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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伤我们羽烟子民,我洛羽兰愿为他敞开城门。”
“是。”
群臣已去,大殿已空。
一切都已结束,羽烟已不在。
洛羽兰孤落地伫立在空洞的大殿中,微垂双敛,回首往事。
果然还是笑不出来。
指尖似乎有风淌过的痕迹,温柔而又缠绵地吮吸着触觉,像个孩子一样想要挽留这最后的余温。
第二章 风也萧萧雨也萧萧
皇宫外,轩启的军队正浩浩荡荡地进入城门。堇墨带兵走在前方。高大的白马,黑色的锦衣,悠然而又淡寞的神情,根本不像领兵打战的样子,好像只是寻常不过的路过而已。
羽烟的街道上紧闭着门窗,有些未离去的百姓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胆颤地向外张望。轩启的军队像漫步的雄狮直接进入了皇宫,对于一路的繁华并无留恋和掠夺。这与周围的谨慎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锦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翩飞着一个盛世王朝的传奇。
重兵进入空荡的皇宫,占领了这个风雨柔弱的王朝。一切都井然有序,似乎双方都默契地预料了这样的结局。
一切终于落幕。
白色的纱衣在空灵的殿中异样的灼眼,似白色的火焰延燃着这个王朝的生命。洛羽兰,他是高傲的,失败根本不属于他的生命,对于这个不落烟尘的少年而言庸俗的成败只是对他的亵渎。他永远都像个局外人,淡雅,从容,高傲。
这把剑终于架在了他的脖颈之上,这应该是它最骄傲的时候吧,比斩杀万千敌人都无法比拟的骄傲。堇墨如此的想。
洛羽兰缓缓转过身来,与堇墨双目相对。静水映月的凤眼里不起任何波澜。
堇墨愣了愣,然后轻挑起对方的下颚狂妄地笑了。“果然和传闻一样啊,不愧是颠倒众生的绝世美人啊。”
“我同样没想到轩启的帝王会是这样的轻佻,不修边幅。”洛羽兰漠然地反驳道。
堇墨笑而不语,只是看着他走向属于他的囚车。
终于把你抓住了。而我又该怎么斩断你的羽翼呢?
不过你也不会这么温顺吧。
哈哈哈……挣扎吧。
我们再来赌一把。是我先折断你的翅膀还是你先逃出我的囚笼。
洛羽兰,你真是个有趣的人。
经过两天的行程后,轩启的军队终于回到轩启的国都——华音。华音,唯一一个在南华国消失后被保留下来的名字,似乎也只有这个名字镌刻着关于南华的记忆,那个被轩启繁华所掩盖了的黯淡印记。南华早已不在,如同改朝换代一样彻底被替代。只是无人知道为什么轩启帝还要保存这个国都的名字,明明已经连国号都改了为何还要留下这个尴尬的名字。
街道两旁驻足着无数前来迎接的百姓。艳丽的花环,鲜美的果实,绯红的绸带……
人潮涌动,热闹非凡,人们热切期盼等待着他们敬仰的君王……以及想要一顾传说中的绝世皇子。
洛羽兰跪坐在囚车中,安静得犹如一尊蒙尘的玉像。发带不知何时断了,乌黑的发如瀑布一样倾泻在背后,硬是将惨白的囚服映辉成一道暧昧之色。如琼脂般白皙的脸上是稍许的疲惫以及目空一切的淡然。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微垂的双眼敛过一丝光。
囚车就在这样喧哗又刹那安静的此起彼伏中驶过。目睹不清囚车中人的样貌,只是镶在明媚的阳光中淡化出了朦胧的剪影,那纤细而又柔弱的身影诗化了背后所有的狼狈,淡漠了身后所有的繁华。
他是静的,让整个盛世王朝片刻安静。
“嘶——”不知是谁倒吸了一口气,“果然是绝世啊。”
底下一片窃窃私语。
不禁意间洛羽兰勾起了薄唇。那倾城又讽刺的一笑淹没在了他额发的阴影中。
到了皇宫,洛羽兰直接被送往了天牢并没有预料中的提审。
余晖从窗外折射进来,将原本灰色的墙壁染成了暗灰色。斑驳的墙面是剥落了的陈旧历史和叹息。黄褐色的稻草还洋溢着自然的清香,也似乎只有这份清香温暖了这简陋的牢房。
洛羽兰环顾了这间单人牢房后较为满意的靠墙坐下了。
……
洛羽兰靠墙半睡半醒了一晚,对于睡惯了锦罗玉枕的洛羽兰来说——真的很恼火。恼火自己竟然会这样的娇生惯养。
早知道会有这一步,当初就应该适应一下,总比现在无法适应而全身酸痛的好。
堇墨一早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妙景。
半醒的美人靠在墙角微微皱着眉,时而因为不舒服而挪挪身子,一挪眉间又深皱了三分。
很可爱。
有些人生来就是魅惑众生的,即便他们是无意,但是他们的一举一动就是蛊惑的伊始。他们是毒,让你甘之如饴的毒……
显然美人是没睡好也没睡醒。堇墨在牢房旁伫立了半天,而洛羽兰就压根没发现他,只是一味纠结于他的睡姿。
果然他生来就应睡锦绸丝被,穿金丝玉缕,□□粮细谷……就像上天安排的一样他就应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应该被最骄纵的生养,被囚于华丽的金笼……堇墨这样想着,想着,突然觉得用这样粗糙的囚笼囚禁了一只凤凰还真是罪孽。但刚这一想堇墨又好笑于自己的想法。自己怎么会想这样想?……洛羽兰,你还这是天生就让人嫉妒的。
堇墨终于略带愠怒地开口:“怎么,这地方不合太子殿下的口味吗?”
半迷糊状态的洛羽兰听到来音后身体微微一震,神情一下清醒过来,立刻谨慎坐起看向来人。
“怎么会,我可对陛下的好意不胜感激。”
“哦?但是我看殿下的气色不太好啊?”
“只是有点水土不服而已。”洛羽兰整着衣着反驳道,“用不着陛下如此费心。”最后也不忘馈赠一抹讽刺的笑。
堇墨不怒反笑。原本只是想灭灭他的傲气却不知踩了对方的尾巴。
“那么既然殿下什么都安好,那么我们就玩场游戏吧。”堇墨笑得诡异,一双墨色的双瞳流转着狡黠,像极了一只诡计多端的黑狐狸。
一丝不安从洛羽兰眼中一闪而过。
他要动手了吗?
洛羽兰扣紧了袖中的手指,用痛感来压制自己情绪的波动。
对于轩启的酷刑洛羽兰还是有所耳闻的。在轩启虽然采用“仁政”,但那只用于表面。对百姓实行休养生息,轻徭薄赋等政策,只是为了在乱世平定人心的计谋而已。而对于严重的谋权叛乱者,违纪的兵将,不降的俘虏……都是非常残酷的法制。扒皮剔骨,烙铁注银,竹针断脉……轩启的强大是不可或缺这些的。所以轩启归根到底是外仁内法的制度。
自己能撑到那一刻吗?
洛羽兰笑了,越是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