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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人!”
“慢!”王述之迅速拦在司马嵘身前,顿了顿,眉梢微动,忽然笑起来,“敲得好!堂兄快去下令,让大军速回荆州!”
王重之脸上依旧是愤恨之色,不过大事为重,便点点头松开王豫走了出去。
王述之将砚台拿下来,顺便将司马嵘的手握住,转身看着他,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舔了舔唇,止不住笑意,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司马嵘急忙退开半步,并非出于尴尬,而是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内疚,他这一击,纯属私心。
“唉……对付粗人,果真不能讲道理,还是晏清的法子管用,不过这下手也忒狠了。”王述之笑着说完,打量他沉幽幽的黑眸,竟看不出喜怒哀乐。
司马嵘点点头算作默认:“这下丞相可以放心了,只是大司马醒来后,怕是又要耗费一番精力。”
“无妨,屡屡更改军令非明智之举,再磨一磨,大司马会妥协的。”王述之说完见他轻微晃了晃,面色一变,急忙将他扶住,抬手按了按他的额头,立即拉着他坐到一旁,端起姜汤尝了尝,“还是热的,快喝了。”
司马嵘点点头,接过来喝了。
王述之见他嘴唇正好贴在自己方才所碰之处,眸色微暗。
喝完姜汤,王重之掀帘而入:“外面雨势不小,回荆州不必着急,我已命他们暂停拔营,先歇一晚。述之,你暂时不要回京,明日我会派人去给皇上传话。”
“好。”王述之点头,“还有空余营帐么?”
“有,旁边刚腾出来一个。”王重之说完瞟了眼司马嵘,见王述之对他极为看重的模样,只好将怒气压下,只冷冷道,“你也该管束管束手下之人了,没轻没重、目无尊卑。”
“多谢堂兄,不过晏清只是权宜之计。”王述之笑了笑,捡起一旁的干松衣物,“晏清,你气色不好,随我去营帐,换了衣衫歇息片刻。”
“是。”司马嵘起身,对王重之拱了拱手,似有似无地看了他一眼,心中依然感觉不适。
第五十八章
营帐内陈设极少,除了一张简榻、一张案几,所剩无几,王述之环视一圈,轻叹道:“行军路上颇为艰苦,再过些天就好了,你若是需要什么,直接告诉我。”
司马嵘见他面上一派关切之色,垂眼抿了抿唇:“是。”
王述之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见他耳侧缠着淋湿的发丝,黑白分明,如乌墨缠着白玉,异常诱人,忍不住抬手去拨弄,看着乌黑的发丝紧贴耳际缓缓滑过,露出整只莹润的耳垂,不由沉了气息,指尖轻抚上去。
司马嵘正低头宽衣,让他一碰,猛地止住动作,耳根处蔓延出一片绯色。
王述之见他如此反应,一双深邃的眸子顿时燃起火来,急忙松开手,低哑地轻咳一声,转身去拿了干净的帕子来给他擦身。
司马嵘迅速夺过按在颈间的帕子,匆匆道:“不劳丞相,我自己来。”说着往里走了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营帐内只有他们二人,在雨声的映衬下显得异常寂静,司马嵘莫名紧张起来,举止也没来由变得拘谨,先是留了亵裤,将上身擦干,再穿上亵衣、长衫,最后在长衫的遮掩下,才将亵裤换了。
他以往在宫中由下人伺候时,赤身裸体算是习以为常,可眼下这别扭模样,倒像是遇着登徒子的良家媳妇,不等身后的人取笑,自己就差点被呕出血来,脸色极其难看。
王述之却顾不得取笑他,反倒是眼眸更加幽邃,见他弯腰时,未及擦干的腰臀在长衫下曲线毕露,忍不住气息粗重起来,紧了紧喉咙:“晏清……”
司马嵘正为自己的别扭无地自容,闻言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嗯?”
王述之上前几步,恨不得立刻将他搂进怀中,却又因为自己穿着一身湿衣及时止住,目光落在他白皙紧绷的后颈上,忍不住俯身贴上去,低声道:“还不如直接脱了,我又不是没见过,这么遮遮掩掩的,可是你心中有鬼?”
司马嵘眼神一颤,正想开口辩驳,却忽然让他在颈间重重吮吸一口,顿时便有一股酥麻之感顺着脊柱一路冲向脑顶,忙咬住唇抑制急促的呼吸。
王述之微微侧头,目光落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哑声道:“换好了?”
司马嵘回过神来,胡乱点了点头,又往前走了两步,本想借机冷静一下,却在看见身前唯一的一张床榻时,再次乱了心神。
王述之见这么冷静的人因为自己的靠近变得紧张万分,不由笑起来,眸中光华流动,甚是笃定的模样。
司马嵘好不容易平复心绪,一回头竟见他大大咧咧脱了个精光,满身都沾着水渍,在烛火映照下异常晃眼,忙撇开目光看向别处。
王述之抬眼,眸中笑意更深,大步走过来将帕子往他手中一塞:“亭台楼阁都不在,看来要委屈你了。”
司马嵘眼角猛然一跳,手指攥着帕子紧了紧,余光瞥见的任何一处光景都让他气血上涌,最后松了手,将帕子还给他,抬脚挪到床榻里侧正襟危坐:“丞相还是自食其力罢。”
王述之好笑地看了他半晌,颇为遗憾地叹息一声,慢悠悠给自己擦了身子,换了衣衫,也跟着坐到榻上去,欺近他:“我是洪水猛兽?”
司马嵘一怔,不自觉绷起脸来:“丞相多虑了。”
“那你慌什么?”王述之一脸无辜,抬手按在他胸口,低笑道,“怕住在这里的心魔冲出牢笼?”
司马嵘气息滞住,抬眼见他一副打趣的笑模样,不由黑了脸,拂开他的手:“丞相想太多了。”说着转身躺下,背对着他。
王述之笑容不减,目光落在他的头上,皱了皱眉,俯身将他托起来,让他枕在自己膝上,又急忙将他按住:“别动,我给你把头发擦干,不然明早起来怕是会头痛。”
司马嵘面色大窘:“我自己来。”
王述之再次将他按住,低声道:“你已经连着两夜未曾好好合眼了,快歇会儿,也没多久可睡的,能歇一刻是一刻。”见他抬眼看向自己,又道,“我自小随伯父习武,虽学得不伦不类,好歹身子比你扛得住。”
司马嵘未再挣扎,只是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发直,恍惚间感觉他的手指在自己发间穿行,力道轻柔,似含着几分珍视,不由从心口一直烫到脸上,忙闭了闭眼,遮住起伏的思绪。
王述之低着头,目光落在他轻眨的眼睫上,忍不住腾出手来摸了摸:“晏清,你担心我伯父谋反?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