣体验什么叫“生不如死”。
那晚,贺轻舟做到了天亮,各种姿势“折磨”惹他生气的人,那个捧在心肝上的人最后哭着求饶他也没有心软,还非常残酷的命令他自己动。但是更令他恼怒的事,那个哭天抹泪叫喊着“不要”“不要”的人,让自己动,居然还动的特别欢快。
第二日,莫沾衣没有起来,莫沾衣的师父也没有起来,桃花山的人跑过来告状,说是被贺轻舟的师父给打了。
吕真人侧头:“昨晚,他一直在屋顶上。沾衣可能就是因为他,所以才会乱了阵脚,不然怎么可能会去那样啃猪蹄?他是何等的身份,会不顾及形象啃猪蹄么?”
“师父,用饭吧。”贺轻舟敲敲桌子,面无表情的吃完饭。
这边,书墨端着热腾腾香喷喷的粥进了莫沾衣的房间。“夫人,该起了?”书砚交代他,尽量喊莫沾衣“夫人”,在家里也多小心隔墙有耳。
莫沾衣想吃,却不想起,百般纠结之下,张开了嘴。
“夫、夫人。”书墨愣住。
“啊。”莫沾衣很大方的发出个单音。
书墨放下碗,故作严厉:“夫人,公子说,您要是不乖乖爬起来吃饭,那么今天一天都别再想吃到东西了。”
翻身,当他会信?贺轻舟即便在最开始凶他的时候,也没在吃的方面亏待他。
“起来吃。”书墨苦脸:“公子说,你不吃,也不许我吃。饿一天,我一定会死的。”
“好,我吃,你先放下,我一会吃。”莫沾衣头疼,贺轻舟就知道欺负他们家书墨。书墨是谁,他是宝贝弟弟,怎么能挨饿?
莫沾衣显然是低估了书墨。后者端饭进来前,书砚怕他吃亏,一句句嘱咐下来的,三大战策制服莫沾衣。
“现在起,否则我就去回了公子,说你坚决不吃饭,还在生气。”一,抬出厉害的人镇压,二,出演苦肉计,三,威胁。
莫沾衣被吵得睡不着,坐起来:“生气,生什么气?”
“砚哥说,公子昨晚有些过分了。”书墨根本不知道书砚说的是什么事,所以说起来都不知道脸红。
同样不知道脸红的还有一个。莫沾衣突然笑起来,凑近说道:“这算什么过分,我还以为他会骂我呢,我以为我做错了。但是事实证明,我并没有做错,接不上来话的是他师父和他大哥,我一直有在说,还帮他接话呢。所以昨天晚上他就忘了要惩罚我那件事了。嘻嘻。”
贺轻舟刚走到门口,听见这么一句,差点吐出血来。他又听莫沾衣说了句话,回头看见书砚往这边走,转身拉着书砚到前边院子办正经事去了。
莫沾衣说:“书墨,我告诉你几个新姿势,特别好玩……今晚你同书砚试试,一定要试……”
到贺行舟的铺子待了两天,因为贺行舟不设防,贺轻舟揪出了不少的问题出来,最让他头疼的是:“大哥,存银超过万两的有几户不是冲着三叔过来的,哪怕他们不是冲着你,冲着贺家,只是单纯的进来存钱也行。”
“……有十三户。”贺行舟在生意上到底还算关心,匆匆看一遍,将人都挑了出来。“其余人,都是三叔介绍给我认识的。”
“你就不怕这些人受了挑唆,都在同一天提银?”
