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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在那一刻我只剩下脑子在飞速运作,准备?准备什么?后面?他想让我上他?他想当0?他刚刚洗澡就是去准备?我拉他被子道:“你,那个,本来是想当0?”
苏林不回答,我便攀到他身上,把他掩头上的被子扯下半截,只见他侧脸通红。
“当0超级痛的。”我抱着他道。
“你就是因为这个不跟我做?”他反问我。
“不,也不是。”我把头靠在他肩上,道:“主要是……你刚刚,看起来特别……饥渴。”
苏林沉默了,我敢保证他当时正非常努力地抑制着打我的冲动。
我钻进被窝里,搂着他道:“下次再说吧,嗯……我当0。”
他转过身,也环着我,将我头按在他颈窝里,自己则用下巴抵在我头上,道:“算了,你撒子时候想做我们再做。”
“嗯。”我懒懒应道,在苏林怀中又是深深困意袭来,他的拥抱和话语,比任何东西都要柔软,又比任何东西都要可靠窝心。
我睡得迷迷糊糊,感觉苏林转身关了灯,又转回来抱着我。脸上痒痒的,苏林的温度和粗糙的手掌,指尖因拨弦而生起的硬硬的老茧在我脸颊上轻蹭,我刻意压抑着自己的呼吸,心脏一点不安分。
他靠我更近,手指伸进我发间,苏林身上那独特而温暖的味道便钻进我鼻子。他低头轻吻我嘴,吻吻我鼻尖,继而又在我额上轻啄出声,悄声说道‘晚安’。
我多想就这样在他怀里一睡不起。
事实是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他残暴的睡相压得喘不过气来,差点就真的如我所愿一睡不起。
我把他踢开,到洗手间洗漱,几分钟后他半闭着眼睛,晃晃悠悠蹭到我身后,下巴抵我肩上,树懒一般贴我背上。我毫不抗拒地淡定洗漱完毕,拉着腰间的手转过身在他嘴上轻啄一口,道:“你再碍着我就阉了你。”
“但是没办法不爱——着你呀。”他眼睛都没睁开,傻笑着说,又凑上来。
我:......
苏林有睡不完的觉,从高三开始,他上课睡,下课睡,晚上睡,中午对他来说更是睡觉的好时机。在丽江那无人约束的七天里,他更是睡得不亦乐乎。
第一天的完全苏醒,是当他骑在黑棕色的马上的时候。那时我的小腿已经被路过的草丛割出无数条若有若无又痒得让人想挠的血印子,太阳就在我们头顶,晒得人睁不开眼睛,额头和后颈一阵阵发烫,手臂就要掉皮似的刺痛。
苏林的马跟在队伍最后,我在他前面,正拉住身下的马阻止它吃草,就听他叫‘幺儿’。我回头望他,只见他擦擦嘴角。
“梦口水?”我嘲他道。
“我们走了好久了哟?”他迷茫环顾四周,问我道。
“去的路走了三分之二。”我偏头躲开伸出的树枝。
“我们去哪点?”他又问。
“我也不知道。”我弓着背,疲惫道。
“以后诶?我们以后去哪点?”苏林追问,咄咄逼人且毫无逻辑。
“什么以后?”我没听懂,不解风情地反问他。
“就是今天过后,明天过后,后天过后,大后天过后,几个月几年几十年,等等等等之后。”他嘟囔着道。
“哈哈哈。”我仰着头笑他,道:“我觉得你思维真的很跳跃,其独特的思维方式让人难以琢磨透彻。”
“去哪点?”他死抓着这问题不放。
“到山顶再说吧。”我马虎敷衍他道。
待我们走过山中狭窄的路程,苏林的棕马便踢踢踏踏跟了上来,走在我的马身边,时不时还用头去蹭蹭我的马。
“你看他们也是一对。”苏林笑道,抬头看我的眼神让我想起初二篮球赛时那个又晴朗又炎热的下午。有一瞬间我想起了陈学凯,甚至把苏林当做了陈学凯。
我看着那靠在一起的亲昵的马头笑笑,刻意躲避他的目光,许久不戴的项链在我背包里刺得我背痛。
“你累了呀?”苏林见我兴致不高,声音温柔问我道。
“嗯。”我低头应答,心不在焉地被马驮上了山顶。
我也不知道自己脑袋中是怎样的回路,为什么在苏林的声音和关怀里感到无比舒适的同时会想起那个本来就要完全忘记的人。不,也有可能我从没打算忘记他,那可能就是为什么我一直不愿扔掉那戒指。
那么苏林对我来说算什么?我每想起陈学凯一次都会这样质问自己,我敢保证,我对苏林是抱有真心真意并且只有他能得到的那种情感。我爱他,爱着苏林,我可以问心无愧地这样说,对谁都可以,唯独对苏林说不出口。
我小心翼翼规避着,生怕将苏林叫做陈学凯,我清楚地知道苏林是怎样嫉妒陈学凯嫉妒得发疯。但直到那时候才发现,陈学凯其实已经早已经不存在我心中了,对于我来说‘陈学凯’不是那个初一初二帮助我的人,而是一个完美的,我仰慕已久渴望得到的情人,就像那时在我身边的苏林和此时在我身后的郑辰逸。
“苏林。”我叫他一声,顺便练练嘴,把那个前几年自我安慰时叫的那个名字改过来。
“啷个?”(怎么)他问我。
我爱你。
我心里这么想着,然后说:“我听别人说人生在世睡多了,老了在地下就睡不着。”
苏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 你是最浪漫的男人
一路摇摇晃晃到了山顶,我身上所有的精力都被太阳榨干了,无论是脑力还是体力都不想劳动。
我在苏林后面,下马后将马牵着,躲在人群的小角落里,极力把疲惫的自己和自己身后瘦弱的马隐藏起来。
他倒是睡醒了,兴奋异常,带着自己的马去找那卖马粮的阿姨。只见苏林一手挽着缰绳,一手从屁股兜里掏钱。马粮其实就是玉米粒,用不锈钢的饭盒装着。
苏林接过俩饭盒兴冲冲跑我身边来,脚上还带着猥琐的外八字,他把饭盒递给我道:“给你吃。”
我:……
我当然会意了他说的是给我的马吃,于是拿过一饭盒放到马跟前。马的吃相极丑,咯咯地嚼着玉米粒,留下棕色的泛着泡沫的唾液。
“咦,你看那个碗里面。”我嫌弃地指给苏林看。
“看起来很好吃诶。”苏林痴痴地看着。
我玩笑似的拍他头,余光瞥到他身后站着那棕马,道:“你看人家水汪汪的大眼睛,快把吃的给人家。”
“不给它。”苏林孩子似的说道,把手中那碗也放到我的马嘴前。
“啧啧啧。”我皱起眉头,佯装嫌弃道:“暴君。”
苏林傻笑。我用脚将那碗玉米粒移回棕马身前,棕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