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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下的流苏随着她得步伐左右摇摆不定,一身紫罗兰绣花长裙摇曳拖地,保养得当的脸上只有少许皱纹,她微施粉黛,娥媚淡扫,翘起的嘴唇点了一抹嫣红,看着沈椿鸿的眼睛也是盛满笑意,根本看不出已经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
沈椿鸿连忙站起来施了一礼道,“夫人,今日我来只有一事相求,还请夫人帮忙。”
林夫人有些诧异,扫了眼报信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道,“道长请坐,有事不妨直说,不知我这个妇道人家能帮道长什么?”
带沈椿鸿进府的中年男人此时也已经后悔了,他怎么就没问清楚就把人给领进来了,这下可好,也不知这道士是要说什么,你可别害我啊。
沈椿鸿见这知府夫人如此通情达理,刚坐下立刻又站了起来,取出小心翼翼放在怀中的画像走到林夫人身前展开给她看,说,“夫人请看。不知你可识得此人?”
林夫人仔细看了看他展开的画,画上是一个大约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浓眉挺鼻,薄唇微弯,一双眼睛更是不染俗世尘垢,清澈坦荡,笑的十分和煦,一股子正直憨厚模样,眼睛往下看,便看见挂在男子腰上的佩玉,心中疑惑更甚,却不露声色笑道,“这位公子……我并不识的,不知道长找此人是为何事?又为何找到我这里?”
沈椿鸿盯着林夫人的表情看了半晌,并没看出什么,不由有些气馁,沮丧道,“他是我一位故人,我与他走散许久,但我并不知他叫什么,家住何处,我找他……是为了还他恩情,还他对我的……救命之恩。”
沈椿鸿深深吸了口气,小心翼翼收起画卷,对林夫人行了一礼道,“既然夫人并不知道,那贫道便打扰了,告辞。”说着转身身影落寞的缓缓走出林府。
林夫人看着一步步走出去的沈椿鸿没有说话。
就在沈椿鸿跨出门槛时她忽然开口叫住了他,“道长,请留步。”
沈椿鸿回过头看着林夫人,道,“不知夫人……”
林夫人微微一笑打断他道,“我虽不知你与我侄儿有何渊源,但我的自觉告诉我他或许也在等你,他不是本城人氏,你若想见他,便去江陵找他吧,江陵赵家,你去打听一二便会知道。”
沈椿鸿一听鼻子不禁有些发酸,他红着眼睛半天没有说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对林夫人深深鞠了一躬,诚恳道,“谢谢夫人。”
林夫人赞道,“你倒是心胸开阔,不怨我刚刚骗你吗?”
沈椿鸿脸上绽开一抹笑,非常真挚的说,“不,我很感谢夫人最后选择相信我。”
林夫人笑着点点头,“好了,快去吧,今日抓紧一点想必日落之前便能到江陵,路上小心。”
再三谢过林夫人后,沈椿鸿一出林府便回客栈收拾东西退了房,买了匹马快马加鞭的赶往江陵,一路上飞驰骑马,被喜悦充斥到晕眩的脑袋也稍稍冷静了一些,这时沈椿鸿才产生些许疑虑,为何林夫人说福来也许也想见他?可是福来不是在一年多前就死了吗?纵然心中满是疑虑,但还是压制不住马上就能揭晓福来真正身份的时刻。
福来,我一定要找回你的魂魄,哪怕你已经魂飞魄散!
带着无比坚定的信念,沈椿鸿一路驾马飞驰,原本从邵宁城赶到江陵最快也要三个多时辰,可是沈椿鸿快马加鞭一刻不歇的赶路,居然仅仅用了二个时辰便到了江陵。
带着满怀希望沈椿鸿一进城就向人打听江陵赵家住何处,得知准确地址时,沈椿鸿转身立刻就要赶去赵府,不料转身太急,和迎面走来的一个公子撞了个正着,为了不撞倒别人,他连忙后退,但因脚步不稳,左右脚相绊结果反而自己把自己给绊倒了,屁股一阵疼痛,他皱着眉刚想爬起来和别人道歉,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就伸到他面前,接着一道熟悉到在熟悉不过的温润憨厚,带着抱歉的声音就闯进他的耳膜。
“道长,你没事吧?实在抱歉害你跌倒了,来,我拉你起来。”
沈椿鸿猛地抬起头看着说话男子的脸,顿时一张他死也不会忘记的熟悉脸庞便闯入他的眼帘,他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男子,眼瞳无限放大,倒映的是眼前男子渐渐疑惑的脸。
他的嘴唇在动,似乎在和他说话,可是他听不见。
沈椿鸿忘了从地上爬起来,忘了回答那男子的话,忘了眨眼,忘了呼吸,忘了反应,就这么直愣愣看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开始围拢起看热闹的百姓,赵晋文伸出的手仍然没有收回,他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道,“道长?道长?你没事吧?”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路人甲说,“这道长不会是被撞傻了吧?”
路人乙说,“你才傻了,他是自己后退跌倒的好吗?怎么着也不该是脑子跌坏了啊,该疼的地方是屁股。”
路人丙说,“就是就是,我看这道士八成就是想讹银子,吃准了赵二公子善良不与人计较。”
周围声音乱哄哄的,可是沈椿鸿听不见,就在赵晋文坚持不住要收回手时,他忽然有了反应伸手一把拉住他的手接力站了起来,手中一用力便抱住了他。
赵晋文石化了,众路人也石化了,这,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
就在赵晋文不知所措,想推开这个抱住自己的奇怪道士时,他忽然感觉薄薄的衣襟胸口竟有些湿润,在接着他清楚的听见抱住他的道士在他怀里低低的压着嗓子哭了起来,这下赵晋文更加的慌乱,他笨手笨脚的试图安慰他,可是不知如何安慰,无处安放的双手只好轻轻拍着道士的后背,一下又一下轻拍着。
沈椿鸿泪眼朦胧的抱着眼前男子,感受着他真实存在的身体和体温,眼泪止不住簌簌的落下,他还活着,他没死,真的是他……
他压抑着声音低低哭泣,眼泪里全是这一年来的担心和思念,哭声里全是喜悦和委屈,哭的就像个孩子似的不肯撒手,就这么死死抱着他。?
☆、遇故人
? 就这么哭了不知多久,赵晋文实在是尴尬的不行,终于还是开口道,“道长,不知你是否遇到什么伤心事?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说一说,只是……只是在那之前你能先放开我吗?”
沈椿鸿抽了抽鼻子,眼泪鼻涕全抹在赵晋文胸口衣襟,他终于松开了手不再抱着他,只是手依然紧紧抓着他的袖子没有撒手,他抬起狼狈不堪的小圆脸看着眼前男子说,“你不认识我了?”语气里有些指着和委屈。
赵晋文也不介意自己衣服被他弄脏,认真想了想摇头,“在下并不记得曾和道长结识过啊。”
沈椿鸿又吸了吸鼻子,脑中急剧运转想着各种可能性,难道他是借尸还魂的?不可能啊,那怎么会和他长得这么像?难道是他认错人了?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