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玦带着窦琬在西北打拼的这几年,窦琬陆续生下了三男二女,其中前两个嫡子都是长到三岁便送往京都,为的是堵众人的口,安圣人的心。
就算傅玦是圣人的心腹,但是傅玦手握重兵,且在西北可说是一呼百应,就是圣人相信他,也难保不会有旁的人在圣人面前嚼舌根子,一日两日的,圣人或许不信,可一年两年呢?傅玦和窦琬深知他们的一切都建立在圣人的信任上,因此就是再不舍,他们也得做出样子来,将两人的嫡子都送往京都。
对于傅玦的知趣,窦淳自是满意得很,他的心里当然相信傅玦和窦琬,只是他二人能够做出这样的姿态,当然让他更满意,他并没有亏待他二人的孩子,毕竟那也算是他的外甥,他将窦琬的孩子接进宫,陪着太子和安王一块儿长大。
待到太子继位之后,窦琬的两个孩子成了太子的股肱之臣,就连安王也成了太子的臂膀,有了安王和这两个孩子,再加上窦淳和卓惊凡这几年调教出来的心腹臣子,他二人自然对窦琛放心得很。因此在窦琛二十一岁这一年,窦淳便带着卓惊凡拍拍屁股,将大周这个摊子丢给窦琛,然后夫夫两个云游四海去了。
窦琛留不下他们,只得苦着脸登基。窦琛的太子妃是卓惊凡掌眼,亲自挑选出来的,自然是个好的。且窦琛从小看惯了圣人独宠皇后,因此他的东宫也是干净得很,除去自个儿的太子妃,便没有旁人了,登基后自然就只有一个皇后。
窦淳窦琛两任帝王的后宫都是如此干净,成了众人津津乐道的话题,也在史书上留了一笔。窦琛和皇后一生共得五子三女,可他们的儿子却不像父亲专情,且后来几个兄弟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手足自相残杀,最后上位的圣人心狠手辣,且挥霍无度,窦淳和卓惊凡奠定下来的基业,却在他们的手上败得差不多。
这些后事窦淳和卓惊凡自是看不见了,他二人在窦淳退位之后,便走遍了大周的国土,两人先到北方绕了一圈,探望了窦琬之后,便一路往南,在江南流连了几年之后,又继续往南,最后甚至出海了。
两人在海外见识到了前所未见的风土民情,花费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又回到大周国土,此时二人都已是头发半白,虽然都是知天命的岁数了,可二人还是精神奕奕,一点儿也不显老,若不是发色半白和面上些许的皱纹,说是不惑之年也有人信呢。
他二人回到大周之后,便在江南定居,窦琛得知父皇和父亲回来了,便微服赶到江南,对于窦琛这个便宜儿子,窦淳的感觉有些复杂,毕竟窦琛实际上是他的弟弟,只这一个秘密却是得陪着他和卓惊凡到棺材里了。
窦琛在江南没有待太久,几日后便又回了京都,窦琛离开时卓惊凡有些不舍,毕竟窦琛是他从小带到大,亲自教养出来的儿子,可窦琛已经是一国之君,他就是再不舍,也得放手了。在窦琛走后,卓惊凡失落了好几日,窦淳自是卯足了劲儿逗他开心,不久后卓惊凡自个儿也想通了,因此便收拾好心情,专心陪着窦淳。……
窦淳病逝的那一日,天下着蒙蒙的细雨,卓惊凡一早起来便有了预感,他和窦淳的年纪都不小了,窦淳这一病又是来势汹汹,他早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天,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痛彻心扉。
他陪在窦淳的病榻旁,一步都不敢离,紧紧握着窦淳的手,窦淳感觉得到自己的体力渐渐流失,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他努力睁大眼,想要再好好的看一眼卓惊凡。卓惊凡和他相爱多年,凭着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知晓彼此的心思,此刻见了对方的模样,就是再难受,他也拼命扯出一抹笑容。
最后窦淳是握着卓惊凡的手,笑着闭上眼睛的,窦淳一走,卓惊凡的身体也垮了,不到一日,卓惊凡便也跟着走了。
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先后病逝的消息传回了京都,窦琛知晓后顿时便昏了过去,北方的窦琬也得了消息,不顾自个儿的身体,舟车劳顿的来到江南,亲自迎了窦淳和卓惊凡的棺柩回京都,驸马傅玦一直陪在身边,心里对于窦淳的逝去也是难过得很。
太上皇和太上皇后的丧礼办得很隆重,窦琛按照太上皇生前的遗愿,将太上皇后和他葬在同一个墓穴,丧礼结束后,乐王窦珣上折子,自请替先皇守陵。窦琛不允,窦珣一连上了三道折子,最后窦琛应了,乐王窦珣拖着半百的身躯,在窦淳的陵寝旁一守便守到他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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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惊凡觉着胸口痛得很,他的意识模模糊糊的,有些不晓得身在何处,好一会儿后,他才意识到自个儿应该是躺在床榻上,可胸口怎会这么痛?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一切是熟悉的布置,他皱了皱眉,已经有好些年不曾再梦见大梁的时候了,怎么今日又见到了东宫崇仁殿,他眨了眨眼,一时还没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一旁传来轻呼声,接着便有好几个宫婢扑到床边,确认他清醒过来之后,宫婢们立时忙碌起来,有的去请太医,有的去通知圣人和皇后,窦淳冷眼瞧着她们忙碌,心里却是一片惊涛骇浪。眼前的宫婢他自是认得,每一个都是陪着他多年的宫婢,可往常的梦里,他不曾梦见过她们,还连她们的神态表情都如此生动仔细。
卓惊凡有些懵了,下意识想要起身,却牵扯到胸前的伤口,痛得他脸色惨白,忍不住闷声一声,但同时脸上的表情却像被雷劈到似的。一旁的掌事姑姑见他神色不对,赶忙轻声说道:“还请殿下不要乱动,太医马上就来了,殿下稍微忍忍罢。”
卓惊凡僵着脖子,慢慢地转过头去,望着说话的姑姑,他抖了抖唇,却说不出话来,刚醒来的一切,还有剧烈的疼痛,再加上伤口伤的部位,都让他的心里生出一个不妙的猜测,他抿了抿唇,对着那个姑姑唤道:“冯姑姑,我昏迷多久了?”
“回殿下,您已经睡了整整七日七夜,皇后娘娘的眼泪都快流干了,太医们一个个都说……幸好老天保佑,殿下您又醒过来了。”冯姑姑双手合掌拜了拜,语气中带着庆幸。
卓惊凡忍了忍,继续问道:“冯姑姑,现在是什么年号?”冯姑姑一脸惊愕的望着卓惊凡,“殿下,今儿个是宣武四十年啊。”卓惊凡心下一沉,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都下去罢,别堵在这儿,我见了心烦。”冯姑姑自然不肯,太子殿下好容易才清醒过来,正是需要人侍候的时候,她们怎么可能敢让人单独待着。
卓惊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