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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到他手中,含笑道:“快吃罢,肚子饿久了不好。”
司马嵘见他自己也拿了碗筷,诧异道:“丞相晚上没吃饱么?”
“郗太尉府中的饭菜不合口味,我吃得少,眼下又饿了。”
司马嵘垂眼,未经思索便给他夹了菜:“你去郗太尉府中了?他上回不是因为你拒亲恼了你么?”
王述之眸中微亮,看着他:“他恼了,他夫人可没恼,硬是拉着母亲去用饭,还想着与我结亲。"说着见他筷子微微一顿,笑起来,“我不会答应的。”
司马嵘喉咙微涩,沉默地吃了些饭菜,见对面的目光愈发炙热,身子竟也控制不住热起来,忙放下碗筷,尴尬道:“有劳丞相挂念,我吃饱了。”
王述之亦放下碗筷,含笑看着他漱口,看着他拿帕子擦嘴,一举一动毫无名门士子的洒脱,却又处处彰显矜贵,有着他独特的内敛气韵。
司马嵘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见他低头漱口,便掩饰着复杂的心绪收拾食盒。
“放着罢,府中又不是没有下人。”王述之拦住他,“明日给你这里安排两个仆人,有事随时吩咐,省得麻烦。”
“不必,我原本就是下人,让人伺候会不习惯。”
“那怎么可以?你刚搬过来时就是这套说辞,怎么这会儿还用?你哪里是下人了?如今谁不知你我二人的关系?”
司马嵘气息微乱,抬眼定定地看着他,黑眸在昏暗的烛火映照下透着几分柔色。
王述之抬手理了理他鬓角一缕细发,笑眸含着情意:“晏清,我给你添两名仆人,你接受么?”
接受了仆人,便是接受二人不同寻常的关系,司马嵘心中清楚,可只是稍微一犹豫,便让他吻住了唇,意识顿时迷乱。
王述之搂紧他的腰背,指尖轻揉,半晌才松开他的唇舌,又细细密密亲吻他眼角、鼻梁,脸颊各处。
“答应我,可好?”
司马嵘双手攥拳,想要后退,却让他就势推倒在榻上,这暧昧的姿势顿时在二人间勾出火来。
王述之怕自己再难控制,急忙撑起身子,深深看着榻上的人,眸色暗沉。
司马嵘心里一空,缓缓睁开眼,胸口仍在剧烈起伏,双眸却茫然地看向阴影深处的房梁。
王述之手指轻抚他唇瓣:“晏清……”
司马嵘忽地起身,与他靠得极近,眸中的茫然倏地不见踪影,沉幽幽的深潭压抑着浓烈的情绪,哑声道:“若是答应你,我会放弃许多,将来万一你不能与我同甘苦、共进退,我……”
“我会!”王述之不等他说完,急忙答应,目光灼灼地看着他,“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司马嵘紧紧盯着他,深吸口气,舔了舔唇,忽然抬手勾住他后颈,重重吻在他唇上。
王述之如遭雷击,巨大的惊喜冲击得他怔在当场,感受到唇边的柔软灼烫,气息陡沉,一把将他抱紧,恨不得将他从胸口按进去,立刻张口将他迎了进来,随即狠狠勾住他舌尖。
司马嵘脑中倏地空白,眼睫颤抖,气息急促。
二人正急剧升温,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叩门声,顿了顿,只作未听见,想不到那声音越来越急,只好停下。
王述之气息粗重地看着身下的人,缓了片刻,扬声道:“出了何事?”
司马嵘听着他嗓音里的哑意,耳根灼烫。
外面的人急速道:“禀丞相,皇上晕过去了!”
第六十四章
皇帝重病,王述之身为百官之首,立刻前往宫中主持大局,同时下令各层封锁消息,所有通往京城的道路都实施戒严,一时间满朝文武噤若寒蝉,京城附近处处皆兵。
皇帝昏迷不醒,太医说得委婉,能否熬过此劫全凭天意,一言激起千层浪,所有人心中都活络开来,单看王述之日夜守在宫中,便更加体会到王氏的权势滔天,想起不久前王氏遭遇的劫难,不由冷汗直冒,暗自庆幸当初未曾落井下石。
庾皇后从皇帝寝宫出来,一抬眼便见王述之远远走来,虽容色憔悴,身形却一如既往的俊逸洒脱,不由目光微沉。
王述之上前行礼,挑不出任何错处,唯独笑容颇显意味深长。
庾皇后目光一利,笑了笑:“丞相辛苦了。”
“为陛下分忧,乃臣分内之事。”王述之唇边带笑,眸色却是微红,显然最近未曾好眠,“皇后应保重凤体,此处由臣守着便是。”
庾皇后暗中咬了咬牙,冲他微微一笑:“丞相不必急着进去,太后正在里面,想必不希望被人打扰。”说着又狠狠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王述之怔了怔,心中微感诧异。
太后与皇帝素来不和,这已不是秘闻,如今皇帝病重,太后前来探望乃情理之中的事,只是他万万没料到,太后竟天天往这里跑,且一待便是数个时辰,每每都撑到疲倦至极才让人扶着回去歇息,端的是一副慈母模样,甚是蹊跷。
庾皇后回到自己宫中,越想越是心中难安,沉着脸命人磨墨,随即提笔写了一封密函,交给信任的内侍,低声吩咐:“务必送到太子手中。”
“是。”内侍恭身应答,藏好密函匆匆离去,一路前往御仓,将密函塞到一名负责食材出入的宫人手中,“明日记得带出宫去。”
那名宫人心领神会,点点头迅速将密函收好,却不知暗处正有一双眼睛幽幽盯着。
翌日,庾皇后的密函经数次辗转,终于顺利出了京城,送信之人连夜疾驰,正做着立功封赏的美梦,不料斜里冷光骤闪,一道迫人的威势携着劲风而来,不由大惊失色,刚拔出腰间佩刀,便觉后心一阵剧痛直达心口,猛然身子僵住,低头看去,一支利箭从胸口探出头来,箭矢鲜血淋漓。
丞相府内,司马嵘接过裴亮递上来的密函,打开来看了看,不出所料,果然是庾皇后急召太子回宫的信件,不由冷笑:“太子那里都安排好了?”
“是。”裴亮面色平静地应了一声,心中却大感诧异。
丞相一面让自己调查这位晏清公子,一面又吩咐自己一切听从其调遣,对于一介粗人而言,实在是不明白丞相与他二人之间的牵扯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马嵘将密函焚毁,冲他微微一笑:“裴大人辛苦了。”
裴亮并非事事亲为,当然谈不上辛苦,知他是客套,也不多言,点点头道:“公子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属下先行告退。”
“嗯。”
裴亮听他声音颇为沉着,越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