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倦意戳了几口菜也准备离开了，哪知刚起身转了个圈就被一大股撞飞出去，腰顶在后面一张桌子，疼的差点没晕过去，双眼还没聚焦就听到对面穿一连串的对不起。

    声音有点耳熟,一看还真是熟人，就那副人高马大的样子,除了张豪还能有谁。

    张豪道了歉，半天没等到回应，抬头瞄了眼，顿时瞪大眼睛：“媳妇！”

    暮卿云都做好准备拥抱的姿势了，一听这称呼，被自己口水呛的一阵咳嗽，这么长时间没见，他差点就忘了这个犀利的称呼。

    张豪嗷呜一声扑过来将人抱在怀里：“媳妇，我们还没成亲呢，我就知道你不会死，呜呜呜~”

    “咳咳，放……手……”暮卿云被勒的险些断气，勉强挤出两个字。

    “媳妇，对不起我激动了，你你你没事吧！”张豪将人放开上上下下的检查了一遍。

    “没事……”暮卿云喘匀气，问：“你怎么会在这？”

    张豪：“少宫主以为你……了，每年这个时间都会来凤城住上段日子祭奠，大部队过几日就到，我提前过来看看。”

    暮卿云微微一愣，猛然想起七天后还真是自己的“祭日”。

    “阿霄还好吗。”

    张豪叹了口气：“不好。”

    暮卿云心里一紧：“怎么了？”

    张豪：“自从上次从奉天秘境出来回到宫里后，整个人就没了心丢了魂，平常就像是一个泥做的人偶，别人不管说什么做什么完全就跟看不到似的，可一到战场上他又像是一柄只为杀戮而存在的利刃，每走一步，血流成河，毫无感情可言。”

    暮卿云看张豪的表情越说越严肃就知道死孩子的状况非常不好，突然好担心好想去瞧瞧怎么破……

    张豪：“你最好别出现在他面前。”

    暮卿云：“为什么？”

    张豪：“因为你已经死了。”

    暮卿云不明所以，他明明还活着，为什么不能去找死孩子。

    张豪没回答他的疑问，拽着他走进一间客栈要了间客房，将人丢进去，“你在这等我，我还有些要事要办，晚些过来找你。”说完他没给对方再提问的机会，转身离开客栈。

    暮卿云一片茫然，但张豪这么说了也就暂时住下。夜里张豪果然回来了，手里还拎着许多他爱吃的零食，大包小裹的，让他一阵感动。

    两人边吃边聊，直到半夜才散场，张豪在隔壁要了间房，也在这住下了。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几乎天天黏在一起，吃喝玩乐，好不快活，暮卿云抑郁了百多年的心情也总算得到了点缓解。

    时间一晃便到了第七天。

    这一天是百年前自己在奉天秘境死亡的日子，如今也是阿霄到凤城的日子。

    张豪一早上就不见了，想来是最后去勘察住宿客栈的情况去了。

    暮卿云拄着窗子望向外面颇为冷清的街道，既然是祭奠，他以为死孩子会直接去住凤仙湖的那间竹屋，却不想对方竟然是住城里的客栈，离的十万八千里，一点被祭奠的感觉都没有。

    “哎。”叹了口气，他从窗户跳出去认命的奔向张豪订的那家客栈。

    张豪给他安排的地方在城西头，而给李君霄安排的客栈则在城东头，他哪里看不出张豪这么安排是不想让他们碰面呢，可他本来就是要去找死孩子的，如今人就在眼前，又岂能不去，更何况回家的事情可还要靠着死孩子呢。

    然而刚一到那客栈门口就遇到了阻碍，小地图上瞬间刷出几百个红点，将四周紧紧的围了一层，要进去，不容易……

    暮卿云装作客人哼着小曲晃悠过去然后被老板和小二挡在外面告知这被包了，怎么说都让进，最后他只能用最后的办法，“我找张豪。”

    老板和小二对视一眼，叫了个人上去通报。

    此时张豪和他父亲正在跟李君霄汇报这几日的准备。李君霄坐在窗前一动不动的望向窗外，若不是偶尔会回答一两个字，还真与尸体没什么区别。

    这时有个下属进来向张豪耳语了下外面有人找，张豪一惊嗖的一下跑下楼抓起暮卿云的衣服就回了自己房间。

    暮卿云被吓了一跳，感觉到一阵风在刮得睁不开眼，再回神时已经到地方了。

    张豪：“我不是叫你在那边等着吗！”

    暮卿云：“我要见阿霄。”

    张豪：“我不是告诉你在他心里你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去见他！”

    暮卿云皱皱眉，肩膀被抓的有点疼：“我有事。”

    张豪：“什么事，我也可以帮你做！”

    暮卿云摇摇头：“你不行。”毕竟系统要求的终极目标是死孩子不是张豪，这东西真心替代不了。

    张豪显然误会了，眸色一暗：“为什么。”

    暮卿云心里也跟着不太好受：“不能说。”

    张豪：“好，你不想我问我就不问，但可不可以答应我，等过些日子我们……成亲。”

    暮卿云听出这话里包含的认真，知道有些事是一定要说清楚的，“张豪，你是我的好兄弟，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张豪脸色一白，苦笑一声放开了紧抓着的肩膀，从一开始他就该料到这个结局的。

    回想起两人相处的点滴，起初他只是为对方的厨艺着迷，开着玩笑要娶人家，却不知何时就把玩笑当真了，动心了，可最后他除了离开就是收到对方死亡的消息。

    这么多年的感情累积在一起，他敢说自己的心意丝毫不比李君霄的少，奈何对方的心一直就不在自己身上。

    如此，也好……

    他强打起精神，邪笑道：“你还当真了！哥逗你玩呢，怎么样，我装的像不像？我可是喜欢妹子的，对你这硬邦邦的男人没兴趣。”

    暮卿云松了口气，找回在上清宗时相处的模式，“老子也看不上你，赶紧给老子办事去。”

    “放心，包在我身上了。”张豪走出屋子，落荒而逃。

    有些事说开了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待张豪回到李君霄的屋里时，他爹还在汇报此次出行的事情，李君霄仍旧望着窗外远方的天空。

    这间屋子是他特意安排的，那个方向正对着凤仙湖。

    李君霄没动，嘴里却发出一个音节，“谁？”

    张豪清楚，这是再问他是谁找他，“回少宫主，是位旧友。”他没说谎，小云确实是旧友。

    李君霄没再说话，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哥哥，我回来了……”他呢喃了一句，仍旧静静的望着那边。

    他不敢去凤仙湖，怕去了就再也没有决心离开那里，所以每一年他都是在此处观望着。

    心，空洞洞的，无喜无悲无忧无愁。

    只要哥哥一天不回来，他心里的那个洞就一天不能缝补起来。

    偏偏哥哥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