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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里边等着。梦姐踏着时间点到,段央明倒是迟了一会儿。连礼看他匆匆忙忙推门进来,因为疾走略微有些喘,忍不住偏头嗤笑起来。梦姐端着茶喝了一口,也笑着讽刺他:“你不是最守时么?”
段央明有些尴尬:“特殊情况特殊情况……”
梦姐换了个坐姿:“待会是不是要说‘有急事要先走了’?”
连礼也跟着道:“知道就行了,你这么明白的提出来,不是给他台阶下呢么!”
段央明的脸垮下来,愁苦道:“喂……我说你们今天是一致拿我开涮啊!”
连礼点点头:“除非你不要带着咬痕出现。”
段央明一惊,立刻拿出手机对着前摄像头看了看,捂着脖子:“你们就不能装作没看到么!”
连礼一本正经:“快过半百的人了,悠着点。”
梦姐在一旁“嗤嗤”的笑,齐珅语原本紧张的情绪被这么一打岔,也缓和下来。段央明是圈内出了名的同志,十几年前出柜之后就隐退了,当时正在风头上,人人议论纷纷,骂声遍地四起。后来他从观众眼前消失,反倒给了大众足够的时间来细细思索他的恋情,从质疑到接受,最后祝福。所以在十年后他带着陶津晓重新站出来时,没有人再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些事圈内人都知道,但是南清不一定晓得。齐珅语想着得空了得告诉南清,惹着谁都不能沾上段央明,谁都知道他家里那位是出了名的小心眼,见不得段央明跟别人有一丁点暧昧。偏偏陶津晓还把段大神吃的死死的,大神把他供上了天,当佛祖一样拜。据说某次录节目,主持人安排段央明和一位女星牵手,段央明因为在镜头前表现的很欢喜,回家之后睡了三天的沙发。
不过段大神的豪宅里有很多空房间,所以大神究竟有没有睡沙发不得而知。唯一清楚的是,段大神后来再也没和那位女星有过任何合作。
结果回头去看南清,齐珅语发现南清还是一副游离在外的状态,完全没什么兴致的样子。
段央明整了整衬衣领子,尽量把脖子上的痕迹挡住,趁着上菜的空当,问齐珅语:“你的伤怎么样了?”
齐珅语的手不自觉的抚上膝盖,笑道:“还好,还要再锻炼才行。”
段央明点点头:“往冬天走了,要多注意。冬天最麻烦了啊……什么病都冒出来了。”
连礼皱皱眉:“陶津晓又犯病了?”
段央明还没说话,梦姐道:“还能咬,应该不错。说起来,南清是吧?你看起来不太好啊?”
南清一个激灵,反问道:“有么?大概是还没适应——昨天刚刚从剧组回来。”
有侍应生端上来三道菜,一盘西汁柚皮焖明虾,一盘蚝油生菜,一盘茶熏排骨。这家餐馆是圈内人常来的,侍应生也见惯了这些大明星,不会像路上撞到偶像那样激动。饶是如此,三个人看到齐珅语和南清,都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齐珅语受伤后只有出院当天召开了记者会,之后就没有再露脸。而南清对他们来说是生面孔,却很有明星相,和连礼段大神一起出现,自然引人好奇。
好在在这里工作的人,都是有眼力见的,匆匆瞟一眼,丝毫不影响手中的动作,毫无多余停留的就出去了。
段央明夹了根生菜放到自己的托盘中,问南清:“是程导那部《侠客》?我一直想演大侠啊!被陈木文那货给抢了!说起来,戏是什么时候上映?”
连礼道:“元旦期间吧。”
段央明算了算时间:“如果你想趁势推他们两个的专辑,要快些了!”
连礼也拿起筷子:“所以今天找你们来,一起聊聊。李肖奈不好请,咱们几个算是一窝的,先把前期的事情敲定了。十二首歌,还需要多久,给我个具体的时间。”
南清听他们讨论着自己的事情,总觉得有些虚无缥缈的不真切,好像自己还处于南山之上,在局外看着他们表演自己的人生。段央明说“已经有两首了”。梦姐说“太为难人”。齐珅语说“自己的音域比较广能胜任”。所有的话语被抽离出来,在空气中浮动,继而钻进南清的脑子里。
南清觉得脑子一片乱。
浑浑噩噩中,饭局结束了,对方说了什么,自己回应了什么,都记得不太明确。连礼开车把两个人载到某个地方之后就走了,南清跟在齐珅语身后,神游般的挪动。
是个商场,兜兜转转的坐电梯到高层,在众多商家中挑选。齐珅语指着一件件商品,说些什么,都不太清楚。等到清醒时,南清看到自己手中拎着大购物袋,里边装的东西被压缩起来,看不出原貌。齐珅语扶着双拐走在前边,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正回头跟自己说些什么。
只是那么片刻,清晰明了的明白,自己处于人界,站在人类的土地之上,和最喜欢的齐珅语在一起。
之后视线就暗了下来。好像是被一张从天而降的布给遮挡住,然后紧紧包裹住。无处可逃。
南清知道自己倒下了,也知道齐珅语惊叫着伸手去拦自己,却没能赶上。像是安排好一样,指尖堪堪从自己袖口擦过,只差一点点。
还好,他腿不方便,抓着自己也只能一起遭难。
如此想的同时,南清能感受到自己从电梯上滚落的所有细节,肩部磕在棱角上之后是腿,再然后是手肘,额角的撞击声异常明显,所有的疼痛都很明确,丝毫没有偏差。然而却并不真切。
就好像,这些真实存在的疼痛,其实是在别人身上。
与自己无关。
【妒忌】不回归
后来的事情,南清都觉得自己很清醒。除去饭局前后的朦胧,像是打破了一层薄膜,或者是吹散了环绕四周的浓雾。总之,他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齐珅语手忙脚乱的冲下来跪在自己身边,知道他在耳边叫自己的名字,一声一声的叫着“南清”,一遍又一遍的说“你坚持住”。他能听到,全部都能听到。齐珅语话语的急促,尾音略带的颤抖,以及周围的吵闹声,认出齐珅语的欣喜,都能听到。
南清想说,你快起来,地上那么凉,膝盖会疼的。想说,我没事,一点痛都没有。想说,别留太久,被粉丝围堵就糟糕了。
然而最后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有医务人员来做紧急治疗,那些人在自己身上按来按去,确定身上的伤处。南清知道自己的头在流血,知道自己的手腕扭伤,知道自己身上多处淤青。惟独在齐珅语被扶起来之后,才放下了那颗心。
之后就是被抬上车子,齐珅语坐在自己身边,焦虑不安的情绪蔓延在急救车的车厢内。南清眼前空无一片,光亮渐渐替代虚无的黑暗,一点一点蔓延开。当视线里被光明充斥时,南清还是没看到齐珅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