贺行舟错愕:“钱庄哪有那么多的现银,三叔介绍来的不少商户,他们借走了一半的银两。”说到此处,贺行舟额头登时冒出汗珠来,他惶然道:“难道三叔会教唆存银的大户都在同一天提银?到时候,我拿不出银子,一定会被那些人扭送去官府的。”
“不会。”贺轻舟道:“再怎么说,他也是贺家人。就算他想出了贺家单干,他也不会把贺家的名号弄臭,毕竟他本就是贺家人,贺家名声不好,对他有害无益,除非他到北方去,隐姓埋名的做买卖。”
“那三弟还担心什么,他总归不会坑贺家的铺子便是。”
贺轻舟冷笑:“大哥心未免太宽了些。”要不是都知道贺行舟的性子是这般,贺轻舟也不会想到从贺行舟这里下手,算计贺徐源。
出了铺子,太阳已经西斜。书砚在酒楼里买了两个厨子。他们出来没带厨子厨娘,贺轻舟在吃食上向来不怎么挑,他手底下的人,也没照着厨子的方向培养的。这次出来,带的人偏偏就没个做饭能好吃的。从酒楼买席面儿回去,又众口难调,吕真人是不怎么吃肉的,不怎么吃,但是吃。
“三老爷的回信劫了下来,里面的内容都是废话,小的以为,他应该是识破了咱们的假信。”
贺轻舟挑帘看了眼暗沉沉的天,并不在意:“三叔那样精明的人,唐若浔又是什么性子,一次两次他们尚且看不出来,次数多了早晚被他们识破。他们没借机反将我们一军,都是好的。这也说明,他们两个确实在忙什么大事,腾不出时间来对付我们。”
知道对手在密谋大事,却不知道是何事,这估计是最令人担心的事了。贺轻舟突然看见一家酒楼前的轿子上下来个人,像极了他的大师兄,正待叫住书砚细看,却听书砚说道:“公子,这件事过来,能放小的出奴籍么?”
贺轻舟诧异的看向书砚,没再细究那个人。书砚一直对他忠心耿耿,从未想过要离开他。不只是奴籍的事,而是买下书砚时那几两银子救下的一家人。“您上次说,不把我当下人看,我求您在脱离贺家之前,还小的自由身。”
“你要走?”
“小的想出去闯闯。”他现在没本事,万一书墨出了事,他连保护书墨的能力都没有。如果他有足够的本事护着书墨,那么他就可以忘了书墨的身份,平等的同书墨站在一块。
“我说过的,你不必在意那件事。你瞧,书墨和沾衣他们两个有谁在乎了,他们只要知道自己有亲人便可,根本不会太在意身份的事。”贺轻舟不满书砚总是在这个上钻牛角尖。
书砚道:“一个人没有什么,他就会越在意什么。小的出身低微,想不在乎这个是不可能的。但是小的不会退缩,小的会打拼出足够的地位来与他相配。”
贺轻舟气的发笑:“足够的地位。书砚,你真是为这件事,把脑子都丢了,你有了足够的地位,书墨他还能安全站在你身边么?”
其实书墨或许是能够见光的,因为书墨的父王救过当今圣上一家。但是这点,让贺轻舟怎么跟自卑的书砚说。
“有能力才有地位,我想要保护他。”书砚态度坚决。
贺轻舟质问:“你真的要走?”
“小的这些年为您做的事,也能抵了赎身银子了。而且,请您看在咱们师兄弟的份上,别难为小的。”
贺轻舟叹气,强留也留不住。“算了,你要走,现在就走吧。金陵城征兵,凭你的本事,两三年不难衣锦还乡。今日最后一天,去吧。”书砚武功好,而且小时候天真无邪时,常对他说,能上战场杀敌方是真男儿。
“小的还……”
“告不告别又有什么意义,放心,书墨,就算他不是沾衣的弟弟,我也会护着他,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书砚哪里舍得走,他没想到公子会让他立刻离开,犹不死心:“小的帮您处理好眼前的事,再走不迟。”
“不必。”
☆、80溜走
书砚这人,虽听话,但涉及到书墨的事,他总要再三思量,可取则听,不可取则不听。贺轻舟说不让他同书墨告别,他又如何能干脆的走人。
“我去找书墨玩,现在天还热,我让厨房做了冰银耳红枣汤,想找书墨一起吃。”莫沾衣试图从贺轻舟的手里逃脱。
