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然笑问道。

    “被留下处理后续了。”穆熙歪歪头，两人向着大门的方向走去。穆熙眨眨眼道：“听说你将程昱拉拢过去了？”

    “我总要找个新的总设计师，程昱那个人不错。”梁然耸肩，对着穆熙他不会刻意隐瞒，只除了要给穆熙的惊喜。

    “你和郑宏那次讨论的是他？”听说程昱和郑宏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了，穆熙如何不能猜到，如果从梁然的计划上看，程昱就是那个准备好的接替叶家的人，也就是说，在一年前，梁然就已经筹备好要将叶家赶出宝祥记。叶家的一切，都在梁然的操纵之中——这个人，真的很可怕。

    “是的。”梁然微笑，他喜欢穆熙的明理和配合，同样也喜欢他眼神眯起带着审视的生气模样。

    “你那天发的邮件，我改了两封，那两个是当年跟着南缅佬一起用染色的永松石做红松宝石的人。”穆熙挑眉，大家扯平。梁然耸肩，表示自己在开会的时候就有所察觉。

    “所以，当年的赤炎真的有后续对吧？我看那份设计的时候就猜到了。”梁然眯眼，好像发现了一件比穆熙背着他处理合作者更严重而且有意思的事情。

    “猜到了什么？”穆熙眨眼，推开大门，两人从大厅的南端开始，慢慢接近，在大门处汇合，一切显得流畅而自然。至于梁然猜到了什么？好像不是一个很严肃的事情。

    “猜到了我的穆熙和穆先生，其实完全可以作为一个人，而不是两个。”梁然在走过穆熙身侧的时候对着他的耳边快速道，旋转门带着有些怔楞的穆熙走到外面。

    “穆先生，您的车。”门童将穆熙的车开出来，递上钥匙。穆熙点点头，微笑道：“多谢，如果有人找我，就说我去散散心。”

    “好的，穆先生。”门童点头，站回原位。

    此时梁然也正在走向自己的车，如果不是他点着节奏的手指，穆熙真的会以为刚才只不过是自己的幻觉。

    “心情不错？”穆熙通过车载无线和前面开车的梁然对话，在离开禹州范围之前，他们最好还是不要共坐一辆车，毕竟这里还有着不少他们的合作伙伴。

    “我的心情一直不错。不过现在尤其好。”梁然声音有些飘扬，悠悠道：“没有什么比一直以来的坚持得到证明更舒服的事情了。”

    “你一直相信？还是随口说的？”穆熙玩味的笑笑，没有人知道，穆先生的形象其实是梁然，年少的穆熙自然会相信梁然的努力，但是成长阶段的所有经历以及遗传自母亲的观察力告诉穆熙，这背后有着梁然的算计，而在最开始的时候，穆熙宁愿相信那个天真的少年依然存在。

    穆熙愿意相信，梁然依旧如初，而事实上在他面前梁然也始终如初，不舍做半分利用。既然不舍得利用穆熙，那么，利用穆先生吧。穆熙将梁然的形象映射，将美好的天真存在了两人的记忆中，穆先生，你是一个成功者，而穆熙，你是一个参与者。

    然而时间长了，穆熙看着穆先生和梁然的一份份合作，一种蚂蚁噬心的感觉从胸口发出，或许应该是穆先生回去的时候了。但是首先，他要保证一件事，梁然的心意。

    不过看现在的样子，他成功了。穆先生，多谢你，不过我现在需要将你存在的记忆全部覆盖，穆熙，只会是一个人。

    “我一直怀疑，只不过是刚刚才确认。事实证明我不是一个会做错误估测的人。”梁然带着点点得意，他知道一开始的穆先生是真实的，也知道——穆熙的心思，他舍不得利用一个全然信任他甚至会超出预料的人，却能够和一个理智，会维护自身利益的人合作。而这份合作成立的基础在于——穆熙的成长，或者等他给自己积攒了足够的自信，他希望的穆熙不是一个遇事会缩起来的可怜虫，也不是一个剥去设计师的身份就全然无措的少年，或者，一个离开他会呆立在街头不知所措的孩子。

    当张琼将自己带回家的时候，梁然知道穆熙会永远是自己弟弟，十岁，八岁，两个孩子全然没有预料到欢乐的日子并不长久。穆熙的天性，张琼的忙碌，以及，叶家人的突然出现。

    如果可以让梁然选择，他会选择一生都避开宝祥记这三个字，不是因为他背后的家室，而是因为——有了宝祥记，穆熙离开了。

    不过好在，张琼没有迁怒，这个理智的女人被丈夫的死亡带走了所有灵气，却更加强大而无所畏惧，梁然能做的，就是用宝祥记的信誉协助张琼打开供货渠道。

    新柴养分多，却水汽大不易燃烧，朽木纵使干枯却全无可供燃烧的介质，只有两边综合，才能有熊熊之火。

    “事实证明你很少犯错。”穆熙眯眼微笑，在每个人都相信穆熙和穆先生是一个人的时候，只有知道真相的母亲和梁然起了疑心，就算是师傅，也难以相信那个维持宝祥记少东家和在他家中的天才是一个人，却不得不相信——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他们太像了。

    “事实证明，我可能会走错路，亲爱的，前面是左拐还是右拐？”方向性路痴的某人看着不远处的路标，好像到了他们要换车的地方了，而这个地方是穆熙安排的，好像，已经不在乎在他面前暴露了？原本可爱单纯的小熙，其实也是个计划掌控者。

    “左拐，落水的一个向导会看见你，然后——咱们就可以进古镇了。”穆熙摁下拨通键，等对面的一个方言响起，穆熙笑道：“我们到了，小水。”

    “好的穆哥，我看见你们的车了。要不要预定一下洗车服务？毕竟过年还在营业的也只有我们家了。”小水的声音带着欢快，还有就是一阵开门的风声。

    “预定，我记得你家的清香剂也很不错，如果你能保证我们的行程顺利，我会将永瑞轩的公车清洗交给你。”穆熙说完，挂了电话。

    “你这算是让他左右为难了，永瑞轩可是在滨州。”梁然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出，显然对穆熙的所谓好处看的很透。

    “我可以将分店的给他。”穆熙停车熄火，轻笑着说了最后一句，然后关上了通讯。

    落水古镇，一个能让珠宝爱好者流连忘返的地方，而在所有人的脑海中，这个位置独特的古镇并不是那么容易接待外来客的，当然，这个所有人里面并不包括穆熙。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熟？”本来准备和梁然介绍一下的穆熙看着和镇长热情拥抱的人，悄然微笑。

    “你铺路，我搭桥，咱俩需要分的那么清楚？”梁然眨眨眼，跟着镇长进去，而他们即将要体验的，并不是落水的珠宝设计。

    “婚礼？！”穆熙怪叫着跳远，脑袋好像拨浪鼓一样。“不不这绝不可能。”

    “事实上可以，只有落水有古老的同性礼服。”梁然抱臂站在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