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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缸,缸里面的底上中央烧木炭类的东西加热,利用缸的独有形状,让缸内的热力反复循环而极尽均匀细致地加热制熟缸内食材。
夏侯乙家的这缸真是好啊,他在以前他那世界也没见过这样好的缸,因以前他那世界里大的缸都是用土陶制的,缸胚用料都较粗。黑陶的确是相当结实,但是做不成这样大的,也不知这么大的、比他在先前那世界里见过的大缸还要大好几圈的黑陶缸是怎么做出来的。
他敲击了几下这黑陶缸的缸壁,一听果然不是那种带几分闷再带几分脆的声音,而是只有极低的闷声,也就是说这缸守住热力不外散的能力更高,显相当结实不易碎。
于是,他跟夏侯乙说:“这两只缸我也要。”夏侯乙说:“好。”
☆、第 34 章
范禹在夏侯乙府上要了这好些旧家什之后,夏侯乙就叫来人张罗着帮他运送这些家什去他家。一伙人在两大间什物房里搬搬抬抬的,将那些高的用来摆放衣物的立柜与矮长的用来收褥子、棉胎等杂物的柜橱都往他们宅里专用作运送的载物板车上放置。好几辆板车上挨挨挤挤的都是些好木料的家什,虽挤,但还是很讲究摆放的,那些柜与橱的边角上都拿熟罗的布片子包覆好了,且每一件上头都再覆了一块布挡尘。
范禹本是要跟着忙活的,可夏侯乙问他跟着忙活做什么的,他只说快些摆放好了,就直接运走啊。夏侯乙是没想到他一拿了东西就紧忙地要走,有些没好气,问道:“你这样急着要走做什么?”他是不晓得范禹的心思,范禹是想着得快些搬回去,因眼下已是下午二时都过了,这一趟搬过去都得是将近下午三时了,送上了山还得在家里摆放好,又需要不少时间。而他就是怕万一今天祖辛他们早回来,又或是祖辛中间抽空出城上山回家里一趟、刚巧撞见了,就又是不愉快。范禹是不想祖辛与夏侯乙遇上,他总之是感觉得到祖辛不喜欢夏侯乙。
而他心里又怕祖辛到时见到这些家什都是由夏侯乙宅中送过来的,心里就又是一番抵触,一旦他闹起来,就又是事,总之横竖都是麻烦。
也因此,范禹就想着要快些将这些东西都搬运回去,早安放好了就早了了一头心事。
可是这样好像也确是不大好,在别人府上又搬又拿的,末了还连一点应酬的事情也不做,这样地失于应候也是不太好的。他站在那几辆板车最尾的那辆的车尾,身边人影幢幢,夏侯府上的几个壮丁正在忙着搬那些东西,一伙人都是动着的,唯他一个是尊静物似的,他瞄了夏侯乙一眼,正在想着要怎么回答他刚刚那句问话,想不出来,就又瞄了他一眼,再接着想。夏侯乙被他瞄烦了,说了他一句:“别瞄了。要走就走。我跟你一道去吧。”
范禹是不想他跟着自己一起回山上宅子里去,怕横生出一些事端,可是又不好拒绝,也因此只能说:“好。”心里还觉得有些对不住他,觉得对他有些应对不周。
等那些柜、橱、桌、凳,还有两只大缸都被装上了两侧车沿极高的板车之后,这些板车也被用架套与马相连,跟着,一行人就出发去范禹在城北外头的家里了。
等运到了,就又是好长时间的搬抬、安放。等一切都弄好了,就已是下午三时三刻了。范禹给那些夏侯府上的仆人拿水和一些充饥的食物,他家里碗不够,就只能让有些人共用一只碗。之后夏侯乙让这些仆人们先回府上去,而他自己则又逗留了些许时候,倒也没有呆长,只坐了一会儿,也就起身告辞了,临了,瞄了范禹一眼,交代了一句:“你就跟你家里的人说这些家什物件都是你上木工铺子里买的人家收回的旧的,你看着好就花了些钱买下来了。”
范禹自然求之不得,他本来也就想这么说,只是一开始还怕只自己单方面这样说,日后也不好面对夏侯乙,难得夏侯乙这样体谅他,他心里当然是大感激他的。但他这会儿又不好点头附和出声来,这样就显得他是有多么地赞同夏侯乙的话、且一早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了似的,于是他只抬头、略带尴尬地笑了两下。
笑得有些发干,夏侯乙自然是没眼看的,只告辞说他要回去了,还关照他没事时常往他府上走动走动。范禹则连声说着:“好的,好的。”
这晚上,祖辛和婆婆大概是八时过一点的时候回来的。一进了房间门,就见到不少家中新添的柜、橱等物件。婆婆房间里与范禹房间里现各有两个立柜、两个柜橱、一只箱。婆婆房间中央放了一张桌、四只凳,再有就是那三个架格中的一只也给婆婆房间里摆上了,而另两只就摆在了范禹的房间里,因架格是用来摆书、摆一些把玩的小物件的,对婆婆来说也没什么用场,就没给她那里摆太多个。
而那只屏风就摆在了范禹的房里,那屏风算是长的,是个围屏,有四块屏组成,分三折,放在房间里能挡着那只泡澡的木桶。范禹将它摆成是三块屏成一直线挡在木桶前面,隔断木桶与床之间的视线,再有一块屏就把它折过来,与那三块屏的直线成一个直角,挡在木桶头里,隔断木桶与门口处之间的视线。
祖辛一见这些东西,尤其是那四只能放衣裳的柜与橱就尤为心喜,问了范禹这些都是哪儿来的,范禹把跟夏侯乙对好的话给说了一遍,说是木工铺子里买的人家旧的。祖辛一听,还直赞他买了好东西,这做工、这样式,真是买得值当。他还提议范禹明儿一早就去成衣铺子里买些现成的新衣回来穿,用的理由是范禹现在的两身衣裳一看就显短,穿在身上难看不说,还有些傻气。而范禹知道他无非也就是因为家里这下多得是地方可以让他摆新衣服罢了,要寻理由还非得寻到自己头上来。
他有些头疼,不想应他,但低头一看自己这衣裳都快在膝上了,给人感觉或许还会有些许地“放荡”。这里的男女在穿衣方面虽说也是有些“不羁”的,像是那些女人们在热季里穿的罗裙或对襟的长褂子就是在腿那处的衩开得老高的,可也到底是一种若隐若现的“不羁”,也没有哪个说穿得像他现在的这样地短的。
范禹就点头应了,说要么明儿早上就去街上逛,买两身新的回来。
第二天一早,婆婆在火房里舂着三角麦,祖辛说他上午时要和范禹一起去买新衣裳,说中午前要是赶得回来就跟她一道去宅子里,要是赶不回来那就索性在外头吃了午饭、下午时直接去宅子里。婆婆说“好的”,可范禹听了就说别这样麻烦了,不如就索性在外头逛一个上午,中午再找一处吃饭的地儿吃一顿,下午时他再直接去宅子,也省得让婆婆不确定地等。
祖辛自然高兴这样,他巴不得是这样。于是两人收拾了一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