但是贺轻舟的本事岂是他能抗衡的。贺轻舟大声吩咐外头伺候的人将银耳汤送到里院的主屋来。按理说他二人的师父都在,他们不适合住在主屋,不过桃花老头对这些俗礼一向不看重,吕真人却是为了保护莫沾衣,让莫沾衣住在主屋,他和桃花老头分住左右侧的屋子。
“陪我一块吃。”
“不,你吃的不香。”
“饭香就行了。”贺轻舟将人捉在怀里:“别去打扰书墨,这个时候别去。”
里院的小东屋,书砚把自己出门带来的银票折叠好,分别缝在藏在书墨的衣裳中。他会些针线活,毕竟是穷人家的孩子。缝的歪歪扭扭,倒也结实。
“需要花钱的时候,不愿意跟公子夫人开口,就自己拿钱去买,但是出门一定要让夫人陪着。”夫人出门,公子肯定会安排人护着,而且夫人身上有信蜂的味道,容易找到。“这是些零碎的银两,我就放在这儿,你别忘了。”
“砚哥?”书墨轻声喊。
书砚回头笑道:“公子要派我出远门一趟,估计半个月都回不来,你乖乖在家等我,千万别跟着夫人闹腾。在我回来之前,你要是跑了,我可就不要你了。”
“我不跑。”书墨赶紧声明:“我会乖乖等你回来。”终于看见书砚的笑容了,书墨松了一大口气,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书砚这两天一直不开心。只要书砚不生他的气了,什么都无所谓。
书墨蹭到书砚身边,虔诚的表忠心:“我会好好读书,听公子的话,不跟着夫人捣乱。你要早点回来,夫人有公子陪着的时候,都没人跟我玩,我一个人,很闷。”
“我会……”书砚将余下的话连同哽咽一同咽了下去。
“砚哥,你出门千万别不舍得花钱,咱们以后住在道观,可以在道观后面开出块小田来,自己种菜吃,花不到什么钱的。”书墨踮起脚,将下巴搁在书砚的肩膀上。“我觉得在这里没什么人,挺好的。我不会做错事,害你挨罚,咱们就守着菜田,吃吃卖卖,还可以养着夫人和公子,多好。”
书砚笑,莫沾衣那张嘴……
“嗯,等我回来就给你收拾出一片地来。”
“不,等回到道观,我就每天去弄一点点,等我开辟出来,你正好回来,咱俩一起播种,然后一起看着菜慢慢长起来。”
“书墨。”书砚吻上书墨的额头。等到菜熟了,他也不一定能回来。书墨如果等不到他回来,会一直在道观等着他么?
大颗的泪珠滚落在书墨的脸上,顺着书墨的脸颊,曲曲折折的流下来,书墨低低喊了句:“你为什么哭……唔。”
书砚堵上书墨的唇,将人压倒在床上。书墨顿时想起来莫沾衣说给他的姿势,使劲的要推开书砚站起来。
“你,不想?”他不会强迫书墨。
“才,才不是,我们站着吧。”书墨忽然觉得不好意思,每次跟书砚做这些事都觉得脸烫烫的。他转过身,脱去衣服,双手撑墙,将白白嫩嫩的屁股高高的撅了起来。
八成又是夫人嘀咕什么了。书砚从后面抱住书墨,等他,不要哭,他一定会回来的。
“韩氏见过书墨,并且知道书墨是我贺家的家仆,万一她口风不紧,被严刑逼供套出话来,书墨逃的了,我贺家可走不得。”贺轻舟起身,目似剑光:“我们,必须想办法把韩氏救出来,在她被押解往金陵的途中,是最好的机会。”
桃花老头嬉笑道:“她是书墨的奶妈,又于燕王府有恩,我们当然不可能让她受苦。不但是她,金陵城里关着的几位大人也要把他们救出来。”
“你打算怎么救?金陵城的牢房以前可是天牢,你当是杭州城有后门的牢房?而且,你没听沾衣说么,曹大人被关在水牢,那里的守卫更为森严。”吕真人头一个反驳他师弟的话。
贺轻舟亦是言道:“进了水牢的人,无论是否有冤屈,都不会再放出来。晚辈也是连夜去求的一位大人,给了他不少的金银财宝,这才在大半夜把沾衣和书墨悄悄放到了普通的牢房,由普通牢房给放出来的,当时也不敢走衙门,直接在牢里走了审讯的过场。”
“可,就让他们那样在牢里带着,以前我顾及着沾衣,不敢救人,也不知他们生存的环境竟是那般差。如今,好歹有贺家小子护着沾衣和书墨,就让我老头子拼了命去闯一闯。”
贺轻舟却道:“前辈。您知道沾衣是怎么想的么?”
“他能怎么想?”桃花老头道:“难道他还能不希望救出他舅爷来?”
