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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愈发害怕起来,紧紧抱着岳明霁,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神志不清,什么话也问不出来,不过在他身上搜到了这封信。”岳寒通将信传下去,“他声称自己六年前胁迫凌云山庄停云峰弟子温行衣动用禁术为他救治,醒来后却疯了,时常不知自己是谁。如此苟延残喘数年后,听闻近日的风波,明白是有人故意为之,意图集众人之力再将他揪出来处置。他自知犯下滔天罪孽百身何赎,是以前来自首,望能平息此事,停止杀戮。”
“简直可笑至极!停止杀戮?!沈修言还有脸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立刻有人跳出来质疑,“谁知他是不是装疯卖傻?这封信究竟是谁写的也无从考究!你们凌云山庄里应外合瞒天过海,一个故意放过沈修言,一个又将他治好,将我们耍得团团转,真是可恶极了!”
黄道长听得头脑发胀,焦急地去抓沈修言的肩膀,“沈修言,你到底把我的小徒弟带到哪去了啊……他才八岁啊!他才八岁啊!”
听到“沈修言”三个字,那人忽地大叫一声,瞬间殿上刀剑出鞘,刀光剑影一层一层围住了岳明霁。
“笑笑,别怕……别怕……”岳明霁伸手摸了摸那人的头发,“楼前辈,黄道长,从前他犯下的错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无可辩驳。然而这一次真的非他所为,他已经灵根尽毁、筋脉寸断,大部分时候都以为自己是另外一个人……诸位若是不信,大可以前来查看,就可知我所言非虚,他早已是一个废人,实在是不可能再为非作歹了。”
殿上剑拔弩张,顾微尘叹了一口气,首先打破僵局,上前探了探沈修言的脉搏,“的确如此。”
楼陌阳讽刺道,“你也是凌云山庄的人,不可尽信!楼畅,你去看看。”
楼畅略懂医术,点了点头,上前验了几处。沈修言很怕生,瑟瑟发抖,一直断断续续地在哭。
“回门主,沈修言灵脉枯竭,身体孱弱,的确不可能再修炼《淬魂诀》了。”
楼陌阳一拍桌子,指着岳明霁骂道,“他不可能练,岳明霁可说不定!你们凌云山庄上下沆瀣一气,害死我儿,难以让人信服!”
“楼前辈!”岳明霁终于忍无可忍,“我知道沈修言作恶多端,我也知道我瞒天过海亦是罪大恶极。然而请诸位暂且放下陈年旧怨,先解决了眼前的事罢!楼宁坤尸骨未寒,凶手却仍然逍遥法外!请诸位冷静地想一想,我带着沈修言隐居苟活,大张旗鼓地修炼《淬魂诀》于我有什么益处?我们又何必来自投罗网呢?”
黄道长反问道,“可是,如果不是你们做的,你们为什么要来自投罗网呢?”
“因为——因为沈修言心中有愧啊。”岳明霁说着说着竟是笑了出来,“他心中还有良知,他也是个人啊!他知道凶手要一个公道,不过是要他死而已!他不想再卷进更多无辜的人,所以他来赴死了!很难理解吗?很难理解吗?!”
楼陌阳一跃而起,“岂不正好!我今日就成全了这个‘公道’!”
“楼前辈!”
沈修言听到兵器之声,害怕地叫出了声。岳明霁却伸手抓住了刀刃,手背青筋暴起,刀身却再也没法前进一步。
“楼前辈,请您冷静!”相修看不下去,终于发话了,“令郎并非沈修言所杀,您要寻的公道并不在此处。”
楼陌阳不敌岳明霁,愈发暴怒,质问道,“冤有头债有主,一切因他而起,难道不该就此结束吗?!”
堂上一时竟无人应答,唯有秋风呼号。
岳明霁蓦地惨笑道,“是,理应如此。所以我今日来就是想恳请各位放我们俩一条生路。”
“岳明霁!”岳寒通失望至极,“你怎么还敢说出这样的话!你究竟是怎么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的?!”
“是,简直是痴人说梦……”岳明霁突然发疯似的抓起沈修言,“可是你们看看!他已经这样了!他已经是一个废得不能再废的废人了!他是个傻子!他生活都不能自理!你们一定要让他死吗?!已经六年了!六年了!你们就当他终生徒刑不可以吗?!就算他死了那些人也不会活过来!你们杀了他就会高兴吗?!杀人这么有意思吗?!”
沈修言愣住了,好似寒风中的一片落叶被他肆意拉扯着,继而像个孩童一样失态地嚎啕大哭起来。
岳明霁亦是泪流满面,慢慢地给岳寒通磕了三个头,“师父,弟子不肖,不配做凌云山庄的人。我曾经以为世上琐事非黑即白,可真到了那个时候,我真的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我就是做不到,从前做不到,现在也做不到。我一错再错,以温行衣的家人为质,胁迫他医治修言,如果你们今日要杀修言,我虽势单力薄,也必然顽抗到底!我不想大开杀戒,在此恳求各位放我们一条生路。”
殿中一片死寂,不知是有人真的动了恻隐之心,还只是单纯地在唏嘘,曾经仗剑天涯的两位天之骄子,今日竟沦落至此。
黄道长干枯的双唇嗫嚅,深陷的眼窝扑簌簌地滚出泪来。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所谓名门正派不过如此!”一个人影突然闯入殿来,“沈修言!纳命来!”
☆、十五、
十五、
“林栖!”温行衣伸手去拦来人,“住手!”
失踪多日的林栖终于现身,他双目血红,睚眦俱裂,反手往他面上一刺,“温行衣,我也看错了你!”
相仪抬剑挡住了一击,只见林栖已经冲入殿中,岳明霁站起了身,亦是满面仇恨,刹那间拔出诛邪剑,灵光大盛。
“林师兄!”孙盈瞪大了眼,热泪夺眶而出,“怎么会……”
“岳明霁,你怎么敢拦我!”林栖的左手握紧了剑,“他虐杀我兄长,又废我一只右手!我苟且偷生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手刃仇敌——你怎么敢拦我?!”
岳明霁咬牙切齿,“是他亲手废了你的右手吗?”
“有什么差别?!若不是为了拿去给他炼魂,相雄手下的那些走狗又怎么会带走我哥?!废话少说,你少在这里混淆视听——让开!”
楼陌阳回过神来,“怎么回事?……是、是你杀了我儿?!”
“林栖!”顾微尘痛心疾首,“你想要一个公道本没有错!但是你为什么要杀害无辜的人?!”
“那,那……那我的小徒弟……我的小徒弟在哪……”黄道长揪紧了衣襟,“他才八岁……八岁啊!”
林栖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色,“正是因此,我再也没有退路了。沈修言!血债血偿!我今日要将你碎尸万段!”
岳明霁怒喝一声,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飞快地过了几招。岳明霁虽恨透了这个搅局者,却不忍痛下杀手。然而林栖已被闭上绝路,剑剑致命,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