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为什么会为这个问题纠结。

    ——异地恋是有些不好过，她去多久啊。

    ——她没说……

    ——哎呀这个就有些问题了，你要问清楚她去多长时间啊，然后在看看能不能接受嘛。

    ——我是觉得她要和我分手。

    ——她不是说她会回来吗？这难道不是异地恋的意思？

    颜贝贝心累，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她和陆颜所面对的问题，其实她也无从解释，她也不知道陆颜到底有什么样子的心结没有解开。这边颜贝贝不回复了，刘阿敏却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从前的事情了。

    ——你吧，就总是这样，不想她走就说嘛，你不表达出来谁知道呢，你和关颖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不情愿也不说，就知道自己瞎猜……

    颜贝贝觉得心更累了，陆颜又不是关颖，而且她总觉的陆颜什么都不会说。刘阿敏的讯息一条接着一条的来，也不知道她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感悟鸡汤一句一句的往下说，自己一个人讲单口相声一样，一小会儿已经像个老妈子一样开始数落颜贝贝了。

    ——你说说你，最开始说不减肥，说胖子也有春天，你不怕，后来失个恋励志了，减了肥回来说是要为自己的梦想奋斗，以事业为主，结果呢，一上班你就谈了个恋爱，谈恋爱你就好好谈恋爱嘛，结果工作你又开始忙，你说说你多长时间没放假陪女朋友了，现在事业好了，你又和我说情感出问题了……

    ——……

    无可奈何的回了省略号，表示可以停了，刘阿敏感叹了回了最后一句。

    ——你自己怎么想的你总要知道吧，想不想分开总知道吧，直截了当的说比什么都好。

    中午陆颜做了简单的饭菜，颜贝贝安静的向往常一样收拾厨房的残局，然后两个人面对面坐在桌子前吃饭，氛围安静的能听到吞咽声。饭菜的味道一如既往的好，颜贝贝还是吃不下了，放下筷子，木质筷子放在桌面上敲出一声响，陆颜也停了手放下了筷子。

    “一定要这样吗？”

    陆颜的缄默让颜贝贝失望不已。

    “为什么一定要走？”

    “到底有什么不开心的？”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陆颜皱起了眉头，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双手手指交叉在一起摆在桌面上，颜贝贝停下了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陆颜有这种直接的外露的苦恼加烦躁的神情。

    “我要做什么重要吗？”

    陆颜开口了，甜美的声线这次并没有影响低沉的语调，她回问颜贝贝，然后没有等到回答就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用像是在谈判一般的叙述方式，甚至还带着质问。

    “我想的其实一点都不重要，我是陆颜就应该做该做的事情，所有人不都这么认为的吗？我赶走张斯礼，手段不道德，我针对saki，没有人情味，他们就是觉得我在造成麻烦，他们是为我好，不是吗。我不工作，我说我其实做不出来东西，你们不也认为我是故意的，只是不想做不是吗。逼逼我，我总能拿出来作品，对吧。”

    “每个人都有倦怠期，我懂……”

    “你才不懂呢。”

    陆颜抽动嘴角，看起来是冷笑了一下，那种带着强烈自嘲的表情让颜贝贝重新的觉得眼前的人似乎自己并不认识。

    “如果我没有那些作品，我也做不出来那些漂亮的东西了，你还觉得那个人是我吗。”

    颜贝贝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话。

    “你看，就像是我说的。”

    陆颜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颜贝贝。

    “那个人就不是陆颜了。”

    “可是……你就是陆颜啊，你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颜贝贝努力的想组织语言表达自己的意思，惊慌的甚至摆动双手比划了起来，陆颜看到她这个样子突然的笑了，一脸的阴沉一扫而空，她微微低头望着颜贝贝。颜贝贝少有的被陆颜俯视，只能睁大了眼睛听她说话。

    “你说的对，我就是陆颜，可是在这么待下去，我就不是我了，我可不想把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陆颜低头隔着桌子吻了吻颜贝贝的嘴角，

    “亲爱的。”

    她说：

    “你明白的，等我回来。”

    颜贝贝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然而她抱着陆颜睡的很熟，可能是她真的相信陆颜会回来的，即使这个承诺并没有期限。

    第二天一早起来，怀抱就空掉了，陆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的，她甚至连行李箱都没有带，颜贝贝检查了一遍她的东西，少了证件和几张信用卡还有一台手机，陆颜就带着这几样装不满一个小包的东西走了。

    陆颜的艺名是：e。

    一个字母而已，在她逐渐成名之后，这个字母就变成了一个符号，一个带着开创精神代表着高品质设计作品的标志。这个字母其实只是一个人的名字。

    颜贝贝一个人在陆颜的房子里面，她走到陆颜的工作间，翻动抽屉里面的草稿，厚厚的一沓并没有很好的保护，看起来已经陈旧，竖着上面的日期，恍然间发现，和自己在一起之后，没有一张新的纸张放进来。

    ——有些人生来就是自命不凡的。

    这句话是陆颜说的，颜贝贝记得那天她们两个吃了早餐在室外的咖啡座休息，看到正是上班时候马路边上的人来人往。

    “明明都是一样人类，差别为什么这么大。”

    “有些人生来就是自命不凡的。”

    陆颜嫌弃的将手边的咖啡推到一边，抿着白水。

    “有些人就是安于平凡的。”

    “你这是什么论调，有些事情又不是心态就真的能决定的，我还想当天才呢，但不是就不是嘛。”

    “你说的有到里，那就改成有些人生来就不会平凡好了。”

    “你这个更苛刻，后天努力也很重要好不好。”

    “努不努力是心态。”

    陆颜翘起一根手指，她向来都有着天赋定胜负的邪门论调。

    “努力是想不想的问题，有些人想也是没有用的，天生没那个条件。”

    颜贝贝对这种论调一般都只是翻白眼，陆颜日常针对某些字眼说理论，每当这个时候总会拿颜贝贝举几个例子。

    “不然你为什么减肥呢，还不是为了突出爸妈给的一张好脸，这可是天生的优势。”

    “可是我胖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可以成就一番事业啊。”

    “就像是我说的嘛，有些人生来就自命不凡。”

    她们日常说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打发闲暇时间，即使是工作间隙的几句话，也让人听着非常的意识流。

    颜贝贝知道自己确实并不是自命不凡的人，她只是个平凡的人，甚至没有那些不平凡的心思，她想要在事业上小成，有一个知心爱人，父母安乐，如此而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