“不,他希望。但是,他说他能找到亲人就好,有一个算一个,只要不是孤儿,就是他赚到了。若你因为去救人而搭了进去,沾衣可就又赔了个亲人。”
桃花老头挑眉:“你的意思是,把曹大人算作是已经赔了的那个?”
“不,我们明明有更好的法子救人。”
“什么法子?”
“我需要时间想。”
“贺家小子,你可是胆小不敢救人,你放心,我办事不会连累你们贺家。”
贺轻舟气极,却不好跟莫沾衣的长辈生气,他极力忍着气,好声好气说道:“晚辈会想办法将他们救出来。但是想办法是需要时间的,只要给晚辈时间,晚辈保证,绝对能将人救出来。”
到底是自个的徒弟自个疼。吕真人看不过眼去:“师弟,你这性子忒着急了些,轻舟这孩子,你放心,他这脑子比咱俩都强。他说要救人,就一定能想出法子。而且,轻舟想的招数到底比咱们不懂世情的人更周全些,况且,你有十足的把握能将人救出来?”
“哼。”有个武功、口才以及收徒弟都比自己好的师兄,最讨厌了。
“所以,咱们还是将重点放在怎么救韩氏上。”贺轻舟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
桃花老头拍胸脯:“放心,这个交给我,迷药还剩不少。”
莫沾衣拍胸脯:“放心,这个交给我,不就是救个人么,我看师父的房里放了好多迷药,等我神不知鬼不觉把迷药给他换掉带走,咱俩就能把人救出来。不过,你真的能保证你奶妈明日会被押解来金陵。”
“我听那个门房跟公子说的,那个门房不简单。”书墨拽住莫沾衣的胳膊,坚定道:“他长的好凶,一点都不像门房。”
“嗯,那肯定不是门房。”贺轻舟曾说过,书墨看人准,莫沾衣不信书墨,但是信贺轻舟说的话。不过,贺轻舟说的有些话,却是极其不可信的。贺轻舟是奸商!
“要不要趁着没人,先去偷药?”
莫沾衣双眼弯弯:“不行,师父他每晚睡觉前一定会检查药包,其它时间他都不看的。明天咱们才去救人,今天可不能动迷药,要不然准被逮住。”
书砚收拾了几件平时换洗穿的衣服,拿了些碎银子,跑到厨房,给书墨端了碗粥搁好,又跑去主屋给公子磕了个头,这就算是断绝了主仆情分,以后再见,就不再是这种关系了。
他刚出了宅子,门房追上来。
“公子说,你的卖身契在府里,一来一去时间不允许。所以给你在金陵城买了份户籍,用你的原名程砚。”当兵要有平民的户籍,公子早猜到他会回去见书墨,所以利用这点时间,给他准备好一切。本来他都打算,随便找个人买了个户籍去当兵。真好,还能恢复原先的名字。
程砚,都快忘了自己的本名了。
报完名,才知道虽是报名最后一天,但报了名才知道,新兵并不急着走,而是先各自回家,三天后在郊外入营。入营之后的事,到时候才会说。
书砚悄悄回宅子,想再默默守着书墨几日,他不好走了又回来,可却是让他听见韩氏的消息。韩氏是书墨的奶妈,救过书墨,他不能让韩氏出事。人必须要救,但是也不能连累贺家,正好他已经脱离了书砚的身份,做什么事都由他一力承担。
要赶在公子救人之前。他太了解自己的主子,公子一定会选在最容易劫囚的地方救人,就是那片林子,所以他必须在林子之前的路上将人救下来。
该怎么救?
第二日一大早,贺行舟的小厮金铜过来叫门。门房打开门,叫他在门外等着,并不放人进来。
贺轻舟正在陪莫沾衣和书墨吃早饭,闻言让门房去通知吕真人以及桃花山等人在前院大厅把门掩了,这才叫金铜进来。
“见过三公子,大公子请您巳时到江边独望亭去,戴公子想要见见您。”
贺轻舟闻言蹙额:“他告诉戴家公子我来金陵的事了?”如果贺行舟都让戴家知道了,那贺徐源必然也会知道。
“并不是大公子说的。戴家公子主动找的大公子,说要请您见上一面。”
戴家公子怎么知道他来金陵了?
“金铜,一直没有时间问你话,这次你便同我仔细说一说大公子和三老爷来到金陵都做了些什么。”金铜早被贺轻舟买通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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