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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是错了。”
他沉睡三年,苏泽浅在等他,如果他不醒,苏泽浅必然还会再等下去,莫洵和苏泽浅之间,已然有了结果,好的结果。
可这是莫洵的劫啊,劫难如何能有好结果?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因莫洵而存在,那么确实,到了该崩溃的最终时刻了。
最终的到来是有预兆的,无论莫洵电子产品玩得多好,无论他看上去有多么适应现代社会,他始终是一袭长袍的古人样子,他潜意识里坚定的拒绝着世界的改变。
这个世界为他而存在——如果真的这样的话。
那么必然按他的心意走。
他不接受时代的变迁,更不接受渡海而来的西方文明,于是他看不见外国人的魂魄,于是归墟牢不可破。
拒绝是脆弱的表现,而劫难的意义,在于磨砺坚强。
所以外国人来了,所以归墟没了。
七天,是西方神话中最具代表性的时间,三魂七魄,亦含了一个七字。
七魄指人身血,人身血又以眼中精血为首,莫洵的这一劫,从画龙点睛开始。
若此劫得渡,应劫而生的世界必然消亡,若不得渡,则莫洵死。
莫洵不想死,也不想让这个世界死,因为这个世界里活着一个苏泽浅。
“阿浅,你替山里人争,”莫洵说着苏泽浅听不懂的话,将手腕从年轻人手里抽了出来,“那我也替你争一争吧。”
148.第一四七章
莫洵一手持哭丧棒,一手拉开黑色裂缝,他问苏泽浅:“一起来吗?”
高高悬起的心轻轻放下,苏泽浅点头:“来。”
在场的除了被莫洵在爆炸中护住的苏泽浅外,其他的也已经没有战斗力了,莫洵将飞舟留给了他们,也不提让他们跟着去的话。
虽然男人没说他要去哪里,但谁都知道,他的目的地一定是海上。
平时只要一步就能跨出的黑色裂缝这一回让两人走了好几分钟,瞬间经过时还不觉得,这一回在里面呆的时间长了,就发现这片空间非常不稳定,通道完全就只有莫洵撕开的缝隙那么宽,能容人通过的位置如同两片山崖间的一线天,又窄又曲折,而转折的地方总是尖锐。
通道是黑暗的,周围的阻碍物也是黑暗的,苏泽浅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墙,莫洵腾出一只手来拉着他走。
苏泽浅能感觉到莫洵对这片黑暗并没有十分的把握,男人握着他的力道不重,但手腕上是蓄着力的,弯起的弧度始终不变。
“师父,”苏泽浅喊莫洵,他问的很明确,“归墟消失对你有什么影响?”
“影响大了,”莫洵握着苏泽浅的手,“我对世界的感知在衰退。”
这是他无法从裂缝中一步跨到海边的原因。
这个世界在莫洵眼中原本鲜明无比,此刻却在悄然褪色,如同归墟之后的外国版图,如同看不见灵魂的外国人,变得陌生又冷冰冰。
为了方便他掌握这方天地动向而在整片大地上布下的符阵失去了它们强大的效力,于是他什么都察觉不到,连路都找不着,简直成了个睁眼瞎一般——
又应在了眼上。
出口终于到了,腥咸的海风扑面而来,归墟不在,莫洵直接带着苏泽浅御风前行,转瞬便到了老王身边。
几分钟的时间,老王所在的那一处的海水已经被染红了。
因为归墟的影响,在海上的山里人很少,天师本身数量不多,在海上的更少。
而外国的神仙妖怪们却源源不断。
特殊部门已经明确外国势力会用召唤阵,海上的生物理应是他们召唤来的。天师们也会召唤,但天庭地府都不在了,他们能召出什么来?
彻彻底底的敌众我寡。
老王撑着防御结界,攻击力不强的他索性不攻击,其他人躲在他的结界里,往外扔出符咒,虽然杀伤力因为站位、距离的原因减弱了,但至少能保证自己活着,能在以寡敌众的情况下保全攻击单位。
老王的结界在海浪的冲击与外国神灵的攻击下不断震颤,莫洵到了,把苏泽浅往玄龟背上一放,自己往前走去。
老王和他早有默契,根本不用莫洵开口,就打开结界把人放了出去。
莫洵一边往前走,一边将哭丧棒横于胸前:“就算归墟不在了——”
外国海神扬起的巨浪在黑衣男人脚下臣服,“——这里依然是我的地盘!”
哭丧棒平推而出,莫洵脚下的巨浪调头扑回去!
滔天巨浪完全不为外国术式影响,将外来者统统卷走!
莫洵踏着海浪向前,老王撑着结界跟在他身后推进,而那些山里人天师们,也跟着向前!
偶尔浪花中有尚未殒命的奇异生物冲出来攻击,莫洵随手一棍下去,被击中的生物便炸成一团儿血花,漏网之鱼,或被老王的结界碾碎,或被天师山里人戳成刺猬。
莫洵一路向前走,海水一路被染红!
血腥味压过了海腥味,从西边飘来黑色雷云,而东方的天空也有隆隆的闷响呼应般响起。
黑云层层叠叠,仿佛天上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在也在相互较劲,云越积越厚,越厚便越低垂,就像是天在塌下来,压抑到极点!
黑色的天空下,黑色的男人仿佛闲庭信步,轻飘飘的一击便取走一条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莫洵每往前迈一步,身上的气势便攀一层。
一层又一层,无形的气势带来了有形的结果,汹涌翻腾的海浪击出的水雾凝成了冰粒子,让人呼吸时气管生疼。
很多天师山里人被冻得动作都不利索了,抖抖索索,攻击都打不准。
莫洵温和了太久,久到很多人都忘了他是黑无常,本身便是收割生命的存在。
天堑没了,人还在,只要莫洵还在,就无人能越雷池一步!
天师山里因人莫洵身上可怕的气势,攻击没了准头,苏泽浅却不受影响,因为他体验过这种恐惧,在莫洵对他的训练中。
于是他出剑极稳,一个人就担起了其他所有人的职责,雪亮剑光划过,在白茫茫一片的冰晶中如同流星坠落,灼热的燃烧出炽白的光芒。
而这份纯白带来的又是血流成河的殷红色。