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他之前可能是单纯的崇拜仰慕，遇到之后好像有点变味了。”宋往想了想，觉得可以加上一点建立在事实基础上的真情实感，“比如今天看到他对我笑，我感觉特别慌乱……不是，就是觉得心脏好像突然脱离了我的控制，可能也不是……那什么，你能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连夜沉默好一会儿，“是那种让你学会写爱情线的喜欢？”

    “对，”宋往停顿片刻，缓缓点头，声音越说越轻：“……没错……原来如此。”

    连夜平静地看着宋往道：“你昨天还说你更喜欢我的。”

    宋往往餐桌边上一坐，背对连夜，避开他的视线道：“我昨天是指对朋友的喜欢嘛。”

    “你不是喜欢女人么？”连夜站了起来，朝他走过去。

    宋往点点头：“在他之前，我确实应该是喜欢女人的。”

    “吱——”地一声，宋往坐着的椅子被连夜硬生生扯着原地旋转了九十度。

    “学长，”连夜将双手分别按在宋往坐着的椅背两边，把他圈在里面，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眼睛说，“你看着我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气氛一时间极其诡异。

    家政机器人5.0在两人身后急得团团转。

    宋往面不改色地抬头看他：“我该知道什么？”

    连夜沉默了片刻，了然道：“你昨天醒了对不对？”

    宋往看着连夜一瞬间变得幽暗无光的眼睛，决定不再装下去，反正靠他那点拙劣的演技也装不下去，他点头说：“对。”

    “什么时候？我喊你的时候？”

    “……你摸我脸的时候。”

    “所以你宁可随便说你喜欢上一个人，也一定要推开我？”连夜沉默了半天，突然笑起来，眼带讽刺道，“你就这么讨厌我？这么恶心我？”

    “不，”宋往垂着眼睛缓缓道，“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直接明说，我昨天说的都是真的，我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不想失去你。”

    “不想失去我那就和我在一起啊！”连夜垂着头低吼，抓着椅背的手指关节微微泛出了白。

    “难道你要我假装喜欢你，为了和你做朋友，一直拖着你吗？”

    “你怎么能把你不乐意装说得这么高尚？”连夜松开他抓在椅背上的手，慢慢地退后了两步，他摇了摇头，“你太无情了，宋往。”

    “你需要冷静一下，连夜。”

    “冷静？然后变回那个讨好你、巴着你的小白兔么？”连夜嘲讽地看着宋往，慢慢地说，“你喜欢的到底是我，还是追在你屁股后面跟着你，甩也甩不掉的嘤嘤嘤小学弟？”

    宋往皱眉：“连夜，你说得过分了。”

    “被我说中心事了是么？”连夜慢慢地说，“你生气了？你也会生气？你会比我生气？”

    “连夜。”宋往冷声道。

    “你知道我发现我喜欢你，发现我喜欢男人的时候有多慌么？你知道我就这么在你身边等了你七年么？你知道我发现你身边出现了刀鞘之后有多害怕么？”连夜盯着宋往说，“你知道了我喜欢你以后，就给我一句什么？你喜欢上刀鞘了？你他妈在逗我？你就算是骗我，能不能也多花那么一点心思？！”

    “……”宋往沉默了很久，接着低声缓缓道，“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好像有点喜欢他。”

    “……”连夜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仿佛全身的力气一瞬间被抽空，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很久很久之后，他哑着嗓子说，“为什么？”

    宋往张嘴刚要说点什么，连夜已经率先抬手制止他说，“不，你别说，你先别说……你给我留一点面子。”

    宋往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连夜拿手抹了一把脸，唰地一下转身就往门外走。

    “嗙——”地一声，门被重重地合上。

    宋往低垂下眼睛，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家政机器人5.0小心翼翼地蹭过来，努力地想把他拥进怀里，可惜手太短，圈不住。宋往摸了摸它冰冷的金属背，朝它挤出一个笑容：“乖，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就这样一直静到晚上七点。

    屋子里没开灯，宋往整个人悄无声息地隐没在黑暗里，突地电话铃响，宋往去看，才发现是沈洛。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慢吞吞地把电话接起来，但是没打开3d影像。

    沈洛的声音带着与她平时完全不符的柔和与体贴，“旺财，听说你和连夜闹掰了？”

    宋往镇定地说：“嗯，他告诉你了？”

    沈洛语气比较温和地责怪道：“我都跟你说了找个假的女朋友，你怎么就和他说你喜欢上刀鞘了呢？”

    “……”宋往沉默片刻，闭上眼睛靠在墙上，语气很缓，但是也得以变得平静：“我以为是一样的，但没想到我又搞砸了……”

    沈洛只当他平静又淡定，不由就为连夜抱起了不平：“你说你要是多为他考虑一点点也好啊……你不知道，他等了你七年啊。因为你说你喜欢女孩子，他就等着你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他就想，这样就能够和你只做一辈子朋友了，可是你居然告诉他你喜欢另一个男人……我的天。”

    “……”宋往沉默地听完，冷淡道，“还有什么要说的？”

    “你……”沈洛不敢置信地喊道，“宋往！”

    “我把他当成朋友当了七年，突然这样你难道以为我会很高兴吗？喜欢我我就一定要有回应吗？我要是能决定我喜欢谁我还至于到现在快三十了都单身吗？你早知道这件事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劝他，帮他放弃？”宋往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下去，“沈洛，你是他的朋友，也是我的表妹。”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然后回到卧室，上了游戏去。

    宋往变身成了猫形，跑到长生路上的万年雪山中，某个荒无人烟的角落去蹲着。

    等到很久之后，宋往整个身体都被埋进了风雪里，冻得几乎可以算的上是毫无知觉，他突然听见了微弱的脚步声。

    一只手蓦地把他从雪里拎了出来，然后替他把身上的雪都拍了个干净，最后把他抱进怀里。除此之外，手的主人什么动作也没做，什么话也没说。

    过了一会儿，宋往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刀鞘回答：“无音和姬还之间有感应，他说你看起来不对劲。”

    “想不到他还挺关心我的。”宋往笑了笑，“真是个死傲娇啊。”

    “嗯。”刀鞘点头。

    之后两人又没了话，一时间只剩下狂风卷着雪花呼啸的声音。

    “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吗？”宋往说。

    “你想说的话会告诉我的。”

    宋往故作轻松道：“事情是这样的，非常可惜，我们俩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