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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却颇为齐整,这是一支精锐。他毕竟带了一个人,纵然以轻功将身后的人甩开。多半也是穆玄谨慎,不曾追得太紧,毕竟他一员大将犯不着为一位已经没用的王爷涉险。
斜刺里再杀出这么一队人马,言临素可未必有把握把人安全带出去。
朱应袭看他神情凝重,“怎么了?”
大宁城防和北燕的营地之间,已经为燕军坚壁清野,连根草都不剩,月华照着大地一览无余,连个藏身之地都没有。
那队人马来得很快,就在这说话之间,已经看到影影绰绰。
言临素道,“殿下,你先走,我缠住他们。”
朱应袭板了脸道:“本王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你救我出来,我们要走一起走,要死便死于一处。”
言临素道:“殿下,在下可一点都不想死,你先逃了,我一介草民也逃得比较快。”
“本王的人若与你死于一处,本王怎么办?”说话之间,那队人马已到了近前,那当先一骑身上披着黑色的轻甲,不是朱永宁又是谁?
“皇兄,”朱应袭喜出望外。
朱永宁目中露了笑意:“小十八受苦了,先回去再说吧。”飞羽骑中有人腾了匹马出来给萧王。
朱永宁打马到言临素身边,伸了手与他,“临素只能与本王共乘一骑了。”
马在月下迈开足,言临素坐在朱永宁身前,小王爷披了护甲的手环着他的腰,再握了马缰在手中。
寒冬之际,护甲冰冷,带着玄铁特有的气味。
朱永宁的手自护腕中伸出,将言临素的手握在手中,“冷吗?”
两人坐得很靠近,那声音仿佛自胸腔中震动,直接传入言临素耳中。
言临素不惯在人前与他如此亲热,偏了头,“小王爷怎么会来?”
“我今晚到楼子里去寻你,不见你在,有人见你往城头的方向去,我便猜你是出城了,放心不下。”
不见他在,便带了人出来?该说是心有灵犀吗?
言临素道:“王爷寻我何事?”
朱永宁哈地一笑道:“听闻你楼里的茶好,本王刚好渴了,便想去喝上一杯。”
言临素目光在他身旁的飞羽骑上掠过,整齐的玄铁甲。
大宁的军备有一定之规,这样的装备并非一个亲王的属下该有。
这些年这小王爷做的事只怕与一位闲散王爷相去甚远。
从这里到城头并不遥远,朱永宁到了关防下,派人叫了门,从索桥进了城。
这等烽火正炽之时,一支披甲佩剑的军队,哪怕只有十余人,出入城防又是何等大事。
言临素轻轻一笑,他还是低估了这小王爷。
朱永宁扶他下了马,让飞羽骑先送萧王回去,挽着言临素的手走上城头。
此刻夜已深,黎明未至,月华照着城头,言临素可以清楚地看清朱永宁脸上的神情。
“那日父皇将我唤我到宫中,想让我接替暗帝。”
“暗帝?”
“不错,这大宁一直都有明暗双帝,明帝掌江山,暗帝掌江湖势力。”
言临素略一沉吟,很快如拨云见日想通了很多关节,“难怪当年凤仪台会插手先皇的事,这暗帝与宫闱过从甚密,莫非?”
“那自然……暗帝都是宫中的太监。”
言临素闻言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忍不住低笑出声。“原来如此。”
“本王的笑话便那么好看吗?”朱永宁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郁郁。
言临素扶了他的手,握住小王爷的掌,低语道:“别难过。”
朱永宁手微微一颤,反手紧紧握住他的,“临素……”
“怎么?”
“我想要你……”
言临素失笑,这小王爷也忒不分场合了。唇上微微一热,很快那温度离开,言临素才反应过来竟是朱永宁偷偷亲了他。
这,真是不分场合……言临素耳根有些发烫,好在巡逻的士兵没有往这边看。
朱永宁笑得如偷了腥的猫儿,看着言临素又突然皱了皱眉,“为什么穿得这么灰?你以前不是都穿白衣的。”
凌云阁中白袍轻甲的言侯何等风流。
言临素遥遥想起,当年那荒庙之中,小王爷说过要把他打扮得姹紫嫣红,“白衣?小王爷你给我当洗衣的丫头吗?”
朱永宁一语出口,又有些气闷,他也明白如今的言临素不比当年的功力,又怎能整日那般潇洒。“寇公公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只有权势在手,你才可以保护你所珍惜的人。”
言临素眉峰一挑,心中隐约明白,“所以小王爷不准备隐藏实力了?”
“如今的天下是一场好局,本王执子在手,也愿赌上一赌。”
第二十八章 江山此夜
言临素沉默了片刻,笑道:“今日我接到苏慕华的传书,若小王爷心定了,春风得意进宝楼也将送殿下一个大礼。”
朱永宁将他的手握在手中,笑道:“待这次的劫难过去,临素将自己送与本王,便是大礼了。”
言临素的手指修长,指腹带着剑茧,朱永宁缓缓摩挲着他的指,手心微带了潮热,言临素为他摸得心底发毛。低声道:“放手。”
朱永宁自胸腔中发出低沉的笑声:“临素,紧张什么,本王又不能在这里要了你。”
这人可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的,言临素头有些疼,他可以预见未来的日子里,小王爷会多么得不要脸。
天边渐渐露了一点微红,夜风裹着雪使光明延后降临。
“冷吗?”朱永宁将言临素拉到避风的岗哨下为他搓着手。
言临素自腰间解下酒壶饮了一口酒,道:“习惯了,便不觉得了。这花娘给的酒不错。”
“王爷,时间差不多了。”是黄停云的声音。
朱永宁自言临素为酒水湿润的双唇勉强转开眼,闷声应道:“知道了。”
他为言临素拂去衣上的雪片,道:“我走了。”
“呃……”淡淡的酒香盈鼻,不曾真个触及,言临素在他耳边轻笑一声道:“平安归来。”
朱永宁低咒一声,扶在他手上的手微微一紧,彼时天色微明,借着雪光看去,言临素唇角微弯,似笑非笑。
纵然容颜已换,十年光景,当年错失了良多,他们二人终于能有今日,平平静静在一处等着黎明。
大宁的都城在炮火下颤抖,千年城砖发出奄奄一息的呻吟。
人命成飞灰,在炮火和铁蹄下就算是习武之人也不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