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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信不过我?”沈穆双手负载背后,不悦道。
“正是因为太了解你,才不放心。”沈穆看起来正人君子,心眼儿却多。把宋懿调去阡陌,怕他不安分,便把宋司留在太子府,说是替宋懿照顾他,实际上是抓主了宋懿的把柄,让他有个分寸。
他们从小玩到大的这一堆人,都吃过沈穆的亏。戚昭之如何都不能大意。
“我和他一同去你府上等着。”戚昭之目光漆黑。
“也好。”沈穆轻笑一下,“但是,你要知道,皇叔的军队已经到了阡陌,按照他们的速度,三天之后就可以渡过漠河,到时候我看你还有何话说。”
虽然宋懿和陆川崎都驻守在阡陌,但是沈穆心里没有一点底儿,西域的那支军队一路闯过来,攻城掠地 ,速度之快,战术之精,令人闻风丧胆。途中有守城的官员,甚至不敢与之对抗,弃城而逃。
也正是忌惮他皇叔的这支军队,沈穆才想到要用鲛珠,去与他谈条件。这样既可以使战争很快平息下来,也可以使他处于不败之地。他相信以他皇叔对妻子的深情,绝对不会食言的。
却没想到,戚昭之这里又有一道坎,让他难以跨过去。不知道他为何如此维护那条人鱼,但是,他愿意给他三天时间,三天一过,局势仍旧没有变化的话,他会带着以宁去和皇叔交易。
“到时我便把他交给你,随你处置。”戚昭之说。归根结底沈穆是对自己没有信心,他怕斗不过自己的皇叔,毕竟恭亲王老辣,经历的战事比沈穆多,更沉得住气。
沈穆倒也乐意,把人带回太子府,也没有亏待。偶尔还会找戚昭之喝茶下棋,说一说刚收到的战报。
以宁时常被他们的关系弄得一头雾水,前一天沈穆带兵来绑人,两个人争锋相对,各不相让。眼下又可以坐在一起心平气静的下棋。人类间关系之复杂,实在令他费解。
“还有一天的时间。”沈穆落下一个黑子,提醒戚昭之。
戚昭之眼看着棋盘,道:“以宁,你来跟他下。”
别人跟你说话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左顾而言他哦!以宁腹诽一下戚昭之,放下手里的西瓜,走过来盯着那盘黑白交错的棋盘道:“我又不会。”
“你拿着白子,想办法把他的黑子全部困住就好。”戚昭之随意解释。
听起来很容易啊!以宁在戚昭之身边坐下,跃跃欲试的捡起一颗子,落在棋盘上。
沈穆捏起一颗子要落下,刚到半空,发现以宁不等他落子,抢在他前面,动作飞快的又往棋盘上放了一颗白棋,堵住了他的一条活路,将他的黑子困死一片。
沈穆抬眼白戚昭之:“你在侮辱我的智商吗?”
戚昭之忍笑,搭着以宁的肩膀把他扳过来亲了一口,直夸他做的好。
沈穆再一次拂袖而去。
这天晚上,陆川崎赶到阡陌,他得到情报,西域的军队天一亮就会到达阡陌,他庆幸自己来得及时。命令军队在城外扎营,他骑马飞奔进城中找宋懿。
刚进城,却听得几个守城的官兵说,他们宋大人不在城中。
陆川崎问:“他去哪儿了?”迫在眉睫的时刻,他不是最应该守在这里吗?!
“小的不知。大人这段时间早出晚归,好像很忙碌,我们也不敢过问。”
宋懿此时正带着一队兵马埋伏在山头,根据上次与戚昭之讨论的方案,这短时间他暗地里迁走了附近所有的居民,派上一小队兵马,不分日夜的把那座山头掏空在地下埋上了炸药。
只要西域大军从这里经过,他手里的信号弹一放,对面的人就会点燃引药,山头被炸开,漠河的水大波涌进,冲毁经过的军队。
陆川崎赶回营地,脸上的愠怒让靠近他的士兵退避三舍,宋懿的疏忽职守让他很生气!陆川崎压下怒火,招来副将和几个下属,一起讨论作战之事。
暮色浓重,西域的军队宛如一条巨龙,铁蹄阵阵,每一步都整齐有序,随着他们向前移动的步伐,大地仿佛都在震动。
这一夜,宋懿坐在马背,山顶上的风吹的他衣袂翻飞。密切注视着那条火龙的动向,算准他经过这里的时间,黑色的眸子在夜色中沉静,年轻的俊脸变得严肃,没有嬉笑,全神贯注的望着前方,渐渐地握紧了手中的信号弹。
陆川崎和众将领围在地图两边,冷静专注的讨论第二天的作战方案,一个将军的风度,在这时体现的淋漓尽致。帐外的士兵挺直腰杆,守着帐口,不让任何人来打扰。
太子殿中一声叹息,宋懿睁眼等着天亮,天一亮,西域的进队将要突破阡陌,横渡漠河。而他朝廷的援军最快也要五天才能赶到。戚昭之说的转机到底是什么?他何以这么有把握!后天,如果局势依旧,他便顾不他的阻挠了,必须要带着以宁去端城与他皇叔交易。
以宁睡不着觉,把玩脖子上挂着的小泥人。戚昭之带他玩了京城很多地方,还说等出了宫就可以送他回去。而他这些天光顾着玩顾着高兴,把回家的事情望的一干二净,今天戚昭之突然跟他说,一出宫他们就可以往大海出发,这个消息太突然,始料未及之下,以宁便睡不着了。睁着眼睛数出宫的日子,明天,后天……如无意外,后天他们就出去了。
戚昭之坐在桌边,忽然见他伴着手指在数,问道:“在数什么?”
“好快啊,后天就可以回去了。”以宁放下手,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那留你多住几天?”戚昭之轻松道。
“不要。”留在陆地上半年,他都快晒干了。尤其是现在,天气热得很,好久都没有下雨了。他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躺在床上,还嫌热的撩起来,露出肚皮。戚昭之见状,去开了窗,让风吹进来,顿时舒服许多。困意袭来,以宁渐渐撑不住睡了过去。
戚昭之走到床头把以宁掀起的衣物拉下来,夜深温度会降低,这样很容易着凉。站在床头确定他睡熟了,推开门走出去。
不想才走出几步,就在一座凉亭遇到了同僚。
沈穆见到他,脸上略过一丝惊讶,旋即恢复道:“睡不着?”
戚昭之走过去,径自坐下来,看着桌上的酒壶,道:“一个人喝什么闷酒。”随手拿过一个酒杯,给自己斟上。
沈穆叹一声,“皇叔的军队渡过漠河,我方的胜算就小了,能不担心么?”
戚昭之轻轻勾了一下嘴角,道:“你信不过宋懿,也得相信陆川崎。”
“陆将军……确实,有他在至少可以拖住西域军队,争取些时日。”沈穆把视线落在远处的黑暗中,放空。“我已经宽限了你三日,不能再拖了。”
戚昭之举着酒杯,浅尝了一口酒,“我知道,过了明天再说吧。”
“你真的那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