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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叫喊着余郁芬这三个字,他的声音被覆盖住了,人们只当是有人在黑暗中无助地呐喊罢了。
闫裴一把拉住了风默的手臂,他实在是不愿看到对方这么慌乱的模样,他在风默耳边说道:“别找了。”
风默转过身面向了闫裴,他艰难地说道:“我知道要找到很难,可是只有去找,才能让我稍微安心。”
闫裴问道:“如果我不见了……”
风默打断了闫裴的话,他一字一顿地说:“别开玩笑。”
时间被黑暗一点一点地吞噬殆尽,人们从最初的恐慌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他们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偌大的避难所里是死一般的寂静,他们的希望已经被磨尽了。避难所仅存的氧气即将被耗尽,红色的警报再一次响起。
闫裴与风默相互倚靠着坐在地上,闫裴忽然伸出舌舔了舔风默的唇。
风默顺势张开了嘴,他伸手拽住闫裴的衣领,将人狠狠地拉扯过来。不觉中,已是满脸的泪水。
一个小时过后,灯忽然亮了起来,所有的机器重新开始运作。
欢呼声冲击着人们的耳膜,他们因这重来的光明而满心喜悦,全然忘了避难所之外仍是漆黑一片风雨不息。
风默站了起来,他拨开人群,焦急不安地寻找着余郁芬。闫裴拉着风默走到了监控室,看着全黑的屏幕抿起了唇,他说道:“打开监控。”
那人愣了一瞬,连忙回答道:“很快,正在重启系统。”
屏幕再一次亮起,将避难所所有公共的地方都投映了出来。
在屏幕上,他们看见一个妇人倒在洗手池边,手边淌了一滩鲜红的液体,画面有些模糊不清,但风默却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余郁芬。
他垂下了眼,犹如呼吸不上来一般急促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身跑向了监控上显示的地点。
闫裴拔腿就追上去,人群还未疏散,他们穿过重重人海走进了空无一人的卫生间。
余郁芬倒在地上,衣服被血染得鲜红。
风默跪在地上抱住了余郁芬,抬头对闫裴喊道:“叫医生,快叫医生啊!”
闫裴弯下身去看余郁芬的鼻息,又将手覆在了余郁芬的心口处,他没有说话,只是仅仅抿起了唇。
风默将手绕过了余郁芬的腿弯将人抱了起来,他咬牙说道:“你不叫医生,那我去找。”他抱着余郁芬跑去了医疗处,还未散的人看到风默抱着沾满了血的妇人,都惊愕地纷纷散开了。
他原以为会有一丝希望,医疗处的人却告诉他,余郁芬已经死亡。
风默将脸埋在了手里,无声地流着泪。
闫裴站在他的身后,忽然觉得浑身的骨头一阵疼痛。他忍耐着,心疼不已地看着风默,来自各处的疼痛近乎要把他的心脏掏空。
即便所有机器已经恢复了运作,但他们不得不选择离开,这里实在不是一个好的避难点,就在他们计划建立下一个避难点,并计划着采取毁灭式的清理方式时,他们收到了来自联盟的讯息。
联盟致歉全世界,并邀请各国的幸存人员前往他们早在一年前便建好的高级避难中心。
列维没有拒绝,即便他们在此之前有过冲突,他们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生存的机会。
于是一日后,所有人在重兵的保护下,依照联盟给出的路线,前往了联盟的避难中心。
在离开的那天,在队伍中一个士兵忽然抱着重机关枪朝人群扫射。他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与悲痛,所有的情绪如溃堤的水般奔涌而出,嘴里说着凶恶无比的话:“死吧,都去死吧!”
站在他面前的大多数是毫无防备的普通人,他们被子弹扫射,难以置信地喊叫着倒在地上。
穿着防弹衣的士兵抱着枪从后面将那个施暴者按到在地,同样用枪结束了他的生命。
黑暗带来的不仅是恐惧,还有躁动。人们混乱地拥挤着,逃避着,几乎没有人不惧怕死亡。
在清点人数离开的时候,风默没有上飞机,他在离开避难所之后,便一路朝南走去。
他两手空空,除了闫裴什么也没有带。
闫裴嬉皮笑脸地说:“既然都出来,不如野 战一番。”
风默乜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任由闫裴将自己压倒在了地上。
闫裴的身体又发生了变化,他却没有蹙眉,而是扬起了唇角。尖锐的骨头由内到外地刺穿了他的血肉,被鲜血模糊的皮肤上露出了一大截白骨。他的内脏被刺穿,所有的肠子都纠在了一起。
最后闫裴还是没有得逞,他也没有变成丧失人性的怪物,而是像一个失败的实验品那样自毁消亡,死在了风默的身上。
风默怔怔地看着,嘀咕了一句:“原来你是有心没胆。”
他将手覆在闫裴挨着自己胸膛的头上,自顾自地说道:“你听见了吗?”
“听见我的心跳了吗?”
他明知道得不到回答,却仍然问出了口。
他背着闫裴一路往南走,看着世界在坍塌,而他的世界也在离析。
闫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重,即便是闫裴的衣服都被雨水打湿了,是因为少了灵魂的重量吗?
如果有人注意到,那么他们可以看见,天边的乌云忽然被划破了,火红的凤凰从大地的裂缝中飞出,所到之处皆燃起了雨水也无法熄灭的熊熊火焰。
火舔舐上那水泥电线杆,舔着房屋的砖瓦,侵食着古木。大地如同一个巨大的火山口,如同浪涌的火红海洋。
烧吧,烧尽这一片被腐蚀发臭的大地,烧尽人类最后的信仰,将空气中所有令人作呕的气味都通通掩盖住。
这一刻,也许不是毁灭,而是新生。
风默在一片白色中醒来,因光线太过明亮而不得不眯起了眼。通过那层层百叶窗,他看到了屋外那个精致漂亮的喷泉。
这里是林园精神卫生中心……
为什么会是林园精神卫生中心!他难以置信地眨着眼希望能够看得更清楚一些,他的心剧烈的跳动着,恐惧铺天盖地地袭来。
风默打开门想要出去,却发现门在外面被锁上了。于是他撕扯着百叶窗钻了出去,而后落在了一片柔软的草坪上。
他脱去了身上白色的上衣,爬出了那一面生锈的铁栏,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行走着。
上班的人匆忙地路过,在看见风默时疑惑地瞥了一眼,之后又赶着时间离开了。
炙热的阳光,斑驳的树影,一切美好得让人不忍打破。
风默揉着太阳穴在阳光下行走着,他头晕得天旋地转的,扶着树才没有倒下。他抓了一个人,开口便问道:“这是哪?”
那人摘下耳塞,像看着一个神经病一样看着他,说道:“榕园啊,你脑子有坑?”
“不,